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姨娘被發賣,兩位姨娘被送去了寧國侯府,漸漸的,府上姨娘中便有了這樣的傳言。


    郡主喜歡的,便給個好前程,郡主不喜歡的,便發賣了,然後給剩下的姨娘們發月例,若不想被賣掉就乖乖種地,然後將自己種得的菜賣給王府過活。


    有這樣的傳言,她們怒,她們不甘,她們害怕,但她們又能如何?有些姨娘想著蠱惑趙淑,或者是幹脆一包毒藥毒死算了,然而她們卻發現,瓊華院如同鐵桶般,不,整個王府都如同鐵桶般,唯有她們住的群芳院猶如破賽子。


    幾個姨娘聚在一起,“姐姐,你說我們該如何做才能讓郡主滿意?以前郡主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呀,為何變得如此不講理。”


    “你難道不知曉?外間都傳言郡主乖張跋扈刁蠻任性,如今郡主隻不過是名符其實罷了,其實以前郡主性子還是不錯的,雖然看不起我等,卻從來不找我等麻煩。”有姨娘腦袋比較好使,說道。


    圍著的姨娘聽了,都覺得有道理,“確實,以前郡主雖然看不起我們,卻從不為難我們,不知是不是我們那裏做得不好,讓郡主生氣了?”


    “我看啊,定是府上來的霍姑娘,郡主想讓霍姑娘給王爺做繼妃,所以開始為難我等討好霍姑娘,郡主不是慣會討好世家貴女嗎?”


    姨娘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議論開了,然而,議論來議論去,卻還是解決不了問題。


    又過了兩日。趙淑陸陸續續賣掉了幾個姨娘,頓時姨娘歌姬們,都明白過來了,傳言是真的。


    並不是大部分的姨娘都賣,有些人看得明白,趙淑這是給有些人生路。


    於是,在午後。趙淑剛喝了幾口茶。準備讓綠蘿換碧螺春,幾名姨娘便相攜著來找趙淑了,“不知姨娘們找本郡主有何要事?”她懶懶的歪在貴妃榻上。隻抬了抬眼皮。


    幾位姨娘噗通一跪,便開始磕頭,“請郡主放賤妾出府,請郡主放賤妾出府。郡主大恩,賤妾們定時刻銘記不敢忘懷。”


    趙淑訝然。她確實有想放一些姨娘一條生路的想法,但僅限於從未危害過永王府的姨娘,那些細作和落井下石的姨娘,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趙淑仔細想了想。也記不起來這幾個姨娘前世有沒有落井下石,不過她肯定這幾個不是細作,想了想便道:“本郡主需要考慮一下。你們先下去等消息吧。”


    有一名姨娘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旁邊的姐妹攔住了。“是,賤妾恭候郡主佳音。”


    趙淑擺擺手讓她們下去,幾人下去後,趙淑便對小朱子道:“去查一查姨娘們的秉性和來曆,還有歌姬。”


    小朱子低頭領命退了下去,他下去後,綠蘿便問趙淑,“郡主,杏兒問今日還給端王殿下送膳食嗎?”


    “送,怎能不送?”趙淑抿了口茶道。


    綠蘿心中有些舍不得那些食材,都是上好的食材,有的地方還買不到,能買得到的地方,價格又貴,郡主自己都不吃,還給端王那一家,真是浪費。


    不過不舍歸不舍,還是下去通知杏兒了,如今杏兒專門負責趙淑的飲食,畢巧還給她配了兩個幫手,得了綠蘿的傳話,她便開始著手做起來。


    不知是不是寧國候實在受不了趙淑那有仇必報的性子,還是怎地,火速讓江景明娶了清歌,聽說寧國候夫人鬧得厲害,都要剪發了明誌了,還是逆轉不了兒子娶了個平民的事實。


    若光是平民她還能忍受,問題是這個女人,還未婚便與他兒子來往,參與詩酒茶會,唱歌跳舞作詩助興,真是丟盡她的臉,她怎麽可能讓她的兒子娶一個這樣不檢點的女人為正妻!


    到頭來,不但兒子依然娶了那個女人,從此有了汙點,自己夫君還得了兩個絕色美人,作為寧國候府當家主母,她治理後宅頗有辦法,姨娘們都被治理得服服帖帖,突然來了兩個把所有後宅女人都比了下去的女人,她頓感心力交瘁,弄死兩個女人很容易,但他夫君的心已經有了那兩個貌美的女人,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啪。”季氏將茶杯掃落,瓷杯破碎的聲音將屋外的鑼鼓之聲掩蓋住了,屋子裏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落腳的,滿滿都是破碎的瓷片兒,“侯爺呢?”


    竹韻站在她身後,低著頭,細聲道:“王爺在與兩位姨娘飲酒。”


    “夫人,新娘子快要到了,二夫人請您過去,新人要拜堂了。”門外有丫鬟的聲音傳來。


    季氏聽了氣憤的將小幾一掀,眼淚便止也止不住了,“好好的婚事,就因為個女人沒了,竹韻,你說我命怎麽那麽苦,我辛辛苦苦為了這個家,受了多少罪,他不是不知道,二弟狼子野心,總讓我防不勝防,他為何就看不到?既是不喜我,當初為何要八抬大轎娶我過門?”


    “夫人,您是不同的,您是侯爺唯一的妻,那些賤人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您才是王爺唯一的枕邊人,您怎能自降身份同玩物置氣?不值當,夫人您寬心些,如今五公子還需得您操心。”竹韻柔聲安撫,她心中也悲苦,侯爺年輕時也曾與夫人琴瑟和鳴,如今卻越發流連在姨娘們的住處了,尤其是永王府送來的那兩個人,實在是人間絕色,女人看了都忍不住驚歎,更何況是男人。


    說到自己兒子,季氏便怒氣橫生,對著外麵大聲道:“拜什麽堂?直接送進洞房便了。”


    屋外丫鬟沒了聲,接話的確實二夫人吳氏,吳氏道:“大嫂,五侄媳是要入族譜的,你不在怎好?府上賓客雖不多,卻也是有人看著的,咱們侯府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能薄待了侄媳?侄媳雖然出生不高,卻乃正正經經的良民,你不能讓人說咱們府閑話呀,娘說了,您今兒是不願也得去,願也得去。”


    吳氏站在門外,臉上盡是春風得意。長嫂又如何。兒子還不是娶了個什麽助力也沒有的平民?還是個不檢點的。


    季氏聽了她這話,氣得青筋直冒,也不管地上的瓷片。踩著便出了門,竹韻急忙噗通跪在瓷片上抱住季氏的腿,“夫人,二夫人說得對。您不能不去啊,婚事是侯爺點頭的。您不去,豈不是打侯爺的臉?您如今不能與侯爺置氣了呀,夫人。”


    若不服軟,侯爺的心一直在那些賤人身上該如何是好?在這後宅。若失了夫君的心,日子該如何過?因為五公子的婚事,夫人已經和侯府鬧了許久了。


    季氏看著竹韻泊泊流血的膝蓋。將她扶起來,麵色如霜。“起來。”


    短短瞬間,她便已經收拾好紛亂的心,麵上揚起得體的微笑,打開了們,“二弟妹費心了,待來日阿戰娶親,長嫂我定好生給他挑一戶人家。”


    吳氏得意的臉瞬間變色,銀牙咬碎,卻不能說什麽。


    新娘清歌終於如願以償飛上飛枝頭做了鳳凰,大紅蓋頭下的她,媚眼嬌羞,洋溢著的都是幸福的微笑,隻是大紅花的那一頭,卻冷著臉,臉色鐵青,觀禮的人臉上的笑容,他都覺著格外的刺眼,*裸的嘲諷,嘲諷她娶了個玩物。


    他恨,很永王府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君郡主,恨父親的狠心,當真讓他娶這個女人,早知道他就不打永王了,當初還不是為了助興,才隨意找個借口將永王打一頓,還是別人慫恿的。


    “夫妻對拜。”最後一拜,新娘早已彎下了腰,他卻久久沒有動,直到再次聽到“夫妻對拜!”他才反應過來,慢慢的低下頭。


    清歌滿是幸福笑容的臉,一點點冷下去,看來日後的路不好走。


    高堂上的寧國候夫婦,端著和藹的笑容,兩人看起來都是極為和善,就連剛大怒一場的季氏,此時臉上的笑容也極為真誠,極為高興,隻是心中的苦,隻有她自己知道埋得多深。


    “送入洞房。”隨著一聲高唿,清歌被送入洞房,江景明將人送到洞房,未等丫鬟婆子們說些吉利話,便抬腳出了洞房,這個地方,他一輩子都不想進來,他要娶的是致遠候府的四姑娘。


    他果真如同心中想的般,喝了個伶仃大醉,洞房花燭夜,卻在姨娘的房裏歇了一夜,清歌一人在洞房裏,蓋頭也未摘,娘家又沒勢,丫鬟婆子一看,新夫人這麽不受寵,便誰也不再理會,她一個人在新房裏,默默垂淚到天明。


    在很久之後,她彌留之際,想起這一生的不幸,皆是從那一日有一位郡主問她,她父親是否冒犯了她之時開始,那時她應該極力否認,然後說那個負心漢受人慫恿,才打的永王殿下,與她其實並無關係,隻是可惜,她再也沒機會了,這世上並未有後悔藥吃。


    江景明從姨娘的胸前醒來,迷迷糊糊的,便被她爹揪進了祠堂,他開始更恨他爹,恨他的狠心,甚至超過了恨趙淑。


    昏暗的祠堂裏,江景戰也在裏麵反省,見江景明進來,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那笑意味悠長,“五弟,大伯也是為了侯府著想,你莫要怪他,其實你娶五弟妹,我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你不是世子,娶什麽樣的女人其實並不重要。”


    “世子!世子!”江景明念著這兩個字,念得入神。


    趙淑並未去江景明的婚宴,隻是派小郭子去送了份禮,便歪在院子裏看書,身邊霍丹蘭在給她趕製衣裳,原她是想幫忙的,奈何霍丹蘭不讓,非得讓她歇著。


    小朱子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許多,才幾日便將上次來求趙淑放她們出府的姨娘底細都查到了,遞到趙淑手上時,趙淑看了幾眼,這幾個姨娘還算安分守己,為人也老實,從不興風作浪,進府也不是賣身葬父葬母等,是一開始的時候,太後賞下的,奈何府上****進新人,她們便什麽機會也沒了。


    “放人吧,給幾十兩銀子。”若能和平解決問題,她突然便不想雙手沾滿鮮血了,恩,她趙淑便是這麽個善變的人,隻是有些人,她說不會放過定然是絕不會放過。


    有姨娘成功被放出府,還得了幾十兩銀子後,陸續有姨娘過來求趙淑,同樣,都是仔細調查過了才放人,有問題的,不好意思,你可以提前去投胎了。


    一下子,整個王府又開始人心惶惶,她們想起前段時間莫名死去的那些姨娘歌姬們。


    端王今日發現府上的姨娘們並不常在路上與他偶遇了,他也不敢貿然去群芳院,隻得****與魏姬一處,偶爾還和張側妃歇一歇。


    隻是,最近他發覺自己在那事上頗為吃力,總是舉不起來,魏姬年輕,長得也美,但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舉起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不,為了拒絕承認自己其實已經不行,他頻繁的出入煙花柳巷之地。


    然而,那些青樓女子,各種姿勢,各種花樣都會玩兒,是撩撥男人的一把好手,他卻還是不行,他開始頹廢,開始煩躁不安,開始夜夜酗酒,他不能接受自己舉不起來的事實。


    張側妃也發現了端王的異樣,她有些興奮,和期待,若王爺真的不行了,是不是就不會去找年輕女人了?就能與自己****廝守,畢竟自己是那麽的了解他的喜好。


    然而,沒等她高興多久,端王便一頭闖進了一絕色之人的懷裏,一盞孤燈慢慢在冷清的街上移動,速度很快,走近看去,是一絕色之人正在趕路,他臉色慌張,像是極為害怕走夜路般。


    端王舉著一壺酒,正喝著,走路歪歪斜斜,身邊護衛不遠不近的跟著,當他們看到前麵走來一人時,那人卻已撞進了端王的懷裏。


    不,是端王裝進了那人的懷裏,一股異香襲來,端王隻覺身體燥熱,想要找個人撫慰一下自己。


    “爺,您病了,不如奴給爺開副藥?”聲音是極為動聽的男音,他一激靈,想要推開那人,卻發現自己力氣全無。


    暗處的小朱子鬆了一口氣,為了找到機會,他可是****跟了端王好些時候。(未完待續。)


    ps:謝謝xy505201的禮物~~~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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