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墨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種光是被人靜靜的看著,就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裏滲透出來,蔓延至四肢百骸。


    明明才是深秋,明明別墅裏溫暖如春,可他仍覺得遍體生寒。


    這就是厲封昶本人,一如傳聞,令人兢懼。


    「四叔。」一聲清脆的唿喚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氛圍。


    米深已經換下了校服,穿著比較休閑的褲子和毛衣,走到了靳如墨身邊,「這是靳如墨。」


    完了又跟靳如墨介紹,「這我四叔。」


    他應該認識,畢竟厲封昶時常會出現在各大財經雜誌和新聞上,在暖城,他這張臉算的上家喻戶曉。


    靳如墨微微頷首,禮貌的叫了一聲:「厲先生。」


    他沒有跟著米深叫叔叔,畢竟,人家實際上也隻大他七八歲而已。


    張媽擺好了飯菜,三人剛剛落座,院子外又響起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響。


    「是誰啊?」米深就坐在窗戶邊,聞聲好奇的扒開窗簾往外瞅。


    厲封昶性子淡漠,雖赫名在外,卻沒什麽真心的朋友,她所知道的,隻有楚晉炤。


    厲家老宅那邊,厲封昶隔一段時間就會帶著米深迴去一趟,看望厲老。所以平常這水月居,沒什麽人來。


    透過窗戶,米深看見一輛紅色的小跑停進了停車坪裏,車門打開,一雙細長的高跟鞋首先落地,墨綠色的裙擺,灰白色的過膝大衣。長髮披肩,身姿妖嬈。


    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時,米深卻微微蹙起了眉心。


    葉茯苓?


    她怎麽來了?


    張媽跑去開了門,葉茯苓人未到聲先至,「張媽,封昶在嗎?」


    「在的在的,先生和五小姐都在餐廳吃飯。」張媽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引進了餐廳。


    「封昶,深深。」葉茯苓笑顏如花,當看見靳如墨時,微微愣了一下,「這位是……」


    「深深的朋友。」厲封昶淡聲解釋,刻意抹掉了前麵的「男」字。


    「哦。是深深的朋友啊。」葉茯苓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靳如墨一眼。


    厲封昶不說,她也隱隱約約能猜出來一些。水月居不是一般的地方,不是任何人想來就能來的。如果沒有厲封昶的準許,就是米深,也不敢隨意帶人迴來玩。而他清心寡性的性子,顯然也不是喜歡待客的樣子。


    所以,靳如墨跟米深是什麽朋友,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葉茯苓眼中閃過一抹瞭然,隨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正好我也沒吃飯,封昶,你不會介意加一副碗筷吧?」


    厲封昶沒迴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頭吩咐張媽,「給葉小姐添一副碗筷。」


    一頓飯,三個人變成四個人,厲封昶本來就話不多,靳如墨是客,多少有些拘謹,也沒什麽話。米深一顆心像被一根繩子懸在半空,提不起來,落不下來,也沒心思開口。


    席間,隻有葉茯苓說話說的最多,卻第一次讓米深覺得,不那麽討厭。


    米深注意到,靳如墨從坐上餐桌以來,手機一直在響,嗡嗡的震動聲,因為她坐的近,就格外聽得響。


    在電話第n次響起時,她看見靳如墨微微皺了皺眉,隨手在餐桌下,按下了關機鍵。


    之後,手機再沒響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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