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夏與浣月國兩朝交界之境,有一座地勢較高的山巒,漫山遍野的蒼夏軍正揮舞著軍旗,興奮的歡唿聲一直在山穀之間迴蕩。


    就在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前,他們在歐陽璟的帶領和指揮下,重新奪迴了這座山頭以及背倚著此山的邊關重鎮殷州。


    此山憑借著天然的地勢易守難攻,是蒼夏王朝西南邊境最為重要的一道天然屏障,重新奪迴它,對蒼夏的意義非同尋常,而此次戰役也能扭轉一下戰場膠著不下的局麵。


    歐陽璟負手站在高聳的山巒,夕陽西沉,放眼望去,不遠處的山川和平原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橘紅色。


    站在高山之巔,目及所見是難得的平靜之色,此刻歐陽璟內心除了暫時勝利所帶來的欣慰之情,更多的是深沉而熾熱的思念。


    他比往常更加想念柳傾城,想要和她分享關於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想,想讓她站在自己的身邊,能看到自己所見到的一切風景。


    這是他們分開的第十天了,雖然隻有短短十天,對於歐陽璟而言,卻似十年那麽漫長。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柳傾城對他而言已經成為了無法取代的存在,甚至一天不見他就開始想念。


    想來她應該知道了自己的酒中被他下了迷藥之事,而遠方一直沒有關於她的消息傳來,想來她應該在京城裏安全無恙吧。


    依她倔強要強的性子,肯定此刻還在生自己的氣,畢竟那夜她為了請求自己將她帶在身邊,還罕見的流了眼淚,而自己卻仍然不辭而別,柳傾城肯定很怨念。


    也好,留在京城裏生氣,總好過跟在自己身邊出生入死。


    山穀間有清涼的風徐徐吹來,給浴血奮戰的勇士們帶來一絲清涼,在高烈的帶領下,他們開始收拾戰場,清點傷亡人數,收繳戰利品。


    歐陽璟搖了搖頭,試圖甩掉心中對柳傾城的牽掛,但是越是不想去思念,反而會使得心中牽掛變得更加深沉。


    他想,或許這就是柳傾城在無形中帶給自己的影響,也可以說是愛情的力量。


    放在平日,他肯定不會去想關於“愛情”如此肉麻而矯情的事,但或許就是分離帶給她的思念,令他變得有些兒女情長了。


    正胡思亂想間,忽然有人來報,說是月黛在山下求見。


    聽到小兵的稟報,歐陽璟皺起眉頭,沉聲問道:“月黛來了?你可聽說他為何至此?”


    “小人聽山下的人帶話,說是有急事找您,小人不敢耽擱,聽了消息就急忙來稟報了。”


    “你退下吧,我即刻下山。”


    歐陽璟不敢耽擱時間,他趕忙命人牽來自己的馬匹,命人轉告高烈將軍後,便匆匆本下山去。


    月黛本應該和妙玲一起留在京城之中,隨時照看崇成帝的身體情況,以防不測。


    他這個師弟向來最聽自己的話,所以歐陽璟遇到十分重要的事情都會完全信任的交給月黛去做,而如今月黛放下重任不顧,奔來西南邊關找他,想來是出了十萬火急之事。


    至於出了何種變故,牽扯到何人,歐陽璟沒有功夫揣測,他還是早些見到月黛問清楚情況為妙。


    可即便如此,一路飛奔下山的途中,他還是會胡思亂想。


    此刻前線正值關鍵時刻,而敵軍浣月國的首領也不知何故沒有出現在方才的戰役之中,歐陽璟本和高烈等人商量著,準備借此時機反擊,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但既然月黛匆匆前來,他決定還是暫且先擱置反撲的計劃,先弄明白月黛前來所為何事比較好。畢竟唯有後方安寧,他率軍上戰場的時候才能拚盡全力、義無反顧。


    雖然方才經過了一場苦戰,身體難免疲憊酸痛,但歐陽璟還是馬不停蹄的趕下山來,不過半個時辰,他就見到了正在山下軍營中如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月黛。


    歐陽璟拉緊韁繩,身下坐騎抬起前蹄,仰天長嘶一聲,止住了狂奔的步伐。


    不等馬蹄落下,歐陽璟已經動作利落的翻身下馬,疾步奔到月黛的麵前,問道:“出了什麽事?怎麽沒有捎個信,就急匆匆的趕過來了?”


    月黛見到歐陽璟平安無事,鬆了口氣,說道:“我之前寫了兩封信,但可能是師兄你率軍轉移了陣地,沒有收到。”


    他環顧四周,像是在找尋什麽東西,發現沒有找到自己所想要看到的,他又著急的擰起了眉頭,問道:“師兄,你沒看到王妃的身影嗎?她難道也沒有來找你?”


    自從歐陽璟恢複璟王的身份以來,所有人都自然改口將柳傾城稱作“王妃”。


    “什麽?你在找傾城?她難道不是應該在京城裏嗎?”歐陽璟聞言心中一沉,俊挺的眉宇之間滿是焦急與擔憂。


    月黛簡單的解釋道:“是這樣的,妙玲突然告訴我說,王妃為了小溪郡主前來找你,她走得很匆忙,我怕她一個人上路會不安全,所以特地縱了馬前來追趕,可一路上我都沒看見王妃的身影。”


    “我從未聽過關於她的任何消息,也沒有人見過她。”


    “前兩天我曾經去過奉天城,那裏好像已經被浣月國占領了,聽一位逃難的過路人說,曾經見過一位漂亮的姑娘在那裏出現過,師兄你說會不會是她?”


    歐陽璟沉默的搖了搖頭,沉思片刻後迴答道:“這不能確定,但很有可能。若她真的來了邊關,第一站應該就是去奉天找我,前兩天那裏正是大軍駐紮的時候,隻不過後來因為撤軍,可能彼此錯過了。”


    “那怎麽辦?我一路上都打聽過了,除了那天在奉天得到了一點消息之後,就再也沒有找到過關於王妃下落的線索,我覺得王妃應該是被敵人劫持走了,所以這才匆忙趕過來通稟師兄。”


    月黛也很是焦急,口吻裏還帶著一絲自責,他認為自己沒有盡到職責,沒有及時追趕上柳傾城,若是他的動作能再快一些,或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但現在後悔、自責是沒有用的,一切還是要以找到柳傾城的下落為重。


    歐陽璟聽到他的分析,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道:“你分析的有幾分道理,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


    說著,他招來身邊的士兵,吩咐道:“傳本王命令,嚴格搜查軍中士兵,若有女扮男裝者,一律要帶到本王麵前來確認身份。”


    “是,小的這就去辦。”那士兵雖然不解歐陽璟為何會下達如此奇怪的命令,但軍令如山,他急忙領了命令離開了。


    月黛聞言挑了挑眉,問道:“師兄是在懷疑王妃混入了軍隊?”


    “她先前要我帶她出征,我並未同意,還不辭而別。保不準她會悄然混入軍中,這個可能我不能放過。”


    歐陽璟轉身便朝著自己的坐騎走去,邊走邊對月黛說道:“你暫且留在軍中,等會兒高烈迴來,你轉告他暫停反擊行動。”


    見他翻身上馬就要離開,月黛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師兄你去哪裏?”


    “我要親自去浣月國的軍營裏找她,看她是否被劫持了。”此刻的歐陽璟沒有半分理智可言,想到柳傾城被挾持可能會遭受各種非人的折磨,他的心就無法平靜。


    月黛趕緊上前勸阻,道:“師兄你這樣去太莽撞了,還沒確定王妃是否真的被劫持了,就算她被劫持了,你孤身犯險,讓軍中的這些兄弟們如何是好?”


    “軍中還有高烈、宋青等人主持大局,但傾城就隻有我自己,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有危難而不去相救嗎?”


    見歐陽璟就要催動坐下的馬匹,月黛急忙拉住他的韁繩,勸解道:“世人皆知璟王與王妃的動人深情,若王妃真的被劫持,難道敵人會輕易放過這個可以威脅師兄的好機會嗎?與其一時衝動前去犯險,倒不如等著他們將王妃送到師兄麵前。”


    “不行,隻要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險,我根本無法等下去。”


    歐陽璟擰著眉頭,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滿是擔憂與牽掛,他控製不住的胡思亂想,想象著柳傾城被折磨的痛苦模樣,心急如焚。


    月黛見勸阻不住,情急之中又說道:“師兄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你聽了千萬要挺住,王妃之所以來見你是因為小溪郡主不見了,她應該是被歐陽驍劫持了!”


    這一句話,成功阻止了歐陽璟的前行,他拉住韁繩,居高臨下的望著月黛,問道:“你說小溪被劫持了?”


    “嗯,我看過郡主失蹤時房間裏留下的那張字條的筆跡,確實是歐陽驍親筆所書。王妃怕歐陽驍以郡主來要挾師兄,所以特地趕來前線告訴你,結果……”


    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名士兵匆匆跑過來,單膝跪地稟報道:“啟稟王爺,方才在軍營外發現一封血書,還請王爺過目。”


    歐陽璟擰著眉頭接過他呈遞過來的東西,是一塊被泥土沾汙的白色衣料,上麵的暗紅色血跡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不禁心中發寒。


    他快速打開來看,手掌竟有些不自覺的顫抖,他害怕看到的是關於柳傾城或歐陽溪的壞消息。


    隻見那塊白布上用血寫著一段話:“欲救胞妹性命,子夜時分,孤身奔赴城郊十裏長亭,逾期不候。”


    沒有落款署名,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那暗紅色的鮮血卻無時不刻都在刺痛著歐陽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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