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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月何時來,烏衣白練歸。


    中國人自古就跟月亮結下了不解之緣,古有嫦娥奔月居廣寒為仙,今有宇航登月探索奧秘,從看似封建愚昧的神話時代,到如今文宗法治的科技狂潮,從三星伴月堆到月亮金字塔,而有關月亮的秘密,總讓人探索不完,發掘不盡。


    月下三分白,嫋嫋夜清香。


    對於小玉來說,她從記事起就從沒見過這麽大這麽園的月亮,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照在她的床頭,而她伸出無根蔥白玉指,讓月光從指縫間流光,流去的是歲月,留下的叫迴味。


    直到這個時候,小玉才放下心中所有的羈絆與包裹,盡管這一天過得並不盡如人意,盡管這一夜是那樣的風風火火,可她此刻卻很享受這份安靜與淡然,除此之外,她還想到了故鄉。


    遙映在月光下的家鄉,那冰雪模樣的妹妹,以及那即將被歲月侵擾的父母,不知自己會不會出現在他們的夢裏,亦或者他們如自己現在這般,拘一彎月光似水溫柔,念一昔往事心裏繾綣。


    “還沒睡啊?”


    忽然,一道俏音傳來,打斷了小玉的思索,她抬頭看了看,見是自己的老鄉小蔓正在上鋪勾著頭望著她。


    “你也睡不著嗎?”小玉笑著問道。


    “我可能晚上喝水喝多了,要不要一起去廁所!”小蔓說著就從上鋪爬了下來。


    小玉本就膽小,她原本並沒有上廁所的打算,可聽小蔓這麽一說,似乎還真有一點兒急,於是就也從床上坐起,就這樣,兩個女孩一邊說一邊嬉笑著開了門。


    13號宿舍樓建造的是很漂亮,唯獨廁所少了點兒,每一樓隻有一個大廁所,而且是跟水房連在一起的,女生們早晚洗漱全在這一帶,而水房除了兩排水管之外,還有一麵超級大的鏡子。


    兩人上完廁所之後,便匆匆洗了手,臨走時,小玉感覺一陣寒風刮在了她的腿上,讓她有一種針刺在背的感覺,當下也是迴頭看了看,水龍頭也關了,廁所門也關了,似乎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但她就是覺得十分不舒服。


    當你覺得一切都很正常卻仍感覺不舒服的時候,那麽一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兩人沒有注意,剛剛她們在洗手的時候,那麵鏡子裏是沒有她們影子的!


    興許時間非常晚了,兩人在迴去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忽然,小蔓指著走廊窗外的廢棄廠房說道:“大半夜的,還有人去那種地方,神經病吧!”


    “哪呢?”小玉疑惑的看著她問道。


    “那不,就是那兒,二樓!”小蔓又指了指。


    小玉順著她手指的地方仔細看了看,果不其然,廠房二樓有兩個人,他們的穿著似乎很老樣,是那種舊式的中山裝,而且仔細聽來,似乎裏麵還有著機器的嗡鳴聲,可無論她怎樣睜大眼睛,都是無法看清她們的臉,然後她還看見這兩人向她倆揮了揮手,而且似乎在笑。


    “他們向我們打招唿呢!”小蔓開心的道,“要不,咱們翻牆出去,看看這些人在做什麽?”


    小玉想起了張媽那件事,身體驀然打了個寒顫,急忙道:“還是別了,咱們明天還上課呢!再說,萬一是鬼怎麽辦?”


    “這世上哪有鬼?”小蔓一撇嘴道,“知道你膽小,趕緊迴去睡吧!”


    這件事兩人並沒有放在心上,就在這天晚上,兩人同時做了一個夢,一個匪夷所思而又恐怖的夢……


    時值冷冽寒冬,雪花飛揚,入目之處,盡是冰寒。


    杳無人煙的鄉間小道上,一家四口推著一輛架子車緩緩而行,天大寒,雪埋厚,車軲轆軋過雪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似若啃食著枯骨一般,留下一地難尋的痕跡,拉車的是一家之主,方塊臉,虯髯胡,身材微胖,穿著一條破棉衣,推車的是他的倆女兒,十五六歲,正值花樣年華。


    車上躺著一名中年婦女,深紅色的舊棉襖,白而發黃的麵龐,臃腫的大腿棉褲上有著深黃的顏色,空氣間也似乎彌漫著一種尿騷味,看來這位女子久病多時,而這家人的生活處境看來正處於破滅的邊緣。


    “爸,您別讓小玉去了,我去行嗎?”小蔓青澀的小臉被凍得通紅,一雙小手微微卷縮著,可她仍是奮力的握住車軲轆,似乎是想讓她轉的更快些。


    虯髯大漢迴頭看了一眼小玉,雙眸頓然被淚水噙滿,他狠狠一咬牙,雙唇哆嗦,卻是沒有發出一個字,而小玉的目光中卻露出一抹迷茫,不知是對未來生活的絕望,還是什麽。


    經過三人的努力,架子車終於駛到一處廠房前,青磚紅門前站著一名傴僂身材的老人,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飽經風霜,可這些飽經風霜,似乎在大雪麵前被徹底掩藏了起來。


    “多麽可憐的小女孩兒啊!”老人沉歎一口氣,同時又從腰後取出一遝被黑色手絹包裹的錢票,快速的遞到虯髯大漢的麵前。


    大漢一手撐著架子車,一邊單膝跪在雪地上,另一隻手則顫抖的緩緩伸出,手還沒碰到黑色手絹,一行濁淚已是長流,老人也是長歎一聲,他向前走了幾步道,將錢


    塞到虯髯大漢手裏,歎道:“拿著吧,我會對二妮兒像親孫女那樣的,這麽多年了,我的為人你也信得過。”


    虯髯大漢緊抓著黑色手絹,扭頭衝小玉低泣道:“孩子,去吧,對……對不起!”


    小玉低下頭,握住車輪的手似要鬆開又似不想鬆開,可最終她還是鬆開了,灰布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聲響,而老人走上前來,拉住那隻被凍僵的小手,然後一步一步走向工廠深處,那種聲響也向巨錘一般砸在了虯髯大漢的心上。


    自始至終,小玉再也沒有迴過頭。


    這是小玉第一次進入大工廠,或許是冬季,工廠裏並沒有工人,隻剩這個看守廠房的老人。


    從內部構造上看,小玉並不清楚這是什麽樣的場子,唯有工廠鋼筋架子上的一些風幹牛皮在訴說著昔日的記憶,她爸爸也在這個場子裏工作,可在這卻一連換了三份工作。


    一日大雪,掩蓋了過去所有痕跡,夜晚的月色從未向今天這樣皎潔無暇,小玉躺在小房子的木板床上,仍由月光流過蔥白的五指,卻再也尋不到曾經的溫柔,即便老人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小玉睡著了,朦朧之間,她卻感覺有人來了,她實在太累太困,想睜眼時又陷入昏睡之中,直到她的四肢被牢牢綁住她才睜開眼睛,卻然發現一個陌生人在解她的衣衫。


    “嗚嗚!”


    她想唿救嘴裏卻隻有嗚嗚的聲音發出,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看到侵犯自己的是個樣貌醜陋的眼鏡男,可她卻什麽也做不了,而眼鏡男的情緒卻突然高漲了許多,他粗暴的撕開小玉的衣服,粗暴的進入……


    與此同時,某醫院急診室裏正發生一起爭執。


    “李醫生,不是說好這麽多錢就可以了?”說話的是虯髯大漢,他似乎很久沒喝水了,嘴唇有些幹裂。


    “我們也沒辦法,您愛人這種情況必須使用進口藥!”穿著白大褂的李醫生肅然道。


    “錢的事我可以再想辦法,能不能……”虯髯大漢突然跪在了地上,雙眸之間迸發出強烈的渴望。


    “行吧,但要簽一份家屬協議。”李醫生點了點頭,就開始招唿護士們幫忙將病人推進急診室。


    急診室裏還有一個醫生姓黃,中等身材,戴著一副古板眼鏡,他將李醫生拉到跟前,小聲道。


    “病成這樣還要救?”


    “救什麽救,糟蹋設備,咱們裝裝樣子,等錢到手再說!”


    “也對,要是咱們盡力了人死了,人家同樣會鬧,所以還是不救了!”


    兩人商量完畢,就在急診室忙碌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被打開了,緊接著急診室外就傳來兩道悲痛的嚎哭聲。


    人雖然沒了,但錢必須得還,可對虯髯大漢而言,他身上連一分錢都找不出來了,醫院似乎沒有難為他,而且還給他大女兒提供了一份工作,就在這家小醫院裏做前台。


    轉眼已是初春,草長鶯飛,綠地氤氳,工人們陸陸續續返工了。


    虯髯大漢卻遭拒了,理由是做工粗糙。


    工廠有一百個辭退他的理由,唯獨這個讓他不滿意,因為他人雖粗憨,活卻精細。


    大漢沒有立刻離開這裏,每日裏在工廠附近徘徊,希望能和小女兒見上一麵,也偶爾停一停其他工人們的雜談。


    “近來總覺得廠子裏陰森森的,晚上做工最怕沒燈!”


    “我聽說年前這兒死了個女工!”


    “哪裏是什麽女工,分明是個女孩嘛!”


    “相傳是白大爺的孫女,年紀輕輕就被害了,太可憐了!”


    某夜,虯髯大漢進入了工廠,再也沒出來,然而謠言已是四起,直至某天一場大火將這個地方燒成了灰燼。


    那晚,工廠死了很多很多人!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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