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點牛奶再睡。”任玲花說,“明天早上多睡會兒,我送關關去幼兒園。”


    徐檀兮應道:“嗯,好。”


    次日,天依舊晴朗,溫度上升,整座城市都暖融融的。


    徐檀兮睡到了八點多,起來時,陽光已經曬到了書桌,把原木色的桌子渡成了金色。


    她洗漱穿戴好,下了樓。。。


    樓下,祁長庚捧著平板在看新聞,他戴著老花鏡,平板放得老遠。


    徐檀兮雙手放在兩側,微微壓著裙擺,規矩又淑女地走下台階:“爺爺。”


    祁長庚說:“怎麽沒多睡會兒?”


    “已經很晚了。”


    祁長庚放下平板起身:“早飯在鍋裏,我去給你盛來。”


    徐檀兮忙說:“您坐著,我自己盛就好。”她去廚房,把溫在鍋裏的粥和小菜端來,“奶奶和關關已經出門了嗎?”


    祁長庚把新聞放一邊,斟了杯茶來喝。茶葉是徐檀兮上次送來的,他平時舍不得喝,今天孫女在,才拿出來泡了一壺。


    “他們出門好一會兒了。”


    平日裏這個時候,祁長庚都在小區裏打太極,今兒個沒去,他有件事要問孫女:“杳杳,明天我跟你爸去帝都,你要不要一起?”


    徐檀兮把勺子放下,說話時不進食:“你們去帝都有什麽事嗎?”


    “你表爺爺四婚。”


    徐檀兮的表爺爺是祁長庚表弟,也快七十了,那個不知羞的,都一把年紀了,找了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還要大辦婚禮。


    祁長庚說:“赴宴是次要的,就是去見見親戚。”


    徐檀兮有些猶豫。


    “去吧去吧,你爸一直想炫耀閨女。”他絕對不會說是他想炫耀孫女。


    她應了:“好。”


    祁長庚又哼起了“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


    還沒到八點半,任玲花送戎關關到幼兒園,早上好多送孩子的家長,任玲花是眾家長當中最fashion的,手上挽著外孫女送的名牌包包,脖子上係著孫女送的絲巾,絲綢老布鞋一穿,她就是整條街最靚的老太太。


    戎關關背著小恐龍的書包,穿著背帶褲,笑得好甜:“老師早。”


    老師在門口接孩子:“關關早。”她望向任玲花,禮貌地稍作打量,“您是?”


    任玲花笑得宛如一朵花:“我是關關的奶奶。”


    老師上前,伸出手:“您好,我姓鄭,是關關的老師。”


    任玲花笑了笑,拿出外交官的標準禮儀,跟老師握了握手:“你好。”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鄭老師心想。


    “關關,”任玲花彎著腰跟小孩說話,“你在學校要好好學習,奶奶迴去了。”


    “嗯。”戎關關揮揮手,“奶奶再見。”


    “關關再見。”


    把戎關關送到幼兒園之後,任玲花就迴去了。


    大概十點左右。


    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停在了幼兒園門口,車窗降下來,主駕駛上的男人戴著口罩:“你好,請開一下門。”


    屋裏的門衛問:“你們誰啊?”


    他瞅了一眼,麵包車有兩個男人,都戴著口罩。


    副駕駛的那個說:“我們是王老師叫過來的,做電路檢修。”


    門衛說:“請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他打完電話,出來確認了車牌,然後就開了門:“麻煩兩位了。”


    “不麻煩。”


    麵包車開進了幼兒園。


    任玲花明天也要去帝都,晚上,她和徐檀兮把戎關關送去了晴天家裏,讓佟芷怡幫著照看一天。


    徐檀兮原本和黃文珊約了明天,她改了期,下午去了諮詢室。


    晚上,她電話裏問戎黎:“明天下午你還要開會嗎?”


    戎黎說:“不用,下午要跟冀北去個地方。”


    他沒說是哪個地方。


    徐檀兮也沒問:“那晚上呢?”


    “晚上迴酒店,怎麽了?”


    “沒什麽。”她沒說她明天會過去,她想給他驚喜,於是說了謊,“隻是想知道你的行程。”


    “明天下午可能會有點忙。”戎黎說,“不一定能接你的電話,你有事發微信給我。”


    “好。”


    戎黎在帝都的第二天,照樣無波無瀾。第三天,也就是明日,那批貨會入境帝都。


    晚上九點,**跟他通了電話。


    “你那邊準備好了嗎?”


    “嗯。”


    **也來了帝都,他、老林,還有帝都緝毒隊的楊隊一起負責這次行動。


    “那我們再確認一下明天的行動。”


    今夜,月色很好,人難眠。


    次日,二十一號,雲淡風輕,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


    上午十一點零六分,徐檀兮到了帝都,戎黎的電話打不通,她隨家人一起去了舉辦婚禮的酒店。


    下午一點,戎黎聯係了毛九。


    他還沒開口,毛九就猜出來了:“戎黎?”


    “是我。”


    毛九倒是很直接,見過世麵的,很從容鎮定:“你想要我那批貨?”


    戎黎想要那批貨,以及手裏有毛九的把柄,這兩個消息他提前放給了毛九,但隻放給了他。


    “是,想要你的貨。”


    “六爺胃口好大啊,做消息的買賣還不夠你吃?都惦記到我頭上來了。”他笑了笑,“把我要的東西帶過來。”


    對了。


    他強調:“你一個人來。”


    戎黎說:“地址。”


    毛九掛斷後給了見麵的地址。


    按照計劃,戎黎會帶著毛九殺害**的證據去劫那批貨,警方在後,一舉捕獲。


    下午一點二十一。


    lys電子的整個電腦技術組全部留在公司待命。


    池漾接到了消息:“七哥,六哥把地址發過來了。”


    何冀北去辦公室,從抽屜裏拿了把槍,出來,對正在待命的八個人說:“警方的首要任務是那批貨,你們首要任務是讓六爺安全迴來,明白了嗎?”


    八人齊聲道:“明白!”


    下午一點三十三。


    重案組和緝毒隊的人都在警局待命。


    楊隊把防彈衣穿上,心裏七上八下的:“你相信他嗎?”


    楊隊不是不信,是不敢,戎黎再怎麽有底線,也到底是在灰色地帶裏翻過雲覆過雨的。


    他也瘋了,居然被說服了,不過轉念想想,這次行動最冒險的還是戎黎,若是出了差錯,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


    老林說:“本來不信,現在信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楊隊把槍裝進槍套裏,從辦公室出來,外麵集合了兩個隊的人,他大聲問:“都準備好了嗎?”


    “yessir!”


    “行動。”


    下午一點四十。


    路華濃的化妝師來了醫院。


    她沒有坐牢,上次**事件讓她損失了左膀右臂,警方封了lyn將近一半的產業,但她被摘了出來。她因為非法拘禁徐檀兮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由於身體問題,法庭允許了緩期執行。那之後,她就一直住院。腎衰竭是真的,她把自己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


    化妝師盡量把粉底打厚,遮住病態。


    路華濃閉著眼睛,稍稍仰著頭:“你說他今天會來嗎?”


    化妝師小心地問:“您說六爺嗎?”


    “嗯。”


    戎黎迴帝都了,三天前路華濃得到了這個消息。


    化妝師不敢把話說滿,態度小心翼翼:“我聽說周家給lys也發了請帖。”


    至於戎黎去不去,誰知道呢。


    路華濃笑了笑:“要把我化好看一點。”


    “是。”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路華濃接通後點了免提。


    “路姐。”是毛九。


    路華濃睜開眼,化妝師立馬停下來,退到一邊。


    “貨快到了吧?”


    毛九說:“快到了。”


    錫北國際除了lyg物流和lys電子之外,其他三個分部都沒有底線,什麽賺就做什麽。


    尤其是顧五爺,紅三角的頭號人物。


    路華濃叮囑了句:“不要出差錯了。”


    “是。”


    毛九掛了電話。


    他身邊的汪齊問道:“九哥,您不告訴路姐嗎?”


    毛九其實長得挺秀氣的,就是少了隻眼睛:“這點小事,用不著。”


    當然不隻是因為是“小事”,戎黎手裏有他的把柄,而且戎黎和路華濃的關係太複雜,毛九不想路華濃再插一腳。


    汪齊不放心:“萬一戎黎——”


    “沒有萬一。”毛九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有點迫不及待,“等戎黎來了,我就打斷他的腿,把他送到路姐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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