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真想要你

    “嗯?”心瀾稍想片刻。“對,我不會接受他,但我會放他進這個家,放他進來,絕不是我原諒了他,我是替兒子接受他的爸爸歸來。就是為了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僅此而已,不過,我不會再讓他碰我。這就是我能為兒子所做的”

    藍說:“原來這樣。”顯然,藍對心瀾的迴答吃驚非小,目光裏有些悵惘的情緒,母愛偉大,在心瀾身上果見一斑。

    心瀾問,“原來怎樣,是覺得我這樣的女人太沒有骨氣?”

    藍說:“是有點軟弱,至少我覺得這種選擇太不拿自己當迴事。為了兒子,看上去似乎很具有偉大的獻身精神,而事實呢,家是完整的,可是心卻在折磨中破碎了。你不覺得孩子活在家庭的陰影裏一樣痛苦嗎?單親家庭裏走出來的孩子會更堅強獨立。”

    “我們是在假設,也許沒等他後悔我就已經下嫁他人呢,這些假設都不複存在。”嗬嗬,心瀾笑著說。

    藍說:“哦?如果這樣,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結果,希望你能如願以償。我這樣說好象不怎麽地道,似乎在勸你離婚,並另有所圖。罪過罪過。”

    心瀾“唉”的一聲長歎,“我還能嫁得掉嗎?藍,你要我嗎?”

    心瀾朦朧嫵媚的眼神無力地落在藍的身上,藍正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裏,猛然聽到心瀾問,你要我嗎?弄得藍心裏一陣驚惶,故作鎮定地把玩手中的酒杯,抿杯中的酒。盡量用動作錯開心瀾的眼神。藍眼角的餘光卻情不自禁地掃過心瀾,酒色渲染後的心瀾如一隻嬌豔可人的貓,女人性感的媚惑把幾分醉意的藍惹得亂了方寸。

    故意說去洗手間方便,不過是逃避誘惑的借口,否則與被定性為流氓的周樹森有什麽兩樣呢。坐懷不亂的男人已經成為曆史,難以考證。還是聖人所說,食色性也,更貼合真實的人性。

    洗手間裏,藍用涼水不斷地衝洗臉部,這才稍稍定住被惹亂的心神。看鏡子裏的自己,藍有些生氣。莫非象心瀾所說,男人其實都沒有一個好東西。如果自己的控製力再少那麽一點點,恐怕接下去就會產生失態的舉動。其結果有兩種可能,一是被心瀾扇兩個耳光,抓破頸項。通常女人都會這樣懲治狗膽包天的男人。二是心瀾不會拒絕。不會拒絕又有兩個可能,一是心瀾內心孤獨,給藍以乘人之危的機會。二是心瀾果然有這心思。通過言語,藍多多少少得到類似的信息。就感情而言,似乎還薄一點。承擔一份責任,與心瀾經營未來,藍更沒有想過。無論怎樣,都是一次冒險行動。

    藍走出洗手間,看心瀾已經坐正了身體,陽光正好包裹著她的身體,藍的眼前產生一類似於虛幻的畫麵,淡淡的模糊,婉轉而含蓄,心瀾就象開在陽光裏的春花,透明的肢體,純澈的心思。藍有些閃神。

    心瀾說:“藍,幹嘛這樣看我,不要讓我誤會你喜歡上我了。”如人所說,這個世上好象很難找到純粹的男女朋友關係,大家都在用力把持著兩者之間的距離,不給彼此衝動的機會。稱對方一聲哥們,好象這樣就劃清了男女之間的界線,神秘的誘惑果真就這樣徹底從心裏打掃幹淨了?天知道。

    藍的心裏彌滿了喜悅之情,些許微弱的推脫意識一次次請求主人放棄抵抗。無奈,這便是男女性的吸引,隻能用道德加以約束,用毅力加以克製。藍說:“我還得去一趟洗手間。”

    心瀾說:“不用了,藍,我不是婦魔頭,會無恥到逼你上床,你相信我是一個好女人嗎?今天我的心情起伏太大,有點不勝酒力了。不過我清醒著呢,過來坐著吧。”

    藍低著頭,尷尬在他帥氣的臉上顯得非常可愛。藍說:“那什麽,你們這事真的要上法庭嗎?”

    心瀾說:“談不攏就上法庭,又不是第一次讓法官的調解了。”

    藍說:“你覺得你的勝算有多大,我是說你要孩子要房子要撫養費,我看難度是不是有點大。你有沒有想到調停不成怎麽辦?”

    心瀾說:“大家就這麽耗著,誰怕誰呀。”

    藍說:“真象一個賭局,在為賭資而爭得頭破血流。”

    心瀾說:“藍,我們喝酒,陪我喝酒吧。不說這些敗興的話。”

    暖哄哄的陽光營造著一種讓人向往一醉的氣氛,影沈沈,醉迷離,明麗的陽光把心瀾內心的陰鬱給蒸騰了,偃伏的靈魂悄悄地自身體中閃身而來,輕盈如絮,晶瑩如雪。

    直到陽光移出他們的身體,兩個人慵懶地闔上眼睛。心瀾的嘴角輕漾著笑意,一生之中隻在今天醉意中發現並找到了自我。隻是因為她淤積的心事終於得到接引,讀懂她的男人的用心傾聽,緩解了她內心的壓迫感。精神世界的荒蕪終於在窗前陽光裏長出了綠,開出了花,她們對於精神滿足的需要如同男人對權欲物欲的強烈欲望一樣迫切。

    她其實看到藍不安的心思,那一刻她的心思比藍更加的不安。如果藍去擁抱她,甚至需要她,那麽她會一無反顧地把自己交給藍,然後對藍說,我並不要你對我負責,這是我自願的,因為我想活個痛苦。

    如夢初醒,心瀾說話時嘴唇都有點打哆嗦,“藍,謝謝你,今天真痛快。”

    藍說:“可是,我還在你的故事裏醉著呢,雖然這個故事充滿悲劇色彩,雖然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給予這個故事。我應該是被悲壯的精彩給震撼了,忘記哭。”

    心瀾說:“你不是忘記,你是不想在我麵前哭,怕丟了你男人的麵子。嗬嗬。傾訴並不能解決實際問題,但一個人內心積壓情緒太重,她不會被生活拖垮,卻可能被堆積如山的情緒給壓垮。不是誰都有耐心聽我的故事,也不是誰都有權利來聽我的訴說。無端地把痛苦轉嫁給了你,你現在會不會後悔認識我呢?”

    藍說:“我怎麽不後悔呢?我為什麽會卷到這件事裏來,我為什麽要與你在一起喝酒,為什麽我在你男人眼裏成了第三者。都是拜你所賜。一場雨,一把破傘。既然都這樣的,順其自然吧。想對你說,相信,雨後會有彩虹。”

    哈哈,心瀾搖晃著頭,嘴角的笑柔美無比。“會有嗎?”,“如果真有彩虹為什麽一定要等到雨後才光臨呢?”心瀾一副不信任又極其渴望的表情。

    藍說:“你走出雨季,迴過身來,你會看到那道漂亮的彩虹。就在我從外地迴到本市的那天,那是一個很尋常的清晨,我真的看到一道彩虹架以西天,好大好長呀,好象架在城市兩端。彩虹會隨時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對著彩虹許個願,聽說會很靈。”

    心瀾說:“哦,你說的這事我知道,當時我也看到了。我許了願,讓他迴家。可是彩虹並不能為我作主呀,他還是走了。對了,你剛才說你從外地迴來,這是什麽意思。”

    藍說:“其實我之前一直過著顛沛遊離的生活,我哪一天不在苦悶中度過?人幾乎要崩潰了。這些事我以後有機會會跟你說的。那道彩虹迎接我步入新生,從那天開始,我才終於固定在一個地方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心瀾說:“你現在過得怎樣?快樂嗎?”

    藍說:“算不上特別的好,我很滿足呀。除了工作,我的精力全在寫小說上。這是我的誌向。”

    心瀾說:“雖然我對你的生活一無所知,可是,藍,你身上有一種吸引女孩子的魅力。而且,還有讓人放心的善良與正直的品質,這就是我敢於走近你的理由。你可不要以為我是一個隨便的女人,饑不擇食了。我對看觀察了很久,我相信的眼力。”

    藍說:“你就不怕你的眼力失準,最終引狼入室。”

    心瀾說:“那我認命。”

    天色將晚,藍起身告辭。心瀾沒挽留,送藍出門。心瀾說:“藍,我不知道人生之中有些事需要等好呢,還是主動一點直接坦白比較好?”

    藍說:“你是指你的婚姻嗎?”

    心瀾輕輕搖頭,“我是說今天,今天下午,在陽台那裏,如果我主動一下,也許此時你就不需要迴去了。你是說嗎?”

    藍手捂胸脯,“快別說了,我知道自己失態了,醜出大了。心都快跳出來。所以說酒後亂性一點都沒錯。今後我最好遠離酒才會安全些。”

    心瀾臉一紅,“快迴去吧,該發生的自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不必強求。走吧,常與我聯絡,如果你不怕我是一個單身急著要把自己嫁出去的女人,希望你成為我的朋友。”

    藍大方地伸出手來,“心瀾醫生,朋友式的握手吧。”

    心瀾伸出手,可是她並沒有把手交給藍,而是直接擁抱著藍,“藍,現在不興朋友式的握手了,興擁抱,你out了。”隻是瞬間,心瀾便迅速抽身,“再見,藍,我的朋友。”

    好象聽到一陣警報響起,馬上就解除了。藍的心從短暫的窒息裏活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走了。”

    心瀾說:“藍,知道我為什麽要擁抱你嗎?想告訴你,不要把我當作你的普通朋友相待,至少要比普通朋友感情厚那麽一點點,也不想你把我淡忘了。”

    藍不置一詞,隻是含蓄地笑,走到電梯前,直到藍進電梯,心瀾一直佇立在門邊。電梯裏的藍想著心瀾倚門送行的樣子,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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