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幾秒鍾,站在遠處遠遠的看著李璟,心裏卻複雜萬分,從沒想到我們會走到現在這個結局。


    我正陷入沉思,她突然抬頭張望,剛好看到了我,眸光驟緊,站起來朝我走了過來。


    我想現在就算迴頭也來不及了,我應該在氣勢上不能輸人一籌,便吸了一口氣,朝她走了過去。


    我本以為她又會氣勢洶洶的責罵我或者質問我,結果沒有。他一副欲哭的樣子,眼淚在睫毛間懸垂欲滴。


    若是不知道實情的人,看到李璟這副模樣,還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好讓人心疼難受。


    隻有我,已經見過了她使壞時沾沾自喜的樣子,不存在驚訝或者難受,相反心情平靜的心如止水,來之前,我就做好了打算,把她壞的樣子都想了一遍。


    也好讓我自己有個心理準備。


    我們相隔幾步,她小聲的帶著哭腔的說:「你來了。」


    我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我目光在他的身後逡巡了一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抬腳朝著不遠處的石凳走去。我可不想兩個人站在公園的正中間說話。


    她見我往凳子那邊走,抿了抿唇,跟上了我的腳步,在我的身後不聲不響。


    我在凳子上坐下,偏頭瞥了一眼站在我旁邊的李璟,冷冷的說了一句:「說吧。」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看她演戲,我想看看他還能整出什麽麽蛾子來。


    李璟愣著不知道在想什麽,被我的話驚了一下,眼神有些慌張的看向我。


    我說了句:「坐著說吧。」


    她站在我還得仰頭,感覺很累很壓抑。


    她在我的身邊坐下,組織了一會兒語言,半晌才說:「我沒想到你還會來。」


    我冷哼了一句:「說重點,沒必要的跟我假客氣。」


    她吃癟。


    她帶著哭腔說:「歲歲,李勛不肯娶我,我們的婚禮喜帖都放出去了,你一定要幫我啊。你知道的我丟不起這個人。」


    我不可思的看她了一眼,還真是執迷不悟,李勛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她怎麽就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這個事情鬧了以後,李勛是不可能跟李璟來往的,她找沈南風能來美國,就等同於把自己推進了火坑裏,沒有人能救,萬劫不復了。


    我嗤笑了一下,低頭望著地板上晃動的影子,說:「你知道你丟不起這個人,你當時就該安分點。你帶沈南風來,你自己也就該知道這個後果。」


    李璟的臉色沉了沉,黑的跟天邊的烏雲差不多。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明明知道我不希望你跟李勛在一起,你還背著我去見他。」


    我愣了一下,她怎麽知道我突然去見李勛。


    也就在這一刻,我突然醒悟,心中的想法一點點清晰,當時我去了咖啡館見李勛,晚上迴來的實話沈南風就沖我發脾氣,還跟我起了爭執。


    原本我以為隻是湊巧沈南風找了人跟蹤我,我還氣的要死,跟他吵了一架任性了到了杭州。


    原來這一切是李璟在背後作梗。


    難怪沈南風的手裏會有照片。而那個人離我們很遠,沒聽清楚我們的對話。還有那個照片,取得每一張照片的含義都很好,這一球都是李璟蓄謀安排的。


    突然,我感覺到了一股涼風從後背湧了進來,我曾經那麽看重的朋友。不過是個處處算計的細小人。


    感覺到了一陣後怕。


    「沈南風手裏的照片是不是你找人拍的?」我氣的有點咬牙切齒了。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李璟見我氣勢很強硬,便也收起了剛開始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搖身一變,目光變得有些陰狠。


    她也沒打算跟我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吐了兩個字:「沒錯。是我拍的。」


    果然是她。


    好一個離間計。如果不是彥彥生病,我們真的都可能被蒙在鼓裏。還有李勛,可能真的就要跟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想想都覺著可怕。


    「挑撥我跟沈南風你有什麽好處,難道就不怕我答應李勛?」我問。


    她收起了淚水,眼中竟然多了一抹得意。「你不可能會答應李勛的,挑撥你跟沈南風,隻是沈南風能替我教訓你,讓你收斂一點,不要跟別的男人偷雞摸狗。」


    他的話很刺耳,紮的我耳朵都疼。


    我笑了笑。迴想了我跟李璟經歷過的事情,跟幻燈片一樣,一一閃過,有些畫麵歷歷在目。


    我突然看向她,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笑了起來,問道:「你恨我嗎?」


    她撇嘴,「當然。」


    很好,順著我的意思迴答了。


    我接著問:「那你為什麽要幫我?」


    她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提了一下普吉島,她要是真的恨我,當時大可以讓普吉島酒吧的那個男人毀了我,然後裝作我去上廁所,她喝醉沒看見,這樣一來不就完全解除了後顧之憂,也就不會擔心我會纏著李勛,或者李勛一直纏著我不放了。


    而且,當時她找的不是當地的警察或者是酒吧的保安,反而是沈南風。


    當時沈南風到普吉島,就她一個人知道,我當時懷疑過,以為真的隻是她跟沈南風的關係好,仙現在細細迴想,似乎疑點重重。


    再往前想。我當時去普吉島拍攝,我沒跟李璟提過,她突然出現在機場,明顯是知道我的行程。如果是沈南風告訴她,那為了什麽?


    而且當時她在酒吧給我看露娜和沈南風的照片。


    故意刺激我!


    她見我的臉色越來越沉,冰冷的臉上扯出一抹怪異的笑。不屑的說:「實話告訴你吧,普吉島的那個男人是我安排的。我當時就是想嚇唬一下你,然後讓沈南風救你,你對沈南風舊情難忘,然後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你就沒機會糾纏李勛。」


    說完。她還洋洋得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聰明。


    我在腦海中閃過千百種可能的迴答,甚至是這個時候都還抱著一絲,她可能那我當過朋友的想法,但是,那個想法就在他說出真相的瞬間。土崩瓦解了。


    我震驚的下巴都快掉了,胸腔一陣急促的抽搐,讓我差點換不過氣來。


    她的話,那些殘酷的真相,被她赤裸的剝開後,猶如一計驚雷。在我的頭頂上炸響,把我的腦袋炸成了一片空白。


    我張了張嘴,竟然忘了要說什麽。


    李璟看了我一眼,掃過我臉上的表情,嘴角噙起了滿意的笑,


    「你也想知道。我為什麽會跟你同一時間出現在普吉島吧?」


    是想知道,但我咬著牙齒沒說,我預感就算我不說,她也會自己說。


    此刻,她失去了李勛,也失去了我。也就沒什麽好顧及的了。


    她自顧自的說著,一副很享受此刻的優越感和成就感,「你知道你當時唯尚的合約出問題找我的時候,我為什麽沒幫你嗎?我不是幫不了你,我是不想幫你。」


    她看著我一臉茫然的樣子,接著說:「以為你唯尚的合約就是我放給霍淮林的。哦對你,你還不知道吧,唯尚是我家的產業,我是唯尚的老闆。」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當時我以為是沈南風從中做梗,故意刁難我培養露娜。我也真的以為李璟隻是跟他們高層認識,然後高層賣她一點麵子,我從來沒敢想,唯尚就是李璟他們家的。


    她藏得夠深的啊,而且我當時真的信了,以為李璟對這件事情無能幫忙了,心裏偷偷恨著沈南風。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自己多愚蠢啊,被一個最親近的人拿捏在鼓掌之間,玩弄再丟掉。


    難怪,當時我質問沈南風的時候,他說自己並沒有放風給霍淮林,他說背後還可能有人,我當時以為他隻是為了推脫責任,想來我還是錯怪了他。


    我真的小看了李璟。


    我想剛剛聽到的這一切,如果我說給沈南風聽,他可能都會感到很詫異。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竟然淪為李璟的一顆棋子,同時我的心裏又湧起了一陣後怕,如果當時李璟再喪心病狂一點。不死認定我會對沈南風死心塌地,我不敢想我現在還會不會跟沈南風在一起。


    微冷的風吹在身上,我感覺有點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陣一陣的寒氣往外翻湧。


    我猛然站起來,急匆匆的吐了一句:「我先走了。」


    李璟把我抓了迴來,摁在石凳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帶著輕蔑的語氣說:「葉歲,你不是很得意的嗎?怎麽現在就忍不住想走了?」


    說完,她笑了起來,刺耳極了,紮的我耳膜都疼。


    我想抽迴手。她抓的很緊,力氣很大,我都能看到手臂上箍出了一個紅色印記。


    我壓低了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說:「你放開我,話都說完了沒什麽可說的。」


    我突然很反感跟他繼續說下去,隻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她不讓我走。還說有很多話要跟我說,一定都是我沒聽過的。


    說著嘴角浮起了一抹壞笑。


    恰時這時,沈南風突然喊了我一聲,冷著臉朝我走了過來。


    他怎麽來了?


    他的臉黑的嚇人,眼風都帶著戾氣,直勾勾的盯著李璟。一步一步,腳步匆匆的踩在地板上,發出陣陣沉悶的響聲。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欠了你什麽,做夢都要我難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深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深鹿並收藏欠了你什麽,做夢都要我難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