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停了?”趙淑問。


    此時小胖已經完成任務歸來,站在霍白川身邊,警惕的看著執海,他身上的白衣已經不知扔到了何處,臉上的妝容也洗過了,速度之快,讓執海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心中也暗暗稱讚,好身手。


    沒有人迴答趙淑的問題,霍白川也收起了他玩世不恭的笑容。


    “郡主,您該迴去了,娘娘讓您修身養性。”執海的聲音幹巴巴的。


    趙淑一雙大眼看了看夜色下傳出歌聲的地方,冷笑一聲,那歌聲女人聽了暗自垂淚,男人聽了卻不知會激起什麽。


    “霍先生晚安。”趙淑禮貌的對霍白川示意,率先離開了牆角,不多會便迴到了瓊華院。


    乃是從香樟樹上爬上去,並未驚動初春,執海站在樹下看著她安全進了屋子,才默然離去。


    他離開瓊華院後,打了個響指,暗處便冒出一黑影,黑影來到他身後,單膝跪,“主人。”


    “霍白川是怎麽迴事?”那言語裏,冷意如寒冬冰原飄來的風,讓那黑影渾身震了震。


    “屬下無能,竟不知霍公子是如何到的郡主的院子!”黑影低頭認錯,半句不多說,他一直守在瓊華院,突然見霍白川闖進來,還闖進了郡主的房間,霍白川不是等閑人,加之郡主並不知曉他的存在,便不敢輕舉妄動,隻得通知進宮尋太後的執海。


    執海冷哼一聲,短小的袖子一甩,“你知道該去哪裏領罰。”


    “是。”黑影的身體又抖了抖,道了聲是,便隱退下去了。隻留下執海陰沉著醜陋的臉龐站在夜色下,久久不動。


    霍白川迴到自己住的院子,隨手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根幹草,叼在嘴裏,隨意悠閑的坐下,雙腿也不規範的放著,“說罷。剛才去哪裏了。”


    “公子。甩掉了霓虹郡主後,奴才遇到府上最近來的高手,奴才找一個試了一下。與奴才在伯仲之間。”小胖並不像霍白川與趙淑說的那般在聽趙霓虹表明心跡。


    霍白川聽了,眼裏閃過了然神色,同時也深深的詫異,小胖的身手天下難尋其對手。沒想到執海的屬下有,執海當年為報大仇。八百死士大約用了三分之一,後來又為保太後後位,大概也用了三分之一,明德帝登基時並不太平。大約另外三分之一的死士也用得差不多了,想來如今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執海是來保護小郡主的,與咱們不衝突。日後多注意些。”他吩咐了一句,便將幹草一扔。身手開始解胸前的衣帶。


    小胖伸手接住霍白川扔下的幹草,放在桌子上,返身出了房門,歇在耳房。


    趙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子裏存著的事太多,不知該怎樣才將這些事都化為無。


    不知過了多久,模模糊糊中,她覺得自己睡下了,然而腦子去還是有些清醒,翌日醒來,腦子像是裝了漿糊般,重重的笨笨的,想什麽事都沒個頭緒。


    初春見她憔悴的模樣嚇了一大跳,“郡主,不若您再睡會?”


    “不用,給我洗漱吧。”今日她還有事要做,哪能將時間浪費在懶覺上。


    初春等人拗不過她,便在妝容上下功夫,愣是將十分憔悴的她,提上了三分精神。


    小朱子等人過來請安,趙淑斜在椅子上,手裏端著杯牛奶,比以往更慵懶,讓綠蘿取來筆墨,寫下一個方子,遞給盛夏道:“去把這些食材都買來,讓杏兒做些好吃的給二皇伯送去,父王不在府上,多有招待不周,如今想來,我覺很是對不住二皇伯,也給張側妃和堂姐堂哥送些。”


    盛夏看了一眼,她雖不精通廚藝,卻知曉這些食材放在一起做不出好吃的吃食,但郡主要買,她能說什麽?隻盼杏兒能把這些食材做出花樣來。


    趙淑將她的疑惑盡收眼底,並不解釋,如今的醫學水平還不能說出食物中毒這種東西來,至多知曉食材之間也會相克罷了。


    盛夏福了福身下去了,小朱子便上前來,臉上依然包著布,他傷得最重,恢複的程度自然輕許多。


    “郡主,如今外間都在說王大公子的笑話,說完王大公子的笑話,便開始誇讚江二公子的英雄事跡,寧國候府的人止都止不住。”他說話時,忍不住嘴都裂到耳根子去了,笑起來扯動肌肉,會疼爺在所不惜,解氣!


    趙淑冷笑一聲,“江五公子還未完婚嗎?”雖然她比較忙,沒時間去管江景明的事,但不代表她忘記了,打了她爹,還想就這樣算了,門都沒有!


    “奴才聽說已經下帖子了,隻是江季氏一直不同意,正與寧國候鬧著呢。”小朱子一早就想稟報此事了。


    “既是開始下帖子了便好,讓郭嬤嬤去府上看一眼送過去的兩個貴妾,莫要受委屈了才好,對了,郭嬤嬤最近可還安分?”趙淑一直無暇去管郭嬤嬤,不過她相信,郭嬤嬤是絕對不會讓她失望的。


    果然,小朱子低著頭,道:“迴郡主,郭嬤嬤偶爾會出去,奴才讓人一路跟著,她都是去的林家,不過林姑娘並未見她。”


    趙淑冷笑,“林秀雪如今在做什麽?”好久沒這位‘好友’的消息了,趙淑莫名的覺得有些寂寞。


    “一直在府上,鮮少出門,聽說請了兩個教養嬤嬤,在學規矩。”連連失事,小朱子比以往更謹慎了,半點不敢大意,他連那兩個嬤嬤都調查了,“那兩嬤嬤都是極為擅長後宅之事。”


    “女人,自然要學的便是後宅之事,想來她是要學成了才出來見人,其他人呢,可有什麽動靜?”趙淑一連讓小朱子監視了好些人,此時便想知曉他們的動態。


    小朱子一一稟報,“楊時禤常去楊家給楊老太太請安盡孝。多數時間乃是在家中溫習功課,偶爾與楊家門生一處參與賞鑒詩會,不過楊家一眾男丁跪在東門前後,便再未去過了。”


    趙淑默默的聽著,並不說話,小朱子繼續說:“皇子們除了四皇子,均還在護國寺。四皇子自從衛大人迴京後便安分了下來。整日閉門在外,對了王爺代天子巡視天下那日,他喝的伶仃大醉。很晚才迴府上,奴才發現他是與端王以及慧王等人一處用的膳。”


    聽到這裏,趙淑冷哼一聲,幾個難兄難弟。自然是要約一處吐吐苦水,憑什麽代天子巡視天下的不是他們。憑什麽這麽榮耀的事會落在荒唐王爺身上,他們自然是不平的。


    “可找到證據他們也曾派人到府上作亂?”趙淑極為不信就憑如今王家那一盤散沙的模樣,能在王府上作亂,隻是實在找不著其他證據。


    雖。她做事並不講求證據,但若無證據,心中難免不安。


    小朱子微微搖頭。請罪道:“奴才無能。”


    “不怪你,別人若不想讓你知道。你自然是無法知曉,宮裏的事如何了?”上次德妃給她心中留下了陰影,此時想來,都還忐忑不安,且越發不安。


    小朱子答道:“近來宮裏並不招宮女太監,須得過些時日宮裏放人,統一招收才能安排人進去,還請郡主給奴才些時日。”


    趙淑素來也不關注宮裏的宮女太監們是何時入宮,何時放出,不過宮裏的宮女太監放出和招收都是有規矩的,這一點她知曉,點了點頭,“慢慢來。”


    “奴才多謝郡主。”小朱子壓力極大,尤其是最近,許多事他都未能事先得到準確消息,讓郡主差點命喪仙台院。


    “恩,府上姨娘許久未晨練了,通知下去,現在開始,晨練加倍,誰若不服,立刻發賣,賣到邊疆去。”


    她語氣森然,雙眼似乎要噴出冰來般。


    “是!”小朱子等人一凜。


    趙淑說完,像是想起什麽似得,厲聲道:“去,把姨娘們都叫過來,西廂那邊的院子空著也是空著,把房子拆了當成菜園子,姨娘們日後便在西廂給府上種菜,如今府上拮據,哪裏還有空餘的銀子買菜。”


    眾人聽了將頭壓得更低,晚冬默默退出去,姨娘們在府上過的日子也太好了,是時候為府上出一份力了,整日裏靠王府養著,用王府的錢財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與端王偶遇,當王爺和郡主死了嗎!


    晚冬心中暗自興奮,她等郡主發作,已經等了好長時間。


    趙淑吩咐完,依舊不解氣,“先讓人把西廂給我拆了,今日姨娘們與我去莊子上割稻米,皇上和皇後娘娘都能下地割麥養蠶,她們比皇上和皇上更精貴?快去!”


    越說,她火氣越大,平日裏話最多的綠蘿都不敢啃聲,唯有執海立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不多會,趙淑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給霍丹蘭請了安後,便帶著二十府兵,二十家丁,以及數十個丫鬟婆子,還有綠蘿、初春、晚冬、辛未、執海等人,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


    永王府在京郊有好幾個莊子,但距離太遠,趙淑便一出城,便找了最近的村莊,一般村莊都健在稻田旁邊,若不是在稻田旁邊,便也是玉米地旁邊等。


    一進村,趙淑便對初春道:“去告訴村民們,永王府帶人來給他們幹活了,有什麽髒活累活,都可以交給永王府的姨娘們做,記住,是髒活累活,若誰人敢不做,或者不服,便立刻把名字幾下,明日便找牙婆過來,發賣到邊陲之地去。”


    趙淑看了四周一眼,撿村口大樹下的石凳坐下,綠蘿等人急忙將茶點擺上,辛未在一旁搖羽扇,有小孩和老人站在遠處偷看她,他們雖然生在京城邊上,卻從未見過比縣官更大的官兒來他們村,心下自是又好奇,又害怕。


    從京城內來到這裏,花了兩個時辰,如今日頭已中天。


    “叫老人家和孩子們過來坐坐吧。”趙淑道。


    綠蘿聽了急忙過去將遠處的幾個老人和小孩請過來,這幾個老人和小孩都是常在村口閑坐的,如今趙淑一來,便把她們的地兒給占了。


    初春帶著人一家家去問,起初百姓們不敢說,初春見有人在田地裏忙活,便指著幾個姨娘道:“姨娘們,辛苦了,郡主說了,也不指望姨娘們能為王府做些什麽,左右王府主子也少,無需你們伺候,如今王爺代天子巡視天下,此番榮譽獨咱們王爺一份,若不為皇上做些什麽,便是有負皇恩,姨娘們也無一技之長,若能幫著皇上的子民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替王爺報一報皇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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