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孟元敬去成都周邊尋訪尋朱、石二人的蹤影,君玉自去尋找舒真真。

    君玉先到浣花溪的劍廬,但是門戶緊閉,緩緩流淌的溪水十分沉寂,絲毫看不出有人的痕跡。

    劍廬的門前的石陣和樹陣絲毫無損,加上舒真真今時今日的武功已足以躋身一流高手境地,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當不致有什麽危險。

    君玉信步來到劍廬後麵的柏樹林裏,柏樹森然,草深花茂,墓碑上,“林憶昔之墓”幾個字靜靜地立在那裏。

    君玉在一塊石頭前坐下,想起母親那傳奇的一生,百般滋味湧上心頭,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起身,走出了劍廬。

    在青城山上臨別時,舒真真曾經告訴君玉,她已經雇人在整理寒景園,君玉明白她的意思,寒景園荒蕪這些年,又被紅槍會占領十來年,現在終於迴到舒真真手裏,她是希望將諾大的寒景園收拾收拾,有個家的樣子。

    君玉來到寒景園時,已是黃昏十分,寒景園的大門上銅鎖把住,叩之也無人應門。君玉躍上牆頭,放眼望去,諾大的寒景園寂靜無聲,周圍的參天古木上偶有鴉鵲驚起,此後,又歸於一片寂靜!

    按理說,舒真真雇了不少人打理寒景園,如此黃昏十分竟然毫無燈火。舒真真竟已不知去向!舒真真曾和君玉約好在成都碰麵,若無意外,舒真真斷然不會爽約!君玉想起龐般一夥人曾追殺舒真真多年,不過憑借舒真真現在的武功,即使不敵,自保應無問題,但是不見舒真真人影,也難免為她擔憂!

    君玉躍下牆來,走過幾座亭台樓閣,這些亭台樓閣,都是用紫檀木和黃桷樹建造的,上麵刷了一層很特別的木漆,是以在風雨中佇立了幾百年,依舊古樸沉重毫無破損。隻是,此時此刻,這些亭台樓閣看起來卻別樣的冷清!

    又穿過一座很有規模的假山,前麵是一片十分寬闊的空地,空地上鋪著一大塊一大塊的特製青石板。這些石板用了一種很特別的青色塗料勾縫,所以晃眼看去,如一塊整體連綿的大石。大堂原本應該很亮堂,可是,此刻卻被一棵三四人合抱,高約三十幾丈的黃桷樹完全遮掩得黯淡不已。這種樹木在蜀中十分常見,巴掌般大的葉子,將諾大的場地遮掩得密密實實,而大黃桷樹四周,又有一片小一些的黃桷樹,將四周的光線都阻擋了,以至於。夕陽才慢慢西下了,這片場地就已經暗沉如夜晚了!

    “哧”的一聲,一隻怪鳥從黃桷樹上撲騰著飛向

    空中,君玉停下腳步,朗聲道,“出來吧,各位!”

    一陣狂笑聲夾帶著陣陣暗器破空之聲,四麵八方向君玉襲來。這些有聲的暗器之下,是無聲的“漫天花雨”!

    君玉飛身掠起,一縱三丈,黃桷樹粗大的枝椏在微風裏一動不動。

    四麵合攏來的二十幾名黑衣人各各眼前一花,此時,斑駁的月光從樹葉裏照射下來,雖是盛夏季節,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冷清之意,青石板的中央,一個少年靜靜地站著,麵帶微笑。

    為首的正是龐般,此刻,雙眼中透出一股極為惡毒而又期待的神情。

    君玉笑了:“楊昌浩都退了,龐般,你為什麽還要留下送死?!”

    龐般磔磔怪笑:“好一個狂妄小兒,較之蘭茜思倒真是青出於藍!”

    君玉淡淡地道:“過獎,過獎!”

    龐般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蘭茜思既死,拿下你小子也算大功一件了!”

    “了”字尚未落下,已如一隻大鳥般撲來,二十多名死士揮劍跟進,呈合圍之勢。

    這二十幾名死士麵孔甚生,並未參加青城山一戰,是龐般特意保留了圍剿君玉的生力軍。他親眼見過君玉和孟元敬雙劍合壁的威力,現在見到君玉落單,不禁大喜。他深知這種機會稍縱即逝,若不立時搏殺君玉,此後再也找不到如此良機了!而且,若是讓君玉生離此地,憑借鳳凰寨的實力,今後自己的日子隻怕如芒刺在背,再無安寧之時。

    七種武器同時攻向君玉,一道微微的紅光閃過,周圍的空氣突然肅靜了起來,七聲“淒厲”的聲音仿佛同一時刻從喉嚨裏咕咕發出——地上,七位死士哀嚎著就地打滾,每一位的膝蓋骨都被齊齊地削了一塊,雖無性命之虞,卻是終生不能用武了!

    餘下的十幾人視而不見,數柄不同的利刃幾乎毫無間隙地攻向君玉背心,龐般飛掠幾步,嘶吼一聲,掌心突然冒出一陣青煙,龐般是著名的用毒高手,君玉識得厲害,趕緊閉了唿吸,也不退後,竟然就地直直飛身,直斬龐般頭頂!龐般急忙撤掌,饒是他閃得飛快,頭上高高的帽子依舊被削去一大塊。

    這時,君玉再次飛身掠起,正好落在龐般身後,原本攻向她的七八柄利刃頓時齊齊攻向手忙腳亂的龐般,但是龐般也臨危不亂,就地一滾,眾人趕緊撤招,龐般瞪了眼睛,怒吼道:“今天若讓那小子跑了,大家誰也活不了了!”

    “我不跑,各位先喘口

    氣再說!”

    一個閑閑的聲音響在背後,龐般悚然迴頭,君玉依舊站在那片空地上,抬頭看看天空那彎嶄新的上弦月,忽地歎息了一聲!

    “如此良辰美景,奈何卻是殺人天!”一個聲音接著這聲歎息,接洽得天衣無縫,就如同一個人發出的!

    君玉依舊看著那道上弦月:“朱渝,你終於還是來了!”

    月光下,朱渝白衣翩然,神情倨傲:“不來會會這傳說中天下無雙的‘手揮五弦’,在下豈非要寢食難安?!”

    “公子,您……”龐般有些惴惴地道。

    “爾等還不退下?!”

    龐般低了頭和一眾死士退到了五丈開外!

    “還不快滾!”朱渝大喝一聲,龐般等人隻得轉身扶起地上哀嚎的死士,匆匆離去!

    待得一眾人已經走得完全沒有蹤影了,朱渝傲然道:“君玉,我們遲早是要公平較量一場的!何不就在此時此地?!”

    “今天看來是不行了……”君玉笑道,“因為,又有其他朋友來招唿我了!”

    朱渝神情微變,突然聽得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竟然是龐般發出的,緊接著又是幾聲悶哼,他飛身搶上,縱出了黃桷樹林,前麵是一條十分寬闊的走道,走道兩邊隻有幾棵稀稀拉拉的小樹,此時月正當頭,光線十分明亮,寒景園的空氣中布滿了濃濃的血腥味,走道兩邊的草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十來具屍體,一個個腦漿迸裂,胸口下陷,一時之間也看不出死因如何!尤其是那七名受傷在先的,雖然腦漿橫流,卻大睜雙眼,瞳孔透露出無限的驚恐,看起來詭異無比。

    一幹死者全是丞相府的死士,亂屍中並不見龐般等人,想必已經逃了出去。月光下,朱渝的臉色說不出的蒼白。君玉微微閉了閉眼睛,四周的鮮血和腦漿的腥味直衝鼻端,令人作嘔!

    十幾條龐大的身影迅捷而無聲地靠攏,十幾人皆是黃衣寬袍的喇嘛!

    這群人中不少頭上戴著高高的牛角,最前麵的一個手裏拿著一根兩丈長的法丈,法丈上頂著長長的黃幡,而另外幾個手執金輪,輪上又鑲了一圈金鈴,每走一步就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來。中間的一名喇嘛滿臉皺紋,叫人難以猜測他到底已經老到了什麽程度,他手裏隻有一對並不起眼的金鈸,目光也並不如何淩厲,可是,不知為何,給他目光一掃,君、朱二人心裏都一凜。

    這群人也瞧見了那幹死者的慘況,但是

    麵上的驚訝之色很快消失了。

    君玉早前曾和一幹喇嘛交手,但是,這十幾人中隻有一個熟麵孔。其中那個手執短法丈的人,用生硬的漢語厲聲道:“擅入寒景園者,殺無赦,二位,請自便!”此人聲音嗡嗡,如金石破空之聲,直刺得人耳膜生疼,顯是內家功夫已爐火純青!

    君玉苦笑道:“據在下所知,這寒景園恐怕不是各位大師的吧?既然都是擅入寒景園者,各位何不率先自裁做個好榜樣?”

    朱渝冷笑一聲接道,“各位自裁了,說不定本少爺會替你們超度超度!”

    左邊一個紅衣喇嘛怒罵一聲,手中法丈猛地揮來,朱渝拔出“照膽”,一劍刺出。紅衣喇嘛的法丈並不太長,而朱渝的“照膽”是南朝梁武帝所鑄的名劍,長三尺,跟他的法杖長度相當,此一交手,兩人各退一步。

    君玉看得暗暗心驚,一個紅衣喇嘛已如此厲害,虎視耽耽的還有十幾名喇嘛,何況還有為首那個內力卓絕的老喇嘛!

    最角落上那個身材稍微矮小點的熟麵喇嘛一直驚疑地打量著君玉,忽地上前一步,低聲道:“丹巴上人,那少年……”剛說了幾句生硬的漢語就換成了嘰裏咕嚕的藏語。

    被稱為“丹巴上人”的為首的老喇嘛抬起頭,打量君玉幾眼,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鳳城飛帥!今日老衲來會會這傳說中的少年英豪!”他開口,雖然頗為生硬,說的卻是漢語,隻是聲音嗡嗡作響,震得人耳膜生疼,看樣子,此人功力竟然不在拓桑之下。

    君玉仗劍微笑:“好說,大藏密宗天下聞名,今日向大師討教討教!”

    “上人……”剛才那個身材矮小的喇嘛又看了君玉幾眼,嘰裏咕嚕地對丹巴上人說了幾句,似乎是在勸阻什麽,神態頗為不安!

    丹巴上人瞪了他一眼,又說了幾句藏語,那喇嘛不敢再多話,遲疑著退後幾步。丹巴上人也不打話,忽然,一掌攻出,這一掌攜了雷霆之風,對麵的樹林間也卷起一陣淒厲的風聲,君玉雖然早有準備,但也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卷來,“追飛”出鞘,“秣馬華山”同樣攜了風雷之氣,丹巴上人一個側身,君玉以迅雷之勢又是一招“垂綸長川”擊出,丹巴上人似乎吃了一驚,悶喝一聲,袍子已被劃破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那邊,朱渝已經被三名喇嘛圍住,這三名喇嘛武功雖不及丹巴上人,但是以三敵一,朱渝的“照膽”逐漸施展不開來。

    君玉心道,如此數量的好手匯聚寒景

    園,並且要將所有闖入者一並擊斃,想來,寒景園中真有什麽巨大秘密!

    丹巴上人兩招之下,竟然被一個少年劃破了袍子,不禁大怒,一雙肉掌用了十成功力向君玉襲來,君玉知他厲害,不敢硬接,“追飛”挽了個劍花,將“躡景追飛”和“手揮五弦”連成一招,直如閃電般刺向丹巴上人肩頭。饒是丹巴上人功力超絕,肩頭也被刺了個血窟窿!

    “好高明的劍法,老僧今天算是領教了!”丹巴上人不怒反笑,君玉知他已然起了全力搏殺之心,再看朱渝那邊,已經屢陷險境,她無心再戰,高喝一聲“撤”,避開了丹巴上人攻來的一掌,如鳳凰般飄起,朱渝正要開口迴應,另一名喇叭舉了鐵杖衝入陣營,朱渝躲閃不及,正好被擊中肩頭,頓時手臂一麻,“照膽”幾乎墜地!

    君玉本已掠起,這時突然從半空中俯衝而下,“追飛”毫無聲息地連續刺出九劍,眾喇嘛後退一步,君玉已經到了朱渝身後!

    “你還不快走?”朱渝冷冷地道,“別以為這樣子,我就會領你的情!”

    君玉尚來不及答話,丹巴上人已經走了過來,冷笑一聲:“今天誰也走不了!”

    君玉苦笑道:“我倒是巴不得快點離開,你看這樣,能走得了嗎?”

    一眾喇嘛全體圍上,丹巴上人上前一步,四周一片寂靜,朱渝突然笑了:“真沒想到,我會和你這討厭的小子死在一起!”

    “可是,我卻不願意和你死在一起啊!”君玉眨眨眼睛,聲音突然輕快了起來,朱渝心裏一動,也聽得一陣清越的哨音響起。

    丹巴上人厲聲道:“好小子,你約了多少幫手,一並叫出來,待佛爺一並打發了!”

    君玉輕笑一聲,兩個喇嘛往哨聲的方向擊出,卻哪裏來得及,淡淡的月光下,一紅一黃兩道微弱的光芒顯得如此明亮,雙劍合壁的威力何等巨大,兩個喇嘛各自後退一步,悶哼一聲,地上忽然多了兩條血淋淋的手臂!

    隻是電光火石一擊,君玉已和孟元敬背靠背站在一起,眾喇嘛退後幾步,君玉、孟元敬雙劍一揮,自成劍陣。孟元敬道,“君玉,你還好吧?”

    君玉笑著應道:“今天,咱們是遇到強敵了!”

    孟元敬朗聲道:“那敢情好,我們再試試這套劍法的威力!”

    朱渝方才險象環生,全仗君玉解圍,他和孟元敬向來有罅隙,加上香紅葉之事,更是互相嫌惡,現聽得孟元敬口中大有傲然之氣,隻覺

    得刺心之極。朱渝冷哼一聲,竟然躍出丈餘,一劍向外圍的喇嘛刺去,遠離了二人!

    丹巴上人一揮手,嘰裏咕嚕地大吼一聲,五名喇嘛同時搶出,分擊三人,另外七名喇嘛層遞上去,如疊羅漢一般,頓時,一股氣場如水銀罩頂,兩招過後,三人隻覺得胸悶氣喘,竟然透不過氣來。

    原來,這正是密宗的“銅牆鐵壁”氣陣,所出動的全部是密宗的頂尖高手,隻要入得此陣,休說你兩三人,即使是千軍萬馬,也難以突圍。

    丹巴上人看出君、孟二人的雙劍合壁厲害,朱渝這一環就相對弱了起來,打定注意先滅了朱渝,再集中力量對付二人。

    丹巴上人一個旱地拔蔥,他身形龐大,行動卻十分迅捷,倫了金鈸,從左邊直擊朱渝頭頂!

    論單打獨鬥,朱渝的功力原本不在一眾喇嘛之下,可是,在三人合圍之下,已經漸漸處於下風。此刻,朱渝正被三名喇嘛纏住了長劍,已經口幹舌燥,頭頂生煙,情況十分危急。丹巴上人是這幹人的首領,武功更勝三名喇嘛,金鈸拍下,朱渝身形一矮,卻哪裏躲閃得及,左邊肩膀被重重一擊,身形一亂,一根法杖已經掃中他的右腿,頓時骨折。

    君玉和孟元敬雙劍合壁,雖然威力無窮,無奈這個“銅牆鐵壁”陣勢,如重重烏雲罩頂,雖然依舊處於不敗之境,但是匆忙之間也找不到破解之法。

    忽聽得朱渝一聲悶哼,君玉百忙之中抬眼望去,丹巴上人正掄起金輪再度擊向朱渝。

    一股大力襲來,朱渝此時已經避無可避,卻突然覺得眼前一空,丹巴上人怒吼一聲,君玉的長劍已經刺向他的眉心。

    君玉此舉極為冒險,她和孟元敬雙劍合壁原本已經占據上風,現在突然飛出劍陣,全身已門戶大開,但是,此時情況危急,朱渝若再次被金鈸擊中,眼看就要斃命當場!

    她也顧不得丹巴上人內力深厚,快捷無倫的又刺出一劍。外圍的三名喇嘛搶上一步,法杖唿地一聲從三個方向掃來,君玉掠起,丹巴上人來不及再攻朱渝,擲了金鈸,雙掌擊向君玉肩頭,君玉連退幾步,身形晃了幾晃,踉蹌著穩住了身子。

    孟元敬大驚,但是,已被七八名喇嘛圍住,一時之間,怎生脫得了身,見君玉涉險,一個分神,後背已被鐵鉤重重地擊了一下,頓時血流如注。

    君玉強自穩住心神,長劍一揮,如一隻鳳凰般衝天而起,連續刺出四十九劍,饒是眾喇嘛擺就這銅牆鐵壁陣,也來不及困住她,竟

    直落到了孟元敬和朱渝身邊,三人再次圍在了一起。

    朱渝嘶聲道:“君玉,你還不快……滾……”他話音未落,已被三名喇嘛包圍,一番混戰,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君玉尚未站穩,丹巴上人的金鈸飛擊而來,他連著了君玉三劍,心裏對她痛恨已極,招招都是殺著,非取她性命不可。

    君玉本已受了重創,又混戰了近50招,此刻身形早已慢了下來,見丹巴上人金鈸飛來,避之不及,也不再避,竟然一劍揮出,半空中,“追飛”和金鈸正麵碰撞,發出“當”的一聲巨響,金鈸的鋒利邊刃幾乎擦著她的麵孔而過,正好擊中對麵一個喇嘛的胸口,喇嘛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胸口噴出一股血泉!

    君玉隻覺得虎口一麻,長劍幾乎脫手,嘴角滴出血來。伸手一摸,臉上一片濕熱的血跡!

    丹巴上人身為密宗首領,縱橫半世,從來不曾有過金鈸脫手的情況,何況是在如此我眾敵寡的情況下,竟然絲毫也占不了上風,被一個少年逼得狼狽不堪,他眼冒紅光,“烏拉”一聲怪叫,反掌拍向君玉……

    君玉並不閃避,“追飛”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她知道所謂的命懸一線也正是如此了,長劍正要揮出,丹巴上人卻怪叫一聲,踉蹌幾步,似乎一股巨大的內力反彈向了他自己!

    君玉心神一震,隻見一個巨大的黑影一下竄到了丹巴上人的肩上,丹巴上人慘叫一聲,整隻手臂竟然被生生地拉了下來;而另一麵,一個同樣巨大的黑影怒吼一聲,聽聲音竟然是一種不知名的怪物,眾喇嘛嚇得魂飛魄散,四散奔跑,其中最接近怪物的兩名喇嘛奔逃不及,竟然被怪物一“手”抓一個,隻聽得一陣骨頭粉碎的響聲,這個怪物竟然低下頭猛地吸起了腦髓,片刻之間,兩人的屍體已被扔在地上,那巨大的黑色怪物竟然發出“嗬嗬”之聲,似乎對這頓美餐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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