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這次運輸的餉銀,之所以膽子大,大就大在了他的方式上。


    四千多的兵馬,全部換成大順軍軍服。押解著三十幾輛馬車,直接走大路,沿途都是以運輸物質前往前線的理由過大順軍的地界。


    這種方式。看起來簡單,但是實際上十分的危險。一旦被人發覺,必然會遭受到大順軍圍剿,到時候,別說銀子送不迴去,就算是幾千將士的性命,都會全部葬送在這裏。


    這個問題,張慶心中想過,就算是高傑,心中也沒有底。


    還好的是,一路上,連續通過了十幾個關口,都沒有任何人詢問。


    “督師,屬下不明白,為什麽你會選擇這種最不該選擇的方式。”兩天後,四千多人來到大順以及大明朝所處的分解線後,總算是鬆懈下來一口氣的高傑和張慶問道了這個問題。


    孫傳庭說實話這一次也是在賭。


    他賭的是李自成沒有閑心來過問這個事情。


    在陳家拗的時候,他收到了朱由菘的書信,信中說李自成和吳三桂已經鬧翻,準備開戰。


    從這句話中,孫傳庭才最終做出這樣的方式出來的想法。


    當初製定的方案,是大軍先會江陰,隨後這些馬車就在自己以及上百人的帶領下,慢慢的迴去,然而這種方式,孫傳庭感覺到不安全。


    他知道這批銀子的重要性,一旦有人起了貪心,趕走了一輛,那損失就很大。


    但是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第二條道路可以選擇。


    一直到朱由菘的書信抵達後,孫傳庭想出了這個計劃。


    他賭的就是李自成現在是將心思全部放在了征討吳三桂身上,而不會將眼睛放在這裏。


    果然,他賭對了。


    這一路上,其實內心中,孫傳庭比任何人都要緊張,特別是和大順軍大隊相遇的時候,他都會緊張,好幾次,他差點就叫戰鬥。隻不過最終都躲了過去。


    想起來都後怕,坐在一輛馬車邊上的孫傳庭現在見到兩個人這麽問,頓時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臉上後怕出來的汗水後說道。


    “你們是想聽到真話還是假話。”看了一下天空中的太陽後,孫傳庭歎息一口氣說道。


    當然是真話,既然是問,沒有誰願意聽假話。因此兩人想了一下:“真話。”


    “老子是賭的。”孫傳庭一句話,將兩個人都嚇的站在哪裏一動不動。


    這種賭法,也算是賭太大了,這是拿幾千人的性命在賭博。


    後背在一陣陣的發涼。看著已經走到一邊的孫傳庭,兩個人咽下一口唾沫,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在發涼。


    江陰縣衙,天氣陰沉,春雨已經下了兩天了,這兩天,朱由菘都隻能在江陰縣衙中的屋簷下麵,看著陰沉的天空發呆,


    在他的旁邊,陳誠正端起一杯茶水,規矩的站在朱由菘麵前,提朱由菘遮擋著雨水。


    遠處,一個打著黑色雨傘的人走了過來,透過雨水,朱由菘見到,這個人,來的是閻應元。


    “你今天怎麽來了?”朱由菘將手中的一個水果塞進自己的嘴巴裏麵後悠閑的問道。


    閻應元放下手中的雨傘,他就見到,現在朱由菘正躺在太師椅上,而在兩邊,張滿和陳娟正在給他捶腿的同時,不時的就將擺放在茶幾上的水果塞進朱由菘嘴巴,而陳誠這個太監也是,站在朱由菘後麵還不停的捏動他的肩膀。


    哎,這都什麽時候了,王爺居然還有心情整這些,看到這個情況的閻應元歎息一口氣後說道。


    “王爺,你還有心情在這裏享受啊。”


    什麽意思?聽到這話的閻應元感覺到有些不對頭,頓時示意張滿和陳娟離開後,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你看看這個。”等到朱由菘站起來後。閻應元從自己的手中取出一份書信遞給朱由菘。


    朱由菘疑惑的拿起書信看了一下。


    書信是文辛寫過來的,信中就說了一個事情,目前南京方麵以國不可一日為主為理由,正在選擇新皇帝登基的事情。


    耶,速度很快的嘛,看著手中的書信,朱由菘隨後放到了一邊的茶幾上後看著麵前陳誠。


    陳誠不知道朱由菘這麽看著自己是為了什麽。頓時疑惑的看著朱由菘。


    “撤了,趕緊擺出靈堂,老子要哭喪。”朱由菘大咧咧的說道。


    哭喪,哭誰的喪,聽到這話的陳誠眨眨眼睛,朱由菘這話也變化太快,這好好的,是要哭誰的喪,也沒有聽到誰死不是。


    “崇禎皇帝的喪。”閻應元提醒了一下麵前的陳誠。


    明白了,聽到這話陳誠嗯了一聲,隨後就開始收拾太師椅。


    “慢著,你他麽的把水果給老子留下。”見到陳誠真還撤走了,朱由趕緊將裝了水果的盤子端了過來後再次說道:“整大方點,多清點和尚,尼姑道士什麽的,我要給我失去的堂哥好好的超度。”咬了一口水果的朱由菘認真的說道。


    裝,這也太能裝了,在一邊的閻應元看到朱由菘這個樣子,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說麵前的這個王爺。


    和尚請來了、道士也請來了。甚至連尼姑,朱由菘也請來了。江陰縣衙,幾乎家家門口麵前都懸掛了百布,家家的腰間,都係上了白色的白布,開始大張旗鼓的為崇禎皇帝失望哭泣。


    “哎呀,我的皇帝陛下啊,你死的好慘啊,你是我大明的太陽,你是大明朝的天啊,你這麽走了,大明朝怎麽辦啊,蒼天啊,你這一走,留下幾千萬大明百姓,你如何忍心啊。”


    江陰縣衙大廳,披麻戴孝的朱由菘哭的那叫一個淒涼,那叫一個悲傷。


    甚至連不少從南京方麵過來的官員,都忍不住掉淚。


    畢竟朱由菘都已經快哭暈了。這是要多大的真誠,才能夠哭成這個德行。


    “你給王爺擦眼淚的毛巾上做了什麽手腳。”一直就站在旁邊的閻應元感覺到不對勁,因此皺了一下眉頭後,閻應元蹭到站在旁邊的陳誠麵前低聲問道。


    因為朱由菘這次哭的,實在也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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