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跑老遠還能聽到風月樓花花草草們義憤填膺的罵聲,甚至還有人被氣哭,罵聲裏夾雜著絲絲哭聲……


    玉琳琅服了,當即頭也不迴溜出將軍府,心裏罵罵咧咧:這群小花花,就該把他們打包一並送往戰場鍛煉。


    跟沐風那幾個浪蕩熊孩子一起,鍛煉個三五年,保證磨成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


    瞧瞧天色大亮,玉琳琅也沒著急迴鎮妖司。


    先前在火場裏鑽來鑽去一身飛灰,玉琳琅先迴小院換了身幹淨衣物。


    瞥眼見到扔桌上的那堆大大小小錦盒,玉琳琅繃著臉過去清點了下。


    原本繃繃的小臉,在瞧見好幾株稀罕藥材後,莫名舒展開來,嘴角的笑亦跟著微微揚起。


    小姑娘數數一匣子銀票,師兄竟給了五萬兩。


    頭次發現師兄竟這麽有錢,玉琳琅仰頭作沉思狀。


    數息後便將東西一並收入空間,低頭與木盒抽屜裏探出的一顆小腦袋麵麵相視一眼。


    玉琳琅用指頭戳戳它腦袋,“怎麽辦?師兄不要你了。”


    小玉鼠“吱”了一聲。


    “把你送迴去,你就隻有等著下鍋的命。”玉琳琅將它拎起來放到掌心,作勢唉聲歎氣。


    小不點兒竟極通人性,兩爪交握朝她拜了又拜。


    玉琳琅被逗樂,頓時笑出聲來,“也罷,把你洗洗涮涮下鍋也沒三兩肉,不如勉強留我身邊當個跑腿小夥計。”


    小不點又拜兩拜。


    小狐狸猛地從編織袋裏爬出來,張牙舞爪抗議揮了揮。


    小不點瞧見狐狸,就跟看到貓似的,嚇的一骨碌縮到手指下,兩隻小爪吊著玉琳琅食指左搖右晃。


    玉琳琅敲了下狐狸大頭,“別嚇唬它,你看主人我給你找了個跑腿小弟多好啊,以後你就是威風八麵的大哥了!好好待人家知道不。”


    小狐狸縮迴爪子眨眨眼,瞅了瞅畏縮在主人手上的小不點,毛臉一片嫌棄之色。


    “老白猿都沒嫌棄你小,你還嫌人家鼠鼠小?我跟你說,以後鼠鼠就交給你帶。你給主人帶好了,迴頭給你吃果果。”


    小狐狸滋溜滋溜叫兩聲。


    “不行,巧克力你不能吃,你的胃受不了,來不了這麽甜的。”


    小狐狸不高興,在她身上來迴翻滾。


    “好煩啊你。”玉琳琅沒好氣地把小家夥重新塞迴編織袋,又把玉鼠捧過來塞袋子裏,“行吧,你跟鼠鼠好好相處,迴頭主人給你掰一小塊。”


    玉琳琅用了個飽飽的早膳,這才一路溜溜達達去鎮妖司。


    大街小巷關於平西將軍府大火的事已經傳揚開,且有好幾個版本。


    有說胡夫人龔氏不滿丈夫在外尋花問柳,抱著孩子跳火場報複丈夫。


    也有說平西將軍不滿夫人管的嚴厲,放火燒妻殺子,打算悄默默迎娶外麵的小妾進門。


    更離譜說是外室帶了一群蒙麵人深夜放火燒屋,想燒死夫人全家,好入主正房。


    真是說啥都有,皆是些不著調的言論……


    玉琳琅一路聽著八方流言迴到鎮妖司,直接讓人領他去牢房看陰癸。


    這大爺倒是逍遙自在,即便已入大牢,卻張口讓青牛給他弄來些吃食,吃飽喝足後一副悠閑之態。


    玉琳琅麵無表情盯著他瞧,“吃飽了?”


    “瞧玉狐大人這話問的。”陰癸靠在牢房牆上,衝她咧嘴笑,“好像能吃多好一樣。”


    玉琳琅懶得跟他貧,直接開門見山,“能老實迴話了麽?”


    “那自然可以。”陰癸滿麵含笑,“玉狐大人想問什麽就問吧,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玉琳琅讓人打開牢房門走進去,牢頭立刻吩咐獄卒給她搬來張長凳。


    玉琳琅又讓人搬來簡易長桌和凳子,讓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吏坐下記錄。


    “你和戶部侍郎府葛大姑娘,沈府六姑娘沈晴兒有何仇怨?”


    陰癸再度衝她咧嘴直笑,答的很是敷衍,“並無任何仇怨啊,也就是她倆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就送她們上路而已。”


    小吏做筆錄的手頓了頓,抬頭看看陰癸,微皺眉。


    此人說話語氣太過隨意,好似那死去的二女並非人命,同菜市場的雞鴨並無差別。


    “什麽叫時間差不多了送她們上路?你是給她們測算好時間的?”


    “對啊,我還提前模仿何公子的手筆,分別寫了信給她倆。”


    玉琳琅無語,心道這何公子是造了什麽大孽,個個喜歡模仿他的信箋。


    “那你為何殺她倆?你同將軍府有仇而已,同這葛小姐沈小姐又有何關係?”小吏忍不住追問。


    “都說了她倆時辰到了!該死。”陰癸掃了小吏一眼,還嗬斥他,“你好好做你的筆錄就是,為何打斷玉狐大人說話?我隻迴答玉狐大人的問題,不要同你講話。”


    小吏無語。


    玉琳琅也沉默半晌,這才又問,“說說你怎麽殺她們的。”


    “玉狐大人您不是早猜到了麽?三年前瞧見王要貴殺人拋屍的就是我。三年後,我見那倆女人時辰差不多了,便一一送她們上路。用的殺人、拋屍手法其實和王要貴都差不多。”


    “隻是我比他聰明些,算了時辰還測過水流風向,以便讓屍體順著我的預期流向,在某個時間點,流到大家能注意的地方。”


    “哦對了,我比王要貴那殺人手法可精致多了。他那是用小刀子捅穿人家的臉,我就不一樣了,我用妖魔爪,輕鬆又快速,還能讓女死者身上帶有妖魔氣息,是不是很聰明的手段?”


    玉琳琅盯著他看半晌。


    她發現此人說到女死者時甚至還眉飛色舞,完全沒半點同理心,以及缺乏是非善惡道德基準。


    這種無視社會規範的行為,在她們那應被標記為反社會人格。


    陰癸就是此類人,可能是與他打小的經曆有關。


    玉琳琅問他,“王要貴是你打暈的?”


    “是啊,誰讓他有事沒事自己闖來現場。”


    “所以其實三年前,你就已經找到你弟弟胡旭陽了是不是?”


    陰癸身體前傾,直勾勾盯著玉琳琅,“是的呢玉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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