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床很軟,米深哭哭笑笑,太過疲倦,慢慢的也就睡過去了。


    厲封昶躺在床側,手指輕撫過她的小腹,眼看著時鍾滴答滴答,卻是半分睡意也無。


    次日清晨,米深醒的很早。


    窗外晨光微藍,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映入她的眼簾。


    他側著身子而躺,一隻手臂被她枕在頭下,一隻手臂攬著她的腰,雙目緊閉,唿吸均勻而沉著。


    晨光映襯下,他容顏俊美,即便是睡著了,也讓人移不開眼睛。


    米深的視線落在他的下巴處,青青的胡茬,讓他看上去略顯得疲憊,像是一整晚沒怎麽睡好。


    她忍不住伸手,指尖輕輕撫過堅硬的胡茬,嘴角微勾。


    手指驀地被人握住,那雙本來緊閉的雙眼也倏地睜開,哪裏還有什麽剛醒的朦朧,湛黑的眼底分明是一片清明。


    偷看被抓個正著,米深的臉頃刻間紅成柿子,「四叔,你醒了?」


    男人盯著她嬌紅的麵色,聲音愉悅,「嗯,比你早醒那麽兩分鍾。」


    米深懊惱,「你裝睡!」


    控訴無效,被他扣著後腦勺,一通親吻。


    「肚子還疼嗎?」他的大手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小腹,輕柔的撫摸。


    「不疼了。」米深老實道。


    洗漱完,有人送幹淨的新衣服過來,米深換好了,被厲封昶牽著下樓。


    海島上的空氣很好,兩人在餐廳用了早餐,迴暖城。


    米深站在碼頭,左看右看,扯扯厲封昶的衣擺,「四叔,冷影哥哥呢?」


    從昨晚開始,就不曾見著他,私奔這事兒,還是她挑起來的,萬一四叔遷怒他就不好了。


    厲封昶握住她的手,不假思索道:「扔海裏了。」


    「啊?」米深一僵,下意識的掃了眼湛藍的海水,「四叔,你不是認真的吧?」


    男人站定腳步,迴頭看她,「你看我像開玩笑?」


    「不像。可你也不像暴君,肆意殘害人命。」


    厲封昶勾唇,「他敢帶你私奔,就已經準備好了餵鯊魚。」


    米深拍開他的手,「是我帶著他私奔,而非他帶著我私奔。而且,我也隻是想耍耍脾氣,沒真的想私奔……」


    真想私奔,應該跑的很遠,也會準備充分,而不是身無分文。


    私奔是臨時起意,她不僅沒帶錢,她連身份證都沒帶!


    哪有人這麽私奔的?


    男人摸摸她的腦袋,「你沒想著私奔,不代表他也沒想。」


    米深皺眉,「我跟冷影哥哥像兄妹……」


    話說了一半,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迎上男人沉沉的黑眸,她的腦海裏自然而然的浮現冷影一直用的那個舊手機,以及那張用作屏保的她的照片……


    心裏像是明白了什麽,卻又很模糊。


    厲封昶見她眸光閃爍,捏了捏她的小手,「他說好些年沒迴老家了,想迴去看看。」


    冷影是個孤兒,當初是厲封昶有一次去江南,偶遇了他,才把他帶了迴來。這麽些年,他從沒提過老家,對於他來說,水月居就是他的家。


    即便迴去了,他也是孤身一人。


    米深心裏有些失落,「那他還會迴來嗎?」


    「會吧,隻是需要些時日。」厲封昶握住她的肩。


    他雖位高權重,卻從不強人所難。一雙眸洞若觀火,冷影的那棵感情萌芽,要切斷也隻能靠他自己。


    或許,迴避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一種選擇。等他想通了,放下了,自然也就迴來了。


    ——


    迴暖城的第一件事,是去醫院做檢查。


    厲封昶特意報的是上次給米深做「流產」手術的那個女醫生,門關上了,辦公室裏隻剩女醫生跟厲封昶。


    男人一臉陰沉的把玩著手中的杯盞,連正眼都未曾瞧他一眼,卻偏偏讓人覺得,整個辦公室裏都涼颼颼的。


    女醫生捏緊了手裏的檢查報告單,「厲先生,b超單顯示,米小姐已經有身孕……兩個多月了。」


    「……」


    女醫生抿了抿唇,辦公室裏的氣氛壓抑到爆炸。


    「寶寶很健康,厲先生不必太過擔心。」


    「嗒」的輕響,厲封昶將杯子輕輕放在了桌角,沉沉的黑眸朝女醫生看來,視線裏滿是冰冷,「兩個多月的孕期!」


    女醫生心尖狠狠一抖,捏著報告單的手也緊了緊,知道瞞不下去了,閉了閉眼,提了一口氣道:「上一次米小姐並沒有流產……那次的流產手術,是假的!」


    「誰讓你這麽做?」


    女醫生垂眸,神情糾結。


    「不說也行,那所有的鍋,你一個人背吧。」厲封昶聲線淡淡,語氣卻莫名的叫人信服。


    女醫生知道他的實力,想捏死她,簡直太容易。


    「是丁蕊!」權衡利弊之下,她脫口而出。


    看見男人的背影頓了一下,她又補充,「是丁蕊叫我這麽做的,她拿我弟弟威脅我,讓我幫忙弄掉米小姐肚子裏的孩子。」


    好在她聰明,沒有真的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之所以留了一手,怕的也就是以後事情曝光。如今米深肚子裏的孩子還在,她尚且有一線生機,如果那條命真死在她手裏,厲封昶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她又想起什麽,「跟丁蕊一起來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長頭髮,很稚嫩。好像叫……何婧?」


    ——


    某休閑山莊中心。


    丁蕊第n次抬手看鍾表,皺皺眉,問沙發對麵的老人,「爸,合作方怎麽還不來?這都半個多小時了。」


    丁老不安的撫摸著拐杖,「穩重,說了會來,就一定會來的。」


    丁蕊欲言又止。


    這次的合作對他們家來說很重要,公司上上下下幾百人,為了這樁生意都前後忙活了半個多月了,隻等著今天的簽約豐收。


    前麵說的再多都是無用,隻有白紙黑字的簽了字,心頭的大石才能落下來。


    可是越到這種時候,對方遲遲不出現,就越是難熬。


    丁蕊甚至覺得,即便是簽約成功,可對方把他們晾在這兒半個多小時,變相來說就是看不起他們。


    相互幫助的合作夥伴,是要建立在平等的情況下的。對方這麽看不起他們,將來的合作恐怕多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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