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是在頭一天趕到大君山的,青衣、陸元元陪著她住進了趙麗娘的北道堂。


    端木春明和端木夏令都來了大君山,端木夏令被發落去君山技術幫忙,端木春明則去找駱致清鬥了一場。


    鬥法結果如何,當事人都緘口不提,但端木春明前往北道堂看望蓉娘的時候說,他準備去北地找機會碰碰運氣。


    當哥哥的說要“碰碰運氣”尋求破境機緣,這裏頭是什麽意思,當妹妹的最清楚,對此很是擔心。


    端木春明道:“這有什麽好擔心的?我不是一向如此?也別怪我心急,衛朝宗、東方敬、魏致真、陸西星,一個個全都破境入了煉師,世人所說的五行修士,隻剩我自己還在**師上徘徊,說出去丟死個人!如今更是連趙致然都入了煉師,我這當大舅哥還有臉嗎?想當年我可是單手就能把他揍得滿地找牙的,現在怕是得用雙手了。”


    蓉娘也知道自家兄長的修為境界一路上是怎麽提上來的,擔心歸擔心,也隻能由他。好在去的是北地,端木崇慶就在那邊坐鎮,至少會好很多,便隻能由他


    末了,端木春明道:“對了,聽說絕情劍迴來了,你要是見著她,不要鬧事,你肯定打不過她。我先去會一會她,看看她的斤兩。”


    蓉娘怔了怔,強笑道:“這裏是她的宗門,迴來也沒什麽,好端端的我幹嘛找她鬧?反倒是大哥你,要找她鬥的話,先把明天過了再說。”


    把端木春明轟走,蓉娘就想給趙然飛符,問一問周雨墨這件事。但沉吟良久,還是沒這麽做。有什麽問題都先放一放,這時候問,說不定就會生起事端來,還是那句話,一切過了明天再說。


    九月初一,大君山洞天上演了今年的第二場雙修典禮,當著上千賀客的麵,趙然和蓉娘結成了雙修道侶。


    周雨墨出現在觀禮賀客中,趙然每次見到她的身影,都會忍不住心中一跳。他是見過趙麗娘當年在青城山上如何大鬧的,此時此刻,每進行一個環節,都忍不住擔心當時那一幕會在今日上演。


    但他不過是白擔心一場,周雨墨什麽都沒做,就這麽微笑著旁觀了所有的慶典環節環節,直到他將新娘子牽入洞房。


    新娘子在洞房中靜候,趙然又出來向大家敬酒,敬到周雨墨身邊時,周雨墨冷不丁塞了一張小紙條過來,悄然道了句:“給你的賀禮。”


    趙然抽空找了個無人處將紙條展開,身子如中雷擊,頓時就呆了。


    良久,他才將目光從紙條上挪開,小心翼翼將紙條珍藏起來,出來再次敬酒之時,向問情宗人群中張望,周雨墨的身影卻已然消失無蹤。


    趙然繼續敬酒,敬到慶雲館賀客這邊時,裴中澤含笑和他對飲,裴中濘也在一旁舉杯:“恭賀致然師兄。”


    趙然和她對飲完畢,微笑著鼓勵她兩句,然後再去下一處。


    他剛離開,裴中濘眼淚就下來了,旁邊的九姑娘輕撫她的秀發,歎道:“中濘,你哭什麽……”


    裴中濘擦著眼淚道:“我是替致然師兄高興……”


    天色漸晚時,趙然在各種起哄聲中迴到了自己的道院,蓉娘已經在裏頭等了很久了。修道之人也沒那麽多講究,她也沒蓋著大紅罩頭,隻是坐在床邊滿臉通紅的研讀一本雙修功法。


    《和合心髓》,上乘功法,這篇功法趙然已經研讀了半個月,當即道:“蓉娘有什麽不解之處,隻管問來。”


    蓉娘羞得以書捂臉,不敢見人,趙然正色道:“畢竟是煉功,可不能有一絲馬虎,既然你不問,為夫可要考校你一番,看你能否答得上來。”


    蓉娘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道:“你說。”


    趙然道:“不隻是說的問題,需爐中演練,方可融會貫通。”


    將一排高燭吹滅,房中陷入黑暗,二人登榻,各運功法。


    於是趙然發問:“滾滾鉛珠上昆侖何解?”


    蓉娘小聲迴答:“開通背脈,使……產生的精氣過陰蹺、尾閭、命門、夾脊、玉枕而上升入腦……”


    “凝神行功,莫起遐思!”


    “嗯……好……”


    趙然又問:“什麽是月華似水?”


    蓉娘聲音更抖:“強行叩關,強行出關。”


    “何謂晚鍾如音?”


    “二深五更深……”


    “什麽是小采藥?”


    “後升前降收氣法……”


    一夜行功不提,第二日醒來,蓉娘將榻上罩單中的一塊剪下來鄭重收好,趙然笑了笑,沒有打趣她,由她如此。


    起身後,又去拜見了江騰鶴夫婦、端木長真夫婦,以及各方友朋。


    到得午後,夫婦倆又來到萬壽山莊,開聽洪澤叟在這裏舉辦的弘道大會。


    雖說弘道的對象都是靈妖,但一位二次化形之後的大妖,相當於合道境的高人,**之際,也足夠修士們借鑒揣摩的了。


    因此,不光是靈妖們濟濟一堂,所有聽到消息的賀客都來了。第一排坐的是江騰鶴夫婦、端木長真夫婦、許雲、楊雲夢、周雲芷、赤鬆子和龍姑婆婆等。後麵依次是各方賀客。


    如此盛況,洪澤叟老懷大慰,當即抖擻精神,拿出本事。雖是妖修之法,但道源為一,對於修行來講,同樣可以觸類旁通,令人大有收獲。


    就這麽熱鬧了幾天,趙然開始去山門處恭送貴客。


    蓉娘在屋中暗自尋思,是不是應該找周雨墨好好談談呢?


    在蓉娘的設想中,見周雨墨的目的,當然是宣告對趙然的領土主權,當然,肯定不會這麽明說,隻要出現在對方麵前就好。其次,她也非常好奇,想知道趙然為之癡戀過並寫詩的這位女修,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這麽生硬的找過去肯定是不行的,於是蓉娘開始挑選禮物,問情宗是宗聖館的一大支脈,自己嫁入宗聖館,理應過去拜會。


    給林致嬌師叔什麽見麵禮,鄭雨彤師姐喜歡什麽,宋雨喬、莊雨琪、曹雨珠又喜歡什麽,都要做好準備。


    最難的是給周雨墨的見麵禮,翻來覆去想了很久,才勉強挑中一件滿意的,若不是從家裏帶來的嫁妝種類多、存量大,她還真選不出來。


    一切準備妥當,正要出門,大哥端木長真找上門來了:“我那妹夫去哪了?”


    “天鶴宮的白方丈一大早過來相邀,他去鬆藩十方叢林各地看望老友去了。大哥怎麽了?我看你悶悶不樂。”


    端木長真歎了口氣:“晚了,今日去約鬥絕情劍,她已經走了。”


    “走了?”


    “說是前日就走了,去南海了,唉。大哥我是來告辭的,子你好好當樓觀的媳婦吧,我要北上了。”


    蓉娘悵然之餘,也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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