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代王劉恆乃薄夫人所生。薄夫人之父,吳人也,秦時,故魏王宗女魏媼與其父私通,生薄夫人,為魏王魏豹之妾。許負相薄夫人,說其當生天子,魏豹大喜,以為是言自己,遂舉兵反漢。高祖使韓信征魏,曹參等虜魏豹而歸,以其國為郡。魏豹為取悅高祖,獻薄夫人,卻歲餘不為高祖所幸。薄夫人先時與諸姬如管夫人、趙子兒相善,有先貴而不忘之約。已而管夫人、趙子兒先幸於高祖,常以此為笑柄。漢王四年,高祖居成皋靈台,由此二女侍奉。高祖偶聞所語,心淒然而憐之,遂招薄夫人至。薄夫人喜道:“昨夜妾夢龍據於胸。”高祖道:“此乃貴征也,吾為汝成之。”遂同宿,因而有身,歲中生劉恆,八歲時立為代王。自薄夫人有子,高祖因寵戚夫人之故,見薄夫人甚稀,遂隨劉恆同赴代就國。及高祖崩,後宮多為呂太後所害,獨薄夫人幸而得免。

    劉恆平日極孝。薄夫人常病,曾三年不能下床離榻。劉恆侍母,目不交睫,衣不解帶,凡有湯藥,必親口嚐試,方與母飲,因而得愈。劉恆故以仁孝聞於天下。後人有詩讚道:“仁孝臨天下,巍巍冠百王。莫庭事賢母,湯藥必親嚐。”

    卻說丞相陳平、太尉周勃誅殺諸呂之事傳到代國晉陽,代王劉恆招左右聚會,詢問吉兇。文武官吏,各言所見,有言喜者,有言悲者。正議間,有使者自關中來,呈上密書,乃是太尉周勃等朝中大臣,欲迎劉恆入主關中。劉恆閱書已畢,便問群臣意見。郎中令張武奏道:“漢大臣大多是故高皇時大將,善習兵事,胸多謀詐,其心非甘永為臣下,特畏高帝、呂太後之威耳。今已誅諸呂,新喋血京師,此以迎大王為名,實不可信也。願大王稱疾勿往,以觀其變。”眾臣聞之,大多附合稱是。忽一人出班道:“郎中令此言卻不盡然!以臣之見,大王不去,天下難安也。”眾人視之,乃中尉宋昌,故楚卿子冠軍宋義之孫也。劉恆遂問:“宋公之見如何?”宋昌出班進言道:“群臣之議皆非也。以臣之愚意,大王入主關中,有此下三便也:先時秦失其政,諸侯豪傑並起,人人自以為可得天下之人,海內以萬數計。然最終登天子之位者,乃劉氏也,故天下豪傑,已絕稱雄天下之望,此一便矣;高皇封王子弟,地如犬牙相製,各處諸侯不能獨盛,此所謂漢室固若盤石也,天下服其強,甘心俯首,此二便矣;漢初興時,除秦苛政,約法令,施德惠,人人自安,基業不可動搖,此三便矣。即便以呂太後之嚴,立諸呂為三王,擅權專製,然而太尉以持一節入北軍,振臂一聲,士皆左袒,為劉氏而叛諸呂,終以滅之。此乃天授,非人力可為也。今大臣雖欲為變,百姓不為使,其黨如何能專一乎?方今朝中內有朱虛侯、東牟侯之親,外畏吳、楚、淮南、琅邪、齊、代之強,群臣如何敢有異心?而高皇之子獨有淮南王與大王,大王又年長,賢聖仁孝,聞於天下,故大臣因天下之心而欲迎立大王。此眾望所歸,望大王勿疑也。”劉恆聞言暗喜,尚不敢擅動,乃道:“待我問明王太後,再定行止。”遂令文武散去,自入後宮來問薄太後。

    薄太後聞劉恆之言,亦不敢輕言行止,乃道:“此乃天下大事,非我等婦人能定也。汝乃七尺男兒,當自行決之。”劉恆猶不能定,招卜人占卦。卜人入宮,卜之龜甲,其卦兆得大橫。卜人道:“大橫乃變更之征,兆大王將為天王,如夏啟之襲夏,光大先聖之基也。”劉恆道:“寡人固已為王矣,又何複為王?”卜人道:“此王非彼王也,乃天王也。所謂天王者,乃天子也。”劉恆尚在猶豫。其舅薄昭道:“大王勿憂,吾願以身先往關中見絳侯,若果如其言,大王再行不遲。”劉恆然之,隨即遣行。

    薄昭入到長安,來見周勃道:“太尉以身誅國賊,功蓋世間,故代王先使下臣,具道皇子感激之意。然今天下,可立者甚眾,如齊、楚、吳、淮陽諸王,或高皇兄弟、或高皇子侄,為何獨奉吾之代王?”周勃坦然道:“當今天下為諸呂所亂,支離破碎,宗廟待興。當世之勢,立庸者易廢,立賢者則興。代王明理豁達,仁孝寬厚,世之真主也。況高皇所見之子,以代王最長,從民順天,審時度勢,皆當進位為帝,以複興漢室,光大祖上之基業。”薄昭問道:“朝中諸臣,皆如足下一心乎?”周勃遂喚丞相陳平、後將軍陳武、淮陽王相張蒼、中大夫陳涓等至,各自歃血,誓言非代王不可為帝。薄昭見眾人心誠,乃歸中都,還報劉恆道:“眾臣可信矣,無可疑者。”劉恆大喜,笑謂宋昌道:“果如公言。”

    主意已定,劉恆命宋昌為參乘,引著薄昭、張武等人,一共六乘,並往長安而來。行至高陵,宋昌道:“請大王止步,容臣先入城觀之。”劉恆然之,紮住車馬,令宋昌先往。宋昌行至渭橋,朝中眾臣自丞相以下,聞代王駕到,皆在橋北相迎。見宋昌到,周勃當先答禮,問宋昌道:“代王可至?”宋昌見諸人皆朝服官帽,並無兵器,心中亦安,乃道:“公等且候著,代王即至也。”言畢,轉轅還報。劉恆聽後心喜,乘車馳至渭橋。群臣望見車杖,皆拜謁稱臣。劉恆視之,乃太尉絳侯周勃、左丞相曲逆侯陳平、右丞相辟陽侯審食其、後將軍棘蒲侯陳武、淮陽王相北平侯張蒼、禦使大夫平陽侯曹窋、符節使襄平侯紀通、中正上邳侯劉郢、朱虛侯劉章、東牟侯劉興居、典客劉謁、博陽侯陳濞、河陽侯陳涓等五十餘人。劉恆乃下車拜還其禮道:“公等皆社稷之臣,小王受不得如此大禮。”群臣三拜而起,宋昌亦扶劉恆起身。太尉周勃進道:“請大王摒退左右,臣有要事,需獨與大王而言。”宋昌朗聲道:“太尉若言公事,請公然言之;若言私事,王者不受私言。”周勃迴身與陳平議道:“奉立之事,早晚必宣揚天下,何必隱諱,不如即將天子璽符呈上,就此拜代王為帝。”陳平及眾臣並無異意。周勃乃捧定璽符,跪於車前奏道:“當今皇帝,非劉氏之後也,不能受群臣之拜。今請陛上受璽符登基,進為大漢皇帝。”群臣皆下拜。劉恆謝道:“如今耳目參雜,且至代國邸宮再議之。”周勃再三相勸,劉恆隻是不從。周勃隻得收迴璽符,接著劉恆一行入城。後徐鈞有詩歎道:“功成無罪付廷平,借援東朝始得生。若使當時逢呂後,誅夷又是一韓彭。”

    劉恆入住代邸,群臣相從而至,皆拜而複請。周勃拜道:“劉弘等皆非惠帝親子,不當祀奉宗廟。臣請問陰安侯丘夫人(高祖長兄劉伯妻)、頃王後何夫人(高祖二兄劉仲妻),此大王伯母也;琅邪王劉澤,此劉氏最長者也;及宗至、大臣、列侯、官吏二千石以上者,皆道:‘大王乃高皇之子,宜為高皇之嗣。’願大王即天子之位。”劉恆道:“奉高皇宗廟,重事也。寡人少德無才,不足以稱宗廟。今楚王乃寡人叔父,最尊,更宜與諸公為計,寡人不敢當之。”群臣皆伏固請。劉恆往西鄉之臣三讓,往東鄉之臣二讓。右丞相陳平道:“臣等之舉,非敢輕率,乃伏計已久矣。以大王奉高帝宗廟最宜稱,雖天下諸侯萬民亦以為宜。故臣等為宗廟社稷為計,不敢妄忽。願大王幸聽臣等之請。臣等謹奉天子璽符再拜上。”劉恆推辭不過,乃道:“既宗室之將、相、王、列侯皆以為非寡人莫宜,寡人不敢辭!”遂應之。群臣大喜,乃奉上璽符,與新帝更衣,群臣依禮參拜,是為漢文帝也。後劉子翬有詩道:“此郎守節固堪論,漢璽飄飄亦僅存。周勃取將迎代邸,霍光持去授皇孫。”

    周勃等見事已濟,使人請老臣夏侯嬰來迎文帝。夏侯嬰為太仆,常賜奉皇帝左右,周勃等暗立文帝之事,平日自是不敢與其相通,及群臣告文帝新立之事。夏侯嬰道:“高皇親子即位,乃天下大幸也。今少帝偽子,早欲去之。”遂入代邸來拜見文帝。講禮已畢,周勃謂夏侯嬰道:“皇帝新立,當入居未央宮。然少帝尚在,請太仆親往清之。”夏侯嬰欣然應命。方欲去時,東牟侯劉興居請道:“誅呂氏,吾無甚功績,請得命除宮。”周勃許之,劉興居遂與夏侯嬰同去。周勃與群臣奉文帝鑾駕預備起行。

    卻說夏侯嬰、劉興居一老一少,引著五百甲士直入未央宮。執戟見是太仆,自然未加阻攔。二人至少帝寢宮,夏侯嬰令甲士持械居外,自與劉興居帶劍入宮。少帝劉弘見之大驚,慌問何事。夏侯嬰道:“足下非劉氏,不當立為天下之主。”兩邊近衛聞之,皆撥劍在手,宮外侍衛亦手執戈戟,欲入宮來保聖駕。夏侯嬰亦不撥劍,轉出宮門與眾人道:“今呂氏已除,大臣已新立代王為帝。今此子乃呂氏羽翼,非惠帝親子也。眾等常居宮中,豈能不知。”言畢,舉手示意眾人棄兵離去。眾人聞之,散去大半。尚有數人,持戟站立,遲疑不定。時宮中宦者乘隙往報張釋,張釋已得大臣之告,急入府謂餘者道:“新帝已立,太仆清宮,汝等且去。”侍衛聞大謁者所言,自是相信,悉數去了。夏侯嬰招車仗至,請少帝登車。少帝坐於車中,顫栗問道:“太仆欲將我安置何處?”夏侯嬰道:“出宮就舍而已。”乃令部下奉車而出,安置於少府府內使自留守在宮中,使劉興居往代邸迎奉天子法駕。

    劉興居返來報周勃道:“宮中已謹除。”周勃乃拜請文帝入宮。時天色將暗,文帝移步登車,一行三十六乘(三十六乘為法駕),直往未央宮而來。周勃招唿人馬,隨後護駕。文帝車仗先至,時皇宮侍衛換班,有十數謁者方至,不知何事,乃持戟護住端門,謂文帝道:“天子在也,足下為何者而入?”文帝驚疑,急令人飛告周勃。周勃已聞,催馬奔來,厲聲喝道:“少帝非劉氏,已為群臣所廢,此乃皇帝也!汝等速避,休要擾了聖駕。”謁者見到太尉,自知唐突,皆棄械而去。周勃下馬拜於法駕前道:“衛士不知事,故驚聖駕,臣該萬死。”文帝道:“太尉請起,此非公之罪也。”周勃三拜起身,即奉文帝即住未央宮。天色已晚,文帝拜宋昌為衛將軍,鎮撫南北軍;以張武為郎中令,行殿中。既畢,掌燈設朝,還坐前殿,群臣皆至階下候旨。於是文帝連夜下詔書道:“前者諸呂用事擅權,謀為大逆,欲以危劉氏宗廟,賴將、相、列侯、宗室大臣誅之,皆伏其罪。朕初即位,其赦天下,賜民爵一級,女子百戶牛酒,大飲五日。”群臣三唿萬歲,通宵歡宴。

    當夜,有司分部誅滅梁王劉太、淮陽王劉武、常山王劉朝及少帝劉弘於宮邸。獨留張氏皇後,廢其名號,幽居北宮。

    文帝元年十月庚戌日,文帝感琅邪王劉澤之恩,乃降詔道:“琅邪地狹,故齊之地也,何示公之顯赫。今既除呂氏,燕地千裏,堪以王之。”乃徙劉澤立為燕王。辛亥日,文帝正式即皇帝之位,拜謁高祖之廟已畢,大封群臣:以右丞相陳平徙為左丞相,太尉周勃為右丞相,大將軍灌嬰為太尉,餘者亦擬功定爵。諸呂所奪齊、楚故地,皆複與之。文帝降詔道:“呂產自置為相國,呂祿為上將軍,擅矯遣灌嬰將軍率兵擊齊,欲代劉氏。灌嬰留滎陽不擊,與諸侯合謀以誅呂氏。呂產欲為不善,丞相陳平與太尉周勃謀奪呂產等軍,朱虛侯劉章首先捕呂產等,太尉身率襄平侯紀通持節承詔入北軍,典客劉揭身奪趙王呂祿印,皆營立大功。益封太尉周勃萬戶,賜金五千斤;增丞相陳平、將軍灌嬰食邑各三千戶,金二千斤。朱虛侯劉章、襄平侯紀通、東牟侯劉興居邑各二千戶,金千斤。封典客劉揭為陽信侯,賜金千斤。”壬子日,遣車騎將軍薄昭迎皇太後於代;封將軍薄昭為軹侯。

    自文帝即位,仁善賢德,寬以待民,漢至此益強。文帝在位二十三年崩,其子劉啟即位為景帝,天下複盛,史稱文景之治。漢遂大興,基業四百年也。

    絳侯周勃,文帝元年本得封左丞相,自知才能不如陳平,讓之第一。陳平卒後,複任丞相。約居年餘,文帝懼其功高,免其相位,使之就國,漢文帝十一年卒,諡為武侯。後吳王劉濞連七國作亂,其子周亞夫為條侯,率兵破之,此為許負所說之父子將軍也。

    曲逆侯陳平任丞相,文帝二年卒,諡為獻侯。始陳平道:“我多陰謀,是道家所禁。我後世若為廢,終不能複起,因我多詭計而遺禍也。”後三世,其孫陳何強略人妻,罪死,其國亦除。

    穎陰侯灌嬰為太尉,文帝三年,代周勃為丞相,罷太尉官。是歲,匈奴大入北地,以丞相引軍八萬擊之,大勝。濟北王劉興居趁亂謀反,文帝令罷北兵,還兵太原。後歲餘,以丞相卒,諡為懿侯。

    汝陰侯滕公夏侯嬰複為文帝太仆,文帝八年卒,諡為文侯。

    棘蒲侯陳武漢文帝元年為大將軍,文帝三年,濟北王劉興居反,陳武為將破之。十六年卒。子隨吳王劉濞反,不得置侯。

    劉章、劉興居誅諸呂功大,群臣請立劉章為趙王、劉興居為梁王。然文帝聞二人之初欲立齊王,故黜其功,不封王。次年割齊二郡王之。劉章為城陽王,自以失職奪功,心甚怏怏,歲餘,自刎而死。同年,劉興居為濟北王,趁文帝伐匈奴,起兵謀反。文帝使陳武為將軍擊破,遂自殺。

    後人有古風一篇,單道這楚漢紛爭之事,其詩道:“秦皇縱馬並關東,攘胡驅夷開榆中。焚書坑儒築邊塞,臨死還建阿房宮。陳王振臂澤鄉裏,四海唿應勢隆隆。先取河南後取趙,直將周文入關中。趙高用權秦事危,徒有少府赤膽忠。戲下一戰大勢轉,陳王六月去匆匆。項氏繼事舉吳中,揮軍北上會沛公。二楚趙魏齊韓燕,紛紛起事鬧崢嶸。章邯逞威征南北,斬殺項梁在山東。懷王兵敗心惶恐,急棄盱眙王徐彭。諸侯受挫威風減,孤身歇王避城中。巨鹿救趙十餘路,唯有項籍是英雄。破釜沉舟吞天誌,獨拒強敵顯威風。九卻精兵渡三戶,少府無奈卸刀鋒。更有豪傑出沛豐,獨身入關秦祀終。封宮閉室約士卒,約法三章民心從。項氏入關駐鴻門,欲殺隆準獨關中。項伯解難是無理,鴻門扶危張樊功。鹹陽一火燒三月,猴沐衣冠欲稱雄。大王諸侯自為伯,弑殺故主在江中。沛公失誌王巴蜀,跨下之將為股肱。暗渡陳倉縱奇計,百日之內遂亡雍。出關略定河南地,鷹揚中原爭楚鋒。烏合羸兵五十六,仁義當先實意庸。項氏方征齊北海,日夜迴程如疾風。濉水一戰朽兵散,拋女棄子如山崩。幸有留侯籌妙策,南連英布用韓彭。三失滎陽險喪誌,卻喜項氏逐範公。淮陰智勇今古罕,取趙征代略河東。酈生雖下七十二,身死異地萬事空。項羽輕狂終自報,眾背親離意誌鬆。陳平周殷鍾離昧,盡為二臣歸漢榮。更有彭越中騷擾,轉戰三年國府空。雖遺壯誌英氣短,結約鴻溝還太公。解甲放馬欲歸去,養虎為患不能容。固陵頑抗是餘勇,韓彭一至力難從。垓下鏖戰親兵散,自言無顏歸江東。斬將奪旗原無益,空將身首獻馬童。漢王班師自稱帝,紛紛擾擾難重重。燕王反畢韓王反,韓王反後是蠻戎。白登被困七日凍,歸來方知婁敬忠。陳豨反代雖為患,還有淮陰應關中。心力憔悴逐南北,留得悍妻坐家中。老臣獻計誅韓信,喜得呂氏除彭仲。傳醢千裏雖意縱,複使黥布反吳中。英雄年邁雖有誌,卻歸鄉裏唱大風。幸喜番君除頑敵,落得遺傷折真龍。雖刑白馬傳夙願,背約卻是白發童。婦人稱製整三五,國母竟與宰相通。鴆殺趙王難泄恨,當權積怨作人彘。大王諸呂意驕恣,假子為帝古無蹤。天雖有報終恨晚,幾家忠臣家室空。齊王當先發難起,灌侯受命兵不東。二呂臨難不成事,自解將符雙手空。陳平周勃遜朱虛,俗世沉浮實中庸。劉恆母子雖薄命,苦盡甘來終成功。”

    楚漢英烈傳自此終。

    劉洪勝 1995至2008年作於湖南長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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