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見那女子急速逼近,長劍斜指,使出昆侖派的“神禽劍法”,招式輕快迅捷,轉眼便刺到那女子麵前。女子袖袍一轉,卷住蒼鷹長劍,他隻覺眼前一花,紅布攪動,什麽都瞧不清楚,又覺得天旋地轉,耳畔風聲大作,等迴過神來,發現自己竟被扔到了懸崖邊上,他驚唿一聲,長劍紮落,刺入山壁縫隙,牢牢固定在懸崖上,左手一撐,再度躍上山來。


    朝戰局一望,驚見紅衣女子已經擒住蘭兒,嘴角帶笑,在四人圍攻下不停遊走。她身形輕盈,輕功靈動,連吳陵的暗器也半點碰不著她。


    她嘻嘻笑道:“整天和野獸打交道,都快悶出病來啦,早就想出手和江湖中人打一架,可惜血虎等閑出不了這山林。”聲音甜膩,在山間迴繞,竟似是山風在談笑。


    蒼鷹想:“這女子武功極高,或許比那周瀚海尚要強上不少,甚而勝過章斧山前輩半籌。”他一時大意,險些被這女子摔成肉泥,受此挫折,反而愈發謹慎,仔細觀察戰機,從她背後繞過,喊道:“這老虎如此可惡,看我先宰了它!”


    那女子怒吼一聲,瞬間如烈火般飄了過來,蒼鷹長劍∵,刺向巨虎,那巨虎站起身,昂然望著蒼鷹,神情威嚴,宛若天神。蒼鷹朝它快步奔近,一邊用蛆蠅屍海劍心法感知女子蹤跡,待女子來到近處,他驀然倒退,斬出一劍。這一招“迴風烈馬”毫無征兆,暴然襲至,又對準女子視線盲區,女子厲聲驚唿,匆忙躲開,蒼鷹長劍刺破她的長袍,未能命中,若是她應對稍慢,當場便開腸破肚。


    蒼鷹暗叫可惜,趁勝追擊,劍招狂舞而下,緊緊咬著女子不放,那女子避開三招,眉頭一豎,一道掌力劈來,蒼鷹大駭,閃身躲開,豈料那女子又是遙遙一掌,蒼鷹無奈,出掌抵擋,霎時胸口劇痛,喉嚨一甜,吐出一大口鮮血,骨碌碌在地上滾出老遠,腦袋轟地一聲撞在石頭上,他頭暈腦脹,昏昏沉沉,頃刻間竟無法再戰。


    在朦朧間,隻聽烏鴉的聲音又在心中迴響,他笑道:“讓飛蠅出來吧,蒼鷹,讓他出來。”


    蒼鷹聽自己怒道:“休想!休想!他會殺死這兒的所有人!我....隻要我稍有不慎,我就沒法製住他。”


    烏鴉又道:“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這般自欺欺人,要到何時方休?”


    蒼鷹心中火起,咬牙道:“山海門讓我永世受苦,我要擺脫這詛咒,讓飛蠅滾蛋去吧,我是蒼鷹!我要結束此劫!”


    烏鴉見他發怒,變得怯懦起來,周遭現實之聲又漸漸清晰,他晃了晃腦袋,站起身,隻見老顧已經倒地,腦袋破開一個大洞,腦漿直流,定然無幸。謝章與吳陵殺紅了眼,招式如疾風般朝那女子身上招唿。


    那女子笑得十分歡暢,她說道:“痛快,痛快!我功力大增,現下那兩個老妖婆子定然不是我的對手啦!”


    蒼鷹想:“她在試演功夫,這兩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若出狠手,一招內就能將兩人全殺了。”他點上穴道,止住自己流血,調勻氣息,徑直向她奔去。


    女子朝蒼鷹望來,說道:“你還活著?年輕娃兒就是耐打,若是這些老棺材骨頭,隻輕輕一碰就死啦。”


    她一邊說,一邊拍出一掌,謝章戰戟一橫,被她一招震碎,他受到內力震蕩,呆立在原地,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七竅忽然流下鮮血,倒地咽氣而亡。


    李先生哭喊道:“謝兄弟,顧兄弟!我對不起你,我....我李某很快就會追隨你而去啦!”他功夫不佳,但此刻豁出性命,一招一式皆有誓死氣勢。那女子嘖嘖讚歎,說道:“有趣,有趣,這等渾水摸魚的功夫,居然還有膽叫囂?”


    蒼鷹趕到,使出九嬰水火劍的上乘招式,好似烽火連天,水漫金山,刹那間將那女子的攻勢接了過來,那女子又笑道:“這才像樣,原來你功夫這樣高,你的本元也定然可口,可惜我不是明老妖婆,不然說不定會留你在身邊,和和美美的享一段露水姻緣。”


    蒼鷹怒道:“厚顏無恥,荒·淫下·賤!誰要和你有什麽姻·緣!”盛怒之下,孤注一擲,身隨劍走,全力刺出一劍,那女子哈哈一笑,轉身讓過,在蒼鷹背上一推,蒼鷹運力在背,硬生生受了她這一掌,胸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被她遠遠擊飛。


    她歎道:“下手重了些,還不至於死了。”一轉身,正想對李聽雨與吳陵動手,卻聽血虎怒吼一聲,重踏山岩,發出隆隆巨響。她心下震驚,往那邊瞧去,隻見蒼鷹騎在虎背上,長劍刺入巨虎背脊,猛力攪動。


    原來那巨虎雖乃神物,有橫掃千軍之勇,但蒼鷹借著女子一掌之力,飛速殺到,那巨虎竟全無提防,而它不久之前,才將一身氣血借於那女子練功,此時體力衰弱,竟被蒼鷹製住。一時間,被蒼鷹刺了數劍,臥在地上,苦苦喘氣,暫時無力抵抗。


    蒼鷹喊道:“住手,放開他們!不然我將這老虎的眼睛挖出來。”


    那女子氣得渾身發抖,抿了抿嘴,袖袍一拂,李先生與吳陵當即昏厥。她又將蘭兒舉起,作勢要往石壁上摔落,但見蒼鷹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咬著嘴唇,知道蒼鷹心狠手辣,隻怕對這女孩兒性命並不在意,當即停手,將蘭兒放在地上,蘭兒懷抱著那隻藍色的小夜梟,體力衰竭,倒地睡了過去。


    她說道:“我饒了她們,你放開血虎。”


    蒼鷹說道:“交出荼蘼山花來!”


    女子目露驚異,奇道:“你怎麽知道荼蘼山花?你們就是為了這荼蘼山花而來的?”


    蒼鷹喝道:“少說廢話,將荼蘼山花給我。”手上用力,長劍刺的更深,血虎長生怒吼,聲音卻有氣無力。


    女子突然笑了起來,眸光流轉,說道:“你要荼蘼山花?為什麽不過來拿?”她走了幾步,從一塊石頭後取出一袋清水,從頭澆灌而下,伸手抹臉,片刻之後,鮮血洗淨,露出一張美麗動人的俏臉來。她一頭柔順紅發,宛似火樹,雙眸如鏡,纖腰如柳,瞧來約莫二十歲年紀,但風韻動人,柔媚入骨,真是有勾魂奪魄之美。


    蒼鷹隻覺心神一陣模糊,問道:“花在哪兒?為何要過來拿?”


    她微微低頭,眼睛卻牢牢盯在蒼鷹身上,她解開長袍,露出赤·裸上身,隻見她肚臍處緩緩長出一朵花來,花瓣如血絲般環繞,香氣濃鬱,令人傾倒。這景象詭異妖豔,真是人美如花,花香入骨,兩者融為一體,叫人如何耐得住這天地間莫大的誘·惑?


    蒼鷹隻覺的渾身燥熱,眼前一片茫然,但他立即咬破舌尖,以真氣護住心脈,不多時便迴過神來。可忽然眼前紅光閃過,他暗叫不妙,撤劍遠遁,同時拋出腰間匕首,隻聽鐺地一聲,匕首被女子擋開,蒼鷹摔在山地上,連續打了好幾個滾,翻身而起,隻見那女子怒不可遏的死瞪著他,過了片刻,她輕輕將長劍從血虎背部拔出,那血虎在她手上溫順的舔著,隻是疲倦,卻並無性命之憂。


    女子冷冷說道:“你現在逃不了啦!還不乖乖受死?”


    蒼鷹突然仰天大笑,舉起手,露出手中事物,隻見此物美·豔嬌嫩,顏色鮮紅,正是在女子肚臍處盛開的荼蘼山花。


    女子怒道:“你....你何時....”一時腳步踉蹌,急忙盤膝坐倒,運功吐納,凝聚心力。


    蒼鷹說道:“這山花居然從你丹田中長出,果然是你破綻所在,此物既已得手,女妖怪,咱們後會無期。”


    女子想要追趕,但生怕走火入魔,隻能恨恨說道:“你若逃了,你那些同夥全都要死在我手上。你以為奪走了荼蘼山花,便能削弱我的功力?我雖不能追趕你,但你若膽敢靠近,我當場便將你殺了。”


    蒼鷹笑了笑,朝女子身後眨了眨眼,那女子迴過頭,卻見到一位獵人打扮的漢子站在身後,那人一手舉著李聽雨與李若蘭,另一手抓著吳陵,但卻毫不費力,他眼神空洞,悄無聲息,正緩緩朝山下走去。


    女子尖聲長嘯,吼道:“若我能恢複自由身,我定然下山追殺你們,滅你們滿門,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蒼鷹心想:“聽她的口氣,似乎她被困在這山裏,無法脫身,哈哈,既然如此,我蒼鷹又何必怕你?”他將荼蘼山花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裏,快步下山,追著玄秦而去。


    這一側山勢陡峭,石塊鬆動,極難落腳,但見玄秦身法奇快,在山間縱躍,靈巧的有如飛鳥,蒼鷹笑罵道:“你跑的那麽快做什麽?那女子至少一天無法追人,你瞧來氣定神閑,原來都是裝的。”


    玄秦不理他,轉瞬間跑出數裏地,在山腳下等著蒼鷹,蒼鷹運起心法,瞬時體察入微,細探山石情形,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山下,氣喘籲籲,滿頭大汗,落到玄秦身旁,一拍他肩膀,笑道:“多謝你啦,玄秦老兄,你又救了咱們一迴。”


    玄秦將三人放在地上,朝他點頭致意,說道:“我並非救了你,隻不過救了他們。”


    蒼鷹笑道:“你救了我蒼鷹的朋友,我蒼鷹也欠了你的人情。你也別客氣啦,我蒼鷹今天也不找你打架了。”說罷掏出荼蘼山花,自語道:“不知該如何服食方能奏效?我那徒兒雖然情況糟糕,但也不是命在旦夕,先給這女孩兒服下,救她性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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