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老地方是哪,我不確定。


    橋邊?公園?


    我不願意多想,也不願去猜去碰運氣,輸入了「橋邊」兩個字發了過去,收到她肯定的迴覆,我這才跟李瑞清他們告別,開著車往橋邊的方向而去。


    我有預感,這幾年一直壓在我身上的那塊石頭,今天可能要被搬開了。


    雖然我可能並不如想想之中的那麽在意,但搬開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結果吧,也算是給我和顧曉珊之間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從此,我們可能連朋友都不再是。


    腦子裏。閃過很多過去的畫麵,那是屬於我和顧曉珊的青蔥歲月,也是屬於我那逝去的青春。


    到橋邊了,我坐在車裏,拿出手機給簡妍發了條消息,告訴她顧曉珊約我過來,我等了一會,簡妍迴了一個「嗯」,表示她看到了消息,卻沒有其他的反應。


    我猜測,她看到的時候,先應該是一驚,然後又故作冷靜的迴了這麽一個字,其實心裏還是會有波瀾的。


    笑了笑,將手機收起來,我下了車。


    一陣冷風吹來,我緊了緊衣服,橋邊。還是有些冷的,特別是當風吹過來的時候,讓我覺得臉上如同刀割一般。


    這裏還真不是一個說話聊天的好地方,不知道當初我們為什麽那麽愛來這裏。


    我掃了一圈,找到顧曉珊站著的位子,走過去站在她身側。


    「這裏還是老樣子。」顧曉珊低聲的說道。


    我笑了笑,「已經變了,橋麵變得斑駁了,水也沒有以前清澈了,不過我們身後這片綠化帶倒是精緻了許多。」


    我一連指出幾處不同,讓顧曉珊猛然轉過頭看著我,她低聲的說道:「蕭遠,你就那麽想要撇清和我的關係嗎?」


    「不是撇清,而是現在我們除了朋友,確實也沒有其他的關係。」


    啪!


    顧曉珊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聲音很響亮,讓我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可我卻還是笑著看著她,沒有說話。


    「蕭遠,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殘忍,我這些年怎麽過來的,你知道嗎?」她近乎嘶吼著說道。


    我不知道!


    而且此時此刻,對於她的責問,我甚至有些不明所以,當年,是她選擇離開的,是她要跟我劃清楚界限,根本不理會我瘋狂的發消息和郵件的,現在為何又將全部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這很明顯是不合理的。


    「曉珊,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據我所知,你也要訂婚了不是嗎?對於你那樣的家庭來說,或許君逸是你最好的選擇,至少門當戶對。」我笑著說道。


    這樣的話,看似殘忍。但對誰都好。


    我有簡妍了,上次對她造成的傷害,我不能再重複一次。


    「我這樣的家庭,嗬嗬!」顧曉珊突然就自嘲的笑了起來,她的眼裏滿是痛苦,然後轉而看向河麵。用手撐著頭。


    我在一旁看著她,沒有出聲安慰。


    或許於我來說,最好的安慰是從她的身邊消失,一如她當年一樣。


    「蕭遠,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配不上你了,隻有簡妍那樣的家庭才配得上你是不是?」顧曉珊沉默了許久才說道。


    我皺了皺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顧曉珊咄咄逼人的詢問。


    我皺了皺眉,今天的情況不對勁,顧曉珊很少如此失態,以前即便是心情不好,她也不會當中發火,看起來情況不妙。


    「曉珊。你們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我試探的詢問。


    「關你什麽事!」


    「我……」


    這話說的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反駁才好,對啊,管我什麽事,我這不是自討苦吃麽。


    「是不關我什麽事,我馬上給君逸打電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拿出手機就要撥電話,顧曉珊衝過來搶我的手機,我閃躲了幾下,最後顧曉珊撲到我懷裏,哭了起來。


    我手放在身側,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這變化,太突然了。


    我想要退後,可發現顧曉珊整個人靠在我身上,如果我拉開距離,她估計會直接撲到地上,我雖然不算是君子,但也多少有些風度。隻能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站著,周圍偶爾走過去兩個人,都好奇的看著我們。


    此刻,我們的樣子也著實搞笑,她靠在我懷裏,我雙手舉著,就跟投降似得。


    過了大概有十幾分鍾,她似乎也哭夠了,隨後這才站起來,稍微拉開距離,擦了兩下眼淚,然後扭過頭,「讓你看笑話了。」


    「沒有,你們怎麽了?」我問道。


    「你為什麽還是和以前一樣,明知道我不會說,還一個勁的問我,你為什麽那麽討厭,當初為什麽不直接去找我。發郵件,發消息有什麽用!」她突然又嘶吼著。


    「……」


    我有些無言以對,當初的情況,我根本沒發出國。


    「當初,你為什麽連一個理由都不給我?」我看向顧曉珊,第一次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顧曉珊看了我兩眼,眼眶紅紅的,她的眼裏情緒複雜,我知道這個我等了許久的答案,今天估計真的要被說穿了。


    「你真的想知道嗎?」她問。


    我點點頭,腦子裏閃過了她走的似乎對我大喊讓我等她,痛哭流涕的樣子。隨後就是杳無音訊,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最後又迴到明亮的婚禮上,我見到迴國後的她,隨後就是那件婚紗……


    所有的畫麵交替,我還是猜不出個所以然。


    顧曉珊看著河麵。目光一下變得深遠,她說當初出國之後,本來以為一切會很美好,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能一直維繫到她畢業,卻沒想到事情比她想像的複雜的多,她水土不服。每天上吐下瀉,可我完全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還讓我一定要堅持。


    之後,她媽媽去陪讀,她稍微好轉,但也知道我們還聯繫的事情,於是收了手機,限製上網,正好那時候君逸、秦維、慕城兩人也在當地,所以她媽媽一直撮合,她為了迷惑她媽媽,假裝和君逸在一起,卻沒想到有一次幾個人喝了酒,她將君逸認成了我,兩人陰錯陽差的發生了關係。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因為受不了那種煎熬,所以給她發了郵件,說分手!


    當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崩潰了,給我發了很多郵件,給我瘋狂的發消息,但是我卻都沒有迴應,她陷入了絕望和抑鬱,每天靠藥物支撐。直到迴國之前,她才從那段過往之中走出來,卻沒想到我結婚了。


    ……


    一切,就仿佛是上天安排好的,我們華麗的邂逅了,卻又那麽悲劇的錯過了。


    有人說。錯過的次數多了,那就說明沒有緣分,或許我們之間就是如此。


    我在固執的問了很長時間之後,自以為她再也不會迴來,為了不再睹物思人,我將所有的密碼重置了。而且是隨意編造的幾個字母和數字,不再登錄,不再聯繫,所以也就沒看到她後麵發的消息,導致我們的錯過。


    聽完她的話,我沉默了。


    或許當時再堅持一下,一切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可上天弄人。


    「曉珊,或許君逸才是那個適合你的人。」我淡淡的說著。


    此刻,實在想不出什麽來安慰眼前這個哭成淚人一樣的女人,顧曉珊抬頭看著我,最後落寞的點點頭。


    我們都是理智的人,偶爾的失控不過是為了發泄。


    「這裏太冷了,迴去吧。」我說道。


    顧曉珊點點頭,我們正準備離開,卻不曾想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君逸,顧曉珊一點不意外,朝著君逸走過去,君逸笑了笑,對我打了個招唿,讓我不寒而慄。


    「是君逸讓我來將當初的誤會解釋清楚。」顧曉珊說著。


    「……」


    我有些無語,但還是跟他們說再見,或許君逸真的是最適合她的那個人,兩人雖然有些分歧,但卻也能相互包容。


    轉過身,我拿出手機,想給簡妍打電話,卻發現上麵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魔力的,我不解,還是迴個電話過去。


    「莫離,什麽事?」


    「蕭遠,趕緊過來療養院一趟,有重要發現,關於簡妍的爸爸!」莫離在電話那頭急切的說著。


    我不解,難不成上次說的簡越,這次又涉及到簡卓了不成?


    不敢再停留,也不敢此刻給簡妍打電話,我跑向停車的位置,直接發動了車子,快速的朝療養院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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