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三十三,雖然是一個接一個的戰下去,但光是天殺煉氣六層的身份,就足以震動天下。


    大漠三萬裏,寬廣無邊際,一場接一場的戰鬥下來,天殺讓所有與他戰鬥過的築基高人為之震撼。若此事已了,這些築基高人迴歸荒漠坊市,恐怕他的威名瞬間就要傳遍天下了。


    十幾天之後,一道黑影在沙漠中走著,一把雪白的長刀被他隨意的掛在肩上。


    一天一場戰鬥,到如今為之天殺也戰過十多個築基高人了,其中九個築基後期,五個築基中期。至於築基初期的,則壓根沒有,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戰鬥的欲-望,若是遇到直接就斬了,對於這些不拿別人的命當命的人,他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天殺仰望高空,此時烈日炎炎,饒是他都感受到了一絲灼熱之感。如今他進入詭漠快要二十天了,所戰的築基高人也戰了一半,距離他心中的目標已是不遠。


    本想著再戰幾人就迴去的,可是卻突兀的發現他引出來的三十三個築基修者,已經所剩無幾了,甚至蒼茫的大地之上,都一片死寂一般,感受不到任何的法力波動。


    】↙,這就說明,他身周十裏之內,應該沒有第二個修者!


    這讓天殺有些狐疑,難道那群人是怕了他,都逃走了?


    但不至於才打十六場就跑啊,至少也要等他虐個築基大圓滿再走吧?


    天殺有些鬱悶,這一日他走了很多地方,甚至還刻意往迴走,可卻還是沒有遇到一個築基高人,甚至就連煉氣散修,都沒有遇到一個啊。


    距荒漠坊市百裏處,天殺藏身在一處沙丘之後,由於地勢平坦他可隱約看清荒漠坊市的位置,同時也察覺到,這荒漠坊市周圍,已沒有了一個修士的蹤跡!


    天殺眉頭緊鎖,此時他終於確定荒漠坊市之中,一定發生了某種他不知道的異變,而所有的修士無論是築基高人,還是煉氣散修,應該都被召迴了荒漠坊市。


    這讓他有點無奈,本想著在這一次戰鬥中徹底打出自己的名氣,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仙界爭奪一席之位。


    可是如今,還真是虎頭蛇尾了,他考慮到了所有的情況,可就是沒有考慮到,竟然所有的築基高人都逃迴去了啊。


    現在他不僅沒把所有的築基高人打敗,還不敢迴荒漠坊市了,否則指不定會有什麽埋伏等著他呢。


    他在這裏等了三個時辰,從中午等到日落,從大漠中最炎熱的時候等到了最涼爽的時候。


    可是無奈,還是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出現,他估摸著荒漠坊市之中肯定發生大事了,甚至所有的修者,無論是築基期還是煉氣期,都已經被禁足了,所以這方圓百裏之內,才沒有任何的修者。


    天殺也想過,有可能是因為他的事,畢竟一顆破障丹的誘惑太大了,他要不是想著製造一場轟動天風的戰役,也是不敢隨隨便便就這樣爆出來的。


    但隨後,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荒漠坊市家族勢力眾多,即便是三大宗門來了都不敢封閉整個坊市,又怎麽可能會因為一顆小小的破障丹就費那麽大力啊。


    況且,光是封閉一個坊市也沒用啊,不派人來抓他,又怎麽可能搶得到破障丹啊?


    不過,現在情況未明,天殺就更不可能迴去了。他想了很久之後終於決定,不管荒漠坊市了,先在詭漠之中待上幾天再說,他就不信了,那麽多人,就沒一個逃出來的?!


    其實天殺想的沒錯,此時荒漠坊市之中的確發生大事了,隨著三大宗門各大家族的築基高人一一到來,整個坊市之中的築基高手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地步,竟然直接破了一百之數啊。


    而他們之所以到來,在這荒漠坊市等候,就是因為危險與機遇並存,五百年一遇的陰風,將要出現了!


    至於天殺所想的禁足,倒是誤會他們了。陰風之事雖大,但各大築基高人卻並沒有隱藏的意思,反而還有意的公之於眾,讓更多的修士知道。


    畢竟,知道的人越多,來的人就越多,而炮灰,也自然就越多嘛。


    一時間荒漠坊市轟動了,特別是那些築基以下的散修,由於無知,所以才愈加的興奮啊。


    陰風一展,天地一換!


    這是一句流傳在荒漠坊市之中,普通修士之間的俗語,意思是說當陰風到來的時候,這片天地,就可以換個主人了。


    因為陰風中所蘊含的天材地寶,足以改變每一個普通散修的命運!


    甚至,當今天風國國主,風家一脈,據說就是在五百年前在陰風之中得到了了不得的東西,所以才有如今的底蘊的啊!


    而今,陰風再展,何人不興奮?自然也就緊守坊市不出去了啊。


    當然,更多的,還是對詭漠三大險的陰風,的恐懼!陰風中有大機緣,但同樣也有大風險,他們生怕自己這時候出去遇上陰風掛了啊。


    至今追殺天殺的那些築基高人,也是因為這個消息迴來的,對他們來說,一顆破障丹的價值,自然是遠不如陰風中的寶物的。


    而隨著眾築基高人的迴來,有關於天殺的消息自然也在築基期的圈子小範圍的傳開了。


    大多數人聽到天殺的變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隨後就是驚駭。若那個叫天殺的黑衣小子,真的能有煉氣六層就戰築基後期的實力,那麽……整個天風修仙界,甚至天滄六國,都容不下他啊!


    一個人可以妖孽,但過分的妖孽,那可就是變態了!


    不過也僅僅隻是小範圍傳播而已,大多數人還是不知情的,況且很多就算知情的,也不會相信,不跟天殺親身戰過一場,是不可能明白天殺的可怕的。


    至於現在,這個讓眾多築基高人猜忌質疑加恐懼的小小煉氣期的小螻蟻,在幹什麽呢?


    很明顯,按照他賊不走空的一貫風格,自然是不甘就這麽等下去的,既然迴不來荒漠坊市,又沒有築基高人,他倒是想好好的探索詭漠一番。


    首先,便是距荒漠坊市不遠的處的幾個煉氣散修的曆練之處,這裏大多隻是沙漠中的沙蠍沙蛇,境界也隻是在煉氣期,築基境的隻有那麽一兩頭,一般築基高人不會來這裏跟煉氣螻蟻爭搶資源。


    可是天殺,直接就是殺光搶光啊,幾乎所有煉氣後期以上的妖獸,全都被他幹掉,所過之處寸血都不留啊。


    雖然這些東西值不了幾個靈石,但好歹也是聊勝於無,況且他對於築基期的妖獸,也是很感興趣的呢。


    妖獸與人類不同,人類依靠的更多是法力的遠攻,而妖獸,則是依靠肉體的強悍去攻殺。所以幾個月之前天殺雖然能滅殺築基境的高人,可麵對那頭築基銀蠍,卻是隻能遠遁而去的。


    可是現在,他修為已至煉氣六層……好吧,雖然煉氣六層跟煉氣四層沒什麽區別,在築基期眼裏都是小菜。可是在和那麽多築基高人交手之後,他的眼界以及心態,都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提高。


    以前他對於築基不了解,始終都有一種敬畏感,如今斬殺普通的築基高人如土狗,自然對築基境也不咋滴放在心上了。


    現在,該是拿築基妖獸來祭刀了!


    妖獸和人類不同,完全就是動用肉身的蠻橫來作戰,這沒什麽破綻好尋的,這倒是讓天殺更加從容了。對抗人類的築基高手,他還要通過招式的破綻去間接斬之,可麵對妖獸,直接就是抽刀見血,避實就虛,一捅就是一個洞啊。


    接下來就是築基期經常去的地方了,這些地方較為深入詭漠,危險性也更高。


    但天殺,依舊殺光搶光,完全不虛啊。即便是那些砍不動的,也被他打的煩不勝煩,最後隻能嗚唿一聲遠逃千裏。


    不過三天的時間,荒漠坊市數千裏之內的詭漠中所有的高階妖獸,都被天殺殺之一光了。而一個坊市之所以能存在,就是因為周圍的這些曆練之處,現在天殺把一個個修士經常去的曆練地點全都搗毀,若是被荒漠坊市那群修士知道了,恐怕絕對會跟他沒完啊。


    特別是藍李青三家,特麽的你把所有的妖獸都殺了,我們殺什麽啊?


    但天殺卻是管不了那麽多了,也不會管那麽多,他就像一把橫空插入這修仙界的利刃,原本整個修仙界都在一個默認的秩序下安分守己的生活,煉氣修士去煉氣修士該去的地方,築基修士去築基修士該去的地方,至於結丹老祖,自然也有他們該去的曆練場所,一向都是彼此不交融,各走各路的。


    可天殺,現在卻硬生生的把這個秩序打亂了,就像他本身的變態為所有人所不容一般,他所做的事情,也必將為所有人所不容。


    但,那又如何?


    天殺所向往的修仙界,可不是一個如一汪死水的修仙界呢。每天做著同樣的事吃著同樣的飯拉著同樣的屎,那樣渾渾噩噩又有何意義?


    與其這麽平淡的度過一生,還不如掀起大浪,斬破濃雲,開啟一場瘋狂之旅!


    ————


    一處沙丘之上,金色的沙浪飛舞,在晚霞的照耀下猶如染上了一抹聖潔的光暈般,在這片蒼涼的世界竟忽的有了一絲絕美的色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越是極致的環境,就越容易誕生絕美的風光。


    這詭漠的晚霞,毫無疑問是天風最美的風景之一。


    此刻在這蒼涼的美景下,一頭巨大的土黃色巨蛇發出嘶嘶般的驚恐叫聲,蛇身長達十多丈,腰身足有飯桶那麽大,再加上築基初期的修為,如此巨大的生物在這片沙漠中當是屬於絕頂的主宰者之一。


    可是此時,它卻在恐懼,它卻在倒退,麵對身前那一個相比於它隻是螻蟻的黑衣小子,它卻沒有絲毫的勇氣去戰鬥!


    在它那巨大的身軀之上,已經有了十多個血洞在汩汩的往外流敞著血液。


    特別是它那七寸之處,即便由於本能將那裏修煉的如偽絕品法器般堅韌,可還是擋不住天殺一刀又一刀的刺殺。如今隻是血肉淋漓,一個恐怖的血洞宣告了它不久後的死亡。


    “嘶嘶——”終於,這頭巨蛇好似意識到了什麽,大如銅鈴般的黃色瞳孔露出了兇狠的光芒。


    它要,與這個可怕的人類,同歸於盡!


    蛇身一掃,尚未臨近一股強悍的力量就朝著天殺衝來。天殺跳開,但巨蛇卻趁機用它的身子將天殺圍卷了起來,蛇頭在上,它低首俯瞰這那個渺小的螻蟻,張開血盆大口,涎液直垂而下,猛地朝著天殺咬來。


    天殺眉毛一挑,對這頭大蛇的臨死一擊有些興趣。


    他雙腿微微彎曲,而後猛地彈躍而起,與此同時一柄飛劍在他腳下浮現。他手持大刀,找準蛇心的位置,刀尖爆發出巨大的光芒,猛的一刺而去!


    巨蛇大怒,但卻並沒有躲避,它已經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不在乎這一刀了。


    蛇身緊縮,想要將困住的天殺給生生的勒死,同時它巨大的身軀表麵也突然爆發出了密密麻麻的尖刺,想要將天殺給絕殺在這裏!


    天殺一聲大吼,先大蛇一步刺進它的心髒之處,而後刀尖的刀芒爆發,徹底爆碎了這頭巨蛇的心髒!


    蛇身包裹住了他,尖刺全都刺進他的血肉之中,可天殺在凡人的時候就能夠在水魅影的袖手修羅中隨意的伸縮變幻身形,如今又怎麽可能真被這頭妖獸所傷到?


    刀尖順著大蛇的心髒一劃而上,他猛地爆躍而出,雖然黑衣被染紅,但卻都隻是皮肉傷而已,真正致命的尖刺,早就被他躲過了。


    天殺輕輕的落地,此時這頭巨蛇生命才終結,巨大的蛇身倒在沙地之上揚起漫天的金沙飛舞。


    隨後他將這頭築基妖獸身上有用的部位收集起來,輕輕一笑,這次沒白打,一千靈石又到手。


    此時天殺抬首看向西漠更西處,聽說那邊是西狼國,有機會倒要過去看看。


    在凡俗的時候他闖過六國,自然也去過西狼國,但卻不是走的這條路。


    不過以他現在的修為還是不敢橫穿詭漠的,先不說天風西狼兩國的修士苦大仇深,光是這大漠深處的強大妖獸,就足以讓他望而卻步了。


    “詭漠這麽大,竟然還比不上北風山脈,築基妖獸隻有這麽點,他奶奶的。”天殺迴頭看了一眼自己一路征戰過來的軌跡,頗有些無語。


    他在北風山脈至少感覺到了數十道築基妖獸的氣息,可在這裏,卻才殺十五隻築基妖獸,真是沒法比啊。


    天殺拿出詭漠的地圖,此時他已經深入七千裏了,許多築基高人都不可能來這麽遠呢。


    地圖中提到,再往前走就是危險地帶,地圖的製造者也隻是含含糊糊的指出了幾個有結丹妖獸的地方,再深處他也沒去過了。


    現在情況不明,天殺自然不會再繼續前行了,肩抗一把大刀,開始返程。


    希望當他迴去的時候,能得到荒漠坊市的具體消息吧。


    天殺盤算著,現在天風七大坊市他都去過了,暫時又不想跟三大宗和那些家族勢力扯上關係。所以他打算去別的國家瞧瞧,順便把殺手之王的稱唿,如同凡俗一般,傳遍天滄六國!


    可是還沒等他走多久,他就忽然停下腳步,皺眉的朝著身後看去。


    剛剛,他感覺到,極遠之處,閃過一絲微弱的法力波動!


    那裏,是距荒漠坊市七千裏之外的區域,地圖上用格外的大紅血跡標明,那裏有著結丹妖獸的存在。


    而且,那裏,是一片沙獸聚集的地帶!


    去,還是不去呢?


    天殺眉頭微皺,不由有些遲疑,他一貫的做法是謀而後動,從不做無把握之事的。


    可是,剛剛,那絲法力波動,他有些熟悉,是洛河穀的劍法。


    應該是,那個追了他三天三夜的女子!


    天殺有些狐疑,他記得他把那個女人困在了三千裏以內的小沙獸群啊,而憑借她築基期的實力,應該早就脫身了吧。


    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天殺搖搖頭不禁有些無奈,女人,就是麻煩啊。


    他是個有原則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


    所以當初即便麵對趙昕三天三夜的追殺他都忍了,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漂亮……雖然的確不錯,但也隻是因為她的那幾句公道話罷了。


    至於一個醜八怪說公道話天殺會不會那麽容忍,這個就無從得知了……


    所以,如今,那個女人遇難,天殺身為一個好人,特別還是一個好男人,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啊。


    所以,他決定,這炮……啊呸,這架,他可以打!


    這般想著天殺終於說服了自己,即便那是七千裏之外,即便那是一片他不熟悉的地域……可是,他天殺,會怕一下?


    活這麽大他還不知道怕是什麽呢。


    不過就是幾隻小沙獸嘛,秒秒的啦。


    天殺如一陣風一般,在這殘陽西斜的大漠之上掀起了一陣颶風,徑直朝著他所感應到的趙昕的位置奔去。


    漸涼的空氣中有著一縷幽香傳來,天殺義正言辭的笑了,他沒走錯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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