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削完蘋果了。


    她把群聊的消息記錄從頭看到尾,然後才迴複。


    徐檀兮:【微笑】jpg


    端端來自天庭哦:【姐!!】


    端端來自天庭哦:【給你買個包】gif


    洪景元:【檀兮】【微笑】jpg


    端端來自天庭哦:【給你買條gai】gif


    冰若ぢ幽雪:【檀兮】【害羞】jpg


    端端來自天庭哦:【姐姐的乳名叫杳杳,是不是超好聽!】


    冰若ぢ幽雪:【超好聽!!】


    任玲花是群裏的捧場王。


    栽一朵太陽花:【杳杳,要好好休息,早日康複】【心】jpg


    栽一朵太陽花是祁栽陽的微信昵稱。


    祁老二:【杳杳,要好好休息,早日康複】【心】jpg


    往事隨風:【杳杳,要好好休息,早日康複】【心】jpg


    端端來自天庭哦:【對你的愛辣麽多】gif


    祁大仙女:【樓上,不要破壞隊形】


    端端來自天庭哦:【好的】【微笑】jpg


    祁大仙女:【杳杳,要好好休息,早日康複】【心】jpg


    ......


    後麵全是這一句話,大家在刷屏。


    徐檀兮把群昵稱改成了杳杳。


    徐杳杳:【好】【微笑】jpg


    端端來自天庭哦:【這是什麽絕世仙女啊】gif


    栽一朵太陽花:【洪端端,還在聊天,快點兒!到你了!】


    端端來自天庭哦:【哦】


    祁大仙女:【她演技有進步嗎?】


    栽一朵太陽花:【一如既往地差】


    祁大仙女:【感情淡了】gif


    栽一朵太陽花:【這場是吻戲】


    洪景元:【跟誰拍?】


    栽一朵太陽花:【她那個假男朋友】


    冰若ぢ幽雪:【我們端端出息了】


    冰若ぢ幽雪:【優秀優秀】gif


    冰若ぢ幽雪:【兒砸,給我要一張江醒的簽名!】【害羞】jpg


    祁栽陽:“......”


    有個追星的老媽真的讓他很困擾。


    來,我們來說說拍吻戲的那些事兒。


    “舅舅。”


    一坨洪端端探頭探腦地蹦躂過來了。


    “舅舅~”


    祁栽陽沒感情:“叫導演。”


    “好的。”洪端端蹲過去,眨巴眨巴眼睛,“導演,吻戲能不能用替身啊?”


    跟江醒拍吻戲......


    她慫。


    祁栽陽在調攝像機,沒瞅她一眼,整個就是一冷漠的靜態表情包:“不能。”


    洪端端笑得超可愛,她打商量:“那能不能借個位?”


    祁栽陽擺擺手:“你可以跪安了。”


    “舅舅~”


    她故意黏糊糊地撒嬌,祁栽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洪端端。”


    洪端端脖子一縮。


    聲音在她後麵,有點兒危險:“過來。”


    洪端端不知道自個兒心虛啥,就是很心虛,她往後縮,像隻烏龜:“不過去。”


    “過來。”


    “我不!”


    就算是隻小白兔,小白兔被大灰狼吃掉之前,也會奮力反抗!


    江醒被她氣笑了:“祁導,能不能給我十分鍾,我跟女演員先對一下戲。”


    祁栽陽非常大方爽快:“給你十五分鍾,慢慢親。”


    “......”


    洪端端震驚,這是親生舅舅嗎?是親上加親的親生姑父嗎?


    江醒直接把人拎去了臨時搭建的休息室,洪端端全程縮成球,江醒托著她的腿,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他一隻手撐在椅背上:“想用替身?”


    想。


    洪端端不敢說話,眼睫毛像隻驚慌的蝶,撲騰得飛快。


    江醒彎下腰,與她對視:“你還想我吻誰啊,洪端端?”


    他眼神給人很強的壓迫感,又很矛盾,有點受傷的委屈。


    洪端端看不得,看得心慌。


    她慫唧唧地說:“沒有誰。”


    “為什麽想借位?”還是那個眼神,想吃了她又很憐惜她的大灰狼的眼神,“不喜歡我親你?”


    洪端端徹底敗下陣來,如果她有兔耳朵,此時一定耷拉下來了。


    “不是,人太多了。”


    她很害羞。


    江醒饒有興趣地哦了聲,抓到的重點是:“喜歡我親你啊。”


    洪端端:“......”


    她怎麽會承認呢,她不承認:“我沒有,你亂說。”


    不能逼。


    逼急了兔子會蹦走。


    江醒退一步,拉了把椅子坐下,把軍裝外麵的大衣脫下,搭在椅子上:“洪演員,我們來對戲吧。”


    洪演員不想。


    江演員拿過影帝,洪演員演技超爛。


    洪演員對不過......


    “這場戲,是你強吻我,強吻會嗎?”江醒掃了她一眼,“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會。”


    他引誘的調調太會了,仿佛拿了塊帶肉的骨頭,舉高了手,對一隻狗子說:旺財,吃不到吧,蹦起來你也吃不到。


    汪財是一條有尊嚴的狗。


    洪端端秒上鉤:“誰說的!”


    “會是吧。”江醒低下頭,把臉送過去,“親吧。”


    “......”


    究竟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呢?


    洪演員就知道她玩不過江演員。


    他手撐著椅子,身體前傾,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睫毛偶爾掀動兩下,像一把軟毛的刷子。


    洪端端的小心髒被刷得好癢,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眼睛裏麵有鉤子,能把她從烏龜殼裏鉤出來。


    她慢吞吞地靠近一點點:“你閉上眼睛。”


    江醒沒閉上,目光牢得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閉上眼睛了還叫強嗎?”


    這是對戲。


    是對戲。


    洪端端心裏默念完,仰起頭,朝他的臉靠過去。


    越近他瞳孔裏的影子就越清楚,是慌亂緊張的她,是麵色桃紅的她,是一隻心髒瘋狂蹦躂的兔子。


    他眼裏那把鉤子鑽出來,纏住了她的心髒。


    她張著嘴,唿吸急促淩亂:“江醒。”


    “嗯?”


    一個字,溫柔又耐心,帶著濃濃的引誘。


    怪不得江醒的粉絲都說他會用聲音和眼神開車,洪端端暈車了。


    “江醒,我不會......”


    江醒撐著椅子起身,抬起她的下巴吻下去。


    她愣了一下,閉上了的眼睛,慌張撲騰的睫翼慢慢安靜下來。


    他吻得很溫柔,耐心地勾著她迴應。


    “沒事,”他貼著她的唇,輕輕地吮,“我會帶著你。”


    她傻傻地點了頭。


    “張嘴。”


    “哦。”


    江醒笑著繼續,心裏想著,她這麽蠢,一定要保護好啊,外麵的騙子那麽多。


    直到化妝師來給洪端端補妝,她才懊惱地踢了桌子。


    好煩,他又把她的口紅弄花了!


    開拍之前,江醒去跟祁栽陽打招唿:“祁導,改一下戲,我來主導。”


    這場戲原本是洪端端主導。


    祁栽陽不太想改:“改戲了還有那個意思嗎?”


    江醒把軍帽戴上,摸了摸腰間的槍:“放心,我能演出你要的意思。”


    很自信,甚至有點狂妄。


    但江醒他有資本,他是老天追著給飯吃的演員。


    祁栽陽同意了改戲,但他有個條件:“給我簽幾張簽名照。”


    任玲花女士是江醒的奶奶粉。


    江醒說要多少都可以,見麵都可以。


    見麵?


    想見家長啊,沒門!祁栽陽給了個白眼:“趕緊去準備!”


    洪端端很緊張,她第一次拍這種戲。


    江醒把她帶到她待會兒應該站的位置,摸了摸她梳得很漂亮的發髻:“等會兒你就親我一下,然後閉上眼睛,剩下的我來。”


    她脫掉了自己的外套,身上穿的是旗袍,是她整部戲中顏色最張揚豔麗的一套戲服,連耳墜都是大膽明麗的紅色。


    她點頭:“嗯。”好像沒那麽緊張了。


    江醒湊近,低聲問她:“想幾遍過?”


    她怯怯地、不好意思地說:“一遍。”


    江醒笑了笑,語氣寵溺:“好,江哥哥帶你一遍過。”


    這是來自影帝的自信。


    鏡頭、演員準備就緒。


    祁栽陽喊:“action!”


    洪端端演的是一位豔麗貌美的舞女。


    江醒演隱忍負重的軍官。


    “你真的沒有喜歡過我?”舞女上前兩步,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抬起,落在了軍官的腰上,指尖似有若無地撩撥,“南坊那麽多男人想要我,你不想嗎?”


    “裴小姐,”他抓住她的手,從身上拿開,“請自重。”


    “自重?”


    她嫣然一笑,拉住他的領帶,踮起腳,把唇貼上去。


    他睜著眼,目光裏有一瞬的慌亂,手握緊,又鬆開,反複幾次之後,伸手摟住她,重重吻下去。


    他自始至終都睜著眼,猶豫、決然、掙紮、還有沉淪,各種情緒全部在眼神裏。


    軍官愛過舞女,但他選擇了國家。


    這一場戲,江醒用一個眼神,把這條隱晦的感情線演出來了。


    影帝就是影帝,很會抓心,祁栽陽很滿意:“ok,過!”


    洪端端腿一軟。


    江醒把她撈迴去,讓她靠著自己:“洪端端,答應我件事唄。”


    她還在戲裏,目光迷離:“嗯?”


    江醒用指腹擦去她唇角花掉的口紅:“不要跟別人演吻戲。”


    她哼哼。


    她本來就沒跟別人演過啊。


    江醒的後半句是:“你駕馭不了,演技太差。”


    “......”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


    洪端端一把推開他,超生氣:“江醒,你討厭!”


    她重重哼了聲,跑掉了。


    江醒笑得十分開懷。


    助理小左過來送水,十分不解:“江哥,你幹嘛要捉弄端端。”您老人家不是喜歡她嗎?


    江醒唇上還有她的口紅,他舔了一下,完全不介意:“因為她超可愛。”


    小左:“......”


    您老變態!


    徐檀兮和黃文珊約了下午兩點半,現在是一點三十六分。


    孟滿慈把戎黎叫到病房外麵:“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戎黎說:“您問。”


    孟滿慈有點不好開口,支吾了一番才問:“你和杳杳辦婚禮了嗎?”


    似乎商量好了一樣,他們都開始喊徐檀兮杳杳。


    戎黎最近的穿衣風格都乖了很多,身上的野性收斂得差不多了,連帽的灰色外套讓他看上去像個剛出校門的學生:“沒有,隻領了證。”


    孟滿慈斟酌了一下:“那以後會補辦嗎?”


    “會。”


    孟滿慈眼神明顯亮了一下:“那我得開始準備了。”她問戎黎,“你們老家那邊結婚要打幾床被子?”


    戎黎表情茫然。


    孟滿慈笑了笑:“以前杳杳媽媽結婚,我給她打了八床。”


    還有二十八雙拖鞋。


    這些都是要娘家準備的,一般都是手工做,得提前開始張羅。


    這是芳林縣的風俗,洪家老家就在芳林縣。


    孟滿慈想著年輕一輩可能不知道這些,囑咐戎黎:“你迴頭問問你那邊的長輩,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風俗。”


    戎黎難得表情有點懵:“哦。”


    談完,孟滿慈迴病房,看了一眼還在假裝看報紙的老頭子。


    “杳杳,我們迴去了。”


    徐檀兮待會兒要去心理醫生那裏,手背上的針已經取掉了,她起身去幫孟滿慈收拾飯盒。


    孟滿慈擺手,不讓她碰:“我來收,你去坐著。”


    徐檀兮去找了袋子,把櫃子上的半串香蕉裝上,是昨天秦昭裏買來的,果肉很軟,洪正則喜歡吃。


    她裝好遞給孟滿慈。


    孟滿慈沒有推辭,笑著接了:“下次想吃什麽菜,你就發微信給我。”


    “好。”


    孟滿慈拎上香蕉和飯盒:“老洪,走了。”


    洪正則把報紙折起來,放迴外套的口袋裏,走過去,把老伴手裏的香蕉接過去自己拿著。


    兩位都七十多了,走路慢,背有些駝。


    徐檀兮跟著出了病房。


    他們擺手,讓她別送。


    她頷首,輕聲喊道:“外公,外婆,”她欠身行禮,“慢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他從地獄裏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南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南西並收藏他從地獄裏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