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眾打手漸漸遠去,齊耳勒鼓起一股真氣,喝道:“揚帆,,前往西湖!”


    船上那些漢人一聽要去之地,無不暗中吃驚,西湖風景,天下聞名,據說猶如天堂一般,若在平時,眾人爭相搶著去,但他們此刻落入元兵手中,生死未卜,心中忐忑,此地離西湖路途不近,不知齊耳勒前往那邊,又有什麽盤算?


    齊耳勒轉過身來,哈哈大笑幾聲,表情和善已極,他說道:“諸位貴客,先前我齊耳勒舉止魯莽,驚嚇了諸位,這廂給諸位道個歉。”說罷深深鞠了一躬。其餘元兵也立即學模學樣,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漢人從未見過如此客氣的元兵,一時間嘖嘖稱奇,心中漸漸安定了下來。


    齊耳勒察言觀色,見眾人神態好轉,暗暗喜悅,站直身子,又道:“諸位有所不知,末將主人,乃是當朝的靖海王爺,他乃是皇親國戚,功勞顯赫的重臣,也是咱們蒙古人當中第一大善人。他聽說當今聖上聽信惡人讒言,認為江南之地的百姓心念前朝,起意謀反,因而決定嚴施懲戒,狠狠教訓教訓江南一代的居民,凡是那些未曾婚娶的男女,統統都會被皇∮,上派人抓起來,運往開平,分給貴族當奴隸。”


    眾人一聽,嚇得膽戰心驚,齊聲唿喊道:“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還望將軍替咱們做主,好歹救咱們一救!”


    齊耳勒笑道:“這是自然。咱們家王爺十幾年前,也曾替皇上南征北戰。立下無數戰功。可他晚年患了病,四處求醫拜佛,知道自己之病。乃是由於冤鬼陰氣糾纏導致,唯有行善積德,方能治愈,因此他得知此事之後,便決意冒死救助諸位。幾天之後,我會送你們上另外一艘大船,前往王爺在遠海找到的一處仙島。王爺在那兒備置了良田美宅。奇花異草,找到甘甜水井,迎接大夥兒前往那邊定居。待得江南事態平息,再送諸位返迴。”


    眾漢人喜出望外,喊道:“如此多謝王爺與諸位大爺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說罷紛紛跪下磕頭。那些蒙古人趕忙上前扶起。神色惶急。態度誠懇。


    蒼鷹暗暗驚奇,想到:“咱們又不是這些蒙古人的爹娘,磕幾個頭,都快把他們嚇出尿來了。他們如此客氣慈善,莫非都信了佛?可就算吃素的和尚,也沒他們這般心軟。”


    齊耳勒抬頭望江,說道:“天色尚早,諸位如要迴艙休息。咱們已安排了住處,還望諸位不要嫌棄。如仍想在此欣賞江景。咱們不妨聽聽曲子,舒舒心,享享樂。等咱們在西湖遊玩幾天,再迴來換船遠航。”說罷拍了拍手,立時有人端上桌子墊子,擺上美酒小菜,又有樂師就坐,取出玉笛,波波吹響。也有人撥弄木琴,曲調悠揚。樂聲隨濤聲傳出,優美動聽,動人心魄,宛若來自仙境的妙曲。


    蒼鷹想了一會兒,沒瞧出什麽蹊蹺,心想:“就算有什麽陰謀詭計,老子一時也懶得對付,船到橋頭自然直,往前出路,往後也是出路;鍘刀臨頭命難逃,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韃子既然費心伺候,老子也樂得清閑。”


    就這般聽曲觀景,飲酒作樂,一直鬧到夕陽落下,夜幕低垂,江麵上烏黑昏暗,白波輕舞,眾人大多倦了,紛紛迴艙休息。


    蒼鷹與歸燕然兩人來到艙內,歸燕然悶頭就睡,蒼鷹腦中滿是念頭,一時睡不著覺。又過了約莫幾個時辰,到了深更半夜,忽聽艙外哨兵輕唿一聲,隨即沒了聲息。蒼鷹與歸燕然同時坐起,歸燕然驚道:“似乎有人動武。”


    蒼鷹點了點頭,說道:“咱們悄悄出去看看。”


    兩人走出船艙,輕手輕腳的鑽出木門,輕輕一躍,躲在閣樓上頭,隻見四十多位元兵圍著十位蒙麵怪人,元兵手持長矛圓盾,陣形緊連,層層密不透風,而那些蒙麵客手持龍爪鉤,鳳尾鞭,虎頭錘,狼牙棒,目光兇狠,與元兵對峙。


    齊耳勒走出人群,負手而立,冷冷說道:“你們可知道這是誰的船?居然膽敢上來殺人?真是罪無可恕。”


    一位蒙麵人握著雙龍棍,說道:“若是尋常百姓的船隻,咱們也不過是勸他們改變航向,繞道而行,不過你們這船上有漢有蒙,想必有什麽陰謀。咱們既然見到了,決不能袖手旁觀。先殺光你們這群韃子,再將那些百姓送迴原處。 ”


    依米亞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你們是什麽人?這江麵又不是你們開的,居然敢攔截靖海王的船?”


    蒙麵人毫不畏懼,說道:“管你是什麽靖海王還是動洞王,你們快滾,莫擾了咱們教中大事!不然老子叫你們這群韃子葬身大海!”


    齊耳勒喝道:“拿下了,一個都不準跑了!生死不計!”眾元兵唿嘯一聲,從各個方位整齊湧上,以長矛開路,盾牌抵擋,進退嚴謹淩厲之至。


    那些蒙麵人也是厲聲唿吼,迎了上去,揮動奇門兵刃,與元兵殺在一塊兒。蒙麵人各個兒武功高強,而且兵刃詭異難擋,元兵雖然精銳,但一來波濤起伏,站立不穩,二來這些人配合巧妙,也非尋常武人,三來雙方功力相差太遠,陣形雖妙,但有些死板,不如這些蒙麵人這般靈活,不多時,被打得節節敗退。


    齊耳勒怒道:“好賊人,如此猖狂!”與依米亞兩人一同出手,這兩人武功又遠勝其餘元兵,一人揮刀,一人舞戟,與蒙麵人殺在一塊兒。蒙麵人繞著兩人走馬燈般出招,似乎正使出一門陣法,齊耳勒與依米亞背靠著背,緊守門戶,刀風四起,戟動如蛟,又不停拍出掌力,將敵人震退。守了一會兒,其餘元兵重整旗鼓,從外麵包圍上來,內外合力,前後夾攻,這些蒙麵人登時局麵不利。轉眼之間,有兩人中招受傷,陣形大為紊亂。


    蒙麵人首領見己方陷入絕境,大急之下,仰天長吼,聲如鬼哭狼嚎,令人心驚肉跳,其餘蒙麵人見狀,也是放聲嘶吼,與前者相應和,霎時震的眾人耳朵嗡嗡作響,甲板喀喀發聲。


    依米亞喝道:“死到臨頭,還玩什麽花樣?”縱身躍起,使出一招“群狼對月”,在半空中接連刺出四戟,或撩或壓,或刺或斬,變化多端,威力駭人。也是他知道這些蒙麵人的底細,這一招傾盡全力,料知敵人萬難抵擋。


    蒙麵人首領陡然迎上,雙龍棍前後晃動,橫在胳膊前頭,短兵相接,鐺鐺幾聲,將依米亞招式全數接住,依米亞原本功力遠遠高出此人,誰知此時兵刃撞擊,手臂竟隱隱酸麻。他仔細一瞧,瞬間嚇了一跳,隻見這蒙麵人身子竟高大了足足一尺,肌肉膨脹起來,露出胳膊,胳膊上竟有一叢黑色濃密的毛發。


    再看其餘蒙麵人,各個兒都是如此。


    歸燕然大為震驚,傳音說道:“蒼鷹大哥,你看,這是怎麽迴事?”


    蒼鷹神色凝重,答道:“這似乎是一門邪功,他們練功走火,以至於成了野獸。”他見到這般景象,忽然想起了揚州城中銅馬五將的淒涼下場,心想:“這似乎也是蛆蠅屍海劍走火的征兆,瞧這些人的功力,似乎練這功夫也沒多久,比常海師兄他們差得遠了,可既然時日不長,又怎能化身為青狼模樣?”


    蒙麵人形體壯碩,力道奇大無比,而且皮粗肉厚,能夠抵擋尋常刀劍,減輕創傷,這麽一來,局麵再度逆轉,這十人不再講究陣法,而是四散衝殺,蹦躍抓撓,元兵雖然悍勇,兩將武功雖高,但也難以招架,幾合之內,十多位元兵被狠手殺死,死狀淒慘異常。齊耳勒與依米亞勉強能與其中三人戰平,但也緩不出手去相助他人。


    蒙麵人首領掐死眼前敵人,迴頭瞧見依米亞,高聲厲喊道:“死韃子,受死吧!”唿地一躍,利爪飛速朝依米亞頭頂抓下,依米亞猝不及防,怒吼一聲,但萬萬難以避開這淩厲一擊。


    就在此時,一道血紅劍影如風而來,正中蒙麵人首領咽喉,那劍刃刺入皮膚,隨即驀然抽出,蒙麵人首領嘴裏嘔出鮮血,唿吸困難,倒地而死,身軀漸漸縮小。


    歸燕然見來人身材修長,身穿紅袍,武功高明的不可思議,不禁暗暗喝彩。蒼鷹雖看不清那人容貌,但見那人器宇軒昂,背影挺直,從舉止判斷,當是一位英雄少年,也是連連點頭。


    其餘蒙麵人見首領慘死,心下驚怒,一同朝那人撲了過來,隻見那人身影晃動,如朝霞般飄遊,左刺一劍,右斬一擊,或劍花紛紜,或劍雨天落,那些蒙麵人雖然攻勢猛惡,但竟連此人一招都抵擋不住,眨眼之間,接連痛唿倒地,身子扭動,哀嚎不斷。


    齊耳勒與依米亞率領其餘元兵一同跪倒,齊聲唿喊道:“世子!你來了!此事居然驚動世子,屬下無能,還望世子處罰。”


    那世子背對蒼鷹,聲音嬌嫩,有如少女一般,但剛剛出手似乎竭盡所能,顯得精神極為困頓,他說道:“不必多禮,你們把活著的人....不,這些怪物綁了,問問他們是什麽來頭,為何要逼咱們轉頭?”


    齊耳勒說道:“是!世子!”站起身來,命人取來鎖鏈,將剩餘三個蒙麵怪人一一綁住。那些蒙麵怪人重傷之後,似乎瞬間精疲力竭,也無法抗拒,隻能乖乖的被五花大綁,捆在桅杆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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