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北風說完,又歎息了一聲,說道:“傳聞太子殿下囂張跋扈,性格極端。妄圖幹涉他意誌的人,從來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西門無悲低頭說道:“我也是剛剛才想到這一點的。”


    看著西門無悲無地自容的樣子,西門無悲歎息了一聲,說道:“罷了,話既然已經說了,就沒有反轉的餘地了,倒是太子殿下怎麽看待咱們西門山莊的?”


    “太子一直都把咱們西門山莊當趙國臣屬。”


    說著,他又皺了皺眉,說道:“似乎不僅僅是拿咱們西門山莊當臣屬,就是其他的江湖門派,他好像也是當作趙國的臣屬!”


    西門北風聞言,眉頭擠成了一個‘川’字,說道:“他還真如傳聞之中一般剛愎自用啊!把整個江湖當臣屬,可江湖中人從不認為自己是朝廷之人!難怪如今江湖之中流傳著他的很多傳言,這是有人不想看到他登基啊!”


    西門無悲聞言,迴憶了一下和上官逍遙接觸的畫麵,說道:“二爺爺,我倒是沒有覺得太子殿下有傳言之中的那般不堪。”


    西門北風詫異看了他一眼,饒有興致的問道:“噢?何以見得?”


    “他是太子,若是真有傳言之中的那般不堪,那他如何得人心?跟隨在他身邊的侍從我見了,我感覺他們是真心實意的臣服於太子。而能讓江湖一流高手心甘情願的臣服,怕不是依靠權財就能讓他們臣服的。”


    西門無悲越來越覺得江湖傳說中的趙瑞,怕是他人故意在往他的身上潑髒水,因此又說道:“我感覺江湖之中之所以有關於他的種種傳聞,怕是因為大多江湖中人不願意受到法律的約束,大多數人跳出法律之外,他們更想未來朝廷之上坐著的是一個不問江湖之事的君王,而不是一個能統籌天下的明君!”


    這一次西門北風徹底被驚住了。他打量著西門無悲,那一雙眼神充滿了好奇、夾帶著一縷欣慰,說道:“江湖傳聞趙瑞喜歡滅門絕派,最初的傳聞是從一年前開始的,那時候二流門派林江派從江湖之中除名,無人找到兇手。不久之後,江湖之中便傳言那林江派是太子所滅。之後的一年時間,連續有小門派被滅,都有風聲泄漏,傳聞和有關。現在細細想來,怕是不盡然,恐怕是有人給他潑髒水。”


    西門無悲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如今宛城之中的江湖武者都在議論當朝太子滅門絕派的事情,而太子卻像是沒聽到那些議論一般,絲毫沒有理會江湖傳言,就這一點便可以看出他的肚量!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西門北風神色凝重說道:“行了,他到底是怎樣的人,不是我們能議論的。你倒是說說,這一次把《西門劍法》給他,可為咱們西門山莊爭取過一官半職?”


    西門無悲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曾要過官職,但是他沒給。”


    西門北風的神色有些不好看,當朝皇帝若是聽到說有江湖門派臣服的話,那他一定會給出個一官半職,哪怕就是沒有任何權利的虛職,也會給。


    但是西門無悲既然把《西門劍法》交出去了,這太子竟然不給官職!


    “他是不肯接受我們西門山莊的臣服,看樣子咱們西門山莊的這點勢力,還沒有被他放在眼中!”


    西門北風的眼神閃過一抹怨恨之色,西門山莊好歹也是和雪山劍派平起平坐的門派,現在主動臣服於當朝太子,竟然會遭受到拒絕!


    西門無悲聞言,很想再說一次太子把整個江湖都當作臣屬,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他雖然沒有接受我們西門山莊的投誠,但答應了幫我們解決西門山莊的危機。”


    他換了一種說法,相信有這個消息在,西門北風應該會好受一些吧?


    “那就看看他準備怎麽解決咱們西門山莊的危機!”


    ……


    宛城之中還有武者不斷的湧入,但是伴隨著當朝太子出現在宛城的消息傳出去,現在進入宛城的武者都自發的攜帶著路引。


    所說江湖中人口口聲聲說沒有把朝廷放在眼中,但真正的朝廷大人物坐鎮宛城,還真麽有幾個不把當朝太子放在眼裏。


    宛城城主府。


    聶漫天在得知了上官逍遙的身份曝光之後,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軍師,問道:“此時可否去迎接太子?”


    軍師答:“不用去。”


    “為何?”


    “太子殿下既然進城之後沒有通知城主,那便證明他不喜歡大張旗鼓。他的身份雖然曝光,可他似乎從沒有隱藏過身份,現在過去迎接,怕也迎接不過來。倒是城主主動去見見太子,還是可以的。”


    得到軍師的迴答,聶漫天立即朝著上宛客棧走去。


    這一次他隻帶著兩名侍衛,他的舉動,立即引起了江湖中人的注意。


    一路前行,來到上宛客棧的門口,客棧掌櫃孫乾便笑盈盈的在門口守著了。


    “城主大人,昨天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城主大人若是要查探武者路引,現在盡管查看便是。”


    孫乾的態度和上午的時候全然不同,上官逍遙的身份一被眾人給猜測出來,他心中就害怕了。


    他背後雖然站著弘農楊家,雖說可以不把朝廷當迴事,但是他卻不行。早上的時候城衛軍來抓人,他卻直接阻攔,當時城衛軍退走,他還以為是城衛軍怕了自己背後的弘農楊家,但是就目前來看,他們怕的似乎隻是住在客棧之中的那位貴人。


    原本他正琢磨著怎麽去向聶漫天賠罪,但是上官逍遙的身份又不算事真正的曝光,眾人也隻是猜測白衣公子是太子。


    在不確定白衣公子是否是太子的情況下,他主動向城主府認錯,便是認慫。而他也去見過上官逍遙,卻被閉門謝絕。


    現在城主聶漫天來到了上宛客棧,他得知消息之後,立即站在了客棧門口迎接賠罪,同時又試探性的問道:“那位貴人,真的是太子殿下?”


    聶漫天冷漠看了一眼孫乾,說道:“你自己去詢問不就知道了?”


    孫乾的臉色立即變得鐵青,他又不是沒有去見過,可是被拒絕了啊!


    “城主大人,你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這次城主大人查探路引一事,倒是令我小賺了一把。若是沒有城主大人在背後幫忙,我也賺不了錢。這件事情城主大人出了大力,我從那些江湖武者身上賺取的錢,可分城主大人一半。”


    孫乾畢竟是商人,也是一個八麵玲瓏之人,這次看到聶漫天臉上的冷漠之後,他立即許出了重利。


    在查探路引之事以後,人字號房一間需要五十兩白銀,而翻了十倍,便是五百兩。而且還是按照人頭收費,就今天這一個上午,孫乾就賺了上萬兩白銀。


    現在這上萬兩白銀他分出一半,至少也是五千兩,五千兩的價格,若是暗箱操作的話,足以買一個縣城縣令了。


    而宛城隻是小縣城,隻因為周圍門派林立的原因,宛城縣對於城主的稱唿,才叫城主,並且官拜五品。


    這是特例,凡是江湖門派多的地方,縣令都是五品官。這也是朝廷為了招安江湖門派而設立的起步官職。


    聶漫天所在的家族,原本也是一個門派,但是當朝太祖打下江山之後,他先祖立即投靠了朝廷,換了一個宛城城主的身份,也使得這五品官幾乎都是世襲的。


    以江湖門派治理江湖,這是為了防止江湖門派發生暴亂。隻是對於這種投靠於朝廷的門派,江湖中人一直都很不恥,而他們也不樂意再以門派自居,反倒是喜歡城主這個稱唿。


    孫乾覺得自己惹禍了,一個宛城城主他沒有放在眼裏,但可不能把當朝太子不放在眼中。就算是他背後的弘農楊家,在看到太子之後,也是要見禮的,更何況他一個小縣城的客棧掌櫃?


    “嗬嗬,孫胖子,你也有今天!”


    看到孫乾認錯,聶漫天隻覺得像是在三伏天吃下了冰塊一樣舒爽。


    孫乾笑著不語,對於這種嘲笑,他一笑置之。


    聶漫天看到他這模樣,也知道嘲諷他沒有什麽效果,頓時又說道:“今日的利潤分我七成,殿下那邊我會好好的幫你美言幾句!”


    “七成?你當我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聶城主,你還真會開口啊!”


    孫乾不樂意了,作為商人,最看中的就是錢財,現在對方一下子要分走七成的錢財,他怎能接受?


    說著,孫乾又有些糾結的問道:“他真是太子?”


    聶漫天笑而不語,但是右手還是給他比劃了一個‘七’的數字。


    孫乾徹底糾結了,在上官逍遙的身份還沒有曝光出來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從這次的路引之事裏麵大賺一筆,現在太子的身份都曝光了,那自己還有什麽資格攔住查探路引的城衛軍?


    這特麽是真的公然和朝廷對著幹,是要殺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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