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有人喊她:“前麵的小姐。”


    徐檀兮迴頭。


    是一位風情又美豔的女士,有點麵熟,好像在哪見過。


    女士走上前,禮服的裙擺很短,光裸的兩條腿又長又細,頭發隨意披著,染了不明顯的酒紅色。


    “洗手間怎麽走?”她問徐檀兮。


    徐檀兮正好也要去洗手間:“請隨我來。”


    她想起來了,她在醫院見過她,是那位走錯了診室的病人。


    外麵快開席了,別墅一樓沒有其他人,房子占地很大,一樓的洗手間在走廊盡頭,徐檀兮走在前麵,沒有與後麵的女士交談,快到的時候,迎麵過來一個男人。


    他停在徐檀兮麵前。


    “徐檀兮小姐是嗎?”


    徐檀兮稍作打量,不是認識的人,她往後退一步,隔著安全的距離:“你是何人?”


    “我是誰不重要,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男人上前,手伸過來。


    好不講理的人。


    徐檀兮右手擋在身前,手腕上的手表轉了個方向,她按下按鈕。


    手表裏的麻醉針射出來。


    男人沒做防備,被針頭射中了肩膀,他直接拔掉,再度伸手去拽徐檀兮,腳一邁出去,藥效上來了,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徐檀兮立刻給戎黎打電話,可號碼還沒按出去,後頸被人用力一敲。


    咣。


    手機砸在了地上。


    錫北國際沒分家之前,掌權的是三爺陸鷹,也是他把集團分成了五個分部,分別為lyg物流(主營職業跑腿)、lys電子(主營情報)、lyh華娛(主營酒吧)、lyn酒店(主營酒店和高級會所)、lyd化工(主營“化工外貿”)。


    五個分部明麵上各不幹涉,背地裏爾虞我詐。


    路華濃三十三歲,曾經是陸鷹的情人,陸鷹過世之後,她接手了lyn。


    “性子還挺烈。”


    她蹲下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徐檀兮。


    樣貌是不錯? 但樣貌好的女人戎黎見得多了去了,為什麽偏偏選這個呢?


    她還以為戎黎不會愛上任何人。


    這時,走廊轉角又走出來一個男人:“路姐? 都安排好了。”


    路華濃嗯了聲。


    “這玩意? ”她用手指勾了勾徐檀兮腳踝上的鏈子? 鏈子上麵除了一枚平安扣,還有個方形吊墜,“好像是定位器。”


    她跟了陸鷹好幾年? 這種稀奇玩意沒少見。


    她勾著鏈子往外扯? 勒紅了腳踝也沒扯下來,這不是普通的鉑金鏈子,中間有根線? 一般的外力根本弄不斷。


    她抬頭? 笑著問身邊的男人:“要不把她的腿砍了?”


    男人遞過去一把匕首。


    路華濃這個人? 用官四爺的話說? 是個病嬌? 亂來得很。


    前廳突然有腳步聲。


    是秦延君和溫鴻等人進來抓奸了? 他們直接去了二樓。


    秦家的傭人正等在秦昭裏臥室的門口,不敢離開,更不敢進去,見有人來了,立馬上前。


    “董事長。”


    屋裏曖昧的聲音還沒有停。


    秦延君臉色好不精彩:“把門打開。”


    傭人開了門。


    沈湘君還在床上? 見人闖進來? 尖叫了一聲? 她立刻抱緊身上的男人? 把自己的身體藏住,急忙喊:“羨魚。”


    “羨魚。”


    溫羨魚身上蓋著被子,兩條腿在外麵? 臉還埋在沈湘君胸口。


    “羨魚,你爺爺來了!”


    他動作陡然僵硬,身體一抖,結束了。他緩了緩,愣愣地抬起頭來,意識終於清醒一些了,晃了晃腦袋後,這才迴頭。


    一個煙灰缸朝他砸過來。


    溫鴻臉都氣白了:“混賬東西!”


    煙灰缸剛好砸中了溫羨魚的腦門,血流到臉上,他徹底清醒了:“爺、爺爺?”


    怎麽迴事?


    他低頭一看,傻了。


    “昭裏。”他想要解釋。


    秦昭裏滿臉哭相,跑了出去。


    “穿好衣服給我出來。”溫鴻留了一句話,甩袖出去。


    秦延君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沒說什麽,也出去了。


    屋裏雲消雨停,氣味還沒散。


    溫羨魚掀了被子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一開口,嗓音還是啞的:“你為什麽在這?”


    沈湘君披著被子坐起來,臉上的妝都花了,有點狼狽,但神色還算冷靜:“睡都睡完了,問這個問題有意思嗎?”


    溫羨魚一巴掌扇過去。


    他怒不可遏:“沈湘君,你可真賤。”


    沈湘君用手背碰了碰火辣辣的臉頰,她笑了:“那不好意思了,你可能得娶我這個賤人。”


    她扯掉被子,當著他的麵把內衣穿上。


    溫羨魚臉都綠了:“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他係上皮帶,收拾好出去。


    溫鴻父子在外麵等。


    “爺爺。”


    溫鴻揚起手,一巴掌摑下去,氣得牙齒都在抖:“我溫家的老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溫照和縱使有心偏袒,這個時候也不敢拉。


    溫羨魚挨了一巴掌,臉上立馬起了紅印子,剛在酒色裏打過滾,襯衫不整,頭發淩亂,他試圖解釋:“這中間肯定有什麽——”


    溫鴻不想聽他狡辯,一拐杖掄在他腿上:“還不給我閉嘴!”


    溫羨魚抱著腿痛得五官扭曲。


    秦家祖孫二人也在,但一直沒發話。


    溫鴻走到秦延君麵前,彎腰致歉:“實在抱歉,都是我管教無方,我代羨魚給您和昭裏陪個不是。”


    “這門親事,”秦延君寒著臉,思忖片刻,“我看就這麽算了吧。”


    秦昭裏可是秦氏集團的繼承人。


    溫照和急了:“怎麽能算了,兩家已經——”


    溫鴻抬了下眼,打斷:“就照秦董事長的意思辦吧。”他再次道,“抱歉。”


    溫羨魚不願意退婚,上前拉住秦昭裏的手臂:“昭裏,你聽我解釋。”


    秦昭裏甩開他的手,滿臉痛色和失望:“你還是去給沈小姐解釋吧。”


    剛剛,沈湘君小姐出來了。


    走廊裏同時響起聲音,像鋼頭敲地的聲音。


    沈湘君臉色瞬間慌亂:“哥。”


    溫秦兩家的人都迴了頭。


    男人手裏拿著導盲杖,慢慢走過來,他皮膚很白,臉上帶幾分病容,長相也偏柔弱清俊,像戲文裏孱弱的貴公子。他身後還跟著一人,應該是助理。


    助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他停下來,抬頭,眼鏡下的瞳孔無神:“溫爺爺,秦爺爺。”他鞠躬道歉,態度有禮,“舍妹不懂事,給兩位添麻煩了。”


    是沈家的少爺,沈清越。


    七年前,他大病了一場,治愈之後,身子骨就弱了,時常需要坐輪椅,一年當中可能有半年臥床不起,眼睛也是那時候壞的,沒有完全喪失視力,但看不清東西了,醫生也查不出緣由。


    在帝都,最為人稱道的,除了流霜閣溫文爾雅的溫先生,就剩這位弱柳扶風的沈公子了。


    沈家在帝都也是大戶。


    溫鴻自然不會嘴上得罪,語氣客氣:“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家這混賬東西也有責任,等迴了帝都,我再登門向令尊請罪。”


    “溫爺爺言重了。”周旋完,沈清越看向門口,因為視力不好,視線聚焦得很慢:“湘君,你隨我來。”


    沈湘君似乎很怕他,一言不發地跟著。


    溫羨魚追過去了,在樓梯口拉住了沈湘君:“我有話問你。”


    沈湘君看了看兄長。


    沈清越則看了二人一眼,沒說什麽,先行下樓了,他應該也能看見一些,下樓的時候沒用導盲杖。


    “是不是你搞的鬼?”溫羨魚目光要吃人。


    沈湘君甩開他的手:“是。”


    果然是被算計了。


    溫羨魚抬手要動粗。


    沈湘君反握住,衝他一笑,嫵媚勾人:“別動粗啊,你剛剛沒戴套,沒準肚子裏有你兒子了。”


    “沈湘君!”


    沈湘君也冷了臉:“剛剛在床上不叫,現在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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