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時候李萍覺得自己氣都快沒了,陳氏打開門看著連氣都喘不上來的女兒,皺眉道,“被鬼追啊,這麽急幹嘛?”

    是啊,是碰到鬼了。李萍心裏想。

    然後,她就看到了那個被老媽喻為是精品的老哥慢悠悠地從遠處踱步迴來,一邊走一邊吹著口哨,陳氏也看到了,她的唇角馬上逸出一抹笑,然後對李萍說,“你看看你,你哥都比你有女孩子樣,我怎麽會生了你這個女兒。”一邊說一邊揉著李萍的頭發,“死小子,快進去吃飯。”

    這就是她母親愛她的方式,既要說她又要罵她。

    然後李萍也笑眯眯地不懷好意的對李一飛說,“哥,連媽都稱讚你離女孩的標準越來越近了,真好啊,以後連變性手術費都省了。”

    嗯?

    李一飛的腦袋有一秒鍾的高速運轉時間,然後他咬牙切齒地拉著李萍束在腦後的馬尾巴,“你再說,再說還錢,不然我告訴老媽去,說你向我借了兩百塊錢,然後老媽一定會問你在外麵闖什麽禍了……。”

    李萍一聽馬上轉笑道,“哥,你最帥了,最近怎麽迴事,你怎麽越來越有男子漢氣概呀,你看看,這肌肉多發達啊,嗬嗬嗬!”

    哼,算你識相!李一飛放開李萍的馬尾巴,然後轉著向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親愛的媽媽,飯飯好了嗎?”

    飯飯?

    李萍身上的寒毛一根一根地豎了起來,太恐怖了。如果她和他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不是熟知他的性情,她還以為他的心理有變態傾向呢?那個夏玲不就是老說李一飛是娘娘腔變態的嗎?

    她摸摸手臂,然後閃進廚房。

    開玩笑,老媽這輩子別的優點沒有,做的飯菜可是一流的,自己速度不快點,李一飛那個饞鬼是不可能自動的給她留下一份的。

    飯後,李萍摸進李一飛的房間,“哥,你這幾天如果沒事在我放學的時候能不能順便繞到校園一趟?”

    “幹什麽?”李一飛迴過頭。

    跟他說現在學校邊上有變態,那李一飛一定是會‘順便’地到校園轉轉的,可是他也會笑自己是膽小鬼。一權衡,李萍還是決定不說,“沒事,沒事,我迴房做功課了。”

    李一飛奇怪地自言自語道,“這丫頭,最近怎麽怪怪的?”

    剛轉身,就聽見母親陳氏在門口喊道,“小子,到你哥的房間來一趟,我有事要說。”小子這個稱謂是陳氏從小就贈給李萍的,李萍小時候長得可真是假小子一樣,所以陳氏不顧李萍的全力反對硬是給她留了長發,還每天早上不辭辛勞地給她紮上兩個辮子,以便讓人家判別這是女生,不是男生。

    李萍已經到房間了,聽到母親的話,她歎了一口氣,還好現在家裏隻有三個人,沒有外人聽到母親的話,不然她一定會被別人笑死的。

    初中的時候,李萍就告訴過母親,怎麽說她也是一個女孩,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稱唿,哪知陳氏眼睛一掃看了看她,還是接著‘小子小子’地叫。剛開始她會氣,會生母親的氣,可是時日久了,也自然而然地再度接受了這個稱號。隻是她依舊是希望母親能在人多的時候盡量少叫再少叫。

    來到李一飛的房間,陳氏就說,“這個周日是你們父親的忌日,你們這個周日哪都別去啊!”

    就是這句話,母親卻如此正式地擺出很久不曾有的嚴肅表情對他們說,李萍和李一飛心裏明白,父親是這輩子母親最愛的人,也是他們兩個最愛的人。他們的父親是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去世的,父親是一個高大溫文儒雅的人,臉上常掛著暖和的笑容,他常常戴著一付好看的金絲眼鏡,李萍小的時候曾經偷偷地把父親的那付漂亮的眼鏡掛到自己的臉上,她發現戴著那付漂亮的眼鏡中的世界是一個讓人發暈的世界。

    於是她就問父親,為什麽這麽喜歡戴這付會讓人發暈的眼鏡。

    父親笑著對她說,“小家夥,那是因為我已經近視了,你沒有近視?”

    “近視是什麽?”

    “近視就是不戴眼鏡的話,眼睛就模模糊糊地看不見東西,所以你一定不要近視啊,否則以後都要戴這個讓你發暈的眼鏡。”

    “那怎麽才能不近視?”

    “看電視的時候不要再貼在屏幕上,那樣雖然裏視裏麵的人會變得大個起來,可是時間久了,你站在遠的地方就會看不到,那樣就近視了;還有也不能躺在床上看小人書,不然你就會變得和爸爸一樣。”

    “那我不要近視。”

    李萍從小就很懂得愛護自己的眼睛,所以一直到現在,她的視力都很好,每迴體檢,都有很多同學羨慕視力這麽好。每迴想起來,李萍就覺得應該要感謝自己的父親。

    小時候,李萍和李一飛總是偷偷地問父親,“爸爸,爸爸,你為什麽會娶媽媽,媽媽不是電視上演的那種那麽溫柔那麽漂亮的女生。”

    父親抱著兩個小家夥,笑道,“你們的媽媽是不很溫柔,可是她對人好;她人也不是那麽地漂亮,可是她會煮很好吃的東西,又勤勞。”

    想想也是哦,不過外人依舊是奇怪。

    陳媽媽長得並不漂亮,但也不會難看,確切地說是一個中等模樣的人,也不高,有點胖,頭發跟李萍的頭發一樣,是黃黃的。而他們的父親則長得很帥,又斯文又有知識,外人怎麽也想不通這兩個人怎麽會走到一塊去了。

    盡管父親對李萍和李一飛做了那樣的解釋,可是兩人依舊是不太明白。

    可是她們知道,父親是喜歡母親的,母親也是喜歡父親的。

    隻可惜,父親在他們還很小的那一年就去世了,李萍還記得有一迴她問父親,“什麽是孤兒院?”

    父親說,“孤兒院就是很多孤兒住在裏麵的一個地方。”

    “那麽什麽是孤兒?”

    “孤兒就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小孩。”

    兩人在談完這段話不久,父親就出車禍死了。李萍記得那是秋天吧,是的,有著淡淡的陽光,李萍找了半個月在這個城裏找到一個孤兒院,天天趴在門口看,那裏有一群穿得很破爛的孩子在那裏玩,還有一個頭發有點白的奶奶在那兒,白頭發奶奶問她有什麽事,李萍說,我要來孤兒院做媽媽。

    現在想起來,陳氏還常常說為李萍臉紅,怎麽這事也做得出來。小時候李萍還會和陳氏爭辯,隨著年齡的漸漸長大,李萍也不好意思再提這件事了,每迴陳氏要拿出來說,李萍就跑迴房間。

    城市裏已經看不到月亮了,李萍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讓燥熱的房間裏的溫度微微降低了一點。你若問她想不想爸爸?她肯定會說我很想,是的,哪個人不愛自己的父母呢?特別是對失去的東西人更是留戀。

    記憶中,李萍覺得父親從來沒有打過她也沒有罵過她,總是掛著一付溫暖的笑容說,“萍萍,手指頭不能放在嘴巴裏啃,那樣以後手會變得很難看的,像電視裏的老巫婆一樣;萍萍,吃飯的時候碗裏不能有剩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這是農民伯伯用汗種的,要珍惜別人的勞動成果;萍萍,以後鞋帶掉了就要自己去係,不然爸爸不在身邊的時候摔倒了會把這麽漂亮的臉蛋給摔破的,這樣就不漂亮了……”想著想著,李萍忽然覺得自己好想爸爸,真的好想好想。

    她看過一本書,上麵講了一個故事,讓她銘記在心。

    上麵說父親是女兒上輩子沒有結果的戀人。

    她也真心相信這句話,她是不是有戀父情節呢?有就有吧,愛自己的父親有什麽不對呢?

    爸爸曾經說過天秤座是在夏天之夜出現於銀河西邊的星座,星座之符號正象征著天秤的兩個盤子。天秤座守護星為金星,它守護神是正義女神西斯多麗亞與愛情女神維納斯。所以李萍從小就喜歡抬頭看星空。

    天秤座是在哪一個方向呢,小小的李萍總是仰著頭一個人在找,然後自言自語地說,“爸爸,你現在在天秤座上麵嗎?”

    天空沒有迴答她,天空真漂亮啊,那麽多的星星一閃一閃地眨著眼睛。

    李平發現自己很喜歡去逗那個李萍,他想引起她的注意,雖然自己的額頭因為自己的好奇而多了一個洞,本來這學期李平是不會來這所在市裏出名的升學率特高的重點平民中學,爸爸總是想把他送到貴族學校去,說什麽裏麵有保姆,每三個同學住一套套房……但李平不想聽,因為裏麵沒有李萍,對就是那個李三。

    李平常常一個人想著想著就想笑,剛開始和李萍相處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少感覺,那頂多就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女生罷了,而且又冒冒失失地老是與自己犯衝,一想起初中的時候,她和自己的‘作文大戰’李平就想笑,兩個人寫作文總是為了萍和平字爭來爭去,這兩個人在日常生活中自然是‘平’字出現的頻率較高,有一迴,他還聽見那個黃毛丫頭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說不公平,他的平到處都是,我的萍這麽少。

    她的這句自言自語讓他發笑了好久好久,也正是那個時候他開始注意到她了,那個頂著黃色頭發的丫頭。

    那丫頭的腿型不是修長型,不是特別的好看,可是那時候的她卻總是穿裙子,於是他有一天故意在她麵前說,“李二,你穿裙子難看死了?”

    李二睜著那雙大大的眼睛死瞪著他,“難看也不用你管,又不要你娶我。”

    那時候他隻覺得她有意思,可還沒有想到娶不娶她的問題,於是就說,“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娶你。”

    她笑道,“那最好。”那笑真舒服,淺淺的,又有點賊賊的,那笑讓李平整整不舒服了一個星期,也迴味了一個星期。他從來不知道有哪一個女生笑起來是這麽可愛的,也是這麽舒服的。

    可是隨著年齡的越來越大,現在他還真的在考慮將來娶她的事情了,想想,娶到這麽一個可愛的女生也算是不錯的。雖然她不漂亮,可是漂亮的女生多了,都沒有她那麽有意思。

    初中畢業的時候,父親堅持要把他送到貴族學校,他硬是不肯,為此還跟父親發生了矛盾。父親年輕的時候不懂的愛情,為了家族的利益而跟母親聯姻,婚後兩個人的感情不好也不壞,李平小時候上學迴家天天可以看到父母親在客廳裏討論公司的事情,兩個人好像除了公司除了他就沒有別的話題了。

    小的時候他還挺高興,自己有這樣的父母,不怎麽吵架,也不怎麽說話,當他聽到班上的同學老是說自己的父母怎麽吵架怎麽吵架的時候,他心裏總是很高興。可是隨著年齡的越來越大,他卻越來越感覺父母之間的相敬如冰。

    有時候他甚至是希望父母他們吵吵,不管怎麽樣,這樣能讓他感覺到他們的存在,感覺到他們是一對夫妻,可是沒有。

    李平和李萍最初相逢的時候是完全偶然的,隻是這種感覺隨著時日的長久在李平的心中漸漸地變了質。

    他抬起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心裏泛起一股甜蜜,臉猛地漲紅了。

    他依稀是記得手中軟軟的觸感,像什麽呢?是的,像那春天的花瓣,是那麽地細膩,當然如果不是那個內衣,感覺會更好……他在想什麽呢?怎麽可以這麽想呢。李平使勁地甩開腦袋,不能想不能想,我怎麽能這麽色呢?

    可是越是這麽想,腦子裏越來越是往那邊想,他的臉也是越來越紅,不能想了,不能再接著想了,他從樓下俯身向樓下叫道,“陳媽,給我一杯牛奶。”

    “你臉是怎麽了?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生病了?”陳媽在樓下看見李平的臉,問道。

    “沒,沒有啦,我,我先迴房間。”李平連牛奶也不敢要了,收起長腿就往房裏走去。

    同桌夏玲推了推李萍的手臂,“小萍,如果不是從小就認識你,我也會以為你那頭發是染的,怎麽這麽黃?而且我看有越大越黃的傾向。”

    李萍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發笑著說,“沒辦法,我也不想這樣,你別到處渲染啊?我初中的時候就有一個老師非說我染發,要我去把它染黑。”

    夏玲‘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伸出手往李萍頭上的頭發摸了摸,“嗯,雖然有營養不良的傾向,不過手上的觸感倒是不錯。”

    李萍得意地笑了笑,“那是,那是,我爸小時候就說過那是上等的絲綢。”

    聞言夏玲笑得更厲害了,然後她忽然很正經地說,“李萍,你有沒有得到一個消息?”

    “消息?什麽消息?”

    “和我們同一批進來的有一個全省的中考狀元,好厲害的,聽說他長得特別帥,我沒有見過呢,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見到……不過說真的,我們班的那個李平就很帥了,我無法想像還有誰可以比得上李平,你說一個男生長得這麽帥幹嘛,簡直是迷惑人的心智,本來是想看黑板的,可是腦袋總是有意識地想向後麵轉,比起黑板來,還是李平比較賞心悅目。”

    “咚。”李萍敲敲夏玲的腦袋,“你這個色女,帥有什麽好看的?我算是明白了,越帥的人越是不正常……你小心我哥湊你。”她腦袋中首先想到的是她老哥,一個超級帥哥,也是一個非常不正常的男生。還有那個前幾天碰到的變態,那就更了,一張臉長得人模人樣,是挺魅人的,可是竟然是個變態。數來數去還是算那李平正常點,可是也很壞,她就死也想不明白兩個人是算什麽狗屎運,怎麽老是運氣這麽背,天天跟他同班。

    夏玲摸摸腦袋,“什麽呀,你想想看,有一張臉滿臉是青春痘小鼻子小眼睛的比起李平的臉,誰更吸引人,這不叫色,這是人正常的心理現象,對美的追求,你這家夥有沒有審美觀呀?”

    李萍笑道,“我審美觀很正常,我覺得我這張臉雖然普通了點,可是還是蠻可愛的嘛。”

    夏玲瞪眼道,“是,可愛,那隻是那些可愛的人送給自己的一句話,人不是因為美麗才可愛,是因為可愛才美麗,自欺欺人。”

    嗬嗬嗬,嘴長在人家的身上,愛怎麽說怎麽說去,反正現在自己才十六歲,還沒有到擔心將來自己嫁不出去的問題,再說了,嫁不出去大不了讓老媽和老哥養自己一輩子,誰讓在老媽肚子裏的時候把什麽營養和什麽好看的東西都給老哥了,說來說去老媽和老哥兩個人都逃不了責任。

    轉過頭來又看見夏玲的眼睛往後瞄去,她用力把她的腦袋給弄迴來,“別看了,色女。”

    正巧,夏玲看見李平對著她展現出一個很魅人的笑容,她馬上癡了,“小萍,小萍,他對我笑了,對我笑了,他對我笑了耶!他,他走來了,向我走過來了。”

    “花癡。”

    “你叫誰花癡?”

    李萍猛地抬頭,看見那個對著夏玲笑的人竟然站在自己的眼前。

    李萍馬上揚起一個可愛的笑容,用力地扯過坐在身邊人的臉,“我說我自己花癡不行嗎?秋天到了,窗外的菊花開了,為它癡狂有罪嗎?”

    李平笑道,“你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現在是夏末,離菊花開的日子還早了點。”

    “我提早為它癡狂。”李萍叫道,一邊暗地裏用力地掐了掐在身邊傻笑的夏玲。

    “你出來,我有事對你說。”李平走到門口大聲說,這麽一來,幾乎全班人都停止了談話,把目光聚集到了他們的身上。

    李萍臉猛地一紅,“我為什麽要出去?”

    “不出來也可以,那你賠我錢?”

    錢?慘了,慘了,這家夥怎麽說話不算話,不是說不要她賠了嗎,說是說,李萍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大聲說,“錢,什麽錢?你別亂說,我不欠你的錢,”一邊扯著李平往門外走,“你胡說,我根本就不欠你什麽錢?你倒是說說看,我什麽時候欠你錢,我家裏又不是沒有飯吃……”。將李平拉到樓梯轉角處,確定沒有跟出來,李萍低聲說到,“李二,你這個王八蛋,你說過不要我賠的。”

    “我是說過,但誰叫你不聽我的話。”

    真是冤孽,李萍叫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不能發作。“說,你到底想幹什麽?”她一邊說一邊把拳頭握了握,心裏想,你最好不要惹急我。

    李平沒有說話,盯著李萍看,李萍用手摸摸臉上,並沒有什麽東西殘留,但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你有沒有事啊?沒事我走了。”說罷轉身就走。

    李平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走?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是你自己不說,有話快說,有……”算了,爸爸曾經說過女孩子不能說髒話的,李平,看著我爸的份上我就不說了。

    “我要你請我吃飯。”

    “喂,你太過分了,我自己還是個學生,還是吃家裏的,你讓我怎麽請你?”

    “我不管,反正你要請我吃飯”李平雙手抱胸,皮皮地道。

    李萍腦子一轉,忽然笑道,“好吧。”

    這迴輪到李平詫異了,這丫頭搞什麽鬼,剛才說沒有錢請,怎麽現在又說好?她在搞什麽鬼,但是就算是有厲鬼,這迴李平也會去的,他找這個機會找了很久很久了,如今機會來了,他怎麽可能放過呢。

    “一言為定!下課後,我在學校後門等你,不準跑,跑了那一千三我就要你還。”

    李萍露出一個賊賊的笑容,“當然,當然。”心裏想道,我是一定不會跑的,隻要你不會去跑,嘿嘿,我一定會讓你終身難忘的,接招吧李二。

    夏末傍晚的天氣有點涼爽,紅彤彤的太陽掛在西邊,那紅色的光芒透過樹梢金光萬丈地射在操場上,給萬物渡上了一層土金,土金中又帶了點金紅,是一種讓人萬分激動的顏色。

    至少在李平的眼中是這樣的,他覺得天氣好好,太陽好溫暖好漂亮,風也特別是地涼爽,就連這棵有著茂密樹葉的樟樹也特別地漂亮,還有那一小片種在教學樓下麵的菊花叢也綠得特別漂亮。

    李平開始沒有意識地繞著那棵樟樹轉,一圈,兩圈,三圈……一直轉到第十八圈,就聽見從樓梯口那邊傳來大大聲的,“李平。”

    這聲音很清脆,李平心裏很高興,可是怎麽聽這聲音有點不像是李三的呢?而且這聲音還很熟悉,他既高興又疑惑地轉過頭過,第一個看到的夏玲,揚著大大的笑容,跟著夏玲後麵的是李萍,一臉的奸笑。

    李平的笑臉有點僵了,他萬萬沒想到李萍會來這一手。

    本來,他將晚上設想好了,不會要她請什麽很貴的飯,兩個人隨便去什麽小攤吃頓飯,就兩個人。然後吃完了,他就去買冰淇淋給她吃,女孩子不都喜歡吃這個嗎?然後再去西郊那裏爬爬山,那裏山很幹淨,而且晚上頭有保安,又有路燈很安全,重要的是那邊很有浪漫氣息,有很多小亭子。

    他從下午開始就一直設想著兩個人的第一次約會是如何如何地美,可是,可是現在……。

    “李二,你發什麽愣,你不是說讓我請你吃飯嗎?不走啊。”

    夏玲也笑道,“李平帥哥,你看美女看呆了,我有這麽漂亮嗎?哈哈哈,快走快走,很刺激耶,既能吃到飯又能……哈哈哈哈。”說罷她大步跨過來,一把扯起李平的手向前拉去,“小萍,小萍,等等我們,等等我們。”

    什麽什麽?刺激?什麽叫能吃到飯又能……,接下去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冰淇淋呢?我的約會呢?我的西郊公園呢?

    過了一會兒,李平顫著聲音說道,“在這裏請?”一會兒看看李萍的臉,有點不可置信。迴過頭看看那店,很高級,門口站著迎賓小姐,金碧輝煌的。李萍她請他們來這兒吃嗎?她有錢嗎?他原來的本意隻是叫李二去外麵的小攤吃一碗麵的,沒有想到過這裏吃。

    李平為什麽這麽想呢?因為他對這家店很熟很熟,為什麽呢?這家高級西餐廳是他二姑開的。

    二姑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有著削瘦的身材,真正的魔鬼身材,瘦得讓李平都有些怕。可是她做生意卻很厲害,當初向父親借了二十萬現在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價值兩百多萬的高級西餐廳。

    “李二,你想好了嗎?在這裏請?”李平愣愣地說。

    李萍狡詰地一笑,“當然,要請就請好的。”

    三個人坐下,餐廳小妹穿著紅色的旗袍走過來,笑道,“三位要吃什麽?”

    雖然這三位客人都是學生的樣子,可是也不能待慢,現在有些有錢人可是深藏不露,特別是有的小孩,特別地有錢。瞧那兩個女學生穿得倒是普通,可是那個少年,雖然穿著校服,可是那鞋子她認得,是名牌的,一雙需要一千多。

    由於李平很少來到二姑開的這個餐廳,所以裏麵沒有人認識他。

    李萍笑著說,“你先把菜單拿來。”然後她拿了三份菜單,一邊翻一邊說,“不要客氣啊,不要客氣,盡管點”。

    她自己一馬當先,先點了好幾個。

    夏玲也樂嗬嗬地點了一些。

    隻有李平,半信半疑地點了一個沙拉。

    李萍見狀,問道,“這就夠吃了?不夠吧,等下子還有好戲呢,吃這麽點絕對是不夠的,小姐,再給他來一份牛排。”

    “李二……。”李平想說,可是又問不出來,他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怎麽也想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

    李萍倒是笑著看著她,“沒關係,好不容易有機會來這兒吃一頓,要多吃點啊。”

    聽這話怎麽聽怎麽不順耳,好像有什麽陰謀一樣,可是到底是什麽陰謀呢?

    “小姐,還要兩瓶紅酒。”

    李平越聽越心驚肉跳,這個寶貝她要幹嘛?他們還是學生耶,要什麽酒。他急忙叫道,“小姐,小姐,酒就不要了,其他的上來就行了。”

    李萍行了他一眼,“小姐,要上,今晚是我請客,你給我閉嘴,乖乖吃你的吧。”轉過臉對著小姐甜甜地笑道,“小姐,麻煩你了。”

    “好的,請三位稍等。”現在這麽有錢又這麽有禮貌的孩子倒是不多了,那些個有錢的孩子給慣得以為有錢就了不起。還是這個小女孩有禮貌,她家一定是很有教養。雖然這個女孩人長了普通了點,不是說了嗎,人重要的是內在。

    不一會兒,東西就全部都上來了,穿著旗袍的服務生將每個人的酒杯當中都倒了酒,說道,“各位,請慢用。”一邊走一邊心裏想,現在有錢的小孩子真是了不起,三個人竟然叫了兩瓶紅酒。

    “快吃快吃。”夏玲抓起叉子就去叉牛排,當她看到旁邊的李平在發呆時,低聲叫道,“李平,你快吃啊,不然等下子沒有力氣跑了。”

    跑?跑什麽?李平依舊是愣愣地。

    李萍癡癡地笑,大口大口地吃著很少有機會吃到的上等牛排,一邊低聲地對李平說,“等下吃完了,我們就各找各的借口走出門去,如果走不出去就要跑知道嗎?”

    什麽?

    李平的腦子‘轟’地一聲,霸王餐?他吃了一驚,忙抓住李萍的手臂,“你什麽意思?什麽意思?什麽吃完就跑?”

    “噓,你小聲點,對了,我們就是吃霸王餐,等下吃完了就趕緊跑,等下不要說我沒告訴你,快吃吧。”

    夏玲的眼睛裏閃裏惡作劇的光芒,一邊拚命吃一邊對著李平笑。

    “來,我敬你。”李萍抓著酒杯對著李平笑道,李平呆呆地拿起酒杯喝光。

    “來,我也敬你。”夏玲也舉起酒杯道,李平又呆呆地喝了一杯。

    三十分鍾之後,兩瓶酒已經剩半瓶了,李萍對著那兩個已經剩半瓶了的酒打了一個飽嗝道,“好了,現在行動吧。”她小聲地說,然後她叫道,“小姐。”

    穿著旗袍的小姐走過來揚起職業性的笑容問道,“請問有什麽需要為您服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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