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接我一劍!”


    這話說的霸氣,白冷澤掏了掏耳朵,一臉的無可奈何。


    他一向對這種故意將自己身份拔高,嘩眾取寵的把戲不怎麽感冒,奈何天下間卻少有不喜歡這麽幹的人。為了出名,這些人一旦有點本事,都喜歡顯露出來,生怕自己的那點底子別人不知道一般。


    白冷澤心裏歎息,這世上那麽多人傳頌你的本領,真的是一件好事嗎?兼職做殺手做到了最頂尖位置,更是得到了無生千麵稱號的白冷澤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他不感冒,不代表身邊那些江湖人士不感冒。


    這一聲大喝過後,站在離白冷澤不過五步遠的一位女俠陡然間尖叫起來,那高亢的嗓音,那狂熱的模樣,像極了後世那些見到了男性偶像的花癡少女。


    唉,似乎不管哪個時代,裝逼永遠是賺取人氣的最佳方式。


    白冷澤無奈歎息,同樣歎息的還有身邊的龍雨。


    這個長著一張平凡臉,明明才不到四十歲,看起來卻像年過半百的劍客嘟囔道:“老子十年前也可以這樣的,奈何這幾年過得實在窘迫,人比人氣死人啊!”


    白冷澤翻翻白眼,原以為這位龍前輩是跟自己一樣看破紅塵俗世的雅人,誰曾想卻是一個滿懷酸意奈何太醜的老不羞!


    被人在山門前這般嘲弄,縱是石人也要怒發衝冠了,更何況那蕩劍宗乃是仙家門第,這呂天摯幾次三番上門挑釁,蕩劍宗的一幹高人哪裏還咽得下這口氣?


    “我來!”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那些白衣高冠的弟子恭敬的向兩旁分開,讓出一條道路。


    一個身材高大,體魄雄偉的中年男子越眾而出,他的腳每踏一下地麵,都能聽到隆隆作響,聲勢浩大。


    “呂天摯,你可還記得我?”


    “原來是梅師兄。”呂天摯嘴角上翹,淡淡道:“七年前敗給梅師兄,呂天摯可是一日都不敢忘記,不過我記得梅師兄早幾年就敗在了我的劍下,怎麽,這幾年又有精進,敢來接我幾劍了麽?”


    話語間輕蔑之意唿之欲出。


    那位被叫做梅師兄的漢子臉上憋得通紅,怒喝一聲,將身後一把足有兩尺寬的重劍取下,單手提起,遙遙指著呂天摯說道:“廢話少說!你先接我一劍如何?”


    “便讓我看看,梅師兄有沒有能耐讓我拔劍!”


    名字叫做梅鑫的漢子手提重劍,猛的踏前幾步,重劍之上猛的燃起璀璨的赤色光華,豁然朝著呂天摯斬落下來,劍勢大開大合,威猛無匹。


    呂天摯身子輕飄飄移向一旁,輕鬆避過梅鑫的幾記重斬。緩緩開口說道:“梅師兄一手重劍使的霸道,不過這等尋常劍技還是不要拿出來了,你的梅花三弄呢?不如搬出來試試?”


    梅花三弄?白冷澤眼角一抽,這等粗豪的漢子跟梅花三弄這等雅詞,實在是很難扯上關係……


    梅鑫收劍冷冷的看了看呂天摯,眼裏精芒一現,伸手一拍那柄重劍,竟將那重劍一分為二,化作兩把,他一手一把長劍,深吸一口氣,喝道:“便隨了你的意!”


    雙劍交錯一擊,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那梅鑫的身體悠然升至半空,兩把劍身上燃著熊熊烈焰的長劍伸展開來,他的身體陡然開始瘋狂的旋轉!


    兩把劍刮起了一道熾熱而迅疾的龍卷風!


    “龍前輩,你看這位梅前輩的這招梅花三弄如何?”白冷澤給龍雨倒上一杯酒,出言問道。


    龍雨一口飲下,舒服的晃晃腦袋,這才說道:“他使得本是火罡勁,卻依靠這招使出了風的迅疾,算是有點意思,而且他用的本是重劍,大巧不工,梅花三弄這次到是取得有趣。”


    “是麽?也不知這招那呂天摯能不能接下。”


    “應該不難。”


    旁人都是滿懷熱誠的看著那高高平台上的比試,這兩人卻在這裏把酒言歡,評頭論足,這般不合眾人心意的做法,立刻招來幾個人的冷眼。隻是不論白冷澤還是這位來曆神秘的龍前輩,都是那臉皮厚到相當水準之人,根本就不在乎這一點點的異樣眼光。


    平台之上,梅鑫重劍揮落,那道熾熱的龍卷風席卷而下,呂天摯身子悠然後退,熾熱龍卷轟然撞在地麵的白玉石上,劍氣縱橫間,在地麵犁出了一個仿佛梅花一般的深痕,梅花三弄倒不隻是取來好聽,此情此景,確是十分貼切。


    一擊不中,梅鑫劍勢一變,那道龍卷猛然擴大,將呂天摯囊括在內,呂天摯再不能保持那悠然的神仙氣度,長劍連鞘急揮,隻聽一連串的碰撞聲,場上劍氣肆虐,地麵更是遭了殃,刹那間被劍氣割的四分五裂。


    梅鑫一招力盡,劍勢再變,他雙手一錯,那兩柄長劍在他身前飄蕩而不墜,竟是難得一見的離手式,接著雙手一分,場上四散的劍氣猛的一縮,接著轟然四散。


    此時他離呂天摯很近,呂天摯難免被那劍氣波及,隻見他左手捏劍決不停揮動,右手卻始終握著那帶鞘的長劍,似乎故意鬥氣一般,哪怕幾道劍氣劃破了他的衣衫,依然不肯拔出那柄劍。


    劍氣激蕩,呂天摯卻終究是擋下了這一招。


    梅花三弄已然使完,可是卻僅僅是在呂天摯的長衫上留下了幾道破口,連逼他拔劍都做不到。


    就在台下那些圍觀的江湖人士麵露失望之色時,梅鑫猛的大喝一聲,雙手握住那兩柄在身前飄蕩的長劍,雙手一合,雙劍再次化為一劍,劍身上不見有絲毫的火焰,隻是平平的朝著呂天摯刺去。


    本來麵色平淡,隻是低頭吃酒的龍雨,此刻豁然抬起頭來,眼裏精光閃爍!


    麵對這平平刺來的一劍,呂天摯竟難得的露出凝重之色。


    剛才梅鑫第三式將劍氣盡數爆開,呂天摯雖然抵擋的住,卻也不敢托大,隻是將自己身前的劍氣擊散,此時那未被擊散的劍氣受到梅鑫的牽引,就仿佛一把大鉗子一般將呂天摯困在中間,他發現這梅鑫刺來的一劍,自己居然隻能硬接,唯有抗下!


    巨劍平刺,速度不算快,也沒有那花哨的火罡勁包繞,可是呂天摯卻不敢絲毫的大意,那一直以來不曾出鞘的長劍終於還是拔出了一寸!


    雪亮的一寸!


    銀色劍氣刹那間肆虐全場,那梅花三弄第三式苦苦積蓄的鉗製之勢頓時被瓦解,隻是那巨劍卻也趁此時機來到了呂天摯的身前!


    呂天摯一手握劍柄,一手握劍鞘,用那露出的一寸劍鋒硬生生接下梅鑫那看似平平無奇,卻將所有力量內蘊的一劍!


    刹那間,氣機鼓蕩轟然爆開,片片白玉石磚轟然爆碎,四處飛濺,場上銀色劍氣與赤色劍氣糾纏撕咬,從平台之下再看不到場中交手的兩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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