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成帝駕崩,國大喪,百姓多有自發到萬佛寺外跪別賢君者,其盛勢恢弘,可見崇成帝善得民心。


    他生前親筆書寫的最後一道旨意,在入葬那天由近侍太監按照他生前的囑托在皇陵前宣讀,在文武百官、皇室貴族的麵前宣布將皇位交托給歐陽璟。


    歐陽璟跪謝隆恩,於次年元月初一正式登基,帝號曰“崇景”,年號為景文。景文元年三月初三,崇景帝封柳傾城為皇後,並再次在皇後加封大典上向全天下宣布,此生後宮唯有柳傾城一人而已。


    文武百官皆是參加過他們成親儀式的人,都記得當天歐陽璟跪在先帝麵前宣誓的情景,所以對崇景帝的決定,沒有人敢提出異議。


    崇景帝上位後恩威並施,文有宋青、武有高烈,在眾多忠賢之士的輔佐下肅清朝廷不正之風,雷霆萬鈞之勢令朝廷眾臣更加恪盡本職,不敢輕易逾矩,蒼夏王朝逐漸步入鼎盛繁榮的輝煌時期。


    而柳傾城雖然成為了國母,但卻始終無法端莊賢淑的安靜本分留在皇宮之內,她總是會隔上一段時間便要出宮去找妙玲等人逍遙玩樂,玩累了便會乖乖迴宮,繼續處理那些她認為本應該會很繁雜而實際上卻根本不需她真正操心的後宮事宜。


    對於柳傾城偷偷溜出皇宮的事情,歐陽璟並非不知道,但他知道柳傾城崇尚自由,他不想給她太多的禁錮。而登基的這段時間他異常忙碌,根本無暇顧及到柳傾城的感受,讓她出宮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他命月黛派人悄悄跟在柳傾城的身後進行嚴密的保護,以免她會受到傷害。


    景文五年,蒼夏與浣月國重新開始往來,夏七月,浣月國使臣前來蒼夏朝拜崇景帝,為了表達友好之意,歐陽璟攜柳傾城親自前往宮門迎接使臣。


    馬車隊從不遠處緩緩駛來,最終停在了宮門口。


    當馬車上的簾幕被緩緩掀開,浣月國的使臣跳下馬車的時候,柳傾城看清來人的模樣,率先笑了起來。


    原來,使臣不是別人,而是兩年前剛被放迴去的沈慕飛。


    沈慕飛見到柳傾城不顧場合的笑了出來,他輕輕咳嗽了兩聲,走過去單膝下跪對歐陽璟和柳傾城行了禮,道:“浣月使臣沈慕飛參見皇上、皇後,萬福金安。”


    歐陽璟親自上前將他扶起,淺笑道:“兩年未見,三王爺沉穩不少,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皇上過譽了。”沈慕飛轉過頭看向柳傾城,見她挺著大肚子還對自己壞笑著的模樣,不由的也笑了出來:“不過皇後還是沒變,有孕在身也是不拘小節之人。”


    “還說他沉穩了,到現在竟然敢前來打趣我,當真無禮。”柳傾城嘴上雖然裝作嚴厲,但麵上卻掛著無比欣喜的笑容,她懷孕已有八個月,這段時間以來每天被歐陽璟嚴格看管著,如同犯人一樣,幸好沈慕飛來了,她終於有機會出來透透氣,順便打打嘴仗作為樂趣。


    然而,歐陽璟卻不給她多說話的機會,他找來月黛,命他親自送柳傾城迴宮休息。


    柳傾城覺得宮中沉悶,她挽住歐陽璟的胳膊,撒嬌似的說道:“讓我多待會兒嘛,要不我陪你們去話話家常,畢竟沈慕飛在王府裏住了三年,大家也有感情了。他迴到浣月國都已經兩年了,終於又見麵了,怎麽著也得留點時間說說話吧?”


    歐陽璟淡笑著摸摸她的頭,又輕柔的撫摸了一下她圓潤的腹部,道:“你若是想和他話家常,那就多留他待一段時間,你現在要好好休息,以免動了胎氣。聽話,迴宮去吧,待會兒我和沈慕飛一起去你宮中用膳,可好?”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柳傾城也隻能不情願的在月黛的護送下迴了宮。


    見她悶悶的不開心,月黛笑著說道:“皇後若是覺得悶得慌,那月黛去幫你把妙玲和郡主找來吧。”


    “快去快去,”柳傾城想了想,又將月黛叫了迴來,囑咐道:“順便給我帶璟王府那條街角上的小籠包迴來,我嘴饞了。”


    “可師兄說不能讓你吃外麵的東西……”月黛有些為難,不知該聽誰的。


    柳傾城摸著自己的腹部,可憐兮兮的說道:“我餓了不要緊,關鍵是肚子裏的小家夥想吃。你師兄不肯給我吃那我就不吃,可是你這個叔叔卻也不肯給你的侄兒買兩個包子,他們還未出世就如此可憐,真是叫我好生傷心。”


    聽她這一番訴苦,月黛更是左右為難,他發覺自從柳傾城懷孕之後,就從原來的強攻方式改為了撒嬌攻勢,隻要能達到目的,不管是對誰她都會運用裝可憐的這一招。誰都知道柳傾城是皇帝的心頭肉,再加上她本就美若天仙,誰能受得住她的軟磨硬泡?


    就當月黛想著幹脆去偷偷買兩個包子給柳傾城帶迴來的時候,妙玲的聲音從大殿門口傳來:“傾城,我帶著小郡主來找你避難咯!我還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


    聞言,月黛如釋重負的衝過去一把將妙玲抱入懷裏,激動的說了一句“感謝你救了我,晚上迴去給你做好吃的”,而後就一溜煙的逃出了大殿。


    “他有病嗎?”妙玲抹了一把臉上的濕潤,迴身看了一眼,已經望不到月黛的影子了。


    她拉著歐陽溪的手蹦蹦跳跳的走進了宮殿,而後將熱騰騰的小籠包扔向柳傾城,道:“我來的及時嗎?你是不是又在威脅月黛出宮給你買東西?”


    “我就是無聊嘛,哪裏都不能去,八個月了,我快閑的長草了。”柳傾城聞著包子的香氣,突然又沒了胃口,她轉而望向有些緊張兮兮的歐陽溪,道:“小溪這是怎麽了?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歐陽溪聞言連忙擺手,臉頰上飛起兩抹紅暈,垂著頭看起來很是羞赧。


    見狀,妙玲咯咯的笑了起來,道:“她啊,是聽聞某人來了,怕人家糾纏她,所以就跑到你這裏來避難咯。”


    聽妙玲笑的一臉曖昧,柳傾城立即會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了,小溪是害怕沈慕飛死纏爛打的糾纏啊,放心吧,這兩天你就躲到姐姐這裏,沒人敢來糾纏你的。”


    說著,她的嘴角上揚起的笑容帶著一絲狡黠,而天真的歐陽溪卻以為柳傾城是誠心要收留她,沒有任何懷疑的就相信了。


    直到午膳時分,柳傾城要歐陽溪與妙玲一起留下來用膳,當沈慕飛跟在歐陽璟身後大搖大擺的走進大殿時,歐陽溪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小溪!原來你也在這裏!”沈慕飛還在殿外的時候就看到了歐陽溪的身影,他欣喜若狂,顧不得禮數就衝進了大殿,跑到歐陽溪的麵前牽住了她的手,笑道:“兩年不見,你還好嗎?我天天都在想你,想著何時能再見到你。所以皇兄說起要派人出使蒼夏,我沒有任何猶豫就挑起了這個擔子。”


    “哇哦,原來三王爺出使蒼夏是存著一己私心的啊?”柳傾城調侃的笑道,看著歐陽溪緋紅的臉頰,而後衝歐陽璟使了個眼色。


    歐陽璟也看到了這一幕,他輕咳兩下,而後扶著柳傾城坐了下來,道:“都坐下吧,大家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就當做尋常的聚餐,無礙身份。”


    說著,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月黛,道:“師弟,你也坐下,一起吃飯。”


    “好。”月黛坐在妙玲的身邊,和大家一同望著站在桌邊還在手拉手的沈慕飛和歐陽溪。


    似乎察覺到了大家的目光注視,歐陽溪猛地甩開他的手,走到歐陽璟的身邊坐下,垂著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慕飛卻依舊厚臉皮的黏了過去,坐在她的身邊繼續噓寒問暖:“小溪,你收到我的信了嗎?為何從沒給我迴過?我這兩年堅持每十天給你一封來信,你可看到了我的真心?”


    “十天一封,堅持了兩年,當真是好毅力。”柳傾城又調侃的說道,還不時的去看歐陽溪的反應,見對方羞紅了一張臉,她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這對小兒女的情思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卻依舊不肯承認,果然是純真而美好的愛戀時光啊。


    歐陽璟不時的給柳傾城夾菜,還會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腹部,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而柳傾城則大快朵頤的吃著,絲毫不顧及任何形象。


    期間談起往事,柳傾城自然想起了在浣月國的那段時光,她放下碗筷,握著歐陽璟的手,對沈慕飛問道:“五年未見,你皇兄他近況如何?”


    此言一出,餐桌上眾人突然安靜下來,有人偷偷瞄向歐陽璟,想看他是作何反應,而歐陽璟隻是淺笑著看向沈慕飛,同樣在等待他的答案,沒有任何異常。


    沈慕飛輕歎一聲,搖搖頭說道:“皇兄繼任以來倒是兢兢業業治理國家,隻是他至今未娶,朝中的大臣都要為皇兄的婚事急瘋了。可是皇兄呢卻依舊冷冷清清的樣子,不肯娶親。”


    聞言,歐陽璟心頭一沉,他偏過頭看向柳傾城,他知道沈白衣應該還是放不下她,所以才會如此。


    而柳傾城自然也猜得到原因,她緊握住歐陽璟的手,對他報之以淡淡的安心的笑容,隨即對沈慕飛說道:“等你迴去的時候,記得代我和阿璟向他問好,希望他一切安好。”


    “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沈慕飛繼續給歐陽溪殷勤的夾菜,給她說著分開這兩年他對她的牽掛與思念。


    其用詞肉麻至極,使餐桌上的眾人聞之也不由的泛起雞皮疙瘩,但久而久之,也就對他的長時間告白免疫了。


    柳傾城本來還覺得很是有趣,但聽到最後也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歐陽溪來,虧得她之前被沈慕飛如此死纏爛打的糾纏了三年,而今好不容易消停了兩年,就又與他重逢了。


    一頓餐飯就在沈慕飛滔滔不覺的相思告白中結束了,歐陽溪覺得很是羞赧,跑出了宮殿,而沈慕飛窮追不舍的跟了上去,繼續纏在她身邊不停的說著。


    見他們的身影一前一後奔出大殿,柳傾城笑著拍了拍歐陽璟的胸口,道:“看來你該為咱們的小妹妹準備準備嫁妝咯。”


    “五年了,沒想到沈慕飛倒是很執著,這點很是出乎我的意料。”歐陽璟轉過頭望著她,沉聲道:“沈慕飛和他哥哥一樣,都是癡情人,所謂一見誤終身,大抵說的就是他吧。”


    知道他口中所指的人是至今未娶的沈白衣,柳傾城輕歎一聲,道:“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的,白衣癡情,而我與你何嚐不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真正的想透徹吧。”


    一個月後,沈慕飛終於心想事成,贏得了歐陽溪的一次認真的點頭。這是他五年來首次得到了歐陽溪的迴應,他欣喜若狂,拉著歐陽溪的手直奔皇宮,希望歐陽璟能夠賜婚。


    而剛一走到禦花園,便見挺著大肚子的柳傾城突然捂住腹部痛苦的皺起了眉頭,在她一旁陪伴的歐陽璟見狀立即將她攔腰抱起,朝著距離禦花園最近的宮殿跑去,太醫緊接著跟了進去為柳傾城接生。


    妙玲聞訊趕來時,所有人都在殿內焦急的等待著,柳傾城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從內殿傳來:“歐陽璟!我再也不要給你生、孩、子、了!痛痛痛痛痛!”


    歐陽璟聽著從殿內傳來的顫抖聲音,實在如坐針氈,他來迴踱著步,卻依舊無法讓心情平複下來。


    最終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與擔憂,不顧眾人的阻攔衝進了殿內,跑到柳傾城的身邊緊握住她汗濕的雙手,道:“傾城你堅持住,一會兒就好了,馬上就不痛了……”


    “痛痛痛!下次換、換你來試試!”柳傾城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她緊握住歐陽璟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變得慘白,她不停的做著深唿吸,希望能借此緩解一些疼痛。


    歐陽璟也顧不得在場還有接生的太醫與婢女,為了緩解她的痛苦,他便連連點頭應道:“好,下次換我來,你一定要堅持住!”


    聽著裏麵的對話,雖然眾人很想繃住臉龐,但卻實在覺得好笑。


    忽而,有清脆的孩童哭聲響起,侍女的聲音傳了出來:“恭喜皇上、皇後,是個小皇子。”


    歐陽璟聞言笑著接過,抱在懷裏讓柳傾城看看他們的孩子:“好可愛,這是我們的孩子,傾城你看看。”


    而柳傾城看他懷裏的孩子皮膚皺皺的,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道:“哪裏可愛了?皮膚皺皺的像個小老頭……啊!痛痛痛!”


    “呀,還有一個!皇後快點用力,加把勁就生出來了!”侍女的聲音興奮的響了起來。


    柳傾城緊握住歐陽璟的手,用力的高唿著再也不要給歐陽璟生孩子,而後順利產下了二皇子。


    喜得雙子,歐陽璟高興的合不攏嘴,他將累到虛脫的柳傾城愛惜的抱入懷中,柔聲道:“辛苦了傾城,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好愛你。”


    柳傾城在他懷中哼了兩下,便累得沉沉睡去。


    景文五年,皇後柳傾城誕下雙生子,崇景帝親自取名為瑾、瑜,望兩兄弟能如美玉般具備賢德之才。同年,郡主歐陽溪出嫁浣月國,次年誕下一子,取名沈梓桑。


    瑾瑜二人在皇後柳傾城的悉心教導下成才,兄友弟恭,大有父輩風範,成年後輔佐父親打理天下,瑾主文,瑜主武,使蒼夏日益強盛。而沈梓桑亦是德才兼備,被沈白衣任為太子,參與朝政。


    兩朝交好、天下太平。而歐陽璟終其一生都在兌現著他當年對柳傾城許下的誓言: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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