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穿一身紅色喜服,緊張得手心出汗:“啊?”


    “把紅綢給我。”


    流程錯了。


    戎黎腦子是懵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哦。”他慌裏慌張地遞出手裏的紅綢。


    徐檀兮牽住。


    兩人各牽一頭,踩著紅色花瓣,走到橋中央。。。


    主持人喊:“行執手禮。”


    底下是白滇河水,遠處是玉驄雪山,山水為證,永結秦晉。


    “一拜山水,**種玉地作媒。”


    二人彎腰,拜了山與水。


    “二拜高堂,合巹嘉盟締百年。”


    祁栽陽坐在離橋最近的一桌,紅了眼。


    “夫妻三拜,三生石上契情長。”


    沒有三生石,他們結了姻緣契。


    徐檀兮彎下腰時看見了戎黎的眼睛。


    “杳杳。”


    他叫她。


    夕陽下春風拂過的白滇河水都不及他眼波溫柔。


    五月二十三號,婚禮的第二天,徐檀兮睡到了上午十點,她洗漱完接到徐放打來的電話。


    “喂。”


    徐放說:“堂姐,視頻我發你了。”


    “嗯,謝謝。”


    徐放昨天拍了婚禮的視頻,剪好之後發過來了。


    徐檀兮去拿電腦,打開視頻。


    最先出來的是徐放的聲音:“看這裏。”


    好多人都入了鏡頭。


    徐放說:“這裏這裏!”


    鏡頭拉近,戎關關一臉茫然地看過來,手上還抱著個他臉那麽大的喜餅,呆呆萌萌地看著攝像頭。


    攝影師徐放催促:“說話啊。”


    戎關關傻愣愣地盯著看:“說什麽?”


    鏡頭有點虛,沒對焦好。


    徐攝影師顯然不專業:“祝詞會不會?”


    “不會。”


    “你就說,”徐攝影師肚子裏也沒多少墨水,搜腸刮肚了一番,“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


    戎關關小手抱拳,笑眯眯地跟著說:“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


    “新婚快樂。”


    “新婚快樂。”


    徐放繼續教:“三年抱倆。”


    戎關關跟著學:“三年抱倆。”


    “五年抱三。”


    “五年抱三。”鏡頭裏的戎關關像根白白胖胖的蘿卜,歪著頭,懵懵懂懂的樣子,“徐放哥哥,五年抱三是什麽意思?”


    “你哥知道。”


    哦,“哥哥知道,哥哥都懂,哥哥很聰明,哥哥世界無敵厲害”的意思。


    鏡頭一晃一晃的,徐放一隻手入鏡,做了個ok的手勢:“可以了。”


    戎關關最後比了個剪刀手,笑得比馬蹄蓮還甜:“耶!”


    鏡頭一轉。


    “張女士,看這。”


    張歸寧穿著旗袍岔著腿,姿勢十分豪邁:“你在拍啊?”


    鏡頭點了點。


    張歸寧瞪了徐放一眼:“剛剛的剪掉,重錄。”說完她把腿放好,整理整理她旗袍外麵的披肩,然後優雅貴婦地喝茶,並對著鏡頭優雅貴婦地微微一笑,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嗬,嗬嗬。”


    徐放:“......”


    張女士的貴婦包袱得有一噸重。


    徐仲清是個合格的老婆奴,眼裏隻有老婆:“老婆,這場地好看吧?”


    貴婦她高貴地嗯了聲,並優雅地品茶。


    “你喜不喜歡?”這喜慶的日子裏,徐仲清圓潤的臉更顯得福相滿滿,“你喜歡的話我們也辦一場。”


    貴婦難得嬌羞,輕輕捶了老公一拳:“一把年紀了辦什麽,羞不羞啊你。”


    “一把年紀怎麽了?”徐仲清彩虹屁吹得飛起,“一把年紀了老婆你也很美。”


    張歸寧貴婦沒忍住,笑出了雙下巴。


    她笑完,整理整理披肩,重新表情管理:“剛剛的剪掉。”


    徐放:“......”


    鏡頭轉到徐贏贏,她正把一整塊茶點往嘴裏塞。


    一心盼著女兒長成名媛的親媽在嘶吼:“徐贏贏!”鏡頭外的張貴婦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說,“別、人、看、著、呢。”


    徐贏贏非常配合地翹起蘭花指,捏了一點點往嘴裏送。


    什麽味兒都沒嚐到。


    算了,她直接一整個塞了。


    張歸寧:“......”


    茶點有點幹,徐贏贏咽完嗓子不舒服。


    這時,一杯茶端到了她麵前。


    徐放的鏡頭順著端茶的那隻手往上拍,一張略匪、偏偏又有點幼的臉慢慢入鏡。


    “韓信東上周被人收拾了。”徐贏贏問坐在旁邊的人,“是不是你?”


    池漾把她吃得最多的那碟茶點拉到她前麵:“嗯。”


    “他得罪你了?”


    他抬眸看她:“他說你壞話。”


    韓信東不僅被打了,還被曝出醜聞:當初離開電競戰隊不是他自主退役,是因為私生活太亂而被開除了。


    因為齊小桑的事,徐贏贏和韓信東鬧得很不愉快,那之後,韓信東就在遊戲圈裏各種抹黑徐贏贏。


    池漾是為了給她出氣。


    一向大大咧咧的小辣椒臉紅了。


    鏡頭這時往左移,先入鏡的還是一隻手,那隻手把旁邊人的袖子慢慢拉下來了。


    “你幹嘛呀?”


    何冀北抬頭就對上了高柔理的死亡凝視,他摸了摸領帶夾,這是他沒底氣時才會有的動作:“沒對稱。”


    這個時候,高柔理跟他是領了證的關係,不是雇傭關係了,不用容忍他的強迫癌。


    “何冀北,你有病是不是?”


    何冀北到現在都沒法把當初那個知性周到的高秘書和眼前這個能騎到他脖子上喊“駕”的女人對上號。


    他看著她頭發上沒有別在中間的發卡,特別手癢:“不要罵人。”


    高柔理給了他一個無比兇的眼神:“我就罵。”


    何冀北無奈:“寶寶聽得到。”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哼了哼,把手伸過去:“給我卷迴去。”


    “......”


    算了,她是孕婦。


    何冀北給她把袖子卷了迴去,任由兩邊一高一低不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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