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眾而出的戰士,行動起來似乎十分謹慎。雙腳jiao替之間,仿佛是有莫大的阻力在阻擋一般。每當這名戰士的腳步落下並踩實之後,戰士都會在小範圍內旋轉自己左手端著的盾牌,仿佛是在戒備著什麽一樣。


    這種看似探路的做法,或許是真的有必要也說不定。因為,借由盾牌的試探,隱藏在盾牌後麵隨時準備發動的戰斧,便可以在盾牌遇到任何異常的一瞬間,第一時間便劈砍向出現異常的地方。


    我們並不能責怪這名戰士的謹小慎微,因為這名戰士現在麵對的對手,實際上已經是他的“老熟人”了。而且,熟悉的程度,甚至已經達到了那種,“化成灰都不會認錯的地步”。


    不錯,獸群中心出現的那個看似“呆萌”的怪物,不管它的外形再怎麽呆,再怎麽萌,也難以掩飾它是天下間最為出名的兇獸,其中之一的饕餮。


    蚩尤軍戰士眼前的饕餮,所具備的迷惑性,或許僅僅是,平日間隻要一出現就會肆無忌憚的搞破壞的饕餮,此刻看起來卻出奇的安靜。


    但是,越是如此,這名手持盾斧的蚩尤軍戰士,才越是覺得自己需要小心應對。畢竟,在這名戰士的認知之中,饕餮本身就是極為出名的兇獸。而此刻能讓饕餮這麽安靜的呆著,並穩穩的站在饕餮身上的女人,想來也不會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出於對饕餮,更是出於對饕餮頭頂上麵的女子的戒備,排眾而出的戰士,不得不如此小心謹慎的緩慢接近著這邪異的一人一獸。


    好在,在蚩尤軍的戰士接近獸群中心的那一人一獸的過程之中。那邪異的一人一獸,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動作。


    隻是,越是這樣,被派為先鋒的蚩尤軍戰士所承受的壓力也便越大。獸群中這邪異的一人一獸,雖然人的身份還沒有確定,但是獸的兇名,卻早已經傳遍了天下。這一人一獸越是顯得淡定,便越會讓人覺得,她們根本就沒有將這和小心的挪動著腳步向自己靠近的戰士看在眼裏,放在心上。


    終於,由外而內的壓力,戰勝了由內而外的自信。或許,這並不意味著蚩尤軍戰士的內心不夠強大。畢竟,蚩尤軍戰士所有的自信與氣勢,全部都來自於統一行動時對於同伴毫無保留的信任。


    此刻,讓一個充當先鋒的戰士,獨自麵對眼前這種邪氣凜然的景象,顯然是有些難為這個做先鋒的戰士。


    蚩尤軍的戰士們,或許天生在骨子裏就有一股子,知難而上的不服輸的信念。是以,盡管這名手持盾斧的戰士已經不太敢繼續向前,但是,這名戰士還是猛的將盾牌在地上一頓,揚起了一陣灰塵。隨後說道:“在下名天,未知眼前是哪位前輩?又是為何阻住我蚩尤軍的去路?”


    原來,這名手持盾斧的蚩尤軍戰士正是小天。作為在中洲戰場上麵才逐漸展露頭角的戰士,小天本來隻是在九黎部戰士之中執掌刑罰。小天的這種執司,是九黎部之中,出身於三苗國的族人們,普遍從事的“後勤”工作中的一種。


    但是,自從九黎部的軍事大權完全被蚩尤接管過來以後,蚩尤慧眼獨具的發覺了小天在戰鬥方麵的天賦。小天固然是因為做事認真謹慎,才成為九黎部中掌管刑責的人。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份謹慎小心,小天在戰鬥之中也長期處於一種心理上的不敗之境。


    特別是在蚩尤幫小天設計出了左手盾右手斧,被稱為“幹戚”的套裝之後。小天謹慎小心的性格,已經與小天的戰鬥風格完成了完美的統一。


    也正是因為這樣,小天在作為主管刑責的“刑天”之餘,實際上也是蚩尤軍首選的“探路先鋒官”。或許,也正是蚩尤的這種“知人善任”,以及每一名蚩尤軍的戰士都能在各自擅長的位置,發揮自己最大的力量。才造就了,蚩尤軍的不敗神話。


    神話與傳說之所以會廣為流傳,那便是因為,在多數情況下,神話與傳說中的事情,是不應該也不可能發生的。


    從饕餮與饕餮身上的少女,對於小天那不屑一顧的樣子上來看。或許,恬靜的站在獸群中心的這一人一獸,極有可能成為終結蚩尤軍神話的存在。


    似乎是為了證明我們的推測,在小天主動與站在饕餮背上的少女說話之後。站在饕餮背上的少女,以一副愛答不理的態度迴答小天道:“這麽說你是在質問我嘍?你憑什麽敢這樣與我說話?是憑你馬上就要死了麽?”


    少女的語氣之中,除了帶著濃鬱得仿佛化不開的不屑以外,似乎還帶上了一絲嘲弄以及調戲的感覺。這種感覺對於小天來說很不好,甚至對於整個蚩尤軍來說都是極為難以接受的。


    自從蚩尤旗的威名在北冥大地上打響之後,有蚩尤參與的戰役,幾乎就從來沒有過失敗的先例。同樣的,聚集在蚩尤旗下麵的這群人,無論是被稱為蚩尤軍戰士,還是九黎部勇士。他們每一次站立在戰場上麵,都會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還從來沒有被如此輕視過。


    對於蚩尤軍戰士們來說,現在最為看中的,與其說是生命,倒不如說是身為九黎部最強戰鬥力量的榮耀。或許,這也正是這些人,拚盡全力想要保持住不敗神話的原因。


    或許,真的是出於驕傲與榮耀,麵對少女輕蔑的言辭,小天也覺得沒有繼續爭論下去的必要。是以,小天直接用行動迴答了少女的蔑視。隻見,小天將左手的盾牌向外帶了帶,並同步將右手的戰斧向前遞了出去。


    與此同時,站在小天身後的蚩尤軍戰士,也同步向前走了三大步,並與小天一般做出了準備戰鬥的姿勢。似乎也在以行動向饕餮與饕餮身上的少女宣示著,蚩尤軍是一個整體。


    反觀少女那邊,卻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蚩尤軍戰士的行為,反而是擺出了一副“雙手捧心”的樣子。


    事實上,少女捧的並不是心,而是一件眾人此刻並不太清楚是什麽的物事。伴隨著少女捧起這件東西的動作,蚩尤軍戰士的耳朵中,再一次出現了那種如哭泣似低訴的嗚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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