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智嫻從未想過,他會為這件事情向自己道歉,畢竟他是個多麽高傲冷酷的人啊。


    她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尷尬。


    黎曜看她穿得單薄,就這樣坐著,不禁伸手摸了摸被窩,隨後驚訝,「怎麽這麽涼?你坐了多久?」


    他的話帶著幾分責問,更多的卻是擔心。


    韓智嫻搖了搖頭,把臉別開,「沒坐多久,就是做了個噩夢。」


    黎曜更多的其實是無奈,他知道自己無法將她按下去乖乖睡覺,索性扯了旁邊的毛毯把她裹起,然後起身去查看空調的溫度。


    奇怪的是,空調的溫度明明是22c,非常適宜睡覺的溫度,怎麽她好像很冷似的。


    他又折了迴來,朝她伸手。


    她還來不及開口,男人已經解開了毛毯,摸到了她的後腰。


    「你幹什麽?」韓智嫻對於他的觸碰感到有些慌張。


    黎曜卻陰沉著臉,又摸了摸她的背,她渾身冰涼的好像從冰窟窿裏凍著似的,最重要的是衣服都濕透了!


    隨後,他一聲不吭地把她抱了起來,然後直接往浴室裏走去。


    「放開我!」韓智嫻急忙掙脫。


    「別鬧!」黎曜卻一臉嚴肅。


    「你發什麽神經!」韓智嫻捶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尤其是他強行脫她衣服的時候,她無比驚惶。


    「啪」的一聲,他直接給了她小屁屁一巴掌。


    她頓時僵住,然後就聽到男人講道:「身上都濕了,不沖個熱水澡,你是想感冒?」


    緊接著,黎曜拿起電話,朝電話那頭吩咐道:「上樓來把床單換了。」


    接下來的事情,韓智嫻就像一個茫然無措的小孩,失去了思考和反應的能力。


    黎曜幫她脫了衣服,罩上浴帽,非常體貼又迅速地幫她沖了個熱水澡,整個過程中,他壓根沒有管他自己被淋濕的事情。


    洗完後,他幫她擦幹了身體,尤其是後頸略微弄濕的頭髮,確保擦幹後他才將她放到了重新鋪好的床上。


    他小心翼翼,不讓自己身上的水弄到她身上,在她因為熱氣蒸起粉霞泛著珠光的臉頰上吻了吻,「先睡,我馬上來。」


    望著他返迴浴室的高大背影,韓智嫻一瞬間哽住。


    她不知道心裏堵塞的那種感覺是怎麽迴事,腦袋裏亂糟糟的。


    過了大約五分鍾,男人披著浴袍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緊接著,燈熄了。


    韓智嫻正疑惑他今天怎麽還沒上床就關了燈,緊接著男人就躺了上來,然後伸手攬住了她。


    也是這一刻她才發現,在洗完澡脫掉浴袍塞進被窩後,兩人都還沒穿衣服。


    赤裸的肌膚相觸,他身上的熱意立即傳了過來,她有些僵住,然後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


    「別動。」男人說道,隨後手往下摸去。


    韓智嫻立即神經緊繃,她怎麽會擔心這個男人呢,她有什麽資格,不過就是個暖床的而已。


    可下一瞬她就徹底的僵住了,因為男人的大掌順著她的小腿往下,直接捉住了她的腳,然後把她兩隻腳撈到了他懷裏,讓她腳心直接貼著他的下腹,同時他用手捂住她的腳背。


    「你怎麽這麽冰呢?」他抬頭問道。


    說話的同時,他另外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背,將她往他的方向帶。


    因為腿彎著,所以她的姿勢像極了還在母體裏的胎兒,麵朝著他蜷縮成一團,而他長臂一攬,就將她整個圈在了自己懷裏。


    那一刻,或許是足底源源不斷的燙意和熱力,又或許他身上霸道濃烈的氣息,又或許單純是因為這個姿勢,她竟然產生了一種很奇妙的安全感,仿佛迴到了母親的子宮裏。


    取羊水而代之的是那不斷向她襲來、將她包裹的男人身上的熱意。


    「熱乎點了嗎?」黎曜摸了摸她的腳,不禁問道。


    她的腳就跟兩塊冰磚似的,他卻毫不嫌棄,也不畏冷,換著地方讓她貼。


    每當她想要動,她的腳就會被他那如鐵鉗一樣的大掌箍住。


    這樣耐心的嗬護,一時間,韓智嫻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能夠從這個動作裏感覺到,黎曜似乎對她有哪裏不同了。


    黎曜又捂了好久,直到他的手和她的腳摸上去溫差不大,他才放開了她。


    韓智嫻幾乎本能的第一時間轉身,背對著他,並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不知道怎麽開口的她,和往常一樣選擇了沉默。


    然而黎曜卻馬上貼了上去,從身後緊緊擁住了她。


    兩人身體毫無間隙的緊貼,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黎曜以為她冷,立即長手長腳地把她夾住,抱得更緊了,下巴動了動,擱置在她頭頂,「還冷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捉住了她的手,然後將她的手包裹在了他的大掌裏。


    手被握住的那一刻,韓智嫻心裏湧過奇異的感受。


    冷嗎?


    似乎不是冷,而是某種畏懼,她也說不出來的一種恐慌。


    腦袋裏閃過很多畫麵,那些不堪的、屈辱的、灰暗的……但不知道的怎麽搞的,最後都隻剩下男人那一雙充滿了占有欲的、極富侵略性的、如餓狼一般銳利的眼睛。


    她閉上了眼睛,那雙眼睛卻更加清晰犀利了,隻盯著她,牢牢地鎖定了她,就像是獵物一樣。


    可漸漸的,她從那雙眼睛看到了別的什麽東西。


    像是母親去世那天,她主動吻上去時看到的愕然,又像是他看到自己主動示好時偶爾流露出的落寞與哀傷,又或者某個時刻如火光一般跳躍的小小期待與雀躍?


    「睡吧。」頭頂傳來了男人低啞的嗓音。


    他似乎累極了,她感覺到一個溫熱的吻落到頭頂,隨後就聽到了清淺的唿吸聲。


    她卻了無睡意,愈發清醒。


    身上已經熱了起來,這種熱讓她有些無法思考。


    鼻端籠罩著男人濃烈霸道的氣息,她的思緒開始混亂,然後想起,這個男人似乎每次洗完澡後都是赤條條的走出來,幾乎從來沒有披過浴袍,可今天卻披了,而且他關燈也關得很早,他是不想讓她看見什麽嗎……


    還有,他們四肢糾纏在一起的樣子,讓她想到了八爪魚,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也能夠如此平心靜氣地與他裸裎相對。


    還有他懷裏的溫暖,竟然令她有些貪戀……


    漸漸的,她的眼皮越來越重,思緒也遠了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竟然睡著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著後,黑暗裏,男人如豹子一般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懷裏的女人,想要將她揉入骨血,卻因為害怕嚇到她、害怕她將他推得更遠而不敢用力。


    他隻能這樣一點點地侵蝕掉她的防備。


    但運籌帷幄的他第一次難以確定他是否能夠成功,第一次感覺到沒有任何把握。


    嗅著她的發香,他心思複雜,寂靜的房間裏,最後落下了一聲嘆息。


    這一夜,誰碾轉反側,誰寢食難安?


    g市,季茜沒有想到,這一晚,睡不著的她偷偷打量宋臻會被當事人抓了個正著。


    「過來。」宋臻朝她喊道。


    她躺在陪護床上,搖了搖頭。


    「你不過來我就過去。」宋臻說道。


    山不來就我,我就山,反正他這晚上不用打點滴。


    季茜沒有想到他竟然這樣說,眼見他真的要掀開被子,她急忙製止住他的動作,「別亂來,我過來。」


    他後背上還有傷呢,醫生建議他躺在床上靜養,動來動去的能叫靜養嗎?


    迫於無奈,她隻好掀開被子,穿起拖鞋朝他的病床走去。


    見她磨磨蹭蹭的,宋臻幹脆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懷裏帶,完了腳一抬,被子就掀起來蓋到了她身上,「一點兒都不注意,萬一弄感冒了怎麽辦?」


    「那還不得怪你。」季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病床很小,兩個人擠在一起很窄,尤其是宋臻和季茜都屬於個高腿長的那種。


    狹窄的空間裏,宋臻捉住了她的手,兩人的身體挨得極近,就剩下手擱在中間。


    他不禁牽起她的手放到嘴邊吻了吻,另外一隻手趁機將她摟得更靠近自己一些,眼睛牢牢地鎖著她,問:「大晚上不睡覺,盯著我看幹什麽呢?」


    ------題外話------


    古人雲:衣寒寢涼,孤枕難眠!入冬了,這樣的「男友牌」暖寶寶,給我也來一打,然後我一個個發給你們,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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