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野放了學,就從學校後門走了出去,他還要去打工,他騎車來到咖啡廳,換上製服。立刻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他轉過頭一看,看見兩個人坐在桌子邊上,其中一個對著他笑。

    李明野走上前問道,“請問兩位先生需要什麽?”說著,一邊拿菜單問道。

    其中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他的衣服,然後問道,“你是這裏的服務員?”

    這可真是廢話,不過李明野並沒有怎麽說,隻是輕聲道,“是的,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麽?”

    “你在這兒做多少年了?”那人又問。

    “做三年了,請問您需要點什麽?”李明野迴答道,依然問。

    “兩杯藍山。”那人收迴目光,說道,在李明野轉身離去的時候,他又在後麵說道,“我希望等會兒還是你送來。”

    不一會兒,李明野端著兩杯咖啡上來,“二位的咖啡。”端好正欲望去,那人又說了,“請你等等。”

    李明野轉身,“請問還有什麽需要服務的嗎?”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李康齊盯著李明野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明野眼睛閃過一絲訝異,但是他聰明地沒有顯示出來,“李明野。”

    李明野?“你媽媽是誰?”李康齊又問。

    這迴李明野直起身來,抬起頭盯著李康齊說道,“對不起,先生,這是我個人隱私,如果您沒有別的需要,我下去了,那邊還有客人在等。”李明野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同時在他的心裏閃過無數的可能,這人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問他這些問題?他感到今天這兩個人不是來喝咖啡的,而是專門來看他的,對嗎?

    可是他為什麽要問自己這些問題?他有什麽目的?為什麽現在自己的心裏會這麽地不安呢?

    而坐在桌子上的兩人,老張端起咖啡一邊喝一邊問,“老爺,您現在看清了他脖子上的那截玉了吧,是不是和您手上的那一截是一樣的?”

    李康齊點了點頭,“是一樣的,你眼光不錯。”

    “可是這麽貴重的玉怎麽會出現在一個打工的年青人身上?”張叔問道。

    李康齊沒有迴答,他心裏已經隱約出現了答案,可是他不願承認。李康齊拿起手機,按出了一個號碼,說道,“我是李康齊,你幫我查一個一個人,名叫李明野,是一個大概是十六到十八的青年,查到了馬上通知我。”

    張叔盡管好奇李康齊為什麽要調查那個年輕人,可是他知道一定會有什麽事情,老爺臉上的表情此刻很凝重,仿佛是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他忽然有點後悔告訴老爺這截玉的事情了,可是同時他心裏也有一點激動,究竟是什麽事情呢?

    李明野來到遼養院,握住院長奶奶的手,輕聲問道,“奶奶,今天有一個很奇怪的人來問我叫什麽名字?還問我媽媽是誰?奶奶,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老人沒有迴簽,依然笑笑地看著李明野,手撫摸著李明野的臉龐,笑道,“阿野,阿野乖,乖。”

    一陣風過,把已經初秋的樹上的葉子刮下了不少,樟樹是四季常青的樹,一片青綠的葉子飄到了陽台。李明野拾起那片葉子,眼睛望向遠方。

    那個人?那個人會是自己的爸爸嗎?

    會是自己傳說中的爸爸嗎?

    或者是爸爸的什麽朋友嗎?

    又或者是媽媽的什麽兄弟嗎?

    但是李明野知道,那個人一定和自己有關係,一定有關係。

    李明野的心中雖然有一點好奇,可是他並沒有太多的激動,如果早些年前的話,也許李明野會非常地高興,可是現在,現在,現在已經有些晚了。

    學校大禮堂的事轟轟烈烈地被校園中的人傳說了一個多月,大家心裏本來都想著,那個女生一定會被李平感動的,你說在那有幾千人在場的禮堂中間,一個帥氣的男生彈著鋼琴向女生表白,不管是什麽人肯定都會感動的。

    各女生除了羨慕李萍之外更多的是嫉妒她,她為什麽有這麽的好運,經過一個多月,眾女生早就把李萍摸得一清二楚,包括生辰、外貌、愛好等等,可是不查還不要緊,一查竟然是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眾人的心更不平衡了,李平為什麽要喜歡這隻小醜鴨,她有什麽好的?說她成績好,也不盡然,說她長得漂亮,更不是。他究竟喜歡她什麽呢?

    然後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的,可是兩人還是沒有什麽動靜,莫非是那個可惡的醜小鴨抓住了白馬王子的什麽把柄,才讓白馬王子上演了這麽一出戲?眾人越想越為李平打抱不平。

    這一天,下課後,李萍和夏玲就被眾女生給攔住了。

    “你們……想幹嘛?”

    為首的一個挺漂亮的女生出來道,“李……臭丫頭,不要這麽不要臉,為什麽要去威脅李平?還讓他在這麽多人麵前給你彈鋼琴,你還要不要臉?”

    李萍說道,“我說我沒有,你們信嗎?”

    “不信。”眾人異口同聲地說。

    “那我為什麽還要說理由,反正說不說都一個結果。”

    眾人有點語塞,可是火氣更大了,“你,你不要強詞奪理,你也不去照照鏡子,以你這個樣子?李平會喜歡你?你是白日做夢了吧。”

    李萍笑道,“如果說我是白日做夢,起碼我是明著做,可是你們呢,夜裏做白夢,起碼我還是光明正大的,不會像某些人偷偷地背著另外一個人攔著我,你們想幹嘛?不要忘了這學校雖然很開明,可是也是有紀律的。”

    眾人中忽然有幾個女生跑出來,笑道,“放心,我們不是你們學校的,我們是貴族學校的,就算我們做了什麽,能拿我們怎麽樣?”

    夏玲大聲喝道,“你們想幹嘛?”心裏卻在暗暗地叫運氣不好,都是那個李平惹的禍。

    “不想幹嘛,隻希望你以後不要去纏著李平。”

    李萍淡淡的說,“我沒有纏著他,如果沒事,我們還要迴家,讓開。”

    這麽囂張?可是沒有辦法,眾女生還是慢慢地移出一條路給她們通過,怎麽說大家都是在學校接受文明教育的人,既然對方都沒有說什麽,也保證以後不再纏著李平了,就沒有必要再鬧事。

    一出校門,李萍就拉著夏玲猛跑,跑了一段之後,兩個人各自捂著胸口喘氣,夏玲指著李萍說,“你看你,引來了一大堆情敵,以後我看我不能和你一塊兒走了,有生命危險。”

    李萍狠狠地瞪了一眼夏玲,“你說什麽,什麽情敵?別亂說話,小我告訴我哥去。”

    “去,你以為我會怕那個娘娘腔啊。”

    李萍笑起來說,“有膽你去我哥麵前叫他一聲。”

    “怎麽不敢?叫就叫,李一飛那個娘娘腔。”

    “誰在叫我?”一聲憤怒的好聽磁性聲音出現。

    怎麽這麽巧,說曹操曹操就到,夏玲吐了吐舌頭,叫道,“小萍,我忘了我媽等我迴家吃飯,我先走了。”說著,拔腿就跑。

    李一飛在後麵猛追,不過他已經追不上了,雖然李一飛跑得很快,可是夏玲初中的時候可是有名的飛毛腿,曾經有過三屆的校運動會的紀錄。李一飛跟上她也是可以,畢竟男生長得比較高,腿比較長,可是這要追上起碼也要廢很大的時間。李一飛指著夏玲遠去的身影叫道,“夏玲,你這個臭丫頭,別再撞到我手上,否則要你好看。”

    “哥,你怎麽會來?”

    “路過這裏,走吧,迴家。”

    李萍吐吐舌頭,知趣地不再說話,她知道此刻的老哥猶如地獄裏的惡魔,惹不得。

    而從另外一邊滑著旱冰過來的李平,忽然看到了李萍,本來打算叫了,可是忽然看到她邊上的那個男生,長著一張英俊的臉,滿臉怒容,不時地迴頭跟李萍說著話,而後者則不時地吐吐吞頭,俏皮可愛的樣子卻讓李平怒火直燒。

    難道李三說的那個另外一個男生就是那個家夥吧,李平承認那男生臉長得是可以,身材也可以,可是李萍憑什麽要笑,憑什麽要笑呢?李萍怎麽在自己麵前就從來沒有如此笑過呢?他有點心有不甘。

    此刻的李家豪宅裏也有一場風暴等著李平,原因是林美仙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李平在學校談戀愛。這一消息可差點把李家炸飛了窩。原本李康齊以為李平不去貴族學校的原因隻是因為那平民重點高中有東西可學,雖然和李平吵起來,可是畢竟是因為兒子比較好學,心裏盛怒之餘也有點甜絲絲的。因為特別是他們這上流社會有很多的富家子弟和千金,都不願意去學。因為家裏有錢,大學不成問題,一個一個都是外出留學。可是畢竟自己的兒子還不是那樣的人,還知道學習。

    可是現在卻得知兒子竟然在那兒談戀愛,那電話裏還說什麽兒子在學校大禮堂彈鋼琴對一個女生表白?真是快把李康齊給氣壞了,小小年紀,什麽不好學,竟然去談戀愛。怪不得怎麽叫他去貴族學校他都不去呢?原來是這個原因。

    當李平滑到門口的時候,一直在門口等著的陳媽趕緊拉過李平,“少爺,你怎麽現在才迴來,剛才夫人接了一個電話,現在氣壞了,聽說有人說你在學校談戀愛?是真的嗎少爺?”

    李平吸了一口氣,是誰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說他談戀愛的。

    李平氣極了,可是他也不怎麽怕,有什麽怕的,自己喜歡就是喜歡,他也沒有什麽不敢承認的。他俯身收好旱冰鞋,拍拍陳媽的肩膀,走了進去。

    “爸,媽,今天這麽早就迴來了?”李平走到大廳,略帶點諷刺的聲調說道,要知道,林美仙和李康齊都是工作狂,平時都是晚上八九點才到家的,像晚上這樣,兩個人都這麽早就到家是很少有的情況。看來他還真要去感謝那個給父母打電話的人了。

    林美仙坐在那兒,抬起漂亮的雙眸問道,“平兒,聽說你在學校裏跟女生談戀愛是真的嗎?”

    “如果我說了,你會相信嗎?”李平反問道。

    林美仙定定地看著兒子,眼前的兒子已經很高了,都快要超過他的父親了,在什麽時候,那個還天天打滾頑皮的兒子長得這麽高了呢?“會信。”

    “那我說沒有。”李平說道,然後彎彎腰,準備上樓去。

    “你站住。”李康齊怒喝道。

    李平站住,轉向李康齊,眼睛裏既沒有怒氣也沒有害怕,輕聲道,“還有事嗎?爸。”

    “你敢保證你在學校裏沒有談戀愛嗎?如果沒有,明天立刻給我去辦轉學手續,馬上到貴族學校去。”李康齊怒道。

    李平定定地說,“爸,我不是一個小孩子了,我知道該怎麽做?同時我想我也有權力決定我所喜歡的和不喜歡的。”

    “放屁,你有什麽權力?你的權力還不都是我們給的。”

    “不,我的生命是你們給的,我的權力是我自己給的。我真的沒有談戀愛,我承認我是喜歡一個女孩,可是就在前幾天,你們的兒子被她拒絕了。”

    林美仙和李康齊雙雙吸了一口冷氣,兒子被拒絕了?這是什麽情況?他們還怕那女生會纏上兒子呢。

    “爸,媽,不要把我們想得太小,她說要給我們三年的時間,至少在高中的三年她不會給答案,她說我們太年輕,有些事情未免想得不周全,她說讓我給她三年的時間,同時也給我自己三年的時間好好想想。爸,有一些東西是我在貴族學校裏學不到的,我小學就是在貴族學校裏呆的,我知道裏麵是什麽樣子。並不比外麵的學校高明多少,我不喜歡那裏麵的氣氛。也許你們又會說裏麵的條件好,讀書不用那麽辛苦……我知道我們家裏有錢,可是那都是你們賺的,我什麽也沒有出,我想問問,我們除了錢之外還有什麽嗎?還有什麽嗎?”

    李康齊和林美仙被兒子的幾個問題問得啞口無言,兒子是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成熟呢?變得這麽會思考呢?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些年兩個人似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麵,從來沒有注意兒子的變化。他們一直以為自己給兒子安排的是一條最好的道路,要錢有錢,要什麽有什麽,別人沒有的都給了兒子,拚命地為兒子賺錢。

    可是兒子自己在想什麽呢?仿佛就在一瞬間,眼前這個兒子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兒子了,他不再一味地聽他們的話,會懂得反抗他們了,有了自己的道理,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判斷。

    “爸,我知道我上大學沒有什麽問題?我也知道如果我願意我可以馬上就到國外上大學,比在國內有更好的教育,可是爸我不想,那是一條千百萬富家子弟走過的路,我不希望這樣,我希望能自己去找一條我喜歡的路,成嗎?”

    “你個逆子,給你這麽好的條件,你說什麽說,你希望自己去找一條你喜歡的路?你以為你很大,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以為這個世界就你想的這麽簡單嗎?沒錢你什麽事也別想幹……別人求之不來的機會你竟然說你不想要,你說說你想要什麽?在學校裏談戀愛就是你要的嗎?”李康齊怒罵道。

    “不是,我沒有談戀愛,是的,我承認,如果她同意了,我也許真的會談,可是她拒絕了……爸我就不信你像我這麽大的時候不曾喜歡過女孩?”李平眼眶有點紅。

    “放肆,你,你給我上樓去,我不想再看到你。”李康齊手抖著指著李平大聲喝道。

    李平看也沒有看他們一眼,徑直向樓上走去,早就知道有這樣的結果,可是李平心裏依舊是難受,父母並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貴族學校裏有什麽好?那些女生老是比著自己的東西誰好誰差,價格高低,男生比著自己的車的好壞,裏麵有什麽好?說是自由,說白了其實就是放任。

    可是他也知道,父母不可能會理解自己,但又能怎麽辦呢?李平隻有告訴自己說一定要抗爭下去。

    那個李三拒絕自己了,可是他並沒有放棄,因為那個男孩長得是很優秀,可是想到剛才見到的那一幕,他依然感覺很痛。

    想著,他來到了琴房,打開鋼琴,手指往上麵滑去。

    一串熟悉的音符從鋼琴中飄出,想到那個曾經打架的李三,想到那個曾經在他麵前羞紅了臉的李三,想到那個騙他一起去吃霸王餐的李三,想到那個正在哭泣的李三,想到那個迎著朝陽仰著臉的李三……心中泛起無限的溫情。

    誰改變了我的世界

    沒有方向沒有日夜

    我看著天這一刻在想你

    是否會對我一樣思念

    你曾說我們有一個夢

    等到那天我們來實現

    我望著天在心中默默念

    下一秒你出現在眼前

    想念的心裝滿的都是你

    我的鋼琴彈奏的都是你

    我的日記寫滿的都是你的名

    才發現又另一個黎明

    你曾說我們有一個夢

    等到那天我們來實現

    我望著天在心中默默念

    下一秒你出現在眼前

    想念的心裝滿的都是你

    我的鋼琴彈奏的都是你

    我的日記寫滿的都是你的名

    才發現又另一個黎明

    我的日記寫滿的都是你的名

    才發現又另一個黎明

    這是我對你愛的累積

    這是光良的歌——都是你,就好像在說他自己,李平的心中裝的是另外一個女孩,那個說給雙方三年時間的女孩,一個他心中的天使。

    跟隨李平上樓來的林美仙立在琴房的門口邊上,看著一邊彈琴一邊唱歌的兒子,她忽然覺得自己已經很不了解兒子了,有人說當兩代人開始出現代溝的時候就意味著上一代老了,而下一代長大了。

    是啊,生下李平已經十六年了,十六年已經滑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帶走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這些年上流社會送給她一個外號叫:“冰山美人。”林美仙有些失笑,如果自己可以選擇,她也不希望自己會是‘冰山美人’,隻是與丈夫沒有感情的夫妻生活,根本滿足不了她作為一個女人的感情需要。沒有辦法,她也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這個自己。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愛丈夫的,他們並不是自由戀愛,是經雙方家長介紹然後結婚的。可是一年一年的夫妻生活,使她慢慢地愛上了他。

    是在什麽時候愛上的呢?

    林美仙自己根本就沒有印象,也許感情真的是可以慢慢積累的。此刻她覺得沒有必要找兒子談話了,再怎麽說她知道自己也無法說服兒子,想著,她輕輕地轉身。

    李康齊迴到書房,煩躁地抽起煙來,沒有做父母的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隻是李康齊是一個內斂的人,對兒子的愛總是以粗暴的形式出現,他不懂得如何做一個父親。他不知道如何跟兒子溝通才不會以吵架的形式出現,在兒子小的時候,有一場病差點要了平兒的命,當然他恨不自己死了也不要讓平兒去死,隻是醫院說他身體的腎髒不能捐,因為他的另外一個腎髒已經開始衰竭了,在那一刻,他真的很害怕失去兒子。

    這些年,他一直努力的工作,就是為了給兒子一個比別人都好的未來,可是兒子似乎並不了解他的苦心。

    正想著,電話忽然想了,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很突兀。

    “喂?”李康齊接起電話。

    “是李先生嗎?我是偵探社的小古。”

    “是,你說。”李康齊一手握著電話筒,一手捏著煙,緊皺雙眉,越聽雙眉皺得越緊,就連煙快燃盡了他也沒有知覺。放下電話,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這個秋天,怎麽會這麽冷呢?

    按理說,早秋是不會這麽冷的,可是這個秋天的初端怎麽會這麽冷呢?李康齊不自覺地拉攏浴衣,來到書房的另外一個角落,蹲下身子,打開那角落中的一小扇門,裏麵已經布滿了灰塵,這個小小的壁櫃除了他自己之外,從來沒有人見過。

    而自己大概也已經有近十年的時間沒有去看過了吧!人要遺忘一件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是很容易的,也許並不是那麽容易,可是隻要把那件事情塞到腦子裏的最深處。假裝自己從來沒有經曆過,假裝自己已經忘記了,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瞧,自己不就把這個櫃子遺忘了近十年了嗎?剛結婚的頭幾年,他還會有時候一個人在書房裏拿出來看看,可是後來他決定忘了它。

    可是現在,他又不得不拿出來了。

    他還不知道結果,他不知道事情是不是他腦子裏想的那樣,可是他有一種預感,他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才剛剛開始而已。

    李康齊抽出櫃子裏頭的一個相框,拂去灰塵,那上麵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揚著清純可愛的笑容。

    李康齊的手不禁慢慢地滑過女子的臉頰,他以為自己已經將她忘記了,原來自己並沒有忘記她。隻是封存在記憶的深處,被自己埋在土壤下麵,不一小心,就被翻了上來,記憶開始在他的腦子裏蔓延開來。

    飯後,夏媽媽讓夏玲出去買醬油和白糖。買迴來的途中碰到了郭建民,她好奇地問,“建民?你怎麽會這裏?怎麽還沒有迴家嗎?”

    郭建民手裏牽著一隻小狗,笑道,“小家夥要出來遛遛。”

    夏玲蹲下身子摸了摸狗身上白色的可愛的長毛,笑道,“真是可愛,嗬嗬,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郭建民皺皺眉,“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說狗。”

    夏玲抿抿嘴,笑了起來,“這個你自己知道,哈哈。”

    郭建民覺得自己快暈了,現在的女生真是厲害,一個比一個厲害。忽然,他看到了夏玲頭上有一小片樹葉,夏玲的性格有點男生化,平時在學校就喜歡和他們打打鬧鬧的,他也沒有多想,就伸手到夏玲的頭發上拿下葉子,“你看你,想在頭上插花也不要插這個吧,難看死了。”

    夏玲笑著捶了一下郭建民,“我要迴家了。”說完晃晃手中的醬油和白糖。

    走到樓下的時候,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定眼一看,是李一飛,頓時她柳眉倒豎,“你來幹嘛?”

    李一飛也是怒容滿麵,“說,剛才那個人是誰?”

    “剛才哪個?”夏玲有點莫名其妙地說。

    “剛才那個手裏牽著一條狗的那個。”

    “哦,”夏玲笑了笑,“那是我同學。”說著,想拉開李一飛上樓,豈知一拉沒拉動,她怒道,“李一飛,你想幹嘛?”

    “你同學?怎麽這麽親熱?是不是男朋友?”

    “我想我沒必要跟你解釋,就算是男朋友怎麽了?幹你什麽事?”夏玲說道。

    “我告訴阿姨去。”李一飛痞痞地說道。

    “你敢?”

    “我怎麽不敢?要不要試試看。”

    看著李一飛那個樣子,夏玲氣極了,撲上前去抓住他的雙肩,“你這個娘娘腔,我沒有惹你,你來幹嘛?滾迴去。”

    “不許你叫我娘娘腔。”李一飛抓住夏玲的手臂,兩個人開始扭打起來。

    社區裏的人對這兩個小冤家從小打到大已經習慣了,加上現在是晚飯時間,樓下的人很少,偶爾路過也都笑笑,甚至有一個還說,“加油,加油。”

    李一飛一個過肩摔,把夏玲按倒在地,夏玲也不甘示弱,用力地扯了一把,把李一飛拉得站不住,直接摔倒了她的身上,更要命的是李一飛的臉正對著她的臉,李一飛的鼻子對著她的鼻子,李一飛的嘴巴對著她的嘴巴。

    痛……這是夏玲的第一個感覺。

    “你們在幹嘛?”忽然一聲憤怒的男聲傳來。

    嗯?李一飛和夏玲雙雙斜過頭去看聲音的來源,竟然是李平,腳上踩著旱冰鞋,滿臉怒容地看著。

    夏玲臉一紅,忙扯開李一飛,用手擦了擦嘴,竟然有點血跡,這才感覺到上唇有點痛痛的,又氣又怒又羞,卻因為李平,而沒辦法罵出口。“李,李平,你,你來幹嘛?”

    李平看看夏玲,又看看李一飛,他見過那個男的,就是李三說的那個另外一個男孩子,可是這算什麽男人?一麵拖著李三,一麵又跟李三最好的朋友亂來,李平越想越氣,“你還是不是男人?”李平指著李一飛說道。

    怪了?這人在說什麽?他怎麽一點兒說聽不懂。李一飛起身說道,“你是誰?”

    “你敢對不起李三我饒不了你。”李平衝上前對著李一飛就是一拳。

    由於李一飛沒有防備,被重重地打了一拳,剛才嘴角本來就已經有點血了,這迴鼻子可真是流血了,李一飛覺得鼻子痛死了,今天怎麽自己這麽不走運,“你,你神經病,敢打我?”李一飛衝上前對著李平就是一拳。

    兩人又扭打了起來。

    夏玲看得愣愣的,怎麽這兩個人打起來了?發生了什麽事?她怎麽一點兒也看不懂呢?夏玲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一個勁地在邊上說你們不要打了。

    正在此時,李萍來找夏玲晚上一起去逛個街,一到夏玲的樓下,就看兩個人抱著一起打架,旁邊站著一個人,是夏玲。她忙跑過去問道,“夏玲,怎麽了?”

    此刻夏玲看到她仿佛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忙拉著李萍叫道,“小萍,小萍快讓他們兩個停掉,不要打。”

    李萍看了兩個抱在一起打架的人,一看之下,嚇了一大跳,忙上前用力拉開兩人,“你,你們這是在幹嘛?”

    兩人終於停下來了,眼眶發紅,眼圈發黑,鼻子紅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怒氣騰騰,李一飛對為什麽會打架還是一頭霧水。

    真是莫名其妙,打了架還不知道為什麽打架的天底下估計也隻有李一飛。

    “李平,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們兩個為什麽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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