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咳嗽兩聲,打斷道:“好了,不要說這些不相幹的,顧道友就直接說了吧,你要幹什麽?”


    顧遂遠道:“我要向大師兄挑戰!”


    趙然不悅道:“我大師兄是來約戰顧煉師的,你差得太遠了。”


    顧遂遠道:“大師兄能越境挑戰我叔父,我為何不能越境挑戰大師兄?”


    趙然想了想,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這樣吧,咱倆先打一場,你贏了我再說。”


    顧遂遠沒敢輕易答應,遲疑道:“我不跟你鬥,除非你保證不用那套青瓷法器!”


    他身後的幾個顧氏子弟大皺眉頭,有幾個忍不住道:“三師兄,怕他什麽法器,咱們顧家不也有寶貝嗎?”


    顧遂遠迴頭斥道:“老六你懂個屁,不一樣的好嗎?迴頭你上大君山的時候就知道,不僅傷人,而且傷銀子!”


    顧氏六郎呆了呆:“傷什麽銀子?”


    顧遂遠也發起呆來:“對啊,傷了多少銀子呢?”


    趙然哭笑不得,暗道上迴沒怎麽使全力啊,也沒開幻陣,怎麽腦子壞成這樣了呢?自己入了金丹以後,這九天玄龍大禁術威力竟然如斯了得麽?這得增加了多少威力啊?


    顧遂遠在這裏糾纏不清,駱致清看不下去了,上前道:“我來跟你打。”


    顧遂遠看著駱致清,問:“你就是駱木頭?”又扭頭問趙然:“那套青瓷法器不在他身上吧?”


    趙然好笑道:“我駱師兄哪兒有什麽青瓷法器。”


    顧遂遠點頭:“那行,我就領教一下駱木頭的高招。”後退兩步,抱拳道:“請!”


    駱致清是個不說光練的主,哪兒有那麽多廢話可言,直接招出一柄金光閃閃的大劍,如同門板一般寬大厚重,駢指向著顧遂遠輕點……


    顧遂遠忽聽身後的顧老六氣道:“三師兄你今天是不是傻啊?姓趙的說沒有就沒有麽?你真信啊?”


    顧遂遠扭頭斥道:“老六閉嘴,趙致然雖然卑鄙,但乃君山一脈,他的話我自然信得……”


    猛見一幹顧氏子弟人人張口驚唿:“小心!”


    顧遂遠再轉過身來的時候已經遲了,門板大的劍光直接將他拍在地上,隻露出雙手雙腳。


    駱致清撓了撓頭,向趙然解釋:“他怎麽不還手呢?”


    趙然也呆住了,正在對敵鬥法的時候,轉過頭去跟人吵架,這是什麽路子?


    一幹顧氏子弟奮不顧身衝了上來,去搬動那巨劍,駱致清連忙將劍收了,任這幫人哭喊著從地裏將顧遂遠抬出來。


    這幫人還在互相責怪:“老六你怎麽迴事?三師弟鬥法之時,你跟他吵什麽嘴?你這不是讓他分心麽?”


    顧老六委屈道:“我就那麽一抱怨,哪兒知道三師兄真上心了……”


    趙然湊過去看了看,見顧遂遠隻是受傷昏迷,沒有性命之憂,於是迴轉來向魏致真道:“大師兄,人沒事兒。”


    魏致真點了點頭道:“這怕不是個傻子?心理素質太差!”


    青衣捧著肚子強行憋著氣沒有狂笑出來,憋得難受到了極處,直接彎下腰去,紙筆灑落一地。


    山莊大門處剛剛閃出一位拄著拐杖的老頭,見了這一幕,不由頓住了,想要轉身重新鑽迴大門內,卻被顧家老六看見,悲聲道:“老祖,三師兄被打傷了。”


    “老祖,您請出蟠龍杖了?”


    老頭轉過身來,幹咳了一聲,解釋:“老了,走不動道了,隻能靠著拐杖挪動挪動。”


    顫顫巍巍走過來,伸手搭了搭顧遂遠的脈象:“嗯,不妨事,沒傷著脈,人家出手還是有分寸的,抬迴去吧。”


    “老祖,您看……”


    老頭打斷道:“嗯,我就是出來看看外邊為什麽那麽喧囂,吵得我頭疼。”


    有顧氏子弟充滿期望的問:“老祖,您是大法師,您看能不能……”


    老頭慈祥的衝他笑著搖了搖頭:“老了,沒幾年奔頭了,如今連腿腳都不太好使了,哪裏還可能與人爭鬥?再說,到了我這個歲數,也沒那股心氣兒了,爭勝成名的事情,留給你們年輕人吧。”


    於是領著一幹顧氏子弟,抬著顧遂遠返迴山莊,大門再次緊閉。


    顧遂遠挑戰魏致真不得,被駱致清一劍拍進地裏,此事成為了靈山觀戰眾修士們熱烈討論的談資笑柄,大家說說笑笑好不熱鬧,一邊談論,一邊等待著正主的出場。


    山莊內,將顧氏子弟們轟散,老頭將蟠龍杖收了,腳步如飛,急奔顧南安宅院。


    顧南安恭恭敬敬將他請入廳中奉茶,老頭坐在椅上不停搖頭:“厲害,當真厲害,我去了也不是對手。”


    顧南安點了點頭:“在我意料之中,同境之內,這魏致真應當是相當厲害的了,再有日月黃華劍護身,舅舅你鬥不過也是正常。”


    “什麽魏致真?我說的是那個駱致清!別看遂遠是自家不留神,鬥法之時犯了大忌,但被人家一招撂倒,本身就很說明問題了。我剛才出門就看見了,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我上去也不行,打不過這個駱致清。”


    都是一家人,本來也是顧南安請出來試探樓觀對手修為的,老頭也不在他麵前講究什麽臉麵,當下將情況講述一遍。


    舅舅的實力顧南安是清楚的,雖說到老也沒突破煉師這一關,在大法師一級中也算不得高手,但好歹也是大法師,是顧氏山莊碩果僅存的上一輩修士,眼光和經驗極其豐富,如果他說鬥不過駱致清,那就是真鬥不過。


    從《君山筆記》中,顧南安早已理清了樓觀這一門修士的脈絡,他知道駱致清雖是魏致真的師弟,但一身本事泰半由魏致真傳授,連駱致清都這麽厲害,魏致真的道行可想而知。


    前兩年在福建的時候,也不是沒鬥過江騰鶴啊,自己雖然敗了,也沒覺得江騰鶴有多麽多麽厲害,多麽多麽不可戰勝。好吧,人家江騰鶴已經晉級大煉師了,但也不過剛晉級兩三年而已,怎麽他名下這幾個徒弟就一個賽著一個難纏呢?難道說,魏致真果然有越境挑戰煉師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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