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群來往,熙熙攘攘,一女子當街拔刀,絕對是極惹眼的一幕。


    白冷澤念頭急轉,換了一個嗓音,迴道:“我與姑娘素昧謀麵,姑娘這是作甚?”


    “別裝了。”雨落煙短刀再進一寸,幾乎戳到了白冷澤的青銅麵具,“吳大誌,我找你找的好苦!”


    這話從一女子,尤其是一美麗女子口中說出來,難免有些容易讓人誤解。


    白冷澤沉默不語,周圍的人卻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了。


    白冷澤表麵上不動如山,心裏卻已經掀起了狂瀾。


    這女子怎麽會知道,自己就是那吳大誌?再看了看臉上帶著驚喜之色的李勉,難道這是李勉的某個遠房親戚?可為何一見麵就拔刀?


    “不敢承認麽?哼!”雨落煙微微昂起下巴,凜然道:“你在林州做了什麽難道自己不知道?還需要我親口告訴你麽?”


    白冷澤皺眉,林州?自己當然知道自己在林州做了什麽,隻是這女子為何會知道?


    其實這也難怪他想不通,雖然他當日讓小少爺李勉去報官,不過是憐憫與他,不忍看著他孤苦伶仃,心想著去報官總會有條活路。


    他離開變州之後,就將林州的一切拋在腦後,又哪裏會想到,自己無心之舉,會惹來這麽個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女捕快?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大庭廣眾之下,還請姑娘自重。”白冷澤一時間想不通,隻好死不承認。


    “你敢說你不認識這孩子?”雨落煙秀眉一顰,指了指旁邊的李勉,喝道:“你敢摘下麵具麽?”


    “哥哥,你摘下麵具吧,小勉兒和雨姐姐找你找了好久,走了好遠的路。”


    白冷澤微微皺眉,他摸不清這女子的來路,哪裏敢承認自己認識李勉?心念急轉直下,說道:“我有不便之處,還望姑娘不要糾纏,再者說,我還不到二十歲,又怎會有這麽大的孩子。”


    這話說出來,雨落煙一怔,周圍的人卻哄堂大笑起來。


    這一招禍水東引實在是厲害,這女子當街拔刀指責他,更是說出了那般曖昧的話,也怪不得白冷澤使這等流氓手段。


    雨落煙如何聽不出這話的意思?立刻頰飛雙霞,眉毛一擰,張口道:“你胡說!”


    “冤枉。”白冷澤豎起雙手,“我真的不是這孩子的爹。”


    周圍人哈哈大笑,笑容中更多了幾分猥瑣的味道。


    “吳大誌,算你狠!你敢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摘下這麵具?藏著你那張臉,就以為我認不出你了麽?”雨落煙羞憤難當,咬牙切齒道。


    白冷澤沉默,正要迴絕,卻看到雨落煙眼裏精芒一現,那本就離著白冷澤麵具的短刀再進一寸,猛地一挑!


    麵具滑落,叮當一聲掉在地上。


    ……


    平津王府。


    “世子殿下,一切按照你的安排,都已經做好了,那白冷澤似乎身懷寶物,一連拿出兩樣東西,皆是稀世珍品。一件是可以招引妖怪的三足升鼎,還有一件乃是一個翠綠的茶盞,名字叫做茶神盞,據說可解百毒,祛千病,盛水飲之可益壽延年。”


    “這兩件東西,三足升鼎賣出了足足八百萬銀子,而那茶神盞更是賣出了天價,足足一千萬兩。拍賣行拿出兩樣東西送給他,包括一頭千年旋龜和一本劍術秘籍。”


    “不錯,查的很清楚。”陸衝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那人躬身退出房間。


    “這人居然身懷如此多的寶物?”坐在陸衝對麵椅子上的陸平津端起一碗茶,輕輕喝了一口,說道:“一個窮苦出身之人,怎會有這些東西。”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陸衝摩挲了幾下椅子把手,接著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他身懷巨寶,之前那塊田黃便是他贈給我的,嗬,千金難換一田黃,說送人就送人,若不是有所仰仗,那才是奇了怪了。”


    “我聽說他去了蕩劍宗?還拜了那寧空浩為師?難道這位白公子是要學那蕩劍宗的無上劍術?”


    “不錯。”陸衝淡淡道:“我這位朋友自小癡迷劍術,這次來北地便是為了圓這一夙願。”


    “十六七歲才開始練劍,有些晚了。”陸平津歎息道:“再說那寧空浩二十年前倒還是個人物,可惜一朝不慎,為情所困,境界一落千丈,據說再與武皇無緣,他拜此人為師,又能有多大出息?”


    “這些他倒是跟我說過,他這人似乎並不在乎結果,倒是最求那種夙願得償的感覺。”陸衝微微一笑,“我這位朋友當得上‘奇人’兩字,而且運氣似乎也好到出奇。剛來平津之地,就碰到了我帶著緝妖司追捕那囚牛,之後陪我喝了一夜的酒,一眼就看穿我是在裝紈絝,假浪蕩,算得上慧眼獨具。再之後更是陪我去烏旗山看那離炎真人煉丹,因此得四品丹藥一枚,服用之後洗筋伐髓自不必多說。


    至於去那蕩劍宗拜師,恰逢那大劍師呂天摯與蕩劍宗一幹高手論劍,更是奇遇。據說還與那灰衣劍客龍雨有了一麵之緣,這期間際遇之奇,當真是匪夷所思。”


    陸平津微微頷首,開口道:“確是神奇。當初你跟他剛來這平州城時,你殷叔叔曾給他看過麵相,說這人命格混亂,難活過十五歲,可他明明活的好好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還有這事?”陸衝咧嘴一笑,“那還真是奇人奇事。”


    陸平津點點頭,略一沉思,說道:“我都忘了問你,當初為何要與他結交?單看他拜入蕩劍宗一事而言,此人動機隻怕不簡單。


    良禽擇木而棲,更何況拜師學藝這等關乎一生的大事,他舍棄龍雨而拜入蕩劍宗,實在是無法揣度,這白公子隻怕所圖頗大。”


    陸衝笑笑說道:“當初平馬鎮遇到他時,他能遠觀緝妖司一幹高手與囚牛相鬥而無動於衷,麵對我故意刁難麵不改色,我便知道這家夥絕對不是池中之物。似這等人物,做出些出人意料之舉才是平常事,若死板教條,那才是怪事。


    交友貴在交心,北地百萬人,卻唯有他懂我,這才是真正的難能可貴,再者說,他離開這北地時,何曾向我索取過一絲一毫?反倒是贈了一塊千金難求的寶玉,這等豁達之人何須我費心提防?”


    陸平津點點頭,“你心中有數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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