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有些發愣,自己閨女竟然沒有生他的氣?還替他出氣?自己是在做夢?


    迴想起滿園的人被打得如同豬頭,他又覺得暗爽,不管了,就算是夢,也是美夢。


    “父王,一會見了皇伯父一定要認錯,皇伯父說什麽就是什麽,知道了嗎?”


    永王點頭。


    趙淑無詔可進宮的特權,原本永王也有,後來參他的人太多,被奪了。


    帶著永王順利進了宮,父女兩進了宮後,一跪跪在金漆雕龍寶座前。


    皇帝正皺眉,沉著臉,,偏偏大學士李大人還在嘮嘮叨叨說太子的事,此時有太監來報,“皇上,永王和君郡主在跪在殿外。”


    皇帝一聽,就鬆了口氣,這個弟弟總給他惹事,這次算是做了迴好事,心情很好,臉色卻依舊陰沉的道:“宣十九弟和阿君入殿。”


    沒有大事,泰和殿是郡主公主都不能輕易踏入的,連太後和皇後也不行,不過永王自懂事以來,是第三次來泰和殿,還帶著女兒跪在外麵,皇帝便寬容了一下。


    趙淑與父親進了泰和殿,雖然做了二十年的現代人,對於大庸的禮儀還是記得清楚的,自然沒有隨便左看右看,低著頭跟在永王身後,來到殿前恭敬跪下。


    膝蓋還未著地,皇帝便立刻道:“十九弟、阿君莫要多禮,賜坐,快宣太醫,皇弟這是怎麽了?”


    皇帝兄弟姐妹很多,但一母同胞便隻有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十五歲的弟弟了,偏偏自己封太子後才有的這個弟弟,這個弟弟仗著自己是太子的親弟弟,沒少惹出荒唐事。


    是個仗勢欺人的主啊,但近年來被世家大族的人欺負得不行,雖然生氣,卻也很心疼自己的弟弟,又不得不為了平衡局勢懲罰他。


    哎,做皇帝也是不容易。


    瞥見永王身邊小小的身影,皇帝心疼的道:“阿君,可是受了委屈?”


    趙淑吸吸鼻子,抬起頭,一副讓家長給做主的模樣,跪在涼涼的地板上,“還請皇伯父恕侄女越舉之罪。”


    皇帝一愣,以往阿君可不會這樣說話,說起愛麵子來,阿君和自己這個弟弟如今的紈絝程度是半點不遜色,從未主動承認自己錯過,今兒怎麽主動請罪了?


    “快起來快起來,誰給我家阿君委屈受了?說出來,皇伯父給你做主!”皇帝很熱心的要給趙淑做主,大學士李大人氣得蹬鼻子上臉,國之根本不管,小兒家的事竟然拿到朝堂上來說,這永王真是越發荒唐!


    趙淑不客氣的站起來,拍拍膝蓋,“父王並幾位公子大人看了一名叫清歌的平民之女,江五公子為國為君,替皇伯父教訓了父王,侄女不孝,不忍江五公子因為國為君被皇伯父責罰,侄女便替皇伯父罰了眾位世家弟子和幾位大人們,有位大人說要摘了父王的親王冠,侄兒懇請皇伯父繞過父王,他知道錯了,日後再也不敢多見亂看,請皇伯父允許阿君替父受罰,想來摘了阿君的郡主封號,阿君還能隨父王進宮來看皇伯父和皇祖母,若父王被摘了王冠,父王見不到皇兄和哥哥,會更難過。”


    “侄兒不忍父親難過,還請皇伯父恩準。”


    趙淑說完,拉著永王又跪了下來,這時滿殿安靜,完了,有人要倒黴了。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暗恨趙淑父女,不好好在家玩小妾,出來丟人現眼做什麽,丟了也就丟了,還連累他人!


    摘了親王冠這種話能隨便亂說嗎?這天下隻有皇帝能說這話,連太後也慎言!


    “十九弟,阿君,你們兩起來,衛大人,給我去查!”皇帝頓時就拍案大怒,嚇得滿朝文武靜若寒蟬,而且派的還是直達天聽的衛廷司衛大人,這下不知道皇帝要借故讓多少人倒黴。


    頓時,滿朝文武對永王父女,又恨上了一層。


    不多會,衛廷司麵無表情的走進大殿,看了趙淑一眼,眼裏有難以言喻的探究。


    “如何?”


    “迴皇上,確如郡主所言。”說罷他遞上一本折子,這麽快就寫了奏本,還真是效率,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急忙過來接,恭敬的遞到皇帝身邊。


    趙淑偷偷瞄了一眼衛廷司,卻隻能看到他腰間的長劍,能帶兵器入泰和殿,這人可不簡單,隻可惜他低著頭,看不見臉。


    前世,她和好些世家女一樣,及其推從文人雅士,對軍旅之人多以‘武夫’這樣的忽視。


    故此,對於衛廷司,她僅有的記憶是,這位衛廷司衛大人是個讓人聞風喪膽之輩。


    “啪!”皇帝將奏折拍在龍案上,滿朝文武時不時會經過這麽一遭,表麵上嚇了一跳,內心深處其實已經習以為常,不過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就連永王,也感受到了帝王的雷霆之怒,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豈有此理!謝卿,朕將這皇位送你如何?”


    這下滿朝嘩然,話有點重了。


    不,是太重了。


    正當趙淑還不知這位謝大人站在何處的時候,人群中衝出一名六十歲左右的老人,他顫顫抖抖的跪在中央,“是臣教子無方,還請陛下開恩,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若陛下不信臣,臣願一死正清白!”


    趙淑抿抿嘴,一看就知道這人必定平日裏自命正臣,若皇帝不信自己就是皇帝昏庸,為證清白一頭撞在金鑾殿上,免不得要青史留名。


    不過,她才不管呢,安靜的在那裏吸鼻子,委屈的小聲哭泣。戳了一下無動於衷的永王,小聲道:“竟然威脅皇伯父。”


    永王雖然紈絝,但不傻,當即猶如諸葛附體,走到那謝大人旁邊,俯視他:“謝大人竟然威脅我皇兄?莫要以為你謝家多人我就怕你,我兄弟姐妹也很多,是吧四哥?”


    滿朝文武頭疼,這是家事嗎?請看清地點!


    不過被永王這麽一鬧,冷眼旁觀又被永王點名的瑞王不得不站出來道:“謝大人,皇兄之所以這樣說,必定是有緣由的,大人不如聽衛大人怎麽說。”說完恭敬的對皇帝道:“還請陛下息怒,謝大人忠心耿耿,也是一時心急,才殿前失儀。”


    謝運心下那個氣啊,什麽叫殿前失儀?重點不是這個好不。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瑞王,將奏折甩了出去,“你自己看!”


    瑞王當即撿起奏折,打開一看,臉色越變越難看,看完閉嘴歸位,憐憫的看了謝運一眼,視線又落在永王身上,卻見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他。


    許久沒見這侄女,長高了。


    “傳下去,讓大家都看看。”皇帝由起初的暴怒,而後心裏慢慢冷靜下來,此時心裏樂開了花,看永王一臉的鼻青臉腫也覺得俊俏異常。


    大家看了一遍,正絞盡腦汁想辦法讓皇帝息怒,淡化這件事,太監尖細的聲音響徹大殿:“太後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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