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黑色霧氣給人的感覺本就沉重壓抑,加上那名士兵身上觸目驚心的撕咬性傷口,頓時讓三人都感覺到周圍無盡的黑暗中更多了幾分躁動和恐怖的感覺。


    姬乘風點頭同意:“救人要緊,我們現在缺醫少藥,得盡快帶著這個人找到他們的指揮部。你看看他身上還有什麽是我們能用的!”


    老四檢查了一遍,搖搖頭道:“彈盡糧絕,其他能用的東西也都被咬壞了,連頭盔上的手電都掉了。”手中拿著一個已經被咬得失靈的單兵無線電和一個gps全球衛星定位儀,撮著牙花子罵道:“這他媽到底是什麽東西?連軍用器材都能咬壞!”


    姬乘風道:“先別想那麽多了,你拿著他那把匕首防身,我給他稍微處理一下傷勢,咱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老四把無線電和gps扔到一邊,伸手去拿匕首。那士兵雖然失去了意識,匕首卻仍死死抓在手裏,手指都握得發白了,很可能之前受到過極大的驚嚇。老四費了老鼻子勁才掰開他的手掌,將匕首拿了過來。


    接著姬乘風渡入一股木係術力暫時護住了那士兵的心脈,讓老四背上他,重新沿原路返迴。安全起見,他們還是決定沿著峽穀邊緣前進。


    在濃霧之中,人極容易喪失方向感。好在老四擅長追蹤,根據他們自己留下的痕跡,也沒費多大的勁就迴到了峽穀邊上。


    接下來的過程可以說是極盡艱辛。夜裏氣溫驟降,衣服被霧氣和汗水**,貼在身上就跟穿著冰甲似的。他們在黑色迷霧之中摸著山壁跋涉,根本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冷得厲害。尤其是那個傷兵,渾身冰涼,唿吸越來越微弱,身體也是越來越重。這讓姬乘風不得不隔段時間就跟老四替換著背,並渡入木係術力給他吊命。


    姬乘風修煉的脈術雖然能治病,但對於這種失血過多所導致的昏迷卻也沒什麽好的辦法。畢竟,脈術再神奇也不能直接造血。


    他們也試過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點上篝火,先捱過一晚上再說。奇怪的是,在這峽穀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受黑色霧氣的影響,任何東西都無法點燃,即便是勉強點著,火也極小,而且一會兒準滅。


    另外,那黑色霧氣對人體也有影響。在裏麵呆久了,會感覺渾身酸軟,骨頭肌肉都像被醋泡過似的,這讓他們的前進更加困難。


    其實到這時候,姬乘風已經基本上猜到這些黑色霧氣的成因了。隻是他怕嚇著木流花,所以一直忍著沒說。況且,說出來對他們的境況也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反而會影響士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一路上,那種將那個士兵咬成重傷的東西並沒有來襲擊他們。


    到臨近天亮的時候,姬乘風四人終於被執勤的士兵發現了。很快,他們就被送到了一處遠離黑色霧氣的營地,那個傷兵也被抬下去救治了。


    用無煙爐烤幹衣服,補充了水和食物之後,困意就開始襲來,在路上被壓抑住的各種酸痛也都從骨頭縫裏一窩蜂的冒了出來,讓人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站也不是。那種難受的感覺,簡直讓人想死的心都有。


    老四一邊揉著自己的腿鬆弛肌肉,一邊看著木流花讚道:“小木,巾幗不讓須眉啊!練過的吧?”


    木流花笑了笑,卻沒有直接迴答老四的話,隻道:“這算什麽呀,你背著那麽大個人都堅持下來了,這才了不起!”


    老四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兵還能不能救過來。”


    說到這裏,帳篷裏又沉默下來。想起那個士兵的慘樣,三人心裏都不是滋味。在那黑霧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呢?隻是此刻,卻是誰都不願意再開口提起這件事了。那些黑色霧氣,就像夢魘一樣籠罩在他們心頭,揮之不去。


    坐了一會兒,姬乘風站起來道:“你們好好休息,我去找連教授。”


    “不用去了,連教授不在!”


    帳篷外突然響起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接著門簾被人挑起,一個青年軍官走了進來。看他肩膀上的軍銜,竟然是個上校。老四條件反射般就想站起來敬禮,屁股抬到一半才突然想起,自己早就已經脫下軍裝了,於是又理直氣壯的坐了下來。


    那軍官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像是幾天幾晚沒睡覺了,但精神還算強健。他在帳篷內掃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老四身上,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老四?”


    老四詫異抬頭:“你認識我?”


    “真的是你?”那軍官語氣一下子激動起來,“‘老四’誰不認識呀,特種兵的王者,中國特種兵的驕傲!97年在愛沙利亞國際特種兵比武的時候見過你。哎,你不是犧牲了嗎?”


    “這些事就別提了!”老四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那軍官看老四的臉色就知道這裏麵或許有什麽隱情,也就不再追問,歎道:“難怪你們能穿越黑色迷霧並帶迴來一個人,原來是有你這樣的高手在!”


    “你就別吹捧我了!”老四道:“對了,那個傷員現在情況怎麽樣?”


    那軍官又歎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情況很不樂觀。”停了一會兒,又道:“我們已經投進去一個偵察排和一個特種小分隊了,這是目前唯一生還的人。”


    或許是出於對老四這個老兵的信任,那軍官講話並沒有什麽顧忌,很快把這裏的情況說了出來。


    老四吃了一驚:“那麽多人,就迴來這一個?到底是怎麽迴事?”


    那軍官道:“如果知道是怎麽迴事就好了!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你們帶迴來的那個傷員能帶出點情報了,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唉……”


    老四問:“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麽辦?”


    那軍官道:“現在‘狼牙突擊隊’已經集結待命,如果中午十二點之前還沒有人從峽穀中活著出來的話,就該他們上了。”


    “狼牙突擊隊”幾個字讓老四微微有些失神,那曾經是他的老部隊。“狼牙”是中國特種部隊中響當當的一個番號,是國內組建最早,也是目前為止最精銳的特種部隊。而突擊隊則是精銳中的精銳,是特種部隊中的特種部隊。可以說,這個隊伍裏,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戰爭機器。


    國家竟然把“狼牙突擊隊”都派了出來,可見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他們不是都帶著單兵無線電嗎?”老四眉頭皺了起來,意思是,既然有通訊設備,怎麽可能一點情報都沒有反饋迴來?


    那軍官道:“一進去就失去聯係了,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好像無線電在裏麵失去了作用。我們也試過用熱成像技術探測一下黑霧中的情況,同樣失敗了。”他苦笑了一下,“現在,有人私下裏把這個峽穀稱為‘魔鬼的禁區’。”


    姬乘風突然插嘴問道:“你剛才說連教授不在,是怎麽迴事?”


    那軍官看了他一眼:“你是?”


    姬乘風指了指木流花,道:“我和她都是連教授的學生。”


    可能是姬乘風和木流花實在太年輕了,一看就是剛進大學的新生,那軍官“哦”了一聲,並沒怎麽將他們放在心上,但還是答了句:“連教授請了幾個高人出山,天還沒亮就上機場接人去了。”


    高人?還有什麽人是需要連教授親自去接的?姬乘風也察覺到這個陸軍上校不太待見自己,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那軍官轉向老四道:“我這次來一來是給你們道個謝,二來也是想問問你們,在黑霧之中有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東西?”


    “特別的東西?”老四皺了皺眉,說:“還真沒看到什麽,霧氣太濃,什麽都看不見。而且我們沒有往深處走。”


    “這樣啊。”那軍官臉色有些失望,勉強笑了笑道:“那行,這次就謝謝你們了!你們好好休息,完了我派車送你們出去。”


    那軍官走後,三人也沒心思再說話,各自躺在睡袋中睡了過去。正睡得迷迷糊糊,姬乘風突然被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驚醒了。看了下時間,才上午十點多,也就睡了兩個小時不到。


    他聽到外麵腳步聲雜亂,心想可能是連教授迴來了,也顧不得再睡,爬起來洗漱一番,便走出了帳篷。


    雨已經停了,天還是陰沉沉的,一種壓抑的暗,很像夏天大暴雨要來之前的那種感覺,也不知是受峽穀中黑色霧氣的影響,還是本就如此。


    這是一片比較平坦的小山穀,往後就是喇叭形的山口。小山穀中搭了不少帳篷,顯得很是擁擠,汽車隻能停在山路上,有軍綠色的部隊用車,也有地方車輛。山穀周圍每隔幾米就有持槍士兵站崗。


    姬乘風打量了幾眼,就朝著一座最大的帳篷走去。站崗的士兵沒見過他,但見他是從帳篷中出來的,態度還算和善,攔住他道:“請停步,裏麵正在開會,沒得到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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