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羿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人,依照後羿的判斷,眼前的老人表情十分自然,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說謊的的破綻。但是,後羿此刻仍舊覺得,老人是在說謊。或許,已經成功製住了和姑娘的後羿,本身也是極端希望自己此刻的行為,成為最正確的選擇。所以,後羿將眼前的老人“天衣無縫”的表現,認定為老人活得足夠久了之後,也就自然而然上升的“演技”。


    後羿咬著牙對眼前的老者說道:“我敬你歲數也算不小,但是你也不能倚老賣老。不要以為僅憑你一句話,我就會上當放了你們的族長,告訴你身後的族人,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隻要你們任何一個動作,讓我誤會自己受到了威脅,我會毫不猶豫的先將你們的族長弄死。”


    老者聽了後羿的話,不但沒有謊言被揭穿的驚訝與失落,反而是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臉上保持著微笑的老人,用一種看著自家調皮的晚輩時特有的慈愛目光看了看後羿。隨後,老人仿佛是從後羿的臉上讀出了什麽信息一樣,先是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便轉過身,向著身後的和部落戰士揮了揮手。


    和部落的戰士們看到老人這樣,全部都仿佛演練過多次一般,整齊的向後退了三步。隻不過,和部落的戰士們,後退是後退了。這些戰士與後羿的距離雖然變遠了,可是他們並沒有因為後退而失去隊形,反而是將包圍圈依照後退的距離,按比例放大了一些。


    老者仿佛對和部落戰士們的表現很滿意,嗬嗬笑著的轉迴了身子。隨後,老人對後羿開口說道:“年輕人,對於這個世界抱有懷疑,是好的品質。但是,你也看見了,老頭子說的話,在這些姑娘與小夥之間,還算得上管用。或許,你應該考慮一下挾持老頭子,而放了那個在你懷裏十分害羞的姑娘。”


    老者說話的方式十分的隨和,無論稱唿在場的哪一方,都是用諸如:年輕人、小夥子、小姑娘,這種詞匯。似乎,眼前正劍拔弩張的對峙著的和部落戰士與後羿,在老者眼裏看來,根本就是在過家家的小孩子一般。


    不過,後羿似乎並不認可老者所說的話。又或者,本來就是羽民國最年輕的長老的後羿,一直以來,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別人把他當做孩子一般的對話。隻聽後羿對老者說道:“不要在那裏遊說我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或許你在和部落之中,尚有一些權柄。但是,很明顯,你的職位最多也就是副族長,甚至說不定隻是因為年紀太大,當了個長老。就算製服了你,你所能起到的作用,又怎麽會超過身為一族之長的和。”


    聽了後羿說的話,老者仿佛是自嘲一般的微微笑了笑,然後說道:“老頭子承認,你懷中抱著的這個小姑娘,確實是本族的族長,要不然,誰把她的名字改成和,老頭子我第一個不答應。隻不過,你身為外族人,並不知道我們部族的規矩。你懷中的這個姑娘,因為還沒有履完身為族長的義務,暫時還沒有掌握族中的大權。而且,暫時沒有履行任何職責的她,就算是現在死掉,相信你身邊這些戰士之中,最多也就是有幾個人覺得遺憾。並沒有誰會覺得真正傷心。”


    實際情況,也確實如這位老者所說。和部落的族長,曆來都是由女人來擔任。造成這種情形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和部落是一個推行女權的部落。相反的,從和部落的每一任組長,都必須將名字改成和這一點來看,很有可能,和部落中的女人,就算成為族長,其地位,也算不上很高。而老者嘴裏所說的和姑娘身為族長尚且沒有履行完的義務,卻也不是別的。正是和姑娘身為一個成年女性,必然能夠做到,也必須由和姑娘身為女性的身份才能做到的事情——生孩子。


    和部落的族長必須由女性繼承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人族之中,隻有女性才能孕育孩子。換句話說,任何一個部族,也都是需要依靠女人孕育下一代,來傳承希望與火種。隻是,這種對於女性孕育能力的崇拜,到了和部落這裏,就顯得稍微有一些極端。在和部落的規則中,身為組長的人,必須要是和部落所有的母親之中,孕育子女最多的人。如果一個新繼任成為和部落組長的人,沒能達到這種要求。那麽,這個新任族長人生的頭等大事,就會變成積極努力的孕育下一代。在沒有孕育出足夠數量的下一代之前,這個族長在和部落之中,是沒有完整的權利的。


    當然,後羿並不知道這些。而且,後羿也不知道,像和姑娘這樣一個沒有結婚的女子,應該如何進行下一代的孕育。就更不要說,和姑娘在將來的日子裏,要按照和部落的規則,孕育出整個部落最多的子嗣。如果,後羿麵前的老者所說的都是真的。後羿此刻能確認的,也不過就是,和姑娘在和部落之中,根本就是隻有族長之名,沒有族長之實。甚至,在完全獲得組長的權力之前,和姑娘連普通的人權都沒有,隻能算的上是一部常年為和部落工作的生育機器。


    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眼下的這個地步,後羿就算是真的相信了眼前的老者所說的話,也不可能再有機會更換自己手中的人質了。不管此刻後羿懷中的和姑娘,究竟有沒有後羿一開始想象得那麽重要。後羿都必須借助這個懷中的這個弱女子,來實現自己脫身的目的了。後羿覺得,不管和姑娘在和部落之中,實際的地位如何,和姑娘終究還掛著和部落族長的名頭。後羿覺得自己隻要利用和姑娘的這個身份,堅持到與自己同來的九黎部族人做好準備。到時候,後羿想要脫身還是不難的。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後羿的心跳,終於算是平穩了下來。不得不說,老者的話語,對於後羿的內心卻是具有煽動性,隻不過,如今的後羿並不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人了。隻聽後羿對這老者說道:“就算你能說得多麽天花亂終,我始終沒有一定要相信你的理由。不如這樣,我先殺了這個女人,然後咱們再用你身後的這些戰士的反應,來驗證一下你說的話是真是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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