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進窗戶灑在了秦崢的臉上,在他的臉上印上了一格一格的窗戶格影,就像是一張網一般,輕易地就將秦崢從他的夢境裏,給兜了迴來。


    秦崢眯了眯眼,適應著陽光,這才發現有個人還趴在床頭。


    林希羽正閉目熟睡著,她的手正被他牢牢的抓著,難道她就這麽被他抓了一晚上?


    秦崢小心地鬆開手,但是她似乎睡得很淺,這麽一點動靜便被驚醒了,她眨了眨有些迷蒙的眼睛,然後和秦崢溫柔的目光對在了一起,於是,有些驚慌失措地抽開手,站起了身。


    “你一晚上沒睡?”或許是因為宿醉,或許是因為剛醒,秦崢的聲音有些淡淡的沙啞,帶著某種獨特的魅力。


    “我……”林希羽一開口就發現自己聲音又迴到了那種清脆,於是立馬抿唇不語,然後搖了搖頭。


    或許因為是早晨,男人在早晨總是會比較衝動,秦崢突然,就不想和林希羽玩這個過家家的遊戲了,於是他啞著聲道,“就這麽說,我喜歡這個聲音。”


    林希羽的一雙美眸驟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崢道,“你……你知道?”


    “我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你。”秦崢笑了笑,說著,就伸手去探林希羽的麵具。


    林希羽有些驚慌失措地看著秦崢的手越伸越近進,就在他的指腹要碰到麵具的那一刹那,她突然伸手打掉了秦崢的手掌,然後整個人連連後退至房門口,緊接著便開門跑了出去。


    秦崢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上紅紅的一片,知道心慌意亂的她並沒有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力道,隻得苦笑。


    整整一個上午,林希羽都不知道去了哪裏,沒有迴來,秦崢有些後悔,是不是他太過衝動,把這丫頭又給嚇跑了?


    於是也開始變得有些煩悶的他,開始在客棧房間裏製定接下來的修煉計劃。


    他將手上的技能按優先級簡單的列了一張表,首先他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技能都列在了一張白紙之上,衝鋒、守護、迷蹤步、旋風斬、盾反、聖|火、恢複術、解毒術、群體恢複術、漂浮術、斬馬刀法兩式、蛇行步,還有融影功。


    他的計劃就是在三個月之內,將所有技能全部都衝進神級,然後順便在開啟技能樹的新技能,力圖在這段時間內,可以將戰士係和牧師係這兩個係列的可學技能全部點滿。


    秦崢做事向來雷厲風行,計劃一做完,他就開始執行了,隻見他整個人在房間裏不停地穿行,房中時不時會冒起亮眼的黃色光芒,刷熟練度並不難,但是很枯燥,首先第一要素,就是要耐得住寂寞。


    秦崢一直練到太陽下山,林希羽依舊沒有迴來,他其中數次去隔壁她的房間敲門,自始至終都無人應門。


    直到月亮也升到了樹梢,練習技能的秦崢突然感覺窗口有陣強風刮過,然後兩道黑影唰唰兩聲就從窗口急射而入,直指秦崢的麵門。


    秦崢的臉色驟然一沉,一個守護來到了兩道黑影之邊,碎玉劍猛地出鞘砍在了那黑影之上,心中各種念頭急轉,莫不是靈光派的那些人又找上門來了?


    甚至他已經開始糾結,若真是靈光派的人來尋他,那他到底要不要跟他們走一趟,或許這會變成解開謎團的最好的契機。


    但是他並沒有糾結多久,因為他愕然發現,因為碎玉劍而碎落在地上的黑影,竟然是一雙黑色的筷子,此時其中一根已經斷做了兩節,另外一根則是好巧不巧地觸發了碎玉劍的碎裂效果,變成了數不清的小木塊。


    筷子?


    秦崢愣了愣,想起了剛才窗口刮過的那道風,這雙筷子,莫不是林希羽丟進來的?


    筷子的意思是……邀請他去隔壁吃飯?


    若真是這樣……秦崢看著腳邊的筷子殘骸,有些哭笑不得,於是他隻得將那根斷做了兩節的筷子揣進了兜裏,整了整衣衫,出門右拐,敲響了林希羽的房門。


    “篤篤篤”


    規律的敲門不僅敲在了門上,也似乎敲在了秦崢的心上,他是有些緊張的,因為他能預感到,林希羽會和他說什麽事,糾結了這麽長時間的過家家遊戲,終於要在今天結束了麽?


    “吱呀”


    一陣風過,門就像是被風吹開一樣自內開啟,一個嬌俏地身影坐在桌邊,正支著腦袋,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依舊還戴著麵具。


    秦崢看到麵具,稍顯失落,關上門,坐在她的對麵道,“買了這麽多吃的?”


    桌上不僅有他喜歡吃的四喜丸子,她喜歡吃的大雞腿,還有各色小食,更關鍵的是,她的腳邊還放著滿滿五小缸的酒,酒香從缸裏溢出來,飄灑在整個房間裏。


    “秦崢。”林希羽開口了,她沒有再食用苦果,聲音是那種熟悉的清脆,一聽到這個聲音,秦崢食欲大振。


    “嗯?”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大小姐開始開啟質問模式了。


    “在幻象陣的時候,你開口的第一聲,我就知道了。”秦崢如實道。


    “原來如此。”林希羽眼眸微垂,搖頭苦笑道,“我原來以為你是老實人,原來你也是演技派。”


    “老實人怎麽就不能做演技派了?”秦崢將一個雞腿夾在了林希羽的碗裏道,“況且,這事兒……不能怪我吧。”


    這事兒確實不能怪他,過家家這事兒,也不是他起的頭,最多他也就能算是一個從犯。


    林希羽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著碗底,愣了許久,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彎身拿起一個酒缸,放在了自己的麵前。


    “昨日我醉了,今日還想灌我?”秦崢笑著,伸手就去取那缸子酒。


    誰知林希羽扇了扇手道,“去去去,今日這酒,我都是給自己準備的,沒你的份。”


    “呃……”秦崢一愣,五缸子酒,給她自己準備的?於是他皺眉道,“喝這麽多酒,有些傷身了,若是你覺得有壓力,那些事,我們可以改日再談。”


    林希羽瞪了一眼秦崢,眸子裏的流光向流水般轉著,就好像還沒喝就已經醉了似的,隻聽聞她有些置氣地說,“聽聞喝酒能壯膽,今日這酒,我還非喝不可了,你莫要管我。”


    秦崢抿了抿唇,將地上的酒搬掉了三小缸,然後說道,“兩缸,不能再多。”


    事實上,林希羽的酒量簡直就是小的可怕,半缸下去,就開始發酒瘋了。


    秦崢從來沒有見過人發酒瘋,所以林希羽發酒瘋,直接就把秦崢給嚇到了。


    有些人發酒瘋可能會導致情況很旖旎,有些人發酒瘋則有可能導致……很恐怖。


    林希羽對風的使用,已經可以細致到,她的一個念想,一個心情,就可以讓她周圍的狂風大作,之前第一次嚐試製作四喜丸子時,便是因為她太過緊張導致她身邊的風有些失控,從而導致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這一次的情況,也是類似。


    林希羽剛開始喝的時候,秦崢還隻是感覺到些微風,杯中的茶水隨風微微蕩漾,遠處的床簾也被風輕輕吹起。


    但是當她喝下半缸之後,小小的房間裏,就開始狂風大作了,房間的窗戶直接被狂風吹了開來,而他們之間的飯桌也開始猛烈的搖晃,就像是隨時都會被吹起似的。


    “羽兒?”秦崢試探性地叫了聲。


    “嗯?”林希羽眨了眨迷蒙的雙眼,看著秦崢道,“怎麽了?”


    “那個……你沒事吧,你快把整個房間都吹跑了。”


    “嗯?怎麽會。”林希羽嘻嘻笑了兩聲,環顧四周,然後道,“沒有啊,不是很正常。”


    好吧,相信林希羽眼中的世界本來就是有些不正常,然後詭異的負負得正了。


    眼看林希羽再次舉缸要飲,秦崢一把按住道,“別喝了,說正事吧。”


    再喝,就要出人命了好麽!


    “正事?”林希羽愣了愣,似乎因為喝了酒,所以思緒有些紊亂,想了會兒才想起來什麽事,然後她猛地就跳起了身。


    林希羽的速度很快,快到秦崢都沒有來得及按住她,隻見她化作了一道輕風,在房間裏瞬間掠了一圈,下一秒,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竟然,將所有的蠟燭全都給滅了,然後因為被風吹開的窗戶,也被她關上了,此時就連一點月光,都透不進來。


    由於突然進到黑暗,所以秦崢的眼睛還不能視物,隻能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雙眼適應黑暗。


    就在這時,他感覺雙腿猛地一沉,然後一個軟乎乎暖乎乎的身體,就坐在了他的懷裏,然後一雙藕臂,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在他的耳邊低笑道,“哈哈,看不見吧。”


    自她入了他的懷裏,她的情緒似乎也平複了很多,周圍的風也安穩了,桌子也不震了,茶杯也不晃了,但是她說話卻是沒來由地帶上了幾分傻氣。


    看來喝酒不是能壯膽,而是能讓人變傻,所以才會讓人去做些理智尚在時,不會去做的那些事。


    “嗯,看不見,看不見。”秦崢笑著將她摟緊,疼愛她寵溺她,就像是疼一個孩子。


    林希羽將臉在秦崢的懷裏蹭了蹭,然後將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道,“怎麽辦,我還是有些怕。”


    秦崢能感覺到,她已經取下了麵具,而現在他們所處的這片黑暗,或許就是她給自己創造的另一種安全感。


    “別怕,有什麽好怕的。”


    “可是我變成了妖怪,不,變得比妖怪還要醜些。”


    “誰說妖怪醜了!我也能算妖怪吧,就不醜!”這時候,念念很不是時候地跳了出來,秦崢直接拎著它的腦袋,一把扔到了角落裏,然後說道,“瞎說,你給誰看過了,有誰說過你醜了?”


    林希羽默了會兒聲說道,“看到過的人即使心裏這麽想,也不會這麽說的,要是你看到,你也一定不會這麽說,但是我不知道你會不會這麽想。”


    秦崢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脊背道,“這樣,要不我在臉上劃拉兩刀,也做個醜八怪陪你。”


    “那可不。”林希羽猛地一驚,鬆開懷抱著秦崢的雙手,有些驚慌地捧住了他的臉道,“那可不行,家裏總要有一個人負責拉顏值,我已經這樣了,你必須要撐住啊。”


    秦崢笑著抓住她捧住他的臉的手道,“那可以啊,但是首先啊,得要有一個家才是。”


    此時秦崢的目光已經習慣了黑暗,朦朦朧朧地能看見林希羽的臉的輪廓,仔細看就能看見,她的臉上顏色深淺不一,白一塊,黑一塊,似乎有一種奇怪的紋路在她的臉上綻放而開。


    其實不難看,反而有一種……很妖冶的感覺。


    大陸上有一些小部落,他們會有一些比較特殊的習慣,比如在臉上印刻圖騰、刺青,並以這種圖案為美,林希羽的底子本來就很好,而且這種紋路並不是很生硬,而是很自然地貼合著,反而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你在看我麽?”林希羽的雙手微微握拳,似乎是有一些緊張。


    “嗯。”秦崢覺得嗓子有些幹啞,輕應了聲。


    “看得清麽?”


    “大概。”


    “是不是……很難看?”


    “很漂亮。”這是秦崢由衷的誇讚,事實上,他喜歡林希羽的原因,一直都不是因為她的臉,而是因為她天長日久的陪伴,因為他們之間有那些故事,有那些經曆,所以他才會喜歡她,獨一無二的她。


    若光是因為臉,他也不會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會厭煩她,甚至還想著離她遠些。


    準確來說,秦崢一直秉持著,女人越漂亮就越麻煩,然後一定要遠離麻煩的思想認知。


    “騙人。”林希羽又把自己的臉藏了起來,整個人縮了縮,幾乎全部都要縮進秦崢的懷裏似的。


    “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秦崢苦笑。


    “那你如何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大小姐慣常的刁難。


    “你抬起頭來,我證明給你看。”秦崢的嗓子越來越啞,林希羽的身體與他這般親密,這讓他的身體中突然燃燒起了一種詭異的激情,他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更不懂該如何發泄,但是起碼他知道,第一步該怎麽做。


    林希羽磨蹭了半天,才再次抬起頭來,與此同時,房間裏突然閃起了一抹柔和的亮光,正是秦崢的閃爍。


    強光一刺,林希羽雙眼刺痛,猛地閉上了眼睛,也是一瞬間,秦崢頷首,掠住了她的唇,還是熟悉的感覺,還是熟悉的味道!


    之所以用閃爍,不惜驚嚇到她,刺激到她,是他想讓她知道,他看清楚了,而且還看得很清楚。


    臉上妖冶的青色紋路,猶如青色的蟒蛇一般盤踞了她的臉,這便是那個帶給她驚恐,吞噬她勇氣的罪魁禍首。


    有關這件事,段老曾經告訴過他,當女人處在弱勢,尤其是驚慌、害怕等負麵情緒中的時候,男人必須得處於一個十分強勢的態度,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像洪水一般把她所有的負麵情緒全部衝走,此時的秦崢,便難得的表現出了他的強勢。


    “唔”林希羽有些猝不及防,不過因為酒意本就有些暈乎乎的她,此時更是失了抵抗能力,大腦變得和閃爍一般空白,雙手無力的推搡了兩下後,便勾上了秦崢的脖頸,然後越抱越緊,整個人跪在椅子上,騎在了秦崢的身上。


    兩行清淚自林希羽的眼角滑落,不知是因為情至濃時,也不知是因為閃爍太過刺眼。


    這時候,秦崢倒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了,他覺得體內有一簇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但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得越發用力的親吻,試圖將所有的氣力都用在這綿長的一吻中。


    唇與唇,舌與舌,激烈的碰撞猶如刀光劍影的江湖,一招劍來一刀擋,兩人頻頻出招,不亦樂乎,整個房間的溫度越升越高越升越高,一股異常灼熱的感覺在兩人的身體蔓延。


    此時他們並未發覺,兩人的身後,不知何時卷起了一根細細的龍卷,卷起了一地的碎塵,正扭著“小蠻腰”,越吹越高,越拉越長。


    而大街上的風也突然烈了起來,走過路過的行人都不由得緊了緊自己的衣衫,開始疑惑起,為什麽走到這幢客棧邊上,風就會變得這麽大呢?


    而念念則是在角落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兩個粉紅色的小眼睛透過指縫在黑暗中看得目不轉睛,這種現場直播,還是他第一次看到。


    秦崢突然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身體裏的火苗開始不受控製地往一個地方聚集,剛開始他以為是丹田,但是那些灼熱之感卻是繼續向下,突然,小秦崢猛地站立了起來,高高揮舞起了勝利的旗幟。


    怎、怎麽迴事?秦崢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但是隻感覺小秦崢撞在了林希羽的身上,然後,便是全身的酥麻蕩漾之感,好像很舒服的樣子……


    “啊!”林希羽感覺到身下的異軍突起,那不知道飄到了哪兒去的意識也似乎被猛地拽了迴來,不由得輕叫了一聲,從秦崢身上,從那張椅上一躍而下。


    與此同時,隻聽噗的一聲巨響,兩人愕然抬頭向上看去,那股細細的龍卷風竟然直接頂破了屋頂,把客棧的屋瓦,頂出了個大洞……


    (咳咳,五千大章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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