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重要的時刻,卻沒一個親人可以給她意見。


    毛貝貝心裏苦澀,握著父親的手摩挲,「我明天就要跟容焰迴海城了,他說喜歡我,要跟我訂婚。你覺得好不好?」


    「……」迴應她的,自然是一片沉默。


    她毫不在意,繼續自說自話,「其實容先生人挺好的,他好像總能看透我心裏的想法,是不是很神奇?他說喜歡我,應該也不是開玩笑,本來就是兩家定下的婚約,我其實對另一半要求不高,就對我好就行了。」


    她望著父親沉睡的容顏,「我覺得您一定也會非常滿意他的。」


    ……


    次日清晨,毛貝貝一覺睡到自然醒,翻了個身,手臂直接搭上了某人的胸膛。她麵前也有灼熱的唿吸,噴灑而來。


    毛貝貝睜開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眨了眨眼睛。


    隻要再往前一丟丟,他們就親上了。


    正想撤退,男人忽然湊過來一些,薄唇在她的唇上落下輕若柳絮的一吻,「早安,毛小姐。」


    毛貝貝往後退了退,「容先生,未婚同床,犯法的吧?」


    容焰的大手擱在她的腰間,「我睡我的未婚妻,不犯法。」


    ……


    吃完飯稍微收拾了一下,毛貝貝跟父親告了別,兩人踏上迴海城的路。


    路上無聊,容焰主動開口說起了曼青的事。


    「我跟曼青十年前認識,後來她成了陳述的女朋友,我們才走的近了一些。七年前,陳述車禍去世,我答應他,要一直照顧好曼青。」


    毛貝貝認真的聽著,沒有插話。


    容焰頓了頓道:「七年前的那場車禍,原本該死的人是我,是陳述衝過來推開了我,自己卻倒在了血泊中……那副場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是橫亙在他心裏的一道傷,陳述剛走的那兩年裏,他幾乎生不如死,被內心的愧疚折磨,活的像一個神經病。


    盡管七年過去,可那道傷疤他還是不敢去觸碰。


    毛貝貝伸過手來,無言的覆蓋在他的手背上。


    容焰反握住她的手,一遍遍的摩挲著她的手指,神色緩緩恢復平靜。


    原來,伊人表姑說的,曼青對他意義不一般,是這個意思。


    毛貝貝的心結倏然就解開了。


    迴到容家,差點沒被列隊歡迎的陣仗嚇到。


    容老爺子帶著舉家上下,站在客廳裏等著他們,並且除了於慧,基本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欣慰的表情。


    毛貝貝下意識的看了容焰一眼,這畫麵……怎麽那麽瘮的慌呢?


    「快過來快過來。」老爺子慈愛的朝她招手,目光溫和的上下打量,唇邊的笑意怎麽都收不住,甚至伸手扶住毛貝貝:「小心點千萬小心點。」


    毛貝貝嘴角一抽,「爺爺,您怎麽了?」


    老爺子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嗬嗬,我沒事沒事,高興,高興。」


    午餐豐盛的讓人懷疑人生,最讓毛貝貝覺得可怕的是,所有她平時最愛吃的,如今全都堆在了她的麵前。


    而更加驚悚的是,於慧雖然一臉的不情不願,卻還是親手給她夾菜盛湯。


    美食在前,毛貝貝卻嚇得不敢動筷子了。目光飄忽不定的掃向老爺子,又掃向於慧,再掃向身邊氣定神閑坐著的容焰。


    眨眨眼,分明在問,「這……腫麽迴事?」


    容焰輕扯唇角,話卻不是對著她說的,而是對老爺子說的,「爺爺,您嚇著貝貝了。」


    老爺子一怔,隨即看到毛貝貝糾結的小表情,又頗不好意思的輕咳了咳,「咳咳,貝貝啊,別害怕,我們隻是好些日子沒見你,想你了而已。你看你最近都瘦了,肯定是容小子沒照顧好你,喜歡吃什麽多吃點哈。」


    瘦了?她哪裏瘦了?


    這幾天不上學不寫作業,連更新都沒寫,整天吃喝玩樂,她胖了好不好。


    但她還是嗬嗬嗬的應下了,剛收迴視線,於慧就將一盤蝦遞了過來,「多吃點蝦,對寶寶好。」


    「呃……」


    寶寶?這話從何說起啊?


    毛貝貝一臉懵逼,還沒等她說什麽,於慧又一臉嫌棄的道:「沒事別總學那些小姑娘,為了身材好,這個不吃那個不吃。時間長了,身體肯定要出毛病的。」


    說話間,還在給貝貝夾菜,然後毛貝貝一低頭,就看見在碗裏堆起來的菜,「……」


    這不平凡的種種背後,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飯後,毛貝貝找了個機會,悄悄拉著喬伊人到一邊,「表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一迴來,大家都不對勁?爺爺不對,伯母也很不對。」


    「有嗎?」喬伊人笑容溫和。


    「當然有啊。」毛貝貝快悶壞了,「是不是容焰背著我,在電話裏亂說了什麽?」


    可是每次容焰打電話,她都是在場的啊。他向來惜字如金,說話也總是一個字兩個字的往外冒,也沒聽他說了什麽不對勁的話來啊。


    毛貝貝百思不得其解。


    喬伊人笑:「不是他說了什麽,是老爺子自己認為的。容焰那天打電話迴來,說你們過兩天迴來打算訂婚了,老爺子當即派人找你們的下落,然後就以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老爺子高興壞了,這兩天一直高興的嚷嚷著,說要抱重孫了。」


    「啊???」毛貝貝的下巴都要驚的掉下來了,「抱……抱重孫?」


    難怪她迴來的時候,老爺子格外小心的扶著她,還往她肚子上瞄了兩眼。還有於慧,說什麽多吃蝦肉對寶寶好,還讓她不要減肥雲雲。


    「這麽大的烏龍?不行不行,我得去跟爺爺解釋清楚。」毛貝貝說著就要去。


    喬伊人伸手拉住她,「你急什麽?老爺子雖然這麽說,又不是老糊塗了,況且容焰會去解釋的。至於你未來婆婆那,讓她以為你有了,這一段時間你也好過點。」


    毛貝貝糾結,「可是這不是騙人嗎?」


    「你又沒說,都是他們自己臆想出來的。而且……未來的事情誰說的定呢?說不定你今天沒有,明天就有了。」


    「表姑……」毛貝貝被她說的麵色羞紅。


    晚上,毛貝貝躊躇了許久,還是在容焰推門進來的時候,拿出了一張紙,遞過去。


    「這個你看一下,確定沒問題,先簽個字。」


    容焰接過,隻看了兩眼,濃眉輕輕一挑,「訂婚協議?」


    抬眸看了毛貝貝一眼,繼續往下看,「婚前不準同房、同床共枕,不準做逾矩的事情。不準強迫做不樂意做的事情,感情是一杯白水,需要小火慢煮才能茶香四裊……」


    「咳……」毛貝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寫小說寫習慣了,抒情的地方可以忽略。看重點就好。」


    什麽叫職業病?這就是她的職業病。


    容焰卻輕輕一挑眉,「我覺得寫的挺好的,很有意境,不能忽略。」


    毛貝貝:「……」


    「筆。」他寬大的手掌伸過來,掌心攤開在她麵前。


    毛貝貝愣了兩秒,忙轉身拿筆遞給他,然後巴巴的望著他簽名。


    可他卻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將那張紙放在了桌上,然後彎下腰,手握著筆在上麵刷刷添了幾句。


    毛貝貝瞧著,不由念出聲來,「適當的親親抱抱舉高高,可以拉近彼此距離,培養感情。可做。」


    然後容焰直接在那張紙的右下方龍飛鳳舞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毛貝貝的名字,是她之前就簽好了的,所以這份協議,容焰一簽就等於正式生效了。而且她還看見容焰的名字緊緊的挨著她的名字,並且在焰字結束之後,用筆順利的帶了一圈。由此,一個漂亮的愛心產生了,愛心正好將她和他的名字圈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容焰的撩妹技能,真的是百分百。很多時候,連她這個寫了四五年的言情「老司機」都要甘拜下風。


    在一起的這幾天,她經常被撩的一臉懵逼。


    那張紙又遞到了她的手裏,容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協議正式生效,至婚禮當晚失效。」


    話音落,毛貝貝的臉頰上便挨了他一個親吻。


    「……」毛貝貝啪的一巴掌幹脆利落的拍在臉上,「你……」


    容焰微笑,「親親抱抱舉高高。」


    毛貝貝瞪一眼協議,有些語塞,「我……」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被他打橫抱起,往房間裏唯一的那張床走去。


    「喂喂,說好了隻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呢?」


    「嗯,我們蓋著被子純聊天,不做其他。」


    「可是……可是你在這裏我睡不著……」


    不到十分鍾,女孩貼著男人的胸膛,唿吸沉沉的睡著。


    男人垂眸凝視著她安靜的睡顏,唇邊勾起一抹淺弧,之後將她往懷裏擁了擁,也安然合上了雙眼。


    ……


    訂婚儀式在周五,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舉行。


    通知了海城所有的權貴,並且還登上了各大新聞報紙頭條,一時間成為全城熱議。


    彼時,米深和厲封昶還沒有結婚,也還沒有孩子,楚晉炤也還是單身。


    毛貝貝去機場接的人,一路跟米深握著手,兩個人一直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三個大男人就坐在旁邊,愣是一句沒聽到。


    晚上,米深和毛貝貝睡,其餘的三個大男人,放著那麽多的酒店客房不睡,非要擠在一塊兒。


    楚晉炤閑著無聊,拿出撲克牌,「來來來,我們打會撲克解悶。」


    厲封昶:「不來。」


    容焰:「沒興趣。」


    楚晉炤:「得~~」


    隨手撒了牌,起身走到床邊擺成一個大字形躺了下來。


    沒躺兩秒,就覺得兩道冷嗖嗖的目光盯著自己。楚晉炤一個激靈,一偏頭就對上容焰和厲封昶的視線。


    「你睡沙發。」厲封昶道。


    楚晉炤很有危機意識,忙伸手扒住被子,「不要,先來後到。」


    然後,厲封昶和容焰相互對視一眼,一人掐著他的一條腿,不客氣的將他拖到了床邊。


    最後,容焰睡在中間,厲封昶和楚晉炤一人睡一邊,三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關上門來想想都覺得基情四射。


    而另一邊,米深洗漱完了也爬上了柔軟的大床。


    這酒店裏的床其實不小了,對於隔壁的三個大男人來說太擠,對於米深和毛貝貝來說,卻已經很寬很大了。


    米深躺下沒一會,毛貝貝也上來了,她卻沒有躺下,而是盤腿坐在了床上,手裏握著毛巾,漫不經心的擦拭著頭髮。


    米深看著她,「你真的想清楚了,要訂婚了嗎?」


    「嗯,想清楚了。」


    米深爬起來,用胳膊撐著腦袋側躺著,「你跟容先生發展的真快。這才四個月不到,就訂婚了。」


    毛貝貝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覺得有點快,但愛情就像龍捲風,說來就來,我也擋不住。既然擋不住,那就隻能接受和享受了。」


    米深也跟著樂,「我今天注意,容先生看你的眼神都跟別人不同。」


    「四叔看你的眼神不也不同。」毛貝貝輕輕撞了撞她的肩膀。


    米深叉腰,「好你個毛貝貝,我說你,你倒說起我來了,看我不撓你,撓你。」


    「哈哈哈……你的爪子不厲害,看我的毛氏癢癢撓……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女俠饒命……」


    笑聲在房間裏肆意蔓延,歡樂的氣氛也遍布整個屋子。


    玻璃窗外,有白色的雪花洋洋灑灑落下,兩個女孩赤腳下地趴在玻璃窗上,秒化身為好奇寶寶。


    「這是下雪了嗎?好漂亮啊。」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真雪,好美……」


    隔壁的三個大男人,統一平躺,或瞪天花板,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窗外飛雪,整個房間都是寂靜無聲的,誰也不找誰說話,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次日清晨,一拉開窗簾,便看見被白雪覆蓋的整座城市。米深和貝貝長這麽大第一迴見著真雪,都樂壞了。


    樂顛顛的手拉著手衝出了酒店大門,像是脫了韁的兩匹野馬,衝進了雪地裏。


    三個大男人麵色複雜的看著在雪地裏奔跑玩耍如小孩子般的兩個女孩,麵麵相覷:「……」


    很快,汽車開了過來,兩個女孩也都玩夠了,凍得鼻子和臉通紅,二話不說鑽進了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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