奪魂追憶往昔,情難自已,反反複複談起舊情,似乎周行天對她若即若離,並無越禮行徑,可言語中有些含糊,暗含隱喻,又常常做羞澀狀,令人摸不著頭腦。


    蒼鷹急了,問道:“華姑姑,我聽聞周前輩風流倜儻,氣度瀟灑,身旁女伴,那是從來不缺的,對你未必有什麽真情。”他不便直言想問兩人私事,索性以言語相激。


    奪魂果然大怒,說道:“周大哥對我一片真心,哪裏有假?其餘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蒼鷹奇道:“是麽?未必,未必,我猜他定然沒碰過你一根手指頭。他若真的愛你,怎會這般?”


    奪魂瞪視蒼鷹,瞬間淚盈雙眸,大聲道:“周大哥他他雖然沒碰過我,但但他心裏隻有一個我,若非如此,他怎會對我的兩個孩兒視若己出?”


    蒼鷹大失所望,連連幹笑,心想:“這周行天好不爭氣,送上門來的肥肉不吃,天下還有這等白癡麽?”其實他自個兒唯有更糟,但他卻渾然不覺。


    眾人見奪魂氣得發抖,心中忐忑,怪蒼鷹不該惹她,當下默然不語。他們知道這位前教主夫人育有一對同胞姐弟,名叫陽離、陽塵,但萬萬想不到如今威震武林的九嬰、九狐正是她的子女。


    奪魂變得瘋瘋癲癲,一路上自顧自說著往事,念著周行天與她說的情話,一句句記得清清楚楚。眾人不敢理她,隻顧低頭前行,繞山趕路。


    當晚眾人在山間點火安營,章斧山與蒼鷹坐在眾人之間,同時想起在乃蠻王宮殿中的情形,湧起懷舊之情,抬頭望月,靜靜追思。而奪魂與她那‘棄屍無魂派’則遠遠躲開,跑到山腳深林之中。眾人不知她為何非要如此躲避,蒼鷹猜測她是要將那些屍體腦子吃了,練她那邪門功夫。


    第二天早晨,眾人重新上路。奪魂手下眾人果然少了許多負擔,奪魂稱將那些屍首埋了,旁人絕想不到她所作所為,都讚她心地良善。


    蒼鷹心想:“這婆娘不會想將咱們盡數宰了,啃食腦袋吧。老子可得提防著點兒。”


    一直走到下午。煙雲緩緩散去,陽光透射過來,山間蒼鬆綠柏,好似一張群山畫。眾人見狀精神一振,又前行數裏,見到近處山上有好幾座雄偉高閣,紅梁金門,氣勢恢宏。


    章斧山道:“這就是咱們逍遙宮昔日總壇所在,果然一如舊時,不曾破敗。”言下極為自豪。


    李若蘭喜道:“歸哥哥。你們逍遙宮以往挺有錢的,房子造的這般漂亮,真像神仙洞府。咱們倆以後常常來這兒住住,你說好不好?”


    歸燕然見李若蘭高興,自也心情舒暢,連忙應了一聲。


    蒼鷹奇道:“其中有鬼!這屋子被人修繕過,不然不會煥然一新。”


    章斧山一瞧,果然如此。須知長期空關的房屋,自有一股與世隔絕的荒涼氛圍,至於積灰蛛網、蟲洞蟻穴。牆樓破損,更是常見。但眼前帝台山上的樓閣卻頗有人氣,顯然有人定居。


    奪魂怒道:“哪個不要命的東西,膽敢霸占咱們逍遙宮的地方?”


    章斧山沉吟道:“莫非是綁走韓霏丫頭之人?”


    蒼鷹說道:“霸著這山莊閣樓之人。住的時候不短,未必是那些惡人。但那些惡人定然已進入山莊之內,咱們也別耽擱,上去一看究竟。”


    眾人繞了數裏路,來到一條山道前頭,走到半路。遠遠瞧見仙劍派眾人正與另一群人交談,那群人身穿勁服,手持兵刃,當先一人高大金發,竟是一位西域胡人。


    那西域胡人對離風頗為親切,隻聽他說道:“諸位遠道而來,相助明某,真令人感激不盡了。”


    離風說道:“明莊主何必多禮?家父昔日曾受明莊主大恩,正愁無法相報,明莊主有事,咱們義不容辭。”


    那明莊主道:“那廝來此已有數月,殺了我山莊中五十多人。咱們大舉搜山,卻找不到此人下落。無可奈何,唯有請你們仙劍派高手相助了。”


    離風身旁一位年輕人道:“明莊主,我聽說那殺手拿著一柄黃橙橙的金劍,極為鋒銳,是麽?”


    明莊主歎了口氣,從身邊取出一柄斷劍來,劍身閃著光輝,顯然是一柄利刃,但卻被敵人斬裂開來,可見敵人兵刃厲害。


    那年輕人臉上變色,歎道:“果然是藏劍塚的惡人,也不枉咱們神劍宗特意前來。”


    離風問道:“丘師兄,你怎知那是藏劍塚之人?”


    年輕人說道:“我聽那報信之人描述,那金劍上刻有花紋,似乎是藏劍塚的金羽劍,放心不下,這才與青師兄奉命下山,相助你們仙劍派行事。”


    蒼鷹心想:“藏劍塚?神劍宗?”他想起藏王廟中那瘋瘋癲癲的穀淇奧正是從藏劍塚逃出來的,這神劍宗卻不曾聽聞,但那青師兄與丘師兄二人武功極為了得,僅比離風稍遜,聽他話裏意思,神劍宗又隱然比仙劍派地位更高。


    青師兄點頭道:“若真是藏劍塚的惡人,事不宜遲,咱們這就搜人!”


    明莊主喜道:“那惡人並未躲遠,極可能就藏在我山莊之中,但此地乃昔日逍遙宮老巢,多有隱秘之處,我也未必知曉。咱們先不動聲色,暗地裏偷偷搜尋,總要讓這殺手無處容身。”


    章斧山道:“教主,這人好生狂妄無恥,竟奪了咱們逍遙宮的宮殿,咱們可不能輕饒了他。”


    歸燕然道:“咱們問問清楚,切莫急躁。”率眾人走上山去。那明莊主一轉眼,見到逍遙宮眾人靠近,揮手道:“站住!你們是什麽人?擅闖帝台山,可知這裏是什麽地方?”


    離風見到奪魂麵帶微笑,負手而立,目光暗含嘲弄,不禁惱怒,但也有些畏懼,說道:“明莊主,這些人並非你找來相助的麽?”


    明莊主道:“我總共派人送出五張帖子,如今援手已經來齊。這些人我可不識。”


    歸燕然道:“明莊主,我等來此,實有要事,還請網開一麵,等咱們上山之後,自會告知。”


    明莊主厲聲道:“這些人來曆不明,說不定是那人同黨!”驀地長嘯一聲,中氣充沛,聲音在山穀間迴蕩,山上傳來大批腳步聲,刹那間約有三百多人衝下山來,站在明莊主身旁,有不少人手持弩箭,瞄準逍遙宮群雄。


    章斧山冷笑一聲,說道:“鳩占鵲巢,恬不知恥,居然還有臉威脅咱們?姓明的,我不管你小子是何來曆,若不快些給我讓開,我便將你拋下山去,連墓地都能省了。”


    明莊主怒道:“你是何人?死到臨頭,居然還口出狂言?”


    章斧山袖袍一揮,說道:“我乃逍遙宮左使章斧山,隨諸位教友,陪同本教教主歸燕然故地重遊,拜會諸位英雄好漢!”他說話時運足功力,仿佛數百人齊聲大吼,隆隆作響,仿佛連整座山都在顫抖。


    明莊主、仙劍派與其餘門派眾人一齊大驚,離風大聲道:“你是章斧山?你你已然失蹤了十多年,怎地又突然冒出來了?”


    明莊主更是滿臉怒容,喊道:“既然是逍遙宮的惡人,那更加不能輕饒!給我上,全都殺了!”


    他身後眾武人一陣喝罵,抽出兵器,衝向逍遙宮眾人,後方弩手一陣齊射,箭矢鋪天蓋地而來。


    章斧山抽出短棍,在麵前一轉,將箭矢擋開。奪魂笑道:“章大哥,你功力好生了得,未必會輸給小妹!”袖袍旋動,勁風拂過,箭矢紛紛折斷。歸燕然與蒼鷹並不賣弄,隻是出掌舞劍,抵擋攻勢。


    李若蘭笑道:“讓你們見識見識逍遙宮的厲害!”豎起長劍,六條飛龍騰空飛出,撞斷弩箭,衝入敵軍從中,這山路雖然寬敞,但兩旁都是懸崖,眾武人無處躲閃,被飛龍一陣興風作浪,翻江倒海,瞬間有數十人負傷倒地,總算李若蘭手下留情,並未殺傷性命。


    離風與青丘二人見狀,登時瞠目結舌,仿佛見鬼一般,青師兄叫道:“這是六龍祥瑞,但但使得不對,六龍怎能這般亂動?”他曾見神劍宗的師兄使過六龍祥瑞,但最多隻能招出三條彩龍,且消耗內力太甚,無法持久,眼前這少女劍芒狂舞如風,淩厲至極,實乃生平罕見。


    明莊主怒道:“騙徒伎倆,有什麽了不起的?”取出一柄方天畫戟,戟尖光芒璀璨,暴喝一聲,迎著六龍衝了過去。他功力深湛,不在離風等人之下,深陷六龍圍困,一時也能支持。離風說道:“莊主,我來助你!”與青丘二人一道下場,全力施展仙劍妙術,與李若蘭的六龍鬥得難分難解。李若蘭一邊指揮五彩劍芒,一邊要防敵人衝殺,漸漸心浮氣躁,內力不繼,被四人逼近。


    奪魂暗暗驚歎,心想:“上次匆匆一別,想不到這小丫頭這麽厲害。我若與她相鬥,多半贏不了她。”見敵人蜂擁而來,她令手下上前抵擋,自己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歸燕然、章斧山、騰千錄等人也各自出手。蒼鷹最喜這等群毆,在人群中神出鬼沒,出劍無蹤,當真如魚得水。


    明莊主見敵人各個厲害,心下更為驚怒,跳到一旁,吹響號角,登時又有一百人衝了出來,也是各門各派前來增援的江湖好漢。一時戰局焦灼,蒼鷹無奈之下,出手也漸漸不再容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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