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單行,常勝和李誌遠剛被賭友老朱害了一把,還沒緩過氣來,又被莊家暗算了。

    11月7號這天是星期三,歐洲賽場烽火又起,莊家給幾場冠軍杯賽開出了盤口:莫斯科火車頭vs尤文圖斯,平手盤,1.00水;國際米蘭vs皇家馬德裏,國際米蘭讓半球,0.90水;斯圖加特vs裏昂,斯圖加特讓一球,0.85水。這晚,常勝和李誌遠的“淘金屋”球吧裏擠滿了人,他倆一共接到80多萬的賭單,賭徒們大都把賭注押在主隊身上。結果,主隊不負眾望,都贏球又贏盤――莫斯科火車頭1:0小勝尤文圖斯,國際米蘭3:2險勝皇家馬德裏,斯圖加特4:1大勝裏昂。賭徒們從網上得知比賽的結果後,興奮不已,徹夜狂歡,把球吧裏的酒喝了個精光。

    賭徒們的勝利,卻給常勝和李誌遠帶來了厄運和苦難。第二天下午,已到了該跟賭徒們交割輸贏的時候了,莊家還沒有把錢打到他倆的帳上。李誌遠打電話去找他表哥,他表哥的手機已關機。李誌遠又打電話去找另外兩個莊家,這兩個家夥的手機也已關機。他倆預感到大事不妙――莊家十有八九是因為輸得太慘,不願賠錢,已“畏罪潛逃”了。如果莊家真的跑了,失蹤了,他倆就得替莊家向賭徒們賠付80多萬的賭債。常勝和李誌遠覺得世界的末日已經向他們走來了,軟綿綿地癱在球吧的沙發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煙,邊吸煙邊思考對策。

    賭徒們不斷地打電話來催他倆要錢,他倆還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對賭徒們說,莊家這迴輸得太慘,可能要過一兩天才能匯錢來賠給你們,請你們多等一兩天。

    兩天過去了,莊家還沒有把錢打到他倆的帳上,打他們的手機,總是關機。常勝和李誌遠對莊家已徹底絕望了,兩人心煩意亂地在球吧裏一支接一支地吸煙,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賭徒們已經等不急了,紛紛找上門來逼他倆要錢。常勝和李誌遠隻好據實相告,請賭徒們再寬限幾天,等他倆找到了莊家,再賠錢給他們。

    賭徒們對他倆的話似信非信,異口同聲地說,你們和莊家之間的事我們不管,我們是向你們報單的,輸了,我們就拿錢來給你們,贏了,我們就問你們要錢。

    李誌遠說,你們說得有理,我和常勝不會賴帳,隻是請你們多等幾天,等我們找到了莊家,就馬上賠錢給你們。

    賭徒甲說,李老板,如果你們找不到莊家,怎麽辦?

    李誌遠說,如果找不到,我們也會想辦法賠錢給你們。

    賭徒乙冷笑著說,你們不會也逃跑吧?

    李誌遠說,你們放心,我們絕不會逃跑。我們球吧的生意這麽好,我們怎麽會逃跑呢?

    賭徒丙說,我相信你們不會逃跑。常老板的家在這裏,老婆孩子也在這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真敢逃單,我們就敢去拆廟。

    常勝說,你們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逃跑的!

    賭徒乙說,那我們就再等你們幾天,如果幾天後,你們還不賠錢給我們,我們就不客氣了。

    賭徒們罵罵咧咧地離開球吧後,常勝和李誌遠又撥打了幾次莊家們的手機,還是關機,常勝惱怒地罵道:“李誌遠,你表哥真他媽不是人,連你這親表弟都坑,簡直牲畜不如!”

    李誌遠苦笑了笑,惡狠狠地說:“明天我就去深圳找他。我去過他家,知道他的老窩在哪,如果他不把錢給我,我就一把火燒了他的老窩。”

    常勝搖了搖頭說:“可能他的老窩早已賣給別人了。就算不賣,他也不會躲在家裏。”

    李誌遠道:“不管他躲在哪,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揪出來,不然,我們拿什麽來賠給別人?”

    常勝苦笑道:“也隻能這麽辦了。這些賭徒,有不少是亡命之徒,得不到錢,他們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可能會要我們兩個的小命。”

    第二天早上,李誌遠就乘飛機飛抵深圳,直奔他表哥的老窩。他表哥的老窩,已人去房空,大門洞開,裏麵隻殘留有一兩件破爛的家俱和一些不值錢的小物品。屋內的牆上不知是用豬血還羊血、狗血寫著幾個殺氣騰騰的大字――龍大嘴,欠債還錢!不還錢,就償命!

    李誌遠聽他表哥的鄰居們說,他表哥前些天坐莊賭球輸了幾百萬,賭徒們天天上門逼要賭債,他表哥賠不起,房子、家俱都來不急賣,就悄無聲息地逃跑了。憤怒的賭徒們砸開他的房門,把他的家俱和物品席卷一空,還在牆上寫下了這幾個嚇人的血淋淋的大字。

    李誌遠沮喪地離開他表哥的老窩,給常勝打了一個電話,簡單地說了一下深圳那邊的情況,之後,就突然關掉了手機,杳如黃鶴,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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