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好好想想,不用給我答複,也別躲著我,讓我追就行。”


    洪端端愣愣地看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腦子空白,她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你老是罵我蠢。”


    就是蠢啊,不然怎麽看不出來他喜歡她。


    江醒認栽,軟著調子投降:“對不起,我以後不罵了。”


    但是他剛剛親了她!


    “哼。”


    洪端端推開他,傲嬌地甩頭走了。


    小仙女是想親就能親的嗎?!


    等走遠了,小仙女立馬泄氣了,拍了拍胸脯,深唿吸,用冰涼的手捂在臉上降溫,再深唿吸。


    好熱。


    她把外套脫掉,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蘭蘭,”她好苦惱,“江醒他說喜歡我。”


    楊幼蘭反應了幾秒:“那你喜歡他嗎?”


    她哼哼唧唧,很不滿意:“他好討厭,把我口紅都弄花了。。”


    親了?


    親了!


    發展軌跡有點出乎意料啊:“口紅是重點嗎?”


    洪端端長得好看,雖然有點小作,但性子可愛耿直,追求者從來沒斷過,別說親到她,以前有個霸王硬上弓的抱了她一下,然後被她用限量款的包包打到對方爹媽都不認識了,打完之後,她巨心疼包。


    可是這次呢?洪端端的重點是:“我今天忘帶口紅了,不能補。”


    楊幼蘭無言以對。


    掛了電話之後,洪端端還在苦惱:江醒救了她呀,理想型要改嗎?


    可是他好煩,總是氣她,還把她口紅弄花了!


    她舔了舔唇,臉又開始發熱,她用冰涼的手捂著臉,抬頭望天:哎,好苦惱!


    今晚的月亮隻有一彎小小的牙兒,躲在一朵雲後麵? 朦朦朧朧的,欲語還休的,像豆蔻枝頭上怯生生的嫩芽。


    沈湘君今晚也來了? 隨她兄長一起。


    溫羨魚在與賓客應酬? 她直接走到他麵前:“你跟秦昭裏的婚期提前了?”


    溫羨魚對賓客說了聲失陪? 再看向她時,已經換了副臉色:“誰跟你說的?”


    她今晚有點不依不饒:“是還是不是?”


    溫羨魚不否認。


    她化著精致漂亮的妝,穿著昂貴得體的禮服? 她是帝都沈家的千金? 她也是天之驕女,也有她的野心。


    “換個地方,我有話跟你說。”


    她跟溫羨魚是怎麽搞上的?


    最開始是酒後亂性? 兩個人很合拍? 也很有默契? 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床上之友。然後? 她跟以前的男伴斷幹淨了? 他和秦昭裏訂婚了。


    她把自己弄得越來越不體麵。


    溫羨魚臉色不悅? 語氣很敷衍:“結束再說。”


    說完,他抬腳就走。


    沈湘君拉住了他。


    他迴頭,滿眼寒霜:“沈小姐,眾目睽睽,注意分寸。”


    “分寸?”沈湘君鬆開手? 把肩上稍微滑落的外披西裝整理好? “你上我床的時候怎麽不注意分寸?”


    溫羨魚走近兩步? 站到她的左側? 壓低身體,靠近她耳邊:“不是你願意的嗎?說得好像我欠了你似的。”


    是她願意的,是她犯賤。


    “能不能別跟秦昭裏結婚?”她示弱了? 語氣帶了央求。


    溫羨魚隻說了四個字:“別妨礙我。”


    他說完後,又換迴那副斯文儒雅的模樣,拿著酒杯和人談笑風生。


    別妨礙是吧?


    沈湘君打了個電話:“要我怎麽做?”


    七點二十,離開席還有段時間。秦延君作為東道主,帶著孫女和準孫女婿在接待賓客。


    中途,托酒的男侍應一時不慎,潑了秦昭裏半杯酒。


    侍應立馬道歉:“對不起,秦小姐。”


    她不悅地皺了皺眉:“沒事。”她今晚剛好穿了件白裙子,紅酒洇濕了裙擺,顏色染得十分明顯,“爺爺,我去換身衣服。”


    她先失陪了。


    溫羨魚隨老爺子一道,繼續應酬,一輪下來,侍應給他添了幾次酒,他沒注意,每次添酒都是同一個人。


    他喝了不少,身體發熱,有點頭暈。


    秦昭裏去了好一會兒,人沒迴來,電話過來了,她質問溫羨魚:“改了婚期為什麽不通知我?”


    溫羨魚頭有些發昏,他捏了捏眉心:“我跟你爺爺臨時商議的,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婚禮從六月改到了四月,秦昭裏是從老管家那裏得知的。


    “我們談談。”


    “你在哪?”


    秦昭裏說:“我房間。”


    溫羨魚跟秦延君打了聲招唿,去了樓上秦昭裏的房間。


    他敲門:“昭裏。”


    秦昭裏在裏麵說:“我在換衣服,你進來等我一下。”


    他推門進去,隨手帶上門,路過浴室時,腳步停留了幾秒。


    浴室裏有水聲。


    他坐了一會兒,覺得口幹舌燥,扯鬆了領帶,把桌上的水喝了。


    大概七點四十左右,溫家老爺子溫鴻到場,溫照和與溫時遇也一道來了。


    與相熟的友人寒暄過後,溫家人去了徐檀兮那一桌落座。


    徐檀兮在戎黎耳邊說了聲:“小舅舅旁邊那位,是我大舅舅。”


    戎黎是第一次見溫照和,五十多歲的人,沒一點精氣神,雙眼浮腫。


    他倒是聽過不少這位溫家長子的桃色傳聞,用詞多半是酒池肉林、聲色犬馬。


    “你就是容離吧?”溫照和伸出手,“幸會。”


    戎黎握了一下,鬆開,沒有與之交談。


    溫鴻的目光在戎黎身上停留了片刻,也沒說什麽,轉頭問長子:“羨魚呢?”


    溫照和說:“他跟著秦伯父在應酬。”他拿了杯酒,自顧自地喝起來,“多認識點人也好,有了人脈,以後也能多幫幫時遇。”


    話裏夾槍帶棍的。


    很明顯,溫照和看不慣私生子出身卻手握大權的溫時遇。


    溫時遇習以為常,沒有搭話。


    徐檀兮把一碟沒動過的蛋糕放到了他前麵。


    他轉頭,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


    徐仲清一家跟溫家不親不疏,坐一桌也沒話說。


    溫照和挑起了話題:“容先生在哪兒高就啊?”


    戎黎不鹹不淡地應付著:“南城大學。”


    “還是學生?”


    看著是很年輕。溫照和成日泡在酒色裏,不管事也不問事,對外甥女這位新婚丈夫沒多少了解。


    戎黎態度不冷不熱,他說:“我是老師。”


    這麽年輕的老師啊。


    溫照和再次打量戎黎,不僅年輕,還貌美呢。


    “容先生是哪裏人?”


    徐檀兮這時起身,戎黎立馬跟著站起來。


    她低聲說:“我去洗手間。”


    “我陪你。”


    他還在和長輩說話,這樣離席不妥當,徐檀兮搖了搖頭:“我很快迴來。”


    戎黎替她把外套腰間的帶子係好。


    她雙手放在身前,轉身朝別墅走去,腳踝上的平安扣隨著走動而搖晃。


    戎黎把目光收迴來,迴答了溫照和剛剛的問題:“小地方的人。”


    此刻,雲散開,月牙彎彎,露出了角。


    二樓的臥室裏,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昭裏。”


    “昭裏。”


    “……”


    含糊不清的呢喃裏,夾雜著濃重的欲望。


    沈湘君看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聲音像被酒精浸泡過,嬌媚軟綿:“羨魚,你看看我是誰?”


    他依舊喊昭裏。


    她手抓著床單,力道慢慢收緊。


    別墅外麵,賓客們在觥籌交錯間推杯換盞。


    離開席還有五分鍾,壽星公向眾位賓客致謝,說了一番場麵話之後,他當眾宣布。


    “溫秦兩家結秦晉之好,四月八號在長河島舉辦婚禮,到時還請各位賞光來喝杯喜酒。”


    賓客都道恭喜恭喜。


    秦延君笑容滿麵,正要吩咐侍應開席上菜,秦昭裏從屋裏出來了,她換了一身紅色禮服,是很張揚豔麗的顏色。


    她麵向一眾客人,鞠躬致歉:“不好意思,我爺爺喝多了,跟大家開玩笑呢。”


    一句話,擲地有聲,打得秦延君臉啪啪響,他臉色頓時猶如鍋底,顏麵掃地的除了他,還有溫鴻。


    賓客們鴉雀無聲過後,開始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秦昭裏接了個電話,不知是這邊太吵,還是那邊聲音太小,她聽不清。


    “你說什麽?”


    “大聲點,我聽不清。”


    那邊說了什麽。


    她還是聽不清,幹脆開了免提,這下聽清了,不止她聽清了,秦延君和賓客們也都聽清了。


    “溫少爺和沈家小姐在、在你房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幹嘛呢?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幹嘛。


    “哇哦!”徐贏贏舀了一口奶油到嘴裏,興奮地吃瓜,“抓奸在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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