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辛叫住了她,上次的事她長了教訓,知道貿然進去隻不過會打擾王爺的興致,雖然鬧起來王爺一定會為了照顧自己受傷的心情而站在自己這邊,但實際上隻會讓兩人貌合神離的情況更加嚴重。


    不能把王爺從自己身邊越推越遠,她思索片刻,示意紅玉扶著自己到牆根處,想弄清楚兩人在屋裏究竟在做什麽。


    寢殿內,柳傾城仍在大快朵頤,唯一有些遺憾的便是她不能喝酒。


    而歐陽璟仿佛知道她心思似的,喝了一杯又一杯,不多時已有些微醺。他拿著斟滿美酒的杯子在她眼前得意地晃,笑道:“你想要,我卻偏不給。”


    “喂,你有些過分了啊。我不惹你,你卻非得過來招惹我。”柳傾城用筷子打開他的手,夾了一塊芹菜放在嘴裏,用力嚼著似乎把菜當成了他的肉一樣。


    醉意襲上心頭,歐陽璟單手托腮凝視著麵前正吃飯的女人,隻見她修眉斜飛入鬢,鳳眸低垂著恰巧能令人看到她又長又翹的睫毛,燭光在她嬌俏的臉上暈染開柔柔光輝,更襯得她清麗無比。


    不知不覺,他竟看得有些著迷,隻覺得她忽閃忽閃的眼睫毛直撩撥著自己的心底。


    柳傾城被他盯的久了,也便習慣了。


    她養傷這麽久,既要忌諱這個,又要避開那個,很久沒有敞開胃口好好吃上一頓飯。今天綠蘿被歐陽璟支開,她才算找到機會可以安慰安慰自己的肚子。


    隻是,歐陽璟手中的酒杯一直有濃鬱的酒香飄過,勾著她的味蕾。


    最終,她實在忍受不了,放下筷子眨眨水潤的眸,可憐兮兮地看向歐陽璟,道:“這酒香實在饞人,讓我喝一口,就一口怎麽樣?”


    “你鞭傷未愈,不能飲酒。”歐陽璟揮揮手無情地拒絕,望向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他嗤笑道,“你怎麽像個饞貓一樣?本王倒還沒見過如此嗜酒的女人。”


    “那今天我就讓你長長見識。我還不信了,今天我必須嚐嚐這酒的味道!”說完,柳傾城毫無大家閨秀的形象,擼起袖管越過半個桌子去搶他手裏的酒壺。


    歐陽璟被她勾起了興致,一手握住她的皓腕,另一隻手拿著酒壺故意在她麵前搖晃幾下,氣得柳傾城決心更勝。


    她豪邁地抬起一腿踩在凳子上,伸出另一隻手去奪酒壺,於是兩人便圍著桌子比起了功夫。


    躲在外麵牆根偷聽的陸辛皺著眉頭聽得一頭霧水,隻聽屋內劈裏啪啦地似乎是桌椅擦地及碗筷碰撞的聲音,難道吃飯也能吃出如此激烈的聲響?


    正疑惑間,隻聽一聲悶響突然間從屋內傳來,短暫的沉默後竟有開懷的笑聲傳來。


    陸辛再也按捺不住,不顧紅玉的阻攔便提起裙裾跑上台階衝進了寢殿。跑到門口時,她陡然停住腳步,怔在原地,神情複雜地盯著寢殿內躺在地上的兩人。


    隻見歐陽璟壓在柳傾城身上,一手壓製住對方的手腕,另一手拿著一尊酒壺,隻是壺中酒水都灑在地上,打濕了鋪散在地的三千青絲。


    柳傾城因好酒被浪費而臉帶慍色,隻是她這幅表情看在陸辛眼中,隻認為這不過是她與王爺正親昵時被人打攪後的不悅。


    歐陽璟隻覺得天旋地轉,頭暈不已,醉意很快席卷而來,帶走了他最後一絲清醒。他趴在柳傾城身上笑了幾聲,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可憐了柳傾城被他壓得不能動彈,還要被陸辛觀賞這幅略顯尷尬的情景。


    由於後背的傷口在用力時還會泛起陣陣疼痛,柳傾城咬著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癱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開。她歎口氣從地上坐起來,衝陸辛挑挑眉,笑道:“喲,臉恢複的不錯嘛,但好像還是有疤呢。”


    被氣得火冒三丈,陸辛握緊雙拳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她隻是用兇狠的目光使勁盯著囂張跋扈的柳傾城,似乎想用目光在她身上生生戳出幾個洞來才解氣。


    地上有些涼,要是任由歐陽璟趴在地上酣睡整晚,估計就離死不遠了。


    隻是綠蘿帶著下人們都去了賬房,眼下翊荷居無人幫忙,柳傾城隻能自己動手。她彎低腰將歐陽璟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身上,用力前她朝陸辛看了看,說道:“過來幫個忙,否則摔了你家寶貝王爺,可不能怪我。”


    紅玉打算上前幫忙,卻被陸辛一手攔下。


    目光轉到酒醉不醒的男人身上後變得有些哀怨,陸辛忍著眼淚轉身便走,紅玉不敢怠慢,趕緊跟上自家主子離開了翊荷居。


    “難不成被燙成啞巴了?不對啊,蠟燭沒燒到她喉嚨啊?醜人多作怪。”


    柳傾城覺得自出現後始終一言不發的陸辛實在反常,但她顧不得這麽多,還是先將這個醉成爛泥的男人處置好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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