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突然心動

    琴感到莫名其妙,問,“怎麽了你,怎麽一驚一炸的,沒見過病人似的。”

    心瀾緊走兩步,站在藍床前,些些的遲疑。仔細地端詳,瘦了,憔悴了,怎麽才幾日不見,那個青春洋溢、帥氣十足又自我感覺甚好的男人瘦損成這樣了。接著,心瀾握住藍的手,真的相熟到必須以握手的方式表示內心的緊張,或心憐呢?卻不容分說,不及深想,包括淚水奪眶而出都不及精心去想,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又帶順理成章。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無端捏出痛的感覺。

    心瀾非常規的舉動,對藍而言已經不再是需不需要接受的問題,有無限的委屈湧泉似在心裏奔突,在無意識中藍孤獨地遊離,一雙帶有母性般溫存的手傳達著溫暖,至此是何等的寶貴,又何必分清由來呢?好象一個將死之人突然被一雙手從鬼門關往迴拽,還會在意這拯救的是天使還是妖怪呢?

    藍,唇角微動,無力言語。聽到一個聲音在悄悄於耳邊說,打開心門,放她進來。琴扶著心瀾的肩,“真認識他呀,好象關係還不一般呢,這演的是哪一出呀?哎喲,看的人都倍愛刺激。”

    心瀾問,“琴,他一直都在昏迷嗎?有危險嗎?什麽原因?琴,你一定要救他呀。”

    琴說:“哎呀,寶貝,你一項大大咧咧的,今天怎麽突然變成一個哭哭泣泣的紅塵小女子了?我都快不認識你了。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一定會妙手迴春,不讓他有閃失就是了。快把眼淚擦了,乖乖,都快水漫金山了。”

    心瀾說:“你快給他治呀,別再跟我閑扯了。藍,你醒醒呀,我是心瀾。你聽得見嗎?”心瀾輕搖藍的手,多想藍給她一個確信的答案,才會讓她懸著的心平穩放下。

    琴說:“典型的重色輕友,對我是硬嗆嗆的態度,對他卻是柔腸百轉。放心吧,已經處理了,沒什麽危險。”

    心瀾問,“什麽原因,怎麽會病成這樣的?”

    琴說:“感冒引起的急性肺炎。他呀,如果不是倒下不能動彈,大概還死撐著呢。”

    心瀾自語道,“感冒,這樣呀,明白了。”心瀾想到那場夜雨,也是因為那場雨才有了借傘經曆,無端地把藍扯到婚姻大戰中來。

    琴不解地問,“你明白?什麽情況?”

    心瀾伸手輕輕地撫摸藍的發,撫摸他嘴角的笑。她明白,是那場秋雨,把藍淋濕了,感冒也是由此而生,差點還為此付出生命,內心不住的自責。

    心瀾說:“轉到我那裏吧,我再給他好好查查。”

    琴說:“你看他現在能動彈嗎?好了,我一定會把一個活蹦亂跳的他還給你的,他叫什麽,剛才聽你叫他藍,是嗎?嗯,跟你倒挺配的。一個叫藍,一個叫心瀾,看來有些個淵源,日後我會好好查查的。”

    心瀾說,“琴,好好給他治,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琴說:“這是什麽話呀,就是我不認識你,作為醫生,我也會盡責的。等他好轉了,就轉到你那裏去,你好好給他調養調養,以後別瞎折騰了,啊?”琴詭異地笑,“看你,都哭成什麽樣了,他要是醒過來該多心疼呀。這個藍,真是好福氣,把你的心給偷去了,傻丫頭。”

    心瀾目光移向藍,藍的嘴角偶然會微微地蠕動,可愛的如一個眠熟的嬰兒。她目光裏彌滿心疼的情緒,突如其來,感覺莫名。從來都沒有認真地思考過藍與她的生命有相交的可能,就是那個晚上讓藍隨她進家門,是她猶豫不決的預謀。如果不是那個雨夜裏一把雨傘的藉口,便是連名字都不曾告訴他。如果說那次是蓄謀,那麽這次的偶然又是否是上天的成全?

    藍並沒有告訴過她名字,在去學校取結業證時心瀾卻鬼使神差地查到藍的名字。不知何故,時常會想到藍,又努力不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在感情裏受到傷害的她還沒有走出婚姻的捆綁,怎麽會與一個不甚了了的男人之間產生奇怪的想象。

    心瀾說:“琴,就拜托你了。”

    琴說:“說這種見外的話,我想沒多久,他就會醒。”

    心瀾“嗯”一聲,“知道了。”

    藍聽著心瀾走遠的腳步聲,這聲音親切叩在心上,成為黑暗中可以握著的依靠。琴伸手翻開他的眼瞼,然後又給他測量體溫。然後她說:“小子,看上去還不錯,以後要好好待心瀾。”

    藍的意識在慢慢地蘇醒。越是清醒,又覺得疲憊不已,丟掉迴憶與眼前的不幸,安然睡過去。

    當藍恢複意識的時候,有鳥雀“嘰嘰喳喳”的吵叫聲,是畫眉,還是黃蔦?象走入彌散著各種甜蜜的清茶的早晨。藍睜開眼睛,窗外的陽光金金亮亮的,刺目的陽光逼著藍趕緊半閉眼睛。屋裏很安靜,一片素白。手上還在打著點滴,不知睡了多久,看陽光,大概是早晨十點多鍾。

    這時,過道上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門被推開,一群人湧了進來。藍看到曉峰書記與一些同事。蘇主任第一個衝上前來。

    “藍,唉,我就說你病了不行嘛,可是你非說沒有關係。我這幾天一直在為你擔心,果然,問題嚴重了吧。”

    藍輕聲說:“小病,沒有什麽關係的。”

    曉峰書記說:“藍,讓你受苦了,我這個領導不稱職呀。安心養病,什麽事也不要多想。”

    藍點頭,藍的眼皮發澀,強打著精神,以含笑的方式表示感謝。

    “你們都在幹什麽?你們這樣吵,病人怎麽靜養,誰讓你們進來的?”

    這又是心瀾的聲音。聽上去很生氣的樣子。心瀾看著藍,藍正吃驚地看她。剛才還兇巴巴的心瀾馬上又調整說話語氣。

    心瀾說:“都迴去吧,病人在醫院,我們會照看的。如果你們真的關心他,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曉峰書記握藍的手,給藍以堅毅的眼神,示意他要堅強。然後一群人退出病房。房間裏隻有心瀾與藍兩個人,

    心瀾站到藍的麵前,有些羞怯,“醒了?我剛才是不是太兇了點?你們男人把這比喻成什麽來著?”

    藍說:“河東獅吼吧。”

    心瀾伸手掐了一下藍,“看來也不是什麽好男人,對付女人的話你倒記得很熟。”

    藍故意嘴裏長長地“噝”了一聲,表現出非常的痛苦。心瀾又在剛才掐著藍的手臂上揉了揉,“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你還是一個病人,可不要去院領導那裏告發我呀。嗬嗬。不過剛才你的那幫同事真能鬧,一下子來了那麽多,你的人緣看來還不錯。我也是出於好心,才把他們打發走的。”

    藍說:“吵醒我的不是他們,是那隻鳥。”藍向窗外呶了呶嘴,那隻調皮的小鳥還在枝頭上站著,蹦跳著,不時好奇地向屋內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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