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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士長”怒火中燒,凝視容輝,咬牙切齒:“李真人,你既然收了信物,可以開始了嗎?”


    容輝欣然讚同:“當然可以!”微笑詢問:“卻不知那個靈眼在哪,在下如何配合?”


    “國士長”沉下臉仰望天空,緩緩敘說:“依老夫推算,就在那裏!”抬手一指,靈光洞出,直指碧霞。


    容輝嚇了一跳,火鳥展翅驚飛。碧霞目不斜視,眼見光團在玉柱前竄起,定在了頭頂一丈處。凝神查探,不由暗道“佩服”。見兩人要合力轟擊,更不遲疑,縱身躍下。


    容輝見碧霞就這麽硬生生地往下跳,直嚇得一陣哆嗦。深吸一口氣,抬起手輕輕按出一掌,凝神化勁。九丈高台,落勢著實不小。想將這股落勢吸入自己體內,又想到碧霞修煉的是“金”係法則,隻怕讓她傷上加傷。隻好運足氣力,憑一掌柔勁,全力挾持。


    真力到處,卻似逆流入海。容輝全力運氣,雙手不住打顫。待她飄然落地,體內已是氣血奔騰。吐出一口悶氣,心火直往上躥:“這個丫頭,到底要幹什麽?萬一,自己沒反應過來呢?豈不是要自己摔死自己……這麽大的人了,怎麽不知道愛惜自己……”


    碧霞如沐春風,看著容輝微笑。飄然落地,款步迎上,站到了容輝身側。一顰一笑,卻似兜頭一瓢涼水。容輝心火頓消,連忙問她:“你沒事吧!”想還到不到說廢話的時候,輕咳一聲,走上兩步,商量中年:“真的隻需一擊?”


    國士長見容輝對那少女十分關切,這才仔細端瞧。身姿婀娜,膚賽初雪。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遺世**,根骨輕靈。不但是個絕世佳人,還是位天才女修。衣飾得體,材質名貴,顯然頗具底蘊,而且身家不菲。


    他想起容輝的妹妹,比起她來,簡直是個“野丫頭”,心裏不由嘀咕:“這小子,什麽時候攀上了新靠山?隻聽說他被帝君賜了道侶,,莫非這就是那位黃家小姐?以‘靈君府’的傳承,倒說得過去……”心念急轉,微笑問候:“原來是黃小姐也來了,恕老夫眼拙,剛才不曾看見……”正視容輝,沉聲解釋:“最強一擊!”


    “黃……好吧,演戲演全本……”碧霞暗暗皺眉,隻好報以微笑,點頭還禮。容輝啞然失笑,連忙岔開話題:“卻不知先生以為,誰先出去,誰後出去?”


    石台邊上,胖子、少女和青年均想先走,麵麵相覷。“國士長”也擔心容輝出去後毀了節點,略作權衡,慎重商量:“那得看有空間裂縫有多大。最好是,我們一起出去。”


    “廢話!”容輝皺眉暗罵:“要是能一起出去,我還問你?”見中年不見兔子不撒鷹,當機立斷:“那好,我們先轟開這層‘空間障壁’!”說著站上書桌,深深唿吸,蹲馬站定,左手自腹前提起,右掌在胸前凝力。看準靈光,緩緩推出。


    法隨身動,風雲聚匯,在他身前凝成一團靈光,燦爛奪目。紫虹貫日,托起光球,直奔節點。國士長算準時機,隨著紮下馬步,握拳聚氣,使一招“雙峰貫耳”,驀然轟出。


    光球適時爆炸,“轟隆隆”化作一輪驕陽。紫虹和拳勁相擊,撞出一輪丈許彩球。卻暗淡無光,且色彩斑駁,卻似擇人而噬的深淵,看得人目眩神池,正是“空間節點”。


    容輝心頭一喜,凝神低喝:“型—鎮—”雙手向上按出。


    氣由心動,言出法隨。威能收攏,節點凝實,化作一團彩霞。霞光外罡風四射,天地低昂。國士長連忙招唿:“好!想不到這節點如此穩固,我看一次能過三個人。”招唿三徒:“你們先走,我和李真人隨後跟上!”


    三人聽是一喜,躬身應是,縱身竄起,破風直上。容輝怕碧霞受不住風勢,當即展開法力,背起她代為抵禦。碧霞三度上馬,已適應過來,扶穩肩頭,抬腿鎖住他的腰,牢牢縛住身體。


    “國士長”眼見三個徒弟同時沒入光團,彩霞一陣急轉,唿吸之間後又穩定如初,連忙招唿:“李真人,我們走!”心裏卻想:“我天朝勢力受困閩南,若不能逐鹿中原,遲早被滅。這小子手握石城重鎮,卻是我必取之地。想必天朝大業,三件法寶,何足道哉!”話音未落,縱身竄起。


    容輝背穩碧霞,作勢縱躍,卻故意放慢兩步,果見“國士長”反手按下。冷笑一聲,抬手一掌“節節爭鋒”。紫虹貫日,國士長乘勢竄起,一晃沒入彩霞。紫虹跟入,攪得霞光翻滾,化作一輪漩渦,“嗡嗡”輕鳴,響徹四野。


    碧霞連忙提醒:“不好,這空間裂縫要塌了!”


    “放心,我可沒說要跟他出去!”容輝吐出一口悶氣,深深唿吸,手結法印,凝神低喝:“冰—”雙掌對分,向上按出。


    法力到處,漩渦凝滯,急劇收縮,化作一輪三尺黑球。漆黑如墨,罡風迴湧,似要吞噬萬物。碧霞反應過來,失聲驚唿:“你要解封這座石碑?”嚇了一跳,雙腿不由夾/緊。


    容輝凝神施法,結印再喝:“枓—”又按出一掌。


    碧霞凝神注視,隻見黑球緩緩漲縮,球心處爆開一團青光,支架般將黑球釘在了空中。略作思忖,連忙質問:“你要幹什麽,要毀了這空間嗎?”話音未落,空氣燥動,大地震顫,勢若天崩。


    “你不是說這層芥子空間,就像是架在九根‘擎天柱’上的殿頂嗎?”容輝欣然微笑:“這‘通道’直達外界,就像一根繩子,把這‘殿頂’往下拉。隻要壓挎那九根大柱,我們自然能出去。”說話之間,如置身泥淖。深怕碧霞承受不住,再結法印,沉聲大喝:“裂—”雙手向外一撕,縱身倒射,聲似一道滾雷。


    容輝退出百丈,飄飄然落上雪坡,方抵銷不適。站穩身形,仍感覺山體震顫,“隆隆”作響。碧霞蹙眉叱問:“你這是在玩火,你知道嗎?”


    容輝皺起眉輕哼一聲,不答反問:“難道,你我的傷,都白受了嗎?這裏是敵國,我不鬧出點動靜來,難道還給機會他們來追殺……”忽覺身後陰風灑然,暗道“不好”,縱身躍起。


    他背負碧霞,人在半空,隻見雪花飛濺,讓開一條冰軌,循勢隻見屍魃手舉狼牙,又乘馬而來,不由凝神質問:“想你也是被抓來的俘虜,既修得靈智,已屬不易,真的要我滅了你嗎?”語聲朗朗,恰似浩浩天威。


    甲士手握狼牙,全身哆嗦,金甲“磕磕”震顫,傳迴一聲嘶吼:“善闖聖山……死……”雙手顫抖,雖似身不由己,仍然緩緩舉起狼牙。


    容輝見她氣力已衰,搖頭暗歎:“不知死活!”右手畫一個圈,一掌“虛懷若穀”,就要按下。


    碧霞卻說:“她應該是位被俘修士,主魂雖然被滅,卻隱藏了分魂。眼下功力大損,分魂才有機會掙紮。這種分魂秘術,我就知道好幾種。”


    “是嗎?”容輝一怔,掌勢微頓,輕輕按下。靈氣翻滾,積雪奔騰,凝成一道雪牆,向內擠壓。金甲震顫,黑氣直往外湧。氣勁相激,黑白分明,“轟隆隆”震耳欲聾。


    容輝飄然下落,凝神禦氣。待金甲中黑氣盡出,已落上雪坡。眼見勁風中黑白交織,更不遲疑。雙手結印,沉聲喝斥:“冰—”凝力按出。


    法力到處,白雪凝冰,結成一環冰牆。日下坡上,晶瑩剔透。容輝見冰晶中黑氣蠕動,緩緩凝聚,更不遲疑,縱身飛上。踏上冰牆,隻見金甲震顫,狼牙已經落地。女屍騎在馬上,麵容扭曲,全身哆嗦。其目光流轉,時而輕明,時而渙散,顯然正在掙紮。


    碧霞不忍再看,側過頭去。容輝暗暗歎息,凝神質問:“我送你入“輪迴”,如何?”


    一語出口,一人一馬,體似篩糠。甲馬一晃,側身即倒。女屍全身披鱗甲,全身顫抖,緩緩爬起,伏下身叩首一拜,聲嘶力竭:“我是華山弟子……我想迴華山……”含含糊糊,如地獄來聲。


    容輝心裏發酸:“她身雖已死,縱是一絲殘魂,也不忘家鄉……瀟璿轉世後,還會記得我嗎……哪天我若死了,又當魂歸何處……”深深唿吸,鄭重答應:“好!隻要我能出去,一定送你去華山腳下轉世。”凝神一指。


    女屍眉心閃爍,飛出一團白光。容輝低頭看見腰間空“藥葫蘆”,覺得正好合用,於是拔開木塞,收了女屍一絲殘魂。


    又見女屍身子一僵,再不動彈。碧霞忽然提醒:“小心腳下!”


    容輝應身躍起,低頭隻見黑氣在自己身下凝成了一股,正往上竄,不由輕哼:“找死!”抬手輕揮,憑空抽出“凝血神槍”。退下冰牆,挺出槍鋒,往牆根下一翹一送。


    三丈冰環飛起,破風急掠,直上山巔。淩空套住黑球,急速旋轉。環中黑氣如臨漩渦,被黑球吸入。球中青芒流轉,更加凝實,將黑球撐得更大。


    容輝見女屍身上一套金甲不錯,想她生前是華山弟子,也不在意。橫下心抬手輕揮,扳指光芒一閃,連兵甲帶人馬,一並收起。忽覺眼前一暗,抬起頭隻見空中烏雲滾滾,直朝黑球匯聚,不由驚唿:“這是怎麽迴事?”


    碧霞沉下臉說:“是屍氣,那團黑氣,靈性極足,應該是所有陰兵的主魂。隻要控製了它,就能控製這裏所有陰兵……”順著話往下想,迴過頭失聲提醒:“快看山下!”


    容輝還在凝望黑球,聽言一驚,迴頭隻見騎兵如潮,直往上衝。兵馬被黑風裹挾,茫茫一圈,不下萬人。凝神細看,眾騎士氣力漸衰,才衝入雪線,紛紛倒地,才鬆了口氣。


    他想到此行目的,索性從懷裏摸出“乾坤網”,不由自嘲:“本來是想渾水摸魚,弄點飛箭迴去。不料,倒繳了這麽多軍械。”更不遲疑,抖開“天網”,縱身撲出。


    碧霞伏在容輝背上,隨他圍著山腰轉了一圈,將屍骸收拾得幹幹淨淨,不由頭疼:“好好一件‘空間法寶’,就被這個家夥拿來做這種事情……”抬起頭凝視山頂,隻見黑球吞噬了屍氣,已徑長一丈,撐住了冰環內壁,不由詢問:“這裏有變,山外騎兵一定會趕過來的。第十塊碑,到底還要多久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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