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威,你心知你今天逃不掉的。”李州牧極力遏製怒意,試圖跟他說理。


    “你先放了我女兒,有什麽事我們雙方坐下再慢慢談。”


    陶威滿含譏誚嘲諷,盯了李州牧一眼,“你以為什麽事都能用錢搞定?”


    “不是錢!是……”


    “都到這種時候了,你以為我還在乎這些?”陶威一手死死勒著李虞脖子,拖著她往後退了退。


    刀子緊貼李虞脖頸,目光銳利朝四周掃去,“都別過來!再上前半步,我現在就要她狗命。”


    “你,你別衝動!”


    “我把女兒送去舒雲是讓她學習,不是受人百般折辱欺淩。李岩同,你明知你女兒做過什麽十惡不赦之事,卻極力為她遮掩。”陶威冷笑連連,“你們官官相護草草結案。一樁謀殺簡簡單單定為自己失足跌落。”


    “這世上哪裏有天理?我家雨荷雙手分明有被綁過的痕跡,而且還是深淺不一的綁痕,你們偏偏誰都看不到!嗬。”


    “最可笑的是,當時那個院長還被你們舒雲總院調迴京跑了,什麽也不管。明明有那麽多人看到,李虞她們幾個拖著我家雨荷來後山。結果到你們嘴裏,就成了孩子間的玩鬧!哈哈。”


    “李虞!你告訴大家,我家雨荷怎麽死的?”餅叔死死掐住李虞脖頸,目眥欲裂逼問,“你說!”


    “我什麽都知道了!你們在書院裏經常聯合起來欺負她,你們不單綁著她不給吃飯,還用冷水淋她頭,讓她晚上沒法好好安睡。你們把她腰上、腿上,那些不顯眼的地方,掐的一片青青紫紫。”


    “你們小小年紀就這般惡毒,你們都沒有家教的麽?你們父母當初就是這樣教你們做人的?”


    李虞張著嘴,分不清是血還是淚,哭得糊了一臉,隻淒淒慘慘誒喲誒喲叫爹救她。


    李州牧無比憤怒,“陶威,這些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你現在再拿出來說又有何意義?你殺了我家虞兒,你女兒也不可能迴來,倒不如……”


    “對啊。”陶威提起刀,一臉發瘋朝李虞肚子上又紮下去,“我的雨荷是迴不來了,所以你女兒這種作惡多端的毒婦,又憑什麽舒舒服服呆在學院裏學習繡花習字,她這種人也配?”


    “你自己聽她說,她們幾個丫頭都自己親口承認過怎麽害我家雨荷。當時她們可高興了,還說死一個陶雨荷而已,有什麽關係,反正家裏能幫他們擺平這一切。尤其是你啊李州牧,嗬,魏州府隻手遮天的李州牧,壓一樁小小的學生失足跌山事件,多簡單啊。”


    “這隻是你自己的臆測!”李岩同暴跳如雷,“你痛失女兒我們都能理解,可事情都過去兩年多了,你不能總沉湎在過往傷痛無法自拔,憑空想象我家虞兒害人……”


    “她有沒有害人她自己心裏最清楚,你讓她說讓她說讓她說!”陶威發瘋似的在李虞身上連捅數刀。


    李虞這會兒已成一個血人兒,渾身上下幾乎看不到肌膚原來顏色。


    美豔小妾尖著嗓子連連喊叫,使勁搖晃李州牧胳膊,“老爺,你別再刺激他了,救救我們女兒呐。”


    李虞耷拉著腦袋垂下去,喉嚨裏發出一絲絲古怪咕嚕聲,“救我,爹,爹救我,我不想死。”


    陶威拎起李虞蓬鬆淩亂的頭發,刀刃緊緊靠在她心髒處,冷聲說道,“這一刀紮下去你就死定了,到現在還不說麽?”


    李虞渾身發抖,整個人若非被陶威強勢拽著早已軟趴趴掉在地上。


    她拖長哭腔又驚又怕,鼻涕眼淚亂飛,“我不是故意的,放過我啊。救救我,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虞痛哭流涕一度哽咽,“大叔,我們就隻是跟她玩玩而已,不是故意要害她的大叔,你放過我吧大叔。隻是開玩笑鬧著玩兒的。”


    她現在真怕的不要不要的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隻要這次能獲救,以後她一定洗心革麵好好做人,再也不隨意整蠱其他同學。


    “開玩笑鬧著玩。”餅叔死死掐住李虞後脖頸,提小雞仔似的提著她,怒吼,“隻有別人覺得好玩才算玩笑,別人不想跟你玩,也非要強迫麽?”


    “我錯了大叔,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我吧,我爹我爹可以給你好好多錢,你放過我吧大叔,求你了大叔。”李虞已確確實實感覺到,體內血液在不斷流逝,生命似乎也進入倒計時狀態了。


    她如今眼前模糊一片,腳下那片土路早已被鮮血打濕。


    她不知她究竟流了多少血,她隻知她唿吸都快唿不上了,整個腦袋暈暈乎乎昏昏沉沉,耳朵都跟著嗡嗡作響。


    “陸大人,陳大人,你們知道我姑娘怎麽死的麽?嗬嗬。”餅叔揪著李虞,緊壓住手裏的刀子,臉上露出個扭曲笑意。


    “她們幾個一路戲耍我女兒,害她慌不擇路跌下山坡。我女兒滾的渾身都是傷,爬都爬不起來。她們還追上去百般羞辱。”


    “我女兒在土坡上爬了一段路,她的身上充滿細碎的傷痕,是不致命,可血卻不停地流啊。”


    “我就不明白了,是什麽深仇大恨她們要這樣對她。”陶威神色扭曲咬牙切齒,“我女兒隻是性格文靜不善跟人交流,她們就視她如異類。雨荷有什麽錯?就因為不會討好李小姐,就要受這個罪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大叔,大叔。”李虞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渾身簌簌直抖。


    她若早知陶雨荷的爹這麽兇悍可怕,哪裏會去惹陶雨荷啊。


    她後悔了,真的真的後悔了!


    “虞兒。”美豔小妾看女兒麵色慘白如紙,渾身掛著血幾乎體無完膚,不由心如刀絞捂著胸倒進李州牧懷裏。


    “她們明知她倒在山坡土路,卻個個見死不救,甚至還嘲諷她裝腔作勢!她們扔下我昏迷不醒的雨荷,跟沒事人似的迴了書院。”


    “隔天等到上課,才發覺少了這麽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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