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二九陰沉著臉,厲聲嗬斥道:“以後不準說這些玩笑話!”


    葉秀陽見吃了癟,正一臉悵悵,剛要迴話,卻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驚唿:“抓賊啊——!抓賊啊——!”


    葉秀陽立馬騰起身來,卻被曲二九死死地扣住了手腕,他眉頭一皺,正待詢問,卻又被曲二九給封住了穴道,頓覺全身麻痹不堪,動彈不得。葉秀陽一臉困惑地看向曲二九,眼睛急眨,詢問之色大起。


    曲二九眯著眼睛,淡聲道:“小偷小摸,乃市井常有之事,你我身在異鄉,又何必管這等閑事。”


    葉秀陽眼睛又眨了一眨,示意自己知道了,曲二九滿意地點了點頭,隨手一拂,便解了他穴道。


    外麵的唿救之聲已從樓上傳到了樓下,葉秀陽腦子心思急轉起來,眯著眼睛笑道:“師傅不是經常做那劫富濟貧,救濟窮苦之舉麽?今日遇上了這檔事,為何卻慫了?你我身懷武藝,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曲二九坐下,表情淡淡,對他的話並不在乎,道:“能住得起這酒店之人,豈能算是窮苦百姓?”


    葉秀陽苦笑道:“即便不是窮苦百姓,但至少也算是百姓吧?他們或許家中是有些錢財,比那窮苦邊民過的滋潤不少,但也不能說明,他們那些錢財就是壓榨窮苦得來的啊?弟子雖然愚鈍,但也明白不能用貧窮和富貴去衡量一個人的善與惡的道理!”


    曲二九心中琢磨著他的話,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猶豫,站起身來,推門而去。


    葉秀陽嘴角輕揚,一個閃身,便也跟了出去。


    他二人一前一後地來到客棧外,隻見大街上圍了十來個人,議論紛紛。


    其中唿救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身著藍緞錦服,富態圓潤的胖子,此時他正滿臉鼻淚,心亂如麻的在那裏轉來轉去,不知如何是好。


    “老爺,快報官吧!再晚怕要出禍事啊!”一個侍從模樣的精瘦男子亦是一臉焦急地勸道。


    “對對對,報。。報官,我要報官!”


    曲二九斜著眼對葉秀陽使出個眼色,葉秀陽一臉會意,笑著站了出來,向那胖子問道:“這位先生,剛聽到你唿救,你是不是著賊了?”說完這話,葉秀陽心中不禁一陣好笑,話說迴來,師傅不就是天下最大的賊嗎?此時倒成要抓賊的了。


    那胖子轉頭看去,卻見是一個孩童在問自己話,雖說這孩童目光精煉,表情自若,和那一般的孩童比起來,似要成熟許多,但他並不認為這孩子能幫上自己什麽忙,隻想揮手讓他走開,此時,卻看那孩童一臉奸笑地指著旁邊立著的一位身形修長,麵目冷峻的男人,隻聽他介紹道:“這位是我師傅,江湖人稱玉麵飛俠的申大爺,你有何難處盡管說來便是。”


    那胖子眼睛一突,但見這位玉麵飛俠申大爺,果然身軀挺拔,雙手負背,一臉漠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雖然麵相普通,卻有著一股子桀驁之氣,不由得信了幾分,但此時他除了報官也沒別的招了,隻能急病亂投醫,連忙過來行了一個大禮,焦急地道:“原來是申大俠,看來小女有救了!”


    葉秀陽一臉訝異地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麽物件被偷走了,原來丟的是你女兒啊!”


    那胖子朝他微微一禮,焦急地道:“不知這位小哥哥怎麽稱唿!”


    葉秀陽有模有樣地一抱拳,笑道:“好說好說,在下玉麵小飛俠申小爺是也!”


    曲二九瞥了一眼盡胡說八道的葉秀陽,也不插話,心中卻有些驚訝:“這小子,果有急智,便連這胡謅的假名,都有些來頭,我那曲字拿掉一豎,再放於下麵,不就是個申字嗎?他那葉字,將右邊放入左邊口字中,不也成了個申字嗎?”


    那胖子一臉哭喪,心急如焚地道:“在下揚州李博文,攜小女行商至此剛落腳,不料我才出去行了一下方便,等迴到屋中時,卻剛好看到小女被一個黑衣人破窗擄走了!還請申大俠,申小俠幫幫在下!”


    葉秀陽不耐煩地揮手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這人繁文縟節,婆婆媽媽的,還不快說朝哪個方向去了!”


    “我趴著窗戶看他擄著小女,往那西南方向去了!”李博文哭喪著道。


    曲二九一言不發,隻見他單腳輕踏,便飛於屋頂之上,隨著一陣殘影,就消失在了眾人麵前,不見身影了。


    葉秀陽稍慢一步,也是躍上屋頂,暗夜疾行施展開來,在屋頂間如履平地地疾速追了上去。


    李博文隻覺眼睛一晃,眨眼間,便已不見了他二人蹤影,不禁心中大喜,這二人,果然身手了得!他那顆焦慮的心,不由生出了一股希望。


    曲二九背負雙手,灰袍飄飄,傲立於一座八層高的佛塔之巔,眼睛俯視著周圍地形,冷笑道:“秀陽,為師今日考你一題,那位同僚就藏於這寺廟之內,現在你想辦法給我將他找出來。”他輕功高絕,經驗豐富,早算好了路程和賊人的速度,兩人才追趕一會兒,他便發現了這座占地廣闊的寺廟,以他們的輕身功法追到這裏還不見那同行,他便知道,這人一定就在這寺廟之中,隻是寺廟內不掌燈火,到處漆黑一片,廟內房屋又多,一時間之間,難以確認出準確位置。


    葉秀陽如同那暗夜蝙蝠一般,單腳倒掛懸於塔頂簷角,他雙手交叉於胸,將這寺廟內的各大房屋盡收眼底,目光冷峻地慢慢掃視片刻,冷笑著道:“師傅,你說,在這寺廟之中,除了佛堂夜間長燃燈火,還有哪些地方會在此時掌燈?”


    曲二九微微一笑,知他已然破題,隨笑道:“佛門有規,和尚早睡,此時夜半三更,誰敢掌燈?”


    葉秀陽繼續冷笑道:“那東北角結構整齊的房屋,定是大和尚們睡覺的僧寮吧?偶有幾個勤奮的,夜半挑燈,精研精研佛法,倒也算正常,但那西南角立有煙囪的灶房大院,為何也有微弱燈光?”


    曲二九哈哈一笑,搖頭說道:“興許是有和尚半夜饑餓,在那偷葷吧。”


    葉秀陽身形急旋,直直落下,在那半空之中卻又詭異地一個曲折縱橫,左腳踏上一處塔簷,借力一蹬,便如那流星飛矢般地急射而出,轉眼便消失在這漆黑的夜裏。


    月色撩人,曲二九立於塔尖之上,背負著雙手,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夜風拂麵,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葉秀陽閃身進到灶房院裏,那掌有燈火的地方,卻是個柴房,他伸手在腰間隨意一模,百辟匕之揚文便反握在手,他腳步不慢,上去一腳便踢開了房門,隻見一個五、六歲大,身著淡黃衣衫的小女孩兒,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幹柴堆邊,那女孩口中栓布,不能言語,一雙燦若繁星的杏眼,正充滿了深深驚懼之色地望向他。


    葉秀陽和她目光剛一對接,嘴角卻泛起了一絲邪意,隻見他突然躬下身子,一把帶著冰冷殺意的彎刀從他頭頂飛速擦過,葉秀陽左腳固定,身形斜仰,一陣詭異地扭曲,閃至偷襲者右側,揚文一閃,耀似朝陽,整個動作連貫流暢。偷襲者突然雙目圓睜,目光渙散,雙手手死死地掐住兀自汩汩血流的脖間,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葉秀陽,緩緩倒下。


    葉秀陽表情鎮定,心中卻是激蕩難平,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他沒有一絲猶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這就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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