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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顧外麵的鵝毛大雪,兩個小和尚抬著慧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山下走去,山下有個城隍廟,那裏會有馬車,不管路有多難走,明天,必須到家。


    一直走到第二天下午,慧空才來到了劉老五的家中,一進屋就看到了那個男人,此時男人的臉色蒼白如紙,可那一對嘴唇卻紅的慎人,裂開的嘴唇上往外不斷的冒著血絲,老伴正在旁邊手忙腳亂。


    慧空急步走到床前,在向劉老五的老伴問明這幾天男人的各種反應後,就把劉老五他們夫妻倆請了出去,然後關上房門,獨自一人開始了對男人的治療。


    劉老五一出去,就感覺一陣眩暈襲來,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去,他知道這是自己過度勞累所致,放下了沉重的包袱,這麽多天的亡命生活,終於結束了,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所以劉老五一倒下,就順勢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非常踏實,當劉老五醒來的時候慧空和老伴正守在自己的床前,男人呢,也已經醒了過來,隻不過身體太過虛弱,沒法下床走動而已。


    又休息了一天,劉老五才感覺自己的體力稍微迴來了一點,打開房門一看,入眼的地方全部都是凱凱白雪,整個一白色世界,雪,整整有一尺多厚,就這還不算,天上的鵝毛依然在飄。


    這樣的天氣慧空是迴不去了,看這樣子隻有等雪化了才能下山,當劉老五把這個想法告訴慧空時,沒想到慧空竟然沒有反對,這大大出乎劉老五的意料。


    之前發臭的野味肉,自己被清理掉了,劉老五這一翻折騰,也沒有折騰出來個啥名堂,慧空又不能吃肉,可家裏根本沒有別的素菜來招待慧空,劉老五愁的腦袋都發疼,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幕,徹底的讓劉老五消了愁。


    原來鎮上的村民知道慧空在劉老五的家中,都紛紛前來送菜送鹽,又得知劉老五去了紅溪澗,惹了一身病迴來,大家都來雪中送炭,這發生的一切,讓劉老五老淚縱橫,感動不已。


    靠著鄉親們的接濟,劉老五度過了這個寒冷的冬天,慧空趁著留下來的空閑,給劉老五的身體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並沒有查出來什麽結果,隻是劉老五後背上的肉越來越硬,隱隱有些發黑的跡象,問劉老五有沒有什麽不適,劉老五也隻是坑坑哧哧,毫不痛快。


    男人也在這個時候漸漸的蘇醒了過來,身體也越來越棒,這個男人長的不算英俊,但卻對劉老五夫婦倆孝順的不得了,劉老五整天高興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真應了那句老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個男人能下地走動之後,有一次竟然失蹤了整整一天,到第二天他迴來的時候,手裏卻多了一個黑布包,這個黑布包他一直防的嚴嚴實實,從不示人,劉老五因為好奇曾偷偷的看過,黑布包裏包著的是一個黑木匣子,至於木匣子,劉老五卻一直未曾打開。


    最讓劉老五感到奇怪的是,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劉老五也曾偷偷的問過慧空,他會不會是個啞巴,但慧空卻搖了搖頭,還說了一大堆劉老五聽不懂的,無非就是該知道的自己一定會知道,不該知道的,自己也不要強求。最後劉老五也看透了,也不問了,心想:算了,隻要以後他能給我送終,能不能說話又有什麽關係呢?


    第二年三月,天氣轉暖,萬物複蘇,正當大地上一片綠油油的時候,劉老五的的身體卻發生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變化。


    起初,身上有點微微的發臭,劉老五沒有在意,過了兩天,劉老五就感覺自己的後背火燒似的癢,一撓就疼,越撓越癢,發展到最後,他的身上奇癢難忍,劉老五夠不著撓就在牆上磨,時間長了,他後背上的肉一磨就掉下來一塊肉,有的還粘連著肉絲,肉全部都是黑色,從裏麵掉出來一塊一塊的像石頭一樣硬硬的東西,劉老五知道這是赤紅螞蟻殘留在自己體內的屍體,自己當初一定沒有清理幹淨,這才導致了異變。


    沒過幾天,劉老五的後背就以露出了長長的脊椎骨,非常嚇人,每當村裏人經過劉老五家門的時候,都一定會繞著走,劉老五的老伴找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她也整天一淚洗麵,沒過多久,劉老五就一命嗚唿了。


    死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劉老五的屍體變大變白,潰爛流膿,臭不可聞,而他救的那個男人,也的確非常孝順,以一個兒子的責任和義務安葬了劉老五。


    從那以後,這個男人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從此以後,我姓劉。”就改名為劉一手,寓意可能就是劉老五一手把他的命救了迴來,至於他之前的名字,他從卻未對人說起。


    同年五月,慧空大師圓寂,死狀跟劉老五一模一樣,遵照遺囑他被藏在虎跳崖,不知道為什麽,他是唯一一個沒和曆代主持藏在一起的,佛骨塔中也沒有立他的牌位,最讓人不解的是:陀螺寺主持都是得道高僧,死後都會有佛骨舍利,可是慧空,卻沒有。


    同年八月,劉老五的老伴神態安詳的死在家中,死前沒有半點征兆,隻是他沒死之前逢人就說:“我家老頭子哇,在那邊太孤獨了,他說他想讓我陪陪他,也不知我那老頭子哇,在那過的咋樣。”


    劉一手依然以一個兒子的態度安葬了劉老五的老伴,隨後他在山上住了將近三個月,別人說,他那是在盡孝道,或許他是在感謝劉老五的救命之恩。


    同年十二月初,劉一手一把火燒了劉老五的老家,然後搬到了窯子嶺的山腳下,住在了鎮上,開始了新的生活。


    年紀輕輕的劉老五下山之後,就在鎮上買了一套四合院,沒過多久,他的四合院裏就多了一個女人,隻是這女人和劉一手一樣,從不踏出家門一步,也不見他們有什麽買賣,可是他家的錢,卻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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