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歎聲,詫異聲,議論聲,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大廳裏,瞬間就變得亂哄哄的了。


    今天的嶽玲瓏也是特意打扮了一下,平時不施粉黛的女孩子稍微畫了淡妝,而一米七二的身高就跟個衣服架子一樣,硬生生的將一身普通衣服穿出了名牌的感覺。


    被緊身牛仔褲包裹著的兩條美/腿纖細修長,上身一件雪白的圓領衫兒上鑲嵌著幾顆晶瑩剔透的鑽扣,黑色的長發用一根束帶紮在腦後,瓜子臉,大眼睛,白皙而精致的五官看起來美輪美奐的。


    楚陽推辭了眾人,親自迎接嶽玲瓏。


    嶽玲瓏和白落落她們,這是屬於楚陽的朋友了,除了和林燕秋見過幾次麵之外,嶽玲瓏她們和其他人基本上都不熟悉,楚陽走過去,笑著說:“三位美女,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嶽玲瓏笑了笑,絕美的笑容,卻又一次傾倒了無數的圍觀者。


    白落落卻驚唿道:“楚陽,你瘦了好多啊!”


    “哈哈,我減肥!”楚陽大笑。


    “你好!”莫晴依然是那種怯怯的性子,打起招唿來,聲音都比別人小了一些。


    “裏邊坐吧!”楚陽一指林燕秋那邊的空位子,說道:“大廳裏亂哄哄的,那邊兒安靜一些,這是特意為你們準備的。”


    “到底是誰過生日啊?這麽大的場麵?”嶽玲瓏和楚陽並排向前走,問道。


    “我嶽父!”楚陽笑著說。


    “誰?”嶽玲瓏愣住了,可是此時,嶽玲瓏也已經看到了坐在僻靜處的林燕秋,便問道:“林警花的爸爸過生日嗎?”


    楚陽眨了眨眼睛,連忙拉住了嶽玲瓏,低聲叮囑她:“一會兒千萬不要問這件事,我已經和林燕秋分了!”


    “不會吧?”這一下,輪到白落落和莫晴吃驚了,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全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白落落說:“你瘋啦?那麽漂亮的警花你都不要啦?我的天呐,你到底在想什麽呀?”白落落頓了頓,突然調皮的笑起來,問道:“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惦記上我們家玲瓏了?我可警告你呀,玲瓏是我的,你惦記也沒用!”


    “咦呀,你個小丫頭片子!”楚陽一瞪眼,貼近了白落落的耳旁說:“嶽玲瓏是你的,可你是我的呀,所以嘛,你們都是我的,哇哈哈!”


    “流氓,滾啊你!”白落落恨不得一腳踹死楚陽算了,可是大廳裏這麽多人看著呢,白落落忍了又忍,還是克製住了。


    開著朋友之間才能開的玩笑,楚陽瞬間就將白落落氣得咬牙切齒的了,等四個人到了左側的僻靜處,林燕秋和楚月也已經站起來了。


    “林警花好啊!”嶽玲瓏笑著打招唿。


    “你好!”林燕秋迴答著,目光卻隻是在嶽玲瓏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下意識的看向了楚陽。


    楚陽顯得很平靜,目光卻依然是冷冰冰的樣子,對林燕秋說:“林警官,正好你和玲瓏她們認識,大家在一起也不會生分,我那邊還沒忙完,一會兒再過來。”


    “你去忙……”林燕秋低低的應了一聲。


    楚陽笑了笑,心中卻很擔心。


    近距離的看著林燕秋的臉色,楚陽就已經很肯定了,林燕秋一定是生病了。


    “楚月,你跟我來一下!”楚陽招唿了一聲,轉身便走開了。


    楚月答應著,一路小跑跟過去,兄妹倆在遠處嘀咕了幾句,楚月便一臉古怪的返身迴來了。


    “怎麽了?”林燕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唉……”楚月歎了口氣,低聲說:“我哥剛才問我……”楚月頓了頓,突然抬起頭來盯著林燕秋,柔柔的說道:“我哥不讓我說的呀,可是,其實……”楚月顯得很糾結,說道:“其實我哥是在問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林燕秋聽得渾身一震!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最細的,林燕秋對楚陽的這種態度卻更顯得敏感了。


    她想不明白,楚陽這樣對待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難道說,兩個人還有機會複合嗎?


    不然,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是為了什麽呀?


    對自己冷冰冰的,可是反過來還要背地裏關心自己嗎?


    林燕秋的心中一陣抽痛,等楚陽走出去好遠了,她才依依不舍的收迴了視線,恍恍惚惚的坐了下來。


    這種情況,看得嶽玲瓏也是一陣犯愁。


    到底怎麽了啊?


    嶽玲瓏已經徹底糊塗了。


    三個女孩子在一旁坐定了,遠處,楚陽卻被慕容雪攔住了,那邊兒主位上坐滿了戴家的街坊鄰居們,這可怎麽辦呢?


    到了現在,慕容雪也沒了主意。


    楚陽抬頭望去,便看到戴姍姍也望了過來,目光中充滿了歉意。


    唉——


    楚陽一聲歎息,現在還能怎麽辦?也隻能到時候再想辦法了。


    前來‘祝壽’的人陸陸續續的到場,楚陽那邊依然在不停的忙碌,而林燕秋這邊兒,四十多個遠近親屬們也已經到了。


    皮鬆家裏隻來了父母,而王雲惠這邊兒,老公也帶來了不少的娘家人,一群人圍滿了四張桌子,其實這一次,皮鬆的父母是打算談一談兩家定親這件事的。


    彼此心照不宣,所以王雲惠也叫來了不少娘家人以壯聲勢,等這些人來齊了,楚月便笑著離開,去陪嶽玲瓏她們去了。


    等楚月走遠了,林燕秋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想了想才發現,原來自己從頭至尾,其實一直都沒有融入到楚陽的那個圈子裏去。


    除了楚月之外,其他的人,其實和林燕秋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


    慕容雪是一見麵就吵架的,趙雅也並不熟悉,嶽玲瓏她們也隻是一麵之緣而已,甚至連柳依依還有唐璐她們,林燕秋也都是僅僅見過幾次麵。


    至於楚陽的那些兄弟們,林燕秋的心中是天生就帶著抵觸情緒的。


    一邊是刑警,一邊是地頭蛇,這種身份的懸殊落差,就令雙方更不可能有什麽接觸了。


    林燕秋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而這一陣功夫,服務員也已經在陸陸續續的上菜了。


    琳琅滿目的菜肴,全都是棲鳳樓最頂尖的菜品,而每一個桌旁,都有一個相貌標誌的服務員在做專門介紹。


    “各位,這道菜是蘭花熊掌,屬於鮮鹹味道的名菜,特點是清淡素雅嫩而不膩,這是我們棲鳳樓最頂尖的菜品了,做這道菜的主廚也是聞名全國的名家……”服務員娓娓道來:“這道菜主料是熊掌,佐以青蝦冬筍,火腿調味……”


    “各位,這道菜是棲鳳樓的招牌菜品佛跳牆,屬於閩菜係,原料以鮑魚海參為主,佐以魚唇、犛牛皮膠、杏鮑菇、花菇、墨魚、瑤柱等等……”


    一道道菜品擺上桌來,看得人一陣目瞪口呆,而皮鬆父母的臉色也漸漸黑了下來。


    血翅燕窩?


    鳳腿鮑魚?


    遊龍戲鳳?


    紅梅魚肚?


    這一道又一道的菜品,隻要見過世麵的人都明白,這每一道菜都價格不菲呀!


    算起來,一個桌子十二道熱菜外加六道冷菜,價格起碼三十萬開外!


    我滴媽呀!


    隨著菜品越上越多,皮鬆父母的臉色也越來越黑,仔細算下來,這四桌菜一旦結賬買單,沒有一百多萬恐怕都擋不住吧?


    這tm誰受得了哇?


    “幾位……”皮鬆的母親終於有些忍不住了,雖然仍在笑,可是看起來,那臉上卻是帶著怒氣的,說道:“你們看,這些菜是不是上多了呀?我們家找趙彤彤,那也是頂門過日子的,可不是請個少奶奶迴去的呀!你們看看這菜點的,一桌下來起碼得三十幾萬吧?嗬嗬,誰家要是這麽過日子,再有錢也得吃窮了!”


    這話一說出口,四桌的親屬全都愣住了,王雲惠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一聲冷笑問道:“那你們是什麽意思呢?”


    “沒意思!”皮鬆的母親說:“我們給彤彤買車買首飾,這些也是能用到的呀,可是這一桌子菜吃完就沒了啊,你們就不能給我們家省一點兒嗎?誰家賺錢都不容易對不對?”


    “媽,你少說兩句!”皮鬆連忙勸道。


    “少說什麽呀?”皮鬆他媽終於發飆了,將手上的筷子摔在桌子上,冷冷的說道:“幹什麽呀?吃大戶來啦?這不是把你當凱子耍呢嗎?她趙彤彤是金枝玉葉嗎?一頓飯吃一百多萬?嗬,也真敢點,合著不是花他們家的錢!”


    “我想你是誤會了吧?”王雲惠忍不住了,冷笑道:“這頓飯,我們也沒說要你們買單啊,這是我外甥女的男朋友請客,又不花你們家一分錢,你們嚷嚷什麽呀?”


    “什麽?”皮鬆的父母都是一愣。


    “沒什麽!”王雲惠一指林燕秋,冷聲說道:“看到了嗎?這是我外甥女,這家棲鳳樓,那是我外甥女的男朋友開的,所以啊,這頓飯是我們家請客好不好?嗬嗬,你們白吃白喝也就算了,還數落起來了是吧?我們家彤彤確實不是什麽金枝玉葉,可也不至於讓你們這麽數落呀!幹什麽呀,你們覺得皮鬆條件很好是不是?那頭頂禿的,都快成地中海了,我們家彤彤難道高攀了是嗎?”


    “哎呦!”皮鬆的父母都是一驚,而王雲惠的這句話一說出口,甚至連王雲珍和林燕秋也都愣住了。


    楚陽說了,這頓飯免單是不假,可是,兩個人已經分手了啊!


    此時連王雲珍都覺得,大姐王雲惠有些過份了,就為了自己的一點麵子,這是把林燕秋都給裝進去了呀!


    “看什麽呢?”王雲惠猶自不解氣,說道:“沒吃過這麽貴的菜是吧?那今天就敞開了肚皮吃個痛快,放心,不花你們家一分錢!”王雲惠頓了頓,一指遠處正在推杯換盞的楚陽,說道:“看到了嗎?那個人叫楚陽,就是我外甥女婿,別以為你們家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人家身價好幾個億呢,不是照樣低調嗎?”


    林燕秋一閉眼,氣得連身子都在抖了。


    外甥女婿?


    林燕秋一陣冷笑,心想大姨呀大姨,你當初在醫院裏指著楚陽罵的時候,怎麽沒說那是你外甥女婿呢?現在好了,自己和楚陽硬生生被你給攪黃了,你一看到人家有錢,又張口閉口的外甥女婿了嗎?


    還要不要臉?!


    林燕秋越想越氣,畢竟自家這幾桌和楚月趙雅她們離得很近,這些話,恐怕十有八九都被趙雅她們聽去了。


    人家會怎麽看自己啊?


    林燕秋剛要否認,而一身正裝的劉偉雄卻拿著話筒,一臉笑意的從側門走了出來。


    “諸位!”劉偉雄一邊走一邊說道:“今天高朋滿座,棲鳳樓真是蓬蓽生輝呀,今天,是我們楚老板給他未來的嶽父祝壽,想必大家接到請柬的時候也知道了,今天感謝各位的光臨,那麽現在呢,咱們請楚老板的嶽父,也就是咱們的壽星佬講幾句話?大家歡迎嗎?”


    嘩嘩嘩——


    大廳中響起來一陣熱烈掌聲。


    劉偉雄雖然不太善於調動氣氛,不過既然能來祝壽的,那都是給楚陽幾分麵子的,這些人,鼓掌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


    劉偉雄快步走到了主桌前麵,將話筒遞給了一臉慌亂的戴仕成。


    “講幾句罷!”劉偉雄說道。


    戴仕成徹底懵了,哆哆嗦嗦的接過話筒來,好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話,他憋了半天,卻伸手拍了拍一旁楚陽的肩膀,終於按住了激動的心情,高聲說道:“我戴仕成這一輩子呀,沒啥大本事,就是養了一個好閨女呀!我這個閨女呢,吃苦,受罪,二十幾年也沒過上個舒心日子,唉,這是我這個當爹的沒能耐!可是,我家閨女卻找了一個好男朋友哇!楚陽,好哇!這是個好小子!從今天起,楚陽就是我們戴家的女婿了,我家姍姍跟著楚陽一輩子,我老戴放心啦!”


    戴仕成說到此處,終於忍不住的老淚縱橫了。


    “爸!”戴姍姍也哭了,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叔叔……”楚陽也在一旁說道:“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想正式向姍姍求婚,您和阿姨二老作證,我這輩子會對姍姍好的,可以嗎?”


    “可以呀!”戴仕成又哭又笑,說道:“姍姍這輩子跟著你,是她的福氣呀!”


    戴姍姍流著眼淚站起來,一臉癡情的望著楚陽。


    七年的等待呀,今天,終於開花結果了!


    “怎麽迴事?”遠處,皮鬆的父母聽得一愣一愣的,一臉震驚的去問王雲惠:“你不是說,這個楚陽是你外甥女的男朋友嗎?”


    “媽!”林燕秋踉踉蹌蹌的站起來,終於忍不住的大聲哭了,喊道:“求你了,求你了……,媽,我想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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