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戰鬥幾十次,可是自己卻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一刻鍾不到,自己一萬多人全線崩潰。


    劉體任內心的崩潰和無奈,隻有他自己才能夠深處的體會。


    一萬多人啊。要是在以前,和明軍兩倍人數的單挑,也絕對不會落入下風,這也是為什麽,自己能夠帶領一萬多人來攻擊明軍四萬人。


    可是,才轉眼不到半年的時間,這才十月份,明軍突然就發出了強悍的戰鬥力,劉體任不明白,這究竟是自己遇到了當初在一片石的清軍,還是說遇到了假的明軍。


    不對。就算是在一片石的清軍,也沒有這麽猛啊。


    想想吧,人家幾輪火槍過來,活活的將自己的陣列給撕開了。這還不算,可恨的是那種大炮,一打一大片。自己的部隊,就是活活的讓這種火炮聲音給嚇崩潰的。


    七竅流血。大部分士兵都七竅流血。


    現在,劉體任自己都還感覺到耳朵邊有不少的蜜蜂在嗡嗡作響。


    蒼天啊,這究竟是怎麽迴事,看著被追的跟兔子一樣的軍隊,劉體任閉上眼睛,任由馬匹在前麵奔跑。


    還他麽的沒有完了。這一路追擊,活活的吧自己一萬多人給追跨了。一萬多人,自己進入信陽城的,不到五千人馬,其餘的,就全部報銷在了路上。


    這其中,根據他的估算,十之八九,要麽是被明軍給打消滅,要麽,是直接投降,或者是半路上脫下衣服就跑了。


    哎呀.......


    好不容易從虎口跑迴到將軍府,屁股還沒有坐熱,他就見到自己的副將掉著繃帶走了進來。


    副將那種臉色,和當初在一片石撿迴一條性命還要悲催。還要痛苦。


    “將軍,明軍已經圍城了。”


    什麽?這麽快,正在喝茶的劉體任皺起眉頭,放下茶杯,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難道南門,登上冰冷的城牆,舉目往外麵望去。


    可不是,城下不遠處,明軍已經在安營紮寨。特別是今天把自己打的屁滾尿流的那支可恨奇奇特裝束的明軍,更是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排列起來。


    “他麽的,對麵究竟是誰,是誰?’暴跳如雷的劉體任恨透了這種人。


    打仗不能不給人家喘氣的機會。


    當初在一片石,大軍好歹還有喘息的機會邊打邊走,可是今天,自己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前腳自己剛進入信陽,後麵明軍就圍困信陽城,前後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他們是飛過來的。”見到副將不說話,劉體人伸長了脖子再次問道。


    誰也不知道,這些從一片石戰鬥結束後就猥瑣了太多的大順軍官兵沒有人來迴答這個問題。


    轟......


    一聲巨響過後,劉體任清楚的看到,在不遠處的城牆跺上,十幾個大順軍一下全部上了天空,隨後掉落在了城下下麵,頓時全部成為碎泥。


    “將軍,快下去吧,明軍開炮了。”見到對麵接二連三的攻擊,副將慌忙將身體擋在了劉體任旁邊。


    擋什麽擋。真要是對方的火炮打過來,就算在來十個人擋在自己麵前也是一個死字。見到副將這個動作。劉體任一把推開副將,隨後仔細觀察著對麵的火炮。


    他可算是看出來了,對方的火炮,就是自己一直當時疑惑那種管子。


    特長,而且很大,塞進去一個人都不成問題。


    那究竟是什麽玩意。劉體人疑惑的看著。


    他發現,每次這個東西爆炸,信陽城都在顫抖。


    士兵臉色慘白。軍官神情黯然。


    這場戰鬥,自己是沒有信心打下去了。


    遠處,明軍炮兵陣地,捂住耳朵的閻應元和李亞榮正蹲在大炮後麵,不停的催促炮兵對著信陽城發動炮擊。


    十門火炮,依次的發出怒火,信陽南門,不到一刻鍾就充滿了硝煙的味道。


    刺鼻中,夾帶著一絲血腥。這種味道,在空氣中久久不能潰散。


    炮擊時而停時而繼續,一直到日落十分,炮擊聲才緩緩停下。


    信陽城,在炮擊聲中渡過一天的忐忑不安後,總算是平靜下來。


    中軍大帳,閻應元信誓旦旦的坐在案桌上,而在旁邊,中原兵團的將軍們都靜靜的站在兩邊,這其中,也包括了李亞榮。


    “大人,你為什麽今天隻是炮擊,而不展開進攻呢。”李亞榮已經就不明白,今天抵達信陽後,閻應元隻是下令炮擊,而不發動一次攻擊。


    現在,從這裏看過去,都能夠見到信陽城內出現了不少的濃煙和煙火。


    這都是炮彈打出去引燃的。


    見到大家疑惑,閻應元笑了一下:“攻心為上。”


    有時候打仗,並不能全部靠武力,而攻擊他薄弱的心理,才是最有效的。劉體任他應該知道,這麽下去,折損的,隻能是他的兵馬以及整個信陽百姓蒙難。


    今天中午陳家溝一戰,已經將劉體任打的體無完膚,這個時候,對信陽城,不用攻擊,光是攻擊,都能夠讓劉體任膽戰心驚。


    更何況,根據對劉體任的調查,這個人是貧苦百姓出生,對於百姓,十分愛戴,如果說自己接二連三的攻擊,那麽他一定會估計到整個信陽百姓安慰,隨後帶領剩餘兵馬投降。


    明白,閻應元說的很直接,在場的人都能夠清楚的明白。閻應元這麽做的意思是什麽。


    見到大家明白,閻應元也不在說話,而是從旁邊取過信紙,隨後取過毛筆,開始在上麵書寫。


    幾分鍾後,閻應元將寫好的書信吹了兩下,將上麵的墨跡吹幹,這才裝入到信封中遞給李亞榮:“射入城中。我想他劉體任應該知道,下一步他會做什麽。”


    明白了,在一邊的李亞榮估計這封應該是勸降信,當即,他微微點頭,冷靜的將書信拿到外麵,交給了守衛在外麵的親兵。


    親兵看了一下書信後,拿起強弓。趁著黑夜,來到了城牆外,利用手中的弓箭,將書信射入到了城內。


    信陽城,正在巡查的士兵聽到一聲響動,隨後他們就見到,牆麵的木頭樓房上,居然有一支利箭在上麵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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