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強死了沒幾天,於靜還沉浸在悲痛之中,就有人找上門來。這天是5月5號,她吃過午飯,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迴想往事,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她懶洋洋地拿起話筒,就聽到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你是王自強的老婆嗎?”

    “是的,你是誰?”於靜反問道。

    “我是你老公的情人――是他的小老婆!”對方很坦率地迴答。

    “我丈夫是個正經人,我沒聽說過他有情人,你不要隨便亂說,不要沾汙我丈夫的名聲!”

    “他包養情人,當然不會對你說。我手裏有些東西,挺精彩的,你看了以後就相信我的話了。”

    “我相信我丈夫的為人。你別自作多情,恬不知恥!”於靜說完這話就氣乎乎地放下話筒掛斷電話。對方卻不依不饒地撥打她的電話,她隻得又拿起話筒,大聲說:“王自強已經死了,你要當他的小老婆,你就去陰曹地府找他,不要來煩我!”

    對方冷笑道:“我知道他已經死了,所以我才來找你。如果他還活著,我就不會來打擾你,不會來煩你!因為你老公活著的時候不允許我跟你見麵,不允許我跟你吵架!”

    “你硬說是我丈夫的小老婆,究竟有何居心?”

    “我隻想跟你談談心。”

    “我沒時間,也沒心思跟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人談心!”

    “我是不知廉恥。如果你是我,你也會不知廉恥的。我就在你們大富豪小區的門口,如果你不願出來見我,我就進去找你。反正,你那家門我已進過不少次了。你臥室裏那張溫緩舒適的雕花大床,我也睡過很多次。”

    “你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我不會讓你這種無恥的女人踏進我的家門!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在電話裏跟你談,我要跟你麵談。你不願給我踏進你的家門,你就馬上出來見我。我在你們小區對麵的‘聚合散’茶莊二樓等你。如果十分鍾後你不到,我隻好去敲你的家門了。”

    於靜猜想這個女人就算不是賣色賣身的三陪女,也不會是什麽好東西。這種女人如果真的和丈夫有過不幹不淨的關係,手上真的拿有“重磅炸彈”,不去見她一麵,滿足她的某些要求,可能什麽事情都會發生。她決定去見這個臭女人一麵,看看她手裏到底拿有什麽東西?看看丈夫生前有沒有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看看這個臭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中午的“聚合散”茶莊顯得很冷清,一樓大廳裏的茶客寥寥無已。於靜走上二樓,看到二樓大廳裏隻有一個女茶客。這個女的濃抹豔裝,很漂亮,也很年輕,可能還不到二十歲。這個女孩一邊漫不經心地喝茶一邊焦急地望向樓梯口,像是在等人。於靜估計她就是那個打電話約自己出來相見的臭女人,隻是沒想到她這麽年輕。她遲疑了一下,就朝這個臭女孩走去。

    女孩目視著於靜,等於靜走到自己桌旁,上下打量了於靜一番,才說:“你就是王自強的老婆吧?你長得也不錯,怪不得我叫王自強跟你離婚,他死活不肯。”

    於靜在她對麵坐下,也仔細地看了她一遍,才輕啟朱唇:“我不想跟你說廢話,你要跟我談什麽就說吧?”

    女孩從放在桌麵上的背包裏拿出一疊相片,摔在桌麵上,皮笑肉不笑地說:“大姐,王自強是個偽君子,很善於偽裝。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對你很好,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又對我很好,我知道你不相信他會背著你包養情人。你看看這些我和他的‘寫真集’,就可以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就可以知道我說的都是真話!”

    於靜拿起相片看了幾張,臉色就漲紅起來,不好意思再看下去。這些相片,盡是王自強和這個女孩的親密合影,有些還是赤裸裸的床上戲。

    “這些相片,不是電腦合成的,都是真實的。如果你還不信,我這裏還有一張光盤,刻錄著很多我和王自強作愛時的情景,你可以拿迴家看看。”女孩邊說邊從背包裏取出一張光盤放在桌麵上。

    “你們真無恥,真下流!”於靜氣憤地罵道。

    “你罵得好!”女孩恬不知恥地說,“男人就喜歡下流、風騷、無恥的女人,所以我不得不下流,不得不風騷,不得不去迎合他們。你知道嗎,你老公王自強就是因為你不懂得煽情,不夠風騷不夠下流,在人前人後、床上床下都規規矩矩,像個淑女像根木頭似的,覺得跟你在一起沒在激情,才到夜總會找我,把我包養起來。這些相片,並不是我為了敲詐他而偷拍的,而是他為了尋找刺激尋找樂子自已拍下來的,這張光盤也是他親手攝製的。他最喜歡邊看黃色錄相邊和我做愛,哪個動作生猛哪個動作刺激他就學那個動作……”

    “你――你別說了!”於靜有氣無力地打斷臭女孩的話,痛苦地閉上雙眼。如果不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決對不會相信,結婚以後在自己麵前從來不談論別的女人,表現得一本正經,口口聲聲說擁有她就足夠了的王自強居然是隻大色狼。

    心痛了好久,於靜才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這位外表漂亮,心地卻不知有多醜陋的女孩問:“你跟王自強在一起有多久了?”

    “大概有兩年了。”女孩很大方地說,“兩年前,我剛高中畢業就跟幾個同鄉姊妹從家鄉豐城來到你們古樓闖天下。我在‘豔陽天’夜總會裏當坐台小姐沒幾天,就被你老公看上了,他先是帶我去賓館開房,然後就租了套房子把我獨占了。”

    “天啊,兩年了――都兩年了!”於靜喃喃低語,嘴角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苦笑。王自強包養這個女孩都兩年了,自己竟然一點不知道,她為自己的幼稚、無知感到悲哀,更為王自強的虛偽、狡猾、欺騙感到憤怒。如果早知道王自強不僅好賭,還好色,也是那種有錢就變壞,就玩女人的男人,她肯定早就跟他離了。

    於靜又傷感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看著女孩問:“你找我出來,給我看桌麵上這些東西,目的是為了要一筆錢,對吧?”

    “你猜得不錯!”女孩從背包裏拿出一包煙,叼上一支,吸了兩口,迎著於靜的目光說,“大姐,你是王自強的大老婆,我是他的小老婆,現在他死了,留下幾千萬的遺產,你們是合法夫妻,你有權繼承他的遺產。我和他是黑夫妻,沒權繼承他的遺產。但我給他玩了兩年睡了兩年,總該得到點青春補嚐費吧?”

    “你想要多少?”於靜麵無表情地問。

    女孩吐了個煙圈,說:“一百萬。王自強曾經答應過我,隻要我願意當他的情人,服侍好他,他就給我一百萬。我是個鄉下人,沒見過大世麵,也沒見過大錢,你能給我一百萬,我就滿足了。”

    “如果我不給呢?”於靜仍然麵無表情地問。

    女孩冷笑了笑道:“你罵我是不知廉恥,不要臉的女人,我就是這樣的女人,為了錢可以犧牲一切,不顧一切。如果你不給,我就把這些相片貼在你們的小區門口,貼在大街小巷裏;我還會把這張光盤複製出來,在你們學校門口,小區門口叫賣。你們學校、小區,甚至整個古樓市都有很多人認識你和你老公,卻沒幾個人認識我。你們不怕丟醜我更不怕。我和你老公王自強的表演很精彩,我想這張光盤一定能賣很多錢,可能遠遠不止一百萬。”

    “你真是個瘋子!”

    “我是被逼出來的。王自強突然死了,給你留下幾千萬,卻沒留給我一分錢。你是他的女人,我也是他的女人,你得了大頭,也該給點零頭給我。如果他生前留有一百幾十萬給我,今天我就不會出此下策,不會來找你。”

    於靜沉思良久,才說:“好,我就給你一百萬,但隻此一次,如果你還不知足,還想敲詐勒索,別怪我不客氣。”

    “大姐你放心,我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有一百萬,我已經很知足了。”女孩扔掉煙頭,壓抑住心裏的興奮,從背包裏掏出一支筆和一張小紙片,寫了個銀行帳號,遞給於靜,“你把錢存進我這個帳號裏,我拿到錢,馬上把這些相片和光盤毀掉,從此從這座城市裏消失,永遠不會再來打擾你。”

    於靜接過小卡片,從小手提包裏拿出手機,站起身來,冷冰冰地說:“我身上沒有這麽多錢,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到樓下打個電話,叫人把錢存進你的存折裏。”

    女孩有點緊張,站起身來說:“你就在這打不行嗎?”

    於靜道:“我沒有在別人麵前打電話的習慣。”

    女孩又叼上一支煙,吸了一口,目露兇光地看著於靜說:“大姐,如果你打電話報警,或者耍別的花招,我的朋友見不到我迴去,他們會替我去貼相片和賣光盤,會替我去找你算帳的!”

    於靜苦笑了笑,走下樓走到茶莊門口打電話給王自立。

    “嫂子,你找我有什麽事?”王自立還沒等她開口,就關切地問。

    於靜輕聲說道:“二弟,我想請你幫我把一百萬存進一個銀行帳號裏。”

    “嫂子,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不是我要,是你哥哥的小老婆要。你哥哥生前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可能他並不瞞你。你知道他包養有一個小老婆吧?”

    “我――我知道!”王自立沉默了好久才迴答。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讓我一直被蒙蔽到今天――直到別人找上門來!”於靜憂怨地問。

    王自立歎了口氣說:“我怕你傷心,怕失去你這個好嫂子!”

    於靜苦笑了笑道:“你是你哥哥的親兄弟,你當然要維護他。”

    王自立也苦笑道:“嫂子,我真的是怕你傷心,怕你會跟我哥離婚,才不敢告訴你。”

    “二弟,你是個好人,我相信你說的是真心話。”於靜輕歎了口氣,接著說,“你哥也真夠風流,真夠前衛的,不但包養了情人,還跟情人一起拍了不少‘寫真’照,攝製了‘特寫’光盤。”

    “那個女人就是拿這些東西來敲詐勒索你?”

    “是的。她說光盤拍得很精彩,如果複製出來賣,可能會賺很多錢,遠遠不止一百萬。”

    “嫂子,你為什麽不報警?為什麽要給錢給她?”

    “家醜不外揚。”於靜長歎了口氣說,“你哥已經不在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不想讓你哥死了還臭名遠揚。”

    王自立充滿擔心地說:“嫂子,你這麽輕易就把錢給她,沒準她還會敲詐你第二迴,第三迴!”

    於靜苦笑了笑道:“錢乃身外之物,隻要財去人安樂就行了。我們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以後她還敢來敲詐勒索,我們再作打算。”

    王自強沉思了一會兒,才說:“嫂子,就按你說的辦吧。你把她的帳號告訴我,我立即把錢存給她。”

    於靜就把小卡片上寫的帳號號碼告訴了王自強,然後掛了機,返迴茶莊二樓,麵無表情地對那個正焦急不安的女孩說:“我已經叫人把錢存進你的存折裏了,你可以走了。”

    “大姐,謝謝你!”女孩卑躬屈膝,笑逐顏開地說,“以前王自強對我說你是個溫柔體貼、重情重義,視錢財如糞土的女人,我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

    於靜冷若冰霜地說道:“我不是你大姐,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也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你快點走吧。”

    女孩把光盤和相片全交給於靜,然後就扭著腰肢下樓去。於靜坐在原來坐的那張凳子上發了一陣子呆,才下樓走出“聚合散”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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