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季茜這下更是忍不住好奇。


    怎麽一個個的,反應都這麽大。


    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樓的唇角不自然地蠕動了下,正準備說什麽,千鈺的助理鄭東就從甬道口跑了過來,「鈺哥,茜姐,咱們有什麽還是迴車裏說吧,這裏發生了命案,再過一會兒媒體肯定聞風而來,到時候想走就走不掉了。」


    他在一開始就被千鈺支迴了車裏,聽到發生命案後一直在甬道口觀察情況,生怕千鈺他們被媒體圍住,這會兒看見幾人,當即迎了過去。


    聽到他的話,季茜他們也不再耽擱,各自上了車。


    而暈倒的白淼,則由千鈺負責,不過鄭東來了之後,千鈺當然是把她丟給了鄭東。


    和千鈺告別,上了自己的保姆車,季茜這才朝小樓問道:「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嘔——」小樓忍不住打了個幹嘔,連忙擺手,「茜姐你能別問了嗎?真的太嚇人了!」


    他越是這樣說,季茜就越是好奇。


    小樓招架不住她雙大眼,一臉痛苦的迴憶道:「總之就是一個女演員,被人給殺了,渾身不知道被劃了多少刀,腸子啊什麽的都出來了,還有那張臉也被劃花了,血肉模糊的,別提多恐怖了,我今晚估計別想睡了。」


    說著,他連忙從車載冰箱裏取出了一瓶水,咕嚕嚕地灌了下去,強壓下心頭的噁心。


    他沒有給季茜描述的是,那個女的被人擺成了一個大字,紅色的血塗成了一個圈,將她框在了裏麵,仿佛一個祭祀品一般……


    那是一種一眼看去就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從來沒有看過那麽慘烈和邪惡的場景,冷汗都嚇出來了。


    小樓沒有給季茜做具體的描述,但很快,季茜自己看到了。


    在《上神靈犀》確定演員名單後,工作人員就建了一個群,以便在裏麵及時通知各種事項。


    今晚他們劇組除了沒有戲的演員外,大部分人都在加班,所以看到兇案現場的人還挺多的。


    這不,就有人在微信群裏發了照片。


    季茜剛拿起手機,信息就彈了出來,當時也沒想太多就點開了,結果血腥猙獰的一幕直接衝擊眼球,差點兒沒嚇得她把手機給扔了出去。


    聽到啊的一聲輕唿,小樓立即反應過來,擔心地喊道:「茜姐?」


    「沒……沒事。」季茜急促地唿吸,試圖平復自己急驟的心跳。


    實在是太突然了,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下子闖進她的視線。


    那一幕仿佛映在了視網膜上,季茜感覺她現在一閉眼就全是剛才看到的場景。


    說實話,不怕是假的。


    可季茜知道,如果不看清楚她反而會一直去想這件事,一直忍不住去探究。


    所以她幹脆重新抬起手機,正準備重新翻看,結果發現圖片竟然被撤迴了。


    與此同時,在撤迴記錄下,是大家的討論。


    關於死者身份的,關於殘忍的殺人手法的,關於兇手的揣測的……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


    由於死者臉被劃花了,所以最後沒有人認出來這究竟是誰。


    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個女的不是他們劇組的。


    因為導演助理在群裏唿喊,讓大家按自己的酒店房間號報數,劇組定酒店的時候都是包層連號的,所以通過報數一目了然,最後統計下來,他們劇組並沒有少人。


    既然沒少人,衛導很快發話了。


    大體意思就是大家今晚好好休息,不要去想這件事,其他的交給警察,任何人都不能摻和到這件事情裏去。


    另外,導演又針對這件事將劇組的規矩重申了一遍,重點解讀了安全條款,同時另外加了兩條。


    一是演員在戲份殺青前外出一定要私信導演助理報備,二是從今天開始大家散場的時候盡量結伴而行,以防出現變故。


    導演發聲了,大家也沒好繼續再討論下去,何況這個話題隻會讓大家覺得壓抑,並且毫無結果。


    於是,熱鬧的群重歸安靜。


    等季茜迴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淩晨一點四十多了,再等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卸妝、洗澡、吹頭髮,完事已經是兩點一刻了。


    整個屋子裏的燈全部亮著,季茜坐在沙發上拿著噴霧劑,摁著瓶口,卻在發呆。


    影視基地並不太平她也是知道的,畢竟魚龍混雜的,什麽人都有。


    她經常進出派出所的原因就在於此,比如偷盜、搶劫、見色起意,又或者像閔玥那樣尋釁報復,各類案件層出不窮。


    但像今天這麽恐怖血腥的場景,她還是第一次見。


    可能是酒店裏的空調開得太足,在這盛夏暴熱的夜晚裏,她竟敢感覺到了涼意。


    空蕩蕩的房間,純白色的床單,潔白的牆壁……原本覺得幹淨的環境,此刻卻顯得冰冷。


    季茜低頭去找手機,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拿著噴霧劑。


    手指一壓,她連忙對著腳腕噴了藥。


    白色的霧氣隨著高壓噴射出來,在纖細的腳腕上噴出一層薄薄的淺黃色的藥水。


    略微有些沖鼻子的氣味立即充斥在空氣中,季茜打了個噴嚏,眼裏頓時蒙起了一層水霧。


    揉了揉鼻子,看著還沒有好的腳,這一瞬間,她突然想找一個人說說話。


    不管說什麽,總之就是不要一個人陷入這種恐懼的情緒裏。


    盡管很困,可她卻睡不著,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可是——


    斐麗作為經紀人,要給她組合資源,確定她在這邊拍戲順利後,昨天就已經拿著她的拍戲進度表先飛迴了京都,去給她談代言去了。


    而小樓今天也被嚇得不淺,又累了一天,估計早睡了吧?


    拿著手機,屏幕亮了又黑,黑了她又把它摁亮,卻不知道應該打給誰。


    一雙眼睛盯著手機屏幕,卻有些空洞。


    「嘟——嘟——」


    寂靜的夜裏,鴉雀無聲,所以手機雖然沒開擴音,卻依舊被她捕捉到了這聲音。


    她連忙低頭看去。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竟然撥打了宋臻的電話!


    應該是最近的一通電話是打給宋臻的原因,所以剛才在她翻動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撥到了號。


    一看到「鬍子大叔」四個字,她忙不迭地伸手去摁手機,想要掛斷。


    結果越慌越亂,越忙越錯,最後隻是把通話隱藏了,並沒有掛斷。


    等她重新打開通話界麵的時候,竟然發現顯示了通話時間。


    00:01。


    然後這個時間開始一秒一秒地遞增。


    電話接通了!?


    怎麽辦?怎麽辦?


    這麽晚了,快兩點半了,她在幹什麽!


    心裏一慌,她竟然點了掛斷!


    什麽?


    季茜你在幹什麽?


    望著轉到通話記錄界麵的手機屏幕,季茜欲哭無淚,尤其是最新的一條僅為七秒的通話記錄提醒著她幹得蠢事。


    打了人家的電話結果又火速掛斷!


    她有病吧?


    季茜捂臉,簡直淚目。


    這一刻,她多希望通話記錄能夠自動消失。


    好吧,就算不能自動消失,失望宋臻睡得很死,然後翻轉身就睡過去了,就當這事沒發生……


    然而——


    「汪汪!嗷嗚~汪汪!嗷嗚~」


    獨屬於宋臻的特設鈴聲響了起來。


    大晚上聽到這麽熱鬧的狗叫聲,季茜的腦袋一下子就炸了。


    盡管很不想麵對自己把宋臻給吵醒的事情,她卻還是認命地拿起了手機,摁了接聽放到了耳邊。


    「睡不著?」


    電話那頭傳來宋臻獨特的、低沉的、磁性的嗓音,聽上去就和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鎮定、沉靜又穩靠。


    季茜本來正糾結的皺著眉頭,一張臉鼓成了包子,結果聽到他的嗓音,整個人那顆慌亂的心一下子就鎮定下來。


    「嗯,睡不著。」她點頭,隨後又飛快地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電話那頭的宋臻看不到她的動作,於是補充道,「不,不是,是還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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