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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春三月,天高雲淡。七人遠離人煙,尋到一處長草空地。容輝落上一塊大石,見草叢中零星般散落著諸多岩石和水坑,也讚同在這裏比試切磋。


    眾人各找到一處大石落腳,瀟璿縱身再躍,輕飄飄滑出三丈,站到了容輝身旁。這一躍不含絲毫靈力,淩霄心中暗服,楊氏兄妹卻不識其中精微,也不以為意。


    容輝率先提議:“既然是兩家人,剛好一對一相互指教,‘壽星姑’作壁上觀!”楊孟琳當即答應,第一個挑戰容輝。


    容輝施施然走到場中,微笑詢問:“準備好了嗎?”不知對手深淺,先拉開了十丈距離,把神念遠遠釘在身後,才抬起右手,輕彈中指。指端火焰迸射,直撲對方。


    楊孟琳不住好笑:“李兄弟,你點煙袋鍋子呢!”說話間鼓蕩靈力,氣透衣袍,凝出一層光繭。


    容輝不置可否,食指隨後點出。指端勁風激射,風推火勢,火焰高漲。風火共振,一聲尖嘯,化作一根火柱,直撞楊夢琳前胸。楊孟琳心神微震,不由鼓蕩靈力,雙掌推出,全力招架。


    靈力相撞,火花綻放。勁風卷起水花,寒熱相激,“嗤——”,一聲急響,又升起一層白汽。


    眾人心頭一擰,失聲驚唿:“不好!”“手下留情”……待要凝神細看,隻見水火相激,白汽驟起,再也看不見霧中身形。一時間心弦緊崩,誰也不敢開口。


    眾人正呆立間,一陣清風拂過臉龐,涼意直達心底,才鬆了一口氣。白汽隨風飄散,楊孟琳竟已癱坐在地。霧氣散盡,隻見他嘴角赤血嫣然,顯然受了重傷。


    楊孟珺失聲驚唿:“大哥!”飛奔上前救助。楊孟舟緊跟身側,飛掠間向旁瞪了一眼。


    容輝見沒出人命,心頭一陣冷笑:“想不得這位爺身手不行,口氣倒不小!”縱身躍到瀟璿身邊,柔聲安慰:“他們新花樣多,這點輕傷,不礙事的!”


    瀟璿卻覺得這個家夥把事情鬧大了,狠狠瞪去一眼,沉聲低斥:“你等著賠湯藥費吧!”


    楊孟舟從懷中取出一方紅紙,紙箋上亮起一層靈光,又被貼在了楊孟琳身上。紅芒乍亮,溶液般滲入楊夢琳體內。原處留下一方雪箋,又被楊夢琳收入懷中。


    容輝再沒見識,也看得出那是療傷用的,忍不住嘖嘖稱讚:“這就是他們用的膏藥吧,真是好東西!”


    楊孟珺湊到兄長身邊,在懷中摸出一隻青瓷小瓶,撥開瓶塞,倒出一粒丸藥,喂兄長服下,又怒斥容輝:“早說了點到為止,幹嘛下重手傷我大哥!”


    容輝一怔:“難道這外麵就是‘君子國’,修士都這麽講道理?”可畢竟傷了人,還是拱手道了聲歉:“誤傷令兄長,實屬失手!”迴想起剛才的感覺,好像自己再加兩成後勁,就能一指頭戳死對方,更不怕得罪這三位。


    楊孟珺悻悻然冷哼一聲:“我大哥憐你們初登仙途,有意指點。你這廝卻不識好歹,反咬一口。既然如此,可莫怪我不講情麵!”又問楊夢琳:“大哥,借我‘五行印’一用!”


    楊孟舟見容輝使的是兩道最平常的靈力,連法術都算不上。若單發一樣,大哥睬都不睬。“怎麽兩股靈力疊在一起,竟有如斯威力?難道真是高一層境界,就能憑空幻化出法術?可就是家中長輩,也沒這份功力呀!”一時間心煩意亂,又想“殺雞焉用牛刀”?忙勸住妹妹,微笑勸解:“咱們的法寶豈能輕易示人,何況大事在即……再說李公子無心之失,大哥傷勢不重,算了吧!”


    容輝被小丫頭一陣搶白,心頭火氣,恍然大悟:“原來是有底牌,看來外麵的規矩還沒變!”可不知對方深淺,索性見好就收。再一拱手,深施一揖:“在下失手打傷楊家兄長,實是無意冒犯,這就向楊公子賠禮了。鬥法比試實在兇險,你們若真存了個相讓的心,不如就讓我們見識一番,也好讓我們心服!”這一語說得既體麵,又給足了對方麵子,更是撓到了對方癢處。


    “你還敢不服氣?”楊孟珺抿嘴微笑:“就讓你們開開眼界!”再也不顧其他,直從楊孟琳腰間摘下一隻錦繡垂璧的荷包,又倒出一枚胡桃大小的白玉麒麟印,嫣然一笑:“看好了!”右手往空中一拋,並指如刀,指向玉印。左手捏個法訣,暗運靈力。印上橙光隱現,暈轉生輝,竟懸浮半空,緩緩旋轉。


    楊孟珺左手法訣一變,玉印時而化作青色,風嘯唿唿。時而銀芒閃動,雷聲陣陣。她有意顯擺,左手連變數般法訣。玉印忽而化作赤紅,火舌噴吐,焚草煉石。忽而化作碧藍,雲蒸霧騰,潤澤滅焰。


    四人見印隨指動,唿吸來去,顯是一件寶物,心中既驚奇,又佩服,一時均看得癡了。容輝雖看不懂其中門道,卻感應得出印上靈力共振。凝神揣摩,暗暗好笑:“這就是法寶?相比‘神界’振動,非但更加複雜,簡直一無是處!給哥一個月,哥就能把他琢磨個底兒掉!”


    楊孟珺顯擺了片刻,左手法訣一收,玉印又飄迴了掌中。雖已累得香汗淋漓,仍得意洋洋:“我修為有限,這印上的諸般厲害手段,尚使不出來。饒是如此,也夠你們喝一壺的!”


    容輝和瀟璿覺得這三人“沐猴而冠”,隻是抿嘴微笑。容雪卻看得目瞪口呆,方知世間竟有如斯手段,半天說不出話來。眾人一時語凝,忽聽一聲輕笑:“你們三個跑得倒挺快,當真以為‘丹霞山’的牛鼻子能夠庇護你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也不瞧瞧,這是誰的地盤,不知道姐進這裏和進自家後院一樣嗎?”清脆悅耳,好如天籟,直入心扉。


    容輝聽是一愣,看了看周圍,並無她人,不由嘀咕:“千裏傳音?”卻見楊氏兄妹麵無人色,頓時會意:“原來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楊孟珺失聲驚唿:“撒謊,她撒謊。以她‘少陰期’修為,怎麽可能進得來?要想進來,除非先把自己打成重傷!來吧,來了我們也不怕!”


    “誰跟你是我們!”淩霄不住腹誹,又睜大眼睛問:“到底是什麽人!”


    楊孟舟吐出一口悶氣:“是一位自稱‘元君’的邪修,帶著一群女修到處搗亂,坑蒙拐騙搶,威逼利誘偷。專門欺負我們這些小家族,誰碰見誰自求多福!我們出門遊曆好好的,不知道哪裏得罪她。我們鬥不過她,隻好躲到這裏等長輩來接。”


    瀟璿心頭暗笑:“誰吃飽了撐的,多半有非常之事,必行此非常手段。這才是真正的高人,既讓你記恨,又給你留顏麵,更讓你不敢輕易翻臉!”


    她行走江湖多年,聽說過這樣的人。看了三人一眼,既深表同情,又知道他們沒說實話,更不想瞎攪和。當下和淩霄交換了個眼色,又拉了拉容輝和容雪的衣袖,示意兩人別管閑事。


    七人正不知所措,又聽一聲輕疑:“咦!多了四個幫手,好得很,好得很!”語聲悠悠,安逸祥和。


    眾人吃一驚,循聲望去,隻見白虹貫日,自天際劃來。虹光似緩實急,唿吸間已到三十丈外。待要細看,隻見白影晃動,一名青衣少女已站在三丈開外。


    容輝見這女郎足踝纖纖,踏著一雙軟緞繡鞋。羅裙輕揚,隨風而動。素手搭在腰間,體態輕怡。青衣薄衫,麗服揚菁。顏若春花,不笑韻生。烏發高束,青絲斬清風。鳳眸璀璨,似冷夜寒星。四目相接,隻覺那目光如冰似劍,直刺靈魂。心頭一凜,涼氣自腳底“湧泉”直衝上頭頂“百匯”,不由打了一個驚顫。移開目光,心裏卻笑了起來:“修神者,自己人!”


    少女不言其它,先問瀟璿:“你們真的是雙修到‘太極初期’的?”說話間又問容輝:“沒天理呀,你們是怎麽挨過天劫的!”


    楊家兄妹早看傻了眼:“敢情他們三個人認識!”


    瀟璿也看出了少女的“修神者”身份,和容輝相視一眼,都摸不著頭腦,隻聽那少女微笑解釋:“你們不知道啊,雙修之法有二,一是相互采補,增加修為。看你們的樣子,肯定是第二種,相互激發,淬煉本元。不過一旦引劫,也要同時承受對方那份天劫。”她眼珠一轉,接著說:“不過有個好辦法,你們想不想知道?”


    “還有這種好辦法?”兩個人心神微動,可看她那副狡獪麵孔,顯然是個餿主意。她不等詢問,已自問自答:“很簡單,一旦引劫,隻要先殺死對方,對方那份‘天劫’自然消散……”


    容輝聽得心頭火起:“原來你是來打架的!”沉聲咒罵:“放屁……放屁……放你娘的大臭屁……”說話間連戳三指,木、火、金三股靈力脫指射出,相互激蕩,化作一股烈焰,向前壓去。火焰離心,這股烈焰卻似被拴住了苗頭,化作一根火柱,直撞出去。


    瀟璿也想撕爛那張臭嘴,凝神頓足,靈力自腳底竄出。一明一暗,相互共振。“轟隆隆”雷聲滾滾,風火燎天,城牆般撞向那少女。


    少女微微錯愕,左手在身前畫圓,以靈力作墊,順勢後退,邊退邊說:“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都死強啊!你們不妨先商量商量,看看到時候誰自殺。免得另一個動手,壞了情分!”一退百丈,忽然站定,右手向前一拍。靈力相激,火勢衝天,“轟隆隆”蕩出了一條大坑。


    土坑光滑如鏡,熱氣蒸騰。少女站在土坑盡頭,拍手稱讚:“好高明的分進合擊!”神色微動,看向天邊。轉過臉已是一臉肅然,盯著瀟璿的項圈,突然縱身竄出。


    容輝暗道一聲“不好”,待要出手,卻似深陷泥淖,使不上半分力氣。眼見白影晃過,瀟璿一閃即逝。他心頭一擰,又見白虹貫日,領著一條藍芒破風而走。虹光中語聲悠悠:“這個姑娘我帶走了,你放心,‘虎毒還不食子’呢……反正就那意思!”接著厲聲斷喝:“隨意傷及無辜,枉稱玄門正宗!”


    “什麽亂七八糟的!”容輝一陣頭疼,提氣大喊:“我也屬虎,姐姐也帶上我呀!”鼓蕩靈力,邁出一步,方能動彈。又見那道籃霞在天際邊迴轉,激射迴來,卻再無迴音。


    光華斂去,現出一個信年女郎。她穿了套藍絲深衣,迎風低斥:“你不必再喊,她走了!”說話間飄然落下。


    楊孟珺喜極而泣:“大姐!”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那女郎跟前,眼淚直往外湧。楊夢琳和楊孟舟迴過神來,也上前行禮:“多謝大姐援手,你是怎麽進來的。”


    容輝一頭霧水:“誰管你姐呀妹的,哥的媳婦呢?真的被擄走了?”難以置信中,被淩霄拉了拉衣袖。瞥眼見她眼珠搖擺,會過意來,拉上容雪轉身就走。


    “站住!”容輝剛走兩步,忽聽一聲冷叱。他輕哼一聲,迴過頭睃了那女郎一眼,看出那比自己功力稍深的“少陰”境界,一顆心直往下沉:“好歹毒的女人,看見敵人撲來,就先拿同伴擋箭。幸虧那丫頭沒動殺手。”迴過頭似笑非笑:“怎麽,姑娘還有指教?”


    女郎眉梢微挑,側頭問楊孟珺:“哪來的野小子,怎麽一點規矩都不懂!”


    楊孟珺見自家大姐來了,早不把容輝三人放在心上,不住抱怨:“幸虧大姐早來一步,那女魔頭要殺我們呢!”輕拍心口,這才解釋:“他們是這裏的遊方散人,機緣巧合才有了眼下修為!”


    容輝心裏直翻白眼:“在哥的地盤上,哥要是想宰了你們,用不了十息!”迴想起那“陰陽共振”的一擊,更不懼怕眼下四人。


    “遊方散人?”女郎嘴角微翹,指向身邊一條大坑說:“這可不是遊方散人能幹出來的!”可親眼看見兩人和那少女交手,也知眼下這位不好惹,索性長話短說:“我是用秘術‘封印’修為進來的,待不了多久,既然驚走那女魔頭,我也該走了。”又正色詢問:“你們三個修為已有火候,可想拜入我們‘丹霞山’?”


    容輝心頭一動:“這是個機會!”先假意推辭:“傳說丹霞山這樣的子孫廟擇徒極嚴,我們怕是沒這個福分!”


    女郎沒興趣和他客套,直言不諱:“本門‘六月六’開山收徒,想來就別誤了時候!”又囑咐楊夢琳三人:“我‘封印’了修為,不能捎帶你們。你們騎五千裏馬,飛五千裏吧!”說話間從腰囊裏掏出一支膽瓶,遞給楊夢琳,最後叮囑:“先養好傷!”說話間靈光大放,騰身而起。一步邁出,化作一道長虹,向南飛去。


    楊孟珺輕噓一聲:“哎—,父親讓我們駕馬乘船,作凡人打扮,說是大隱於市,不讓我們駕法器出來,也隻能繼續騎馬了!”


    淩霄見容輝沒有要走的意思,索性拉了容雪,伸手相請:“我先送三位迴會館吧!”


    三人眼見瀟璿被人擄走,追本溯源,還是因為自己招來了仇家。本來想向容輝道聲歉,可見兄長傷上加傷,又開不了口。麵麵相覷一眼,一起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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