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四十七,淩窈辦完事迴局裏。


    刑事專案二組的辦公室在樓上,她去了一組的辦公室。。。


    “秦肅呢?”


    一組的同事說:“在審訊室。”


    淩窈去了審訊室的隔壁。


    一組的副隊老周在裏邊,見她進來,問了句:“你隊裏不忙?”


    “忙啊。”她走到單向玻璃麵前,把監聽設備的音量調高,下巴朝對麵審訊室裏抬了抬,“裏頭這個,沒準以後是我親戚。”


    隔壁審訊室裏,刑事專案一組的隊長老許正在給秦肅做筆錄。他問秦肅,死者遇害的那晚他人在哪裏。


    秦肅迴答:“那天晚上我在邯山夜爬。”


    “有沒有人能證明?”


    “沒有。”他往後靠住椅背,是很放鬆的姿態,“十五年前的案子上過新聞,知道這種殺人手法的人不計其數,我隻是其中的一個。你們隻請我過來問話的理由是什麽?有證據能證明我見過受害人嗎?我為什麽需要不在場證明?”


    老許被他問得答不上來,目前看來,確實沒有任何指向性的證據,甚至他和死者都沒有見過麵。


    秦肅把手邊水杯裏的水喝完:“我可以走了嗎?”


    警方沒有任何理由扣押他。


    外麵在下雨,雨滴小風聲大,一場秋雨一場寒。


    秦肅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看雨勢。


    “秦先生。”


    後麵有人叫他。


    淩窈走上前,遞給他一把折疊的傘:“外麵下雨了。”


    他沒有接。


    淩窈介紹說:“我叫淩窈,是宋稚的表妹。”


    他把目光停留在她臉上,隻是片刻,並不失禮,然後接過傘:“謝謝。”


    淩窈這時接了個電話。


    “你先去k83,我馬上到。”


    這時,秦肅的手機也響了,是裴雙雙打過來的。


    接聽後,他剛把手機放到耳邊,那邊傳來聲音,帶著哭腔。


    “秦肅。”


    是宋稚。


    她聲音像是哭啞了:“我的皮筋落在你家裏了,那是我最喜歡的,我能不能去你家拿?”


    是央求人的語氣,有點可憐,很卑微,音色分明很軟,卻像根針,把秦肅的耳朵紮痛。


    接著手機那邊換了人:“她喝多了,不肯迴家。”裴雙雙的口氣非常的不好,極度的不滿,“在k83b22包廂,你愛來不來。”


    手機又被宋稚搶過去了,她貼著聽筒不厭其煩地叫他。


    “秦肅。”


    “秦肅。”


    “……”


    他不該再去擾亂她,應該當斷則斷。


    可是她在哭。


    他撐著傘,走到淩窈的車旁:“淩小姐,能順我一程嗎?”


    *****


    宋稚酒量不錯,很少會醉。包廂的茶幾上全是酒瓶子,她是照著致死量灌的。


    她不讓秦肅掛電話,秦肅也確實沒有掛斷,但裴雙雙的手機電量沒撐住,自動關機了。


    宋稚喝暈了,以為是秦肅掛的,蹲在沙發上難過。


    裴雙雙在哄她:“我們迴家好不好?”


    她搖頭:“我要等秦肅。”


    秦肅是狐狸精吧,肯定給她施了法。


    裴雙雙看不下去,故意誘哄:“秦肅是壞人,不要他了行不行?”


    “不行,我就要他。”宋稚用看敵人的眼神看裴雙雙,“他不是壞人,我不準你說他。”


    裴雙雙無語。


    宋稚抱著自己的膝蓋,在自己跟自己說話:“我以前就跟他說過,叫他來世不要作惡,他不作惡我就可以愛他。他會聽的,他一定會聽,他一直都很聽我的。”


    聽話?


    裴雙雙覺得秦肅和這兩個字完全不挨邊。


    宋稚從茶幾上撈了個酒瓶子,往嘴裏倒了倒,是空的,她扔掉瓶子,咣的一聲響,她眼淚砸下來:“可是他不記得我了,也不記得我的話。”


    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經,她像在夢裏,不停地喃喃自語:“那也不要緊,就算他是惡人,我也會愛他,反正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我不愛國旗了。”


    裴雙雙越聽越糊塗:“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什麽警察?”


    宋稚晃晃悠悠地撞到裴雙雙懷裏:“雙雙,你幫我去找他好不好?”她哭了起來,“我還欠他一句話,你幫我去找他,去找他好不好?”


    裴雙雙心都碎了:“好好好,我去找他,你別哭了,嗯?別哭了。”


    宋稚就不哭了。


    裴雙雙扶著她躺下,拿毯子給她蓋上,打算去吧台借個充電器,剛打開門,腳卻停住了。


    秦肅就站在門口。


    還知道來,良心還沒被狗吃光。裴雙雙看見他就來氣:“如果不是怕宋稚難過,我一定找人砍你。”


    秦肅的視線繞過她,看向包廂裏麵。


    “我走了,照顧好她。”


    裴雙雙當然沒真走,找了個地方蹲著,要是秦肅敢不管宋稚,明天一定找人砍他。


    秦肅進去後,把門關上了。


    宋稚抬頭望過去,眼眶潮濕了,視線很模糊:“秦肅?”她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你是來接我的嗎?”


    秦肅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子:“走吧,我送你迴家。”


    她拽著他的衣服,腳不移動,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是壞人嗎?”


    秦肅不說話。


    她自己迴答:“你是。”她很委屈,很生氣,紅著眼睛指責他,“你是渣男。”


    “你跟我睡覺了,睡完就不理我,你是大渣男。”


    秦肅抬起手,想推開她,可看著她的眼睛,手怎麽也落不下去。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眼睛是腫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生怕他會走:“你不可以不理我,因為要來找你,我連思之都拋棄了。”


    秦肅知道她的出身,她是宋家的掌上明珠,是雲端上最耀眼的太陽。


    太陽的眼睛裏不應該下雨,不應該黯淡無光。


    “你別不理我。”


    她捧著他的臉,踮腳吻他。


    他的唇冰涼,不管她怎麽吻他,他都無動於衷,始終睜著眼,冷靜地看著她。


    “你真的不要我?”


    她睫毛無力地垂下,鬆開手,慢慢後退。


    在她身體離遠的一瞬間,秦肅伸手抱住了她:“你不要哭了。”


    語氣很硬,一點都不溫柔。


    “那你哄哄我。”


    她很好哄,抬起手抱住他,隻要他一點點好。


    “騙我也沒關係。”


    他抬起她的臉,吻她眼角的眼淚:“隻要你不哭,以後我會聽你的話。”


    “那你先吻我。”


    “好。”


    *****


    k83一共有七層,負一樓是停車場,一樓是酒吧,二樓是包廂,三樓是娛樂城,四到六樓是隻對vip開放的貴賓房間。


    很少人知道k83還有負二樓。


    “我聽下邊的人說,你前陣子抓了個條子。”


    對麵沙發上坐的是k83的老大,齊四:“誰嘴巴這麽碎?怎麽什麽芝麻綠豆點兒大的事都往金爺你那裏捅。”


    帝都就一位金爺,手裏握著五個區所有娛樂場所的酒水交易。


    他脖子上有道疤,是淋巴手術留下的,手裏夾著根雪茄:“這可不是小事兒,你的酒吧裏藏了條子進來,要是一個沒搞好,咱們可就都完了。”


    齊四賠笑:“我辦事兒金爺您還不放心嗎?都處理幹淨了。”


    “處理了幹淨了就好。”


    “那我要的那批貨——”


    外麵突然有人出聲。


    “你誰啊?”


    過來送酒的男人發現了站在門口竊聽的淩窈,她把脖子上的絲巾抽下來,綁在臉上。


    張海濤的案子絕對不是簡單的刑事案,這個金爺應該不止賣酒水,沒搞清楚之前,不宜打草驚蛇。她現在又單槍匹馬,硬碰的話,絕對討不到好處。


    她一腳踢倒旁邊的落地花瓶,朝著相反的方向跑。


    齊四開門出來。


    “齊爺。”男人上前,“剛剛有個女人在外麵偷聽。”


    齊四眸光沉下去:“人怎麽混進來的?”


    “她穿著侍應的衣服。”


    負二樓沒有監控,表麵上是賭場,實則是齊四對外商談交易的老窩,不裝監控是為了防止留下證據。


    “把人找出來。”


    齊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前後不過幾十秒,負二樓的出口就被封住了。淩窈脫下身上侍應生的衣服,身上就剩一個吊帶裙,三樓的樓梯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她往四樓跑,出入口肯定有人守著,她打算跳窗。


    她剛打開一扇門,一隻手從裏麵伸出來,一把將她拽進房間。


    “誰?”


    她左肩被按著,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噓。”


    她直接抓住那隻手,用力往後扭。對方順著她的力道,使出一個巧力,反扣住了她的手。


    她剛踢出腳,大腿就被對方的膝蓋頂住了:“不想被抓到,就放乖點。”


    外麵的腳步聲過來了。


    男人摁著她的肩膀把她壓在了沙發上。


    房間裏沒開燈,淩窈看不清楚,隻覺得噴在脖子上的氣息熱得燙人,她被壓製得動不了,能感覺到對方極強的攻擊力和侵略性。


    她心知不妙:“你要幹嘛?”


    對方說話的調調裏有一股子邪氣:“你說呢?”


    他一根手指剝開了她肩上的吊帶,另一隻手也沒閑著,順著她的腿,摸進她裙子裏。


    ------題外話------


    *****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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